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今天非常高興,走出黃莊軍營。一路上和身邊的幾個人聊的熱火朝天,動不動還會發出巨大的笑聲,刺激的吳孝仁臉色鐵青。誰都知道,糧食的事小,五十萬大洋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在渾河也隻有吳孝仁有這個家底,這麽多年搜刮下來的數目不知道有多少!


    “縣長,您說這十萬大洋就咱們這個窮縣,誰能拿的出來呀?劉營長不是難為我們嗎?”刀疤看吳孝仁臉色不好,故意問上官清。


    “嗬嗬!”上官清也不是笨蛋,他明白刀疤的意思,笑了兩聲道:“我這個縣長在渾河也不過是個臉麵,但是我知道,咱們渾河要說誰能拿出五十萬大洋,這恐怕隻有吳委員知道,你說對嗎?吳委員?”


    “哼!”吳孝仁冷哼一聲:“我怎麽會知道,您乃一縣之長,縣裏所有的錢糧可都在倉庫之中,除了縣長您,誰還有這個實力?”


    “那就沒辦法了,看來咱們養活不起這幫兵大爺,隻能讓他們走了!”上官清對身邊一幫子富商紳士笑了說道。


    “對!是呀!”眾人全都是這個意思,他們已經出了一萬大洋了,再讓他們出錢誰都不願意。


    走進吳府,吳孝仁氣的看誰都不順眼,見誰都沒有好臉色。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刀疤想了想,湊到吳孝仁身邊說道:“二爺,這個上官清還真和咱們卯上了,得想個辦法把他收拾掉!”


    “上官清!他還沒有這個本事!”吳孝仁的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抖動:“如果我要收拾他,隻要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捏死他!我現在擔心的是劉胖子到底想怎麽樣?”


    “劉胖子就是一個吸血鬼!上次讓咱們給一萬大洋,現在他被土匪給搶了,又要五十萬,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吳六插嘴道:“要不,我們還是讓他們回去吧!”


    “回去,請佛容易送佛難!”刀疤冷笑兩聲。


    “行了!別再說了,隻要他能滅了臥牛山的這股土匪,他要多少我就給他多少,這次老爺我豁出去了!”吳孝仁下了很大的決心:“就算是個無底洞,我也用錢給他填滿了!”


    劉胖子沒有立刻進攻老架山,這讓老葉子有些一萬。以前的剿匪士兵,無論是大清的辮子軍,還是後來地方大帥的人馬,隻要那個山頭招惹了他們,保準拚了命的報複。這個劉胖子還真有點讓人摸不透。不過他也不能掉以輕心,說不定劉胖子正在背後幹什麽事情。


    這一次老葉子真的猜對了,劉胖子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主,這個虧他絕不會這麽輕易的吃了。老架山的人有膽子打劫他的軍營,便是和自己對上了,不滅了這股土匪,他劉胖子以後還怎麽混?


    劉胖子撒出所有的兄弟,在整個渾河打聽老架山的情況,無論是以前的罪過誰,都是他劉胖子拉攏的對象。按照參謀張漢民的說法,這叫孤立。渾河大大小小的山頭看似鐵板一塊,實際上肯定各家各寨都有一些私仇,如果能利用這寫私仇將老架山孤立起來,對付起來就方便的多。


    當張漢民帶著幾個官軍走進臥牛山的時候,馬行空正在和石頭在小河邊練拳,才練了幾天馬行空的架勢已經相當不錯,每一拳,每一掌還真像那麽回事。石頭拿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坐在旁邊看著,稍有不對,上去就是一下。


    “哥!哥!”黑娃跑的急急忙忙,險些摔倒:“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馬行空剛一扭頭,石頭的樹枝照著馬行空的後背就是狠狠的一下,大的馬行空呲牙咧嘴。“專心點!練拳最忌諱的就是不用心!我師父說的!”石頭見馬行空看他,一副嚴師的樣子,又將樹枝舉了起來。


    馬行空沒好氣的對黑娃道:“來了就來了,派個人上山通報一聲不就完了,這點屁事還來找我?”


    黑娃大口大口的喘氣:“是,是,是官軍!”


    馬行空和石頭同時一驚:“官軍?他們來臥牛山幹什麽?現在兩家不是正在開戰嗎?”


    黑娃搖搖頭:“他們要上山!讓不讓他們上去?”


    馬行空立刻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走,去看看!”


    張漢民沒有著急,背著雙手優哉遊哉的欣賞著臥牛山的風景。身後,十幾個官軍整齊的站在路上紋絲不動。他們的四周,七八個嘍囉手裏端著槍,盯著這麽一夥不速之客,隻要誰有異樣的動靜,立刻就會被打成篩子。


    兵匪一家這種說法隻適用於別的地方,在渾河數十股土匪可以說都是逼上梁山的,兵和匪反而尿不到一個壺裏,這也算是一件怪事。


    馬行空一到。張漢民笑著對馬行空一拱手:“這位應該是一位首領吧?小弟南河大帥麾下,步軍三十一團二營上尉參謀張漢民,特來拜見你們王大當家,煩請通報一聲!”


    馬行空看著張漢民,此人文質彬彬,身材稍顯瘦肖,大簷帽下流出的短發整整齊齊,一左一右兩條皮帶從肩上斜搭下來和腰間的板兒帶連在一起。一把小手槍別在右手邊,修身裁剪的褲子配合馬靴,土黃色的軍官服穿在身上得體而合身。


    “你們來幹什麽?”馬行空問道。


    張漢民一笑:“嗯……,這件事恐怕隻能和你們王大當家的說,此事乃是機密對你……”


    “不說就算了!”馬行空一扭頭:“兄弟們,看緊了,誰要敢亂動,就賞他‘一粒米’(子彈)!”


    “這位兄弟,這是何必呢?”張漢民道:“說不定你們大當家的正等著我,如果你不放我們進去,讓你們大當家的知道了,這後果你想過沒有?”


    “你在威脅我?”馬行空瞟了一眼張漢民:“我馬行空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不過我告訴你,我從不擔心威脅!”


    “怎麽回事?”耗子帶著人從山上下來,看見馬行空攔著一夥官軍,便跑了過來:“大當家的有令,請幾位和我上山!”


    馬行空、黑娃、石頭和其他嘍囉全都有些發傻。這是怎麽回事,黑娃看了一眼馬行空,問耗子道:“三個,他們可是官軍呀!”


    張漢民一揮手,哈哈大笑,帶著自己一幫手下,大搖大擺的穿過嘍囉們的槍陣就往山上走。走到馬行空身旁的時候,笑道:“小兄弟,我說你是白費力氣,怎麽樣?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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