基地裏的槍聲很快就停了。雙方攪在了一起,馬行空、石頭、龍傑三人和數百日本兵展開了白刃戰。人多並不一定是好事,雖然日本人人多,可這窄窄的過道根本無法施展開。每一次隻有三四個人和馬行空三人比鬥。原本的為攻占,變成了車輪戰。


    “纏住他們,不能拉開距離!”馬行空一拳砸在一個日本兵的臉上,反手躲過他的長槍,寒光閃閃的刺刀紮進了那人的肚腹。


    石頭一手倒提一杆長槍,左右開工,方圓一米之內沒人幹近身。龍傑的匕首上下飛舞,專門挑那些要命的地方猛攻,隻要被劃到非死即傷,最輕的也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岡本義男看著竹下被燒壞了的眼睛,急忙有手捂住。慘叫之聲震撤了整個地下基地。馬行空邊打邊退,引誘日本人不斷的追逐自己,隻要到了門口,就有活的希望。


    “老鼠!老鼠!”有人大聲喊道。幾隻碩大無比的老鼠突然從腳下穿過,碰見那些打頭皮鞋,往上一挑就爬了上去。岡本義男往後一看,後脊梁立刻冷汗直流。一大群黑壓壓的老鼠正在往這邊快速的移動。先頭部隊已經到了他的身後。


    日本人徹底亂了,被突如其來的老鼠打亂了陣腳。這些老鼠是餓急了,看見什麽就咬,碰見什麽就肯。日本人顧不上和馬行空幾人糾纏,開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老鼠。馬行空幾個知道老鼠的厲害,見老鼠牽製住了日本人,三人對看一眼,扭頭就咬。


    太陽!好一個太陽!自然界中沒有任何一個東西比太陽更令人親切了,暖烘烘的光線照在身上,舒服,無比的舒服!這是馬行空從那個基地之中跑出來所感受的最美的感覺。基地裏麵,慘叫連連。這是中國的老鼠,當然也是愛國的老鼠。


    一口氣跑出幾裏路,這才有時間停下來喘口氣。看著遠處那個不起眼的建築,誰能想到這裏就是日本人秘密基地的入口。馬行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和石頭、龍傑相視而笑。又撿回一條命,竟然是老鼠救了自己三人。


    再回到鬆江旅館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哭聲一片。馬行空推門進來,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大家看著馬行空就像見到鬼一樣。龍傑等著穆雲晨,眼睛都能殺死人。吳靜和李芳一下撲到馬行空的懷裏,剛才是難過,現在是高興,眼睛裏的淚水流的更凶了。


    明天便是最後的期限,能不能救活劉五就看那個叫平田的家夥有沒有騙自己。整個晚上都沒有睡,龍傑和石頭全在說穆雲晨幾個不義氣,緊要關頭隻顧自己逃命。馬行空搖搖頭道:“你們兩個不能這麽說,穆大哥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你要想想,萬一我們回不來,誰把要送給五哥?”


    龍傑和石頭不說了。馬行空道:“再說,咱們不是也活著回來了嗎?穆大哥,明天一早咱倆就把藥給送去,希望能救活五哥!”


    第二天一大早,馬行空的汽車開進了聖西塞醫院,在門口已經守候七八天的兩個人,急匆匆的離開,直奔憲兵隊。大島少佐悶悶不樂,昨天晚上岡本義男再一次狠狠的訓斥了自己。竹下的病很重,一聲說能不能保住一雙眼睛非常難說。


    岡本義男給大島下了死命令:“大島君,十天之內如果抓不住那些人,你……,明白嗎?”


    大島急忙立正:“哈伊!司令官閣下放心,我知道怎麽做!”


    就在大島愁眉不展的時候,突然從聖西塞醫院傳來好消息。這讓大島喜出望外:“哈哈哈……,吆兮,馬上集合所有人,在租界區外封鎖所有道路,看見那個眉心張痔的家夥給我抓起來!哈哈哈……”


    亨利一聲看著兩瓶淡黃色的液體,使勁晃動了一下問道:“這就是抗炭疽血清?”


    馬行空搖搖頭:“我們還不能肯定!”


    “不不不……”亨利搖搖頭,將兩瓶藥還給馬行空:“不能確定的東西不能給病人注射,你們要明白,如果弄錯了,你的那位朋友必死無疑!”


    “亨利大夫!求您了!”穆雲晨突然給亨利跪了下來:“大夫,按您說的,十天之內如果我的朋友不能注射那個什麽血清也是死,既然橫豎都是死,為什麽不試一試呢?如果這是真的,我的朋友不就活了?”


    “你們中國人總是這麽樂觀嗎?”亨利看著穆雲晨:“你要知道,萬一錯了,死了你的朋友不要緊,我的行醫執照可就沒有了!”


    馬行空一聽這話,瞪大眼睛:“什麽?我朋友的命還沒有你的行醫執照值錢?”


    亨利道:“我如果沒有了行醫執照,就意味著我不能再做醫生了,那我的那些病人怎麽辦?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嗎?”


    “你……!”穆雲晨見馬行空要動武,知道苗頭不對。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抱住馬行空,對亨利道:“大夫,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告訴怎麽治,我們自己來!即便我的朋友命中注定要死,也和你沒有關係!”


    亨利看了看馬行空和穆雲晨,想了想:“那好吧!你們跟我來!”


    劉五靜靜的躺在床上,用橡膠管子吊著點滴。劉五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身上的黑斑已經擴散到了全身,臉上、手腳也已經布滿。亨利給馬行空和穆雲晨每人一個口罩,叮囑道:“前麵不要和病人又皮膚的接觸,否則你們也會被傳染,你帶上這個!”


    穆雲晨接過一雙橡膠手套,幾人走進病房。亨利看了看說道:“病人太過虛弱,先給他注射一些葡萄糖,然後在注射你們認為的抗炭疽血清,記住,每次隻能注射一毫升,每過三個小時再注射一毫升,這期間還要注射一些抗生素,明白了嗎?”


    穆雲晨點點頭。亨利指了指後麵的架子:“抗生素和葡萄糖就在那個裏麵,用量和方法我已經寫在了紙上,如果明天早上他還活著,你們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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