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行空很有把握,在那些家丁們跑出門的瞬間,將這幾個一一射殺。但馬行空沒有下手,自己今天晚上殺的人已經夠多了。作為一個殺人的新手,如此戰果已經非常了得。眼前跑過的可都是一個個生命,平時這些人隻是給吳家看門護院,既然主犯已除,還是放他們一馬。


    “哥?哥?”黑娃壓低聲音不斷的喊叫。


    “我在這!”馬行空從藏身的衣櫃旁邊站出來:“你不在外麵待著,進來幹啥?”


    “哥,你沒事吧?”黑娃上上下下的打量馬行空:“剛才我一聽見槍響就知道出事了,想爬牆又爬不進來,大門也砸不開,怎麽?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馬行空點點頭:“趕緊走!這天馬上就亮了,那些家丁去哪兒了?”


    “都跑了!”黑娃有點惡心:“全都跑了,要不是他們開門,我還進不來呢!”


    黑娃扛著從吳家弄來的金銀,跟在馬行空身後,看著馬行空腰裏那幾個晃晃悠悠的腦袋,剛剛壓下去的惡心感立刻又湧了上來。


    “哥?你能不能把那寫東西扔了,帶著幾個人頭幹啥?”黑娃叫住馬行空。


    馬行空低頭看了看,解下腰間的人頭,順手扔到旁邊的臭水溝裏:“忘了,你不說還真忘了!快走!”


    “咱去哪呀?”黑娃問道。


    馬行空道:“如今闖下這麽大的禍,村裏是待不成了,隻能跑的越遠越好!”


    黑娃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你這也算替咱村的人除了一害,他們不會忘了你的,出去好,我就想出去了。”


    馬行空一笑:“可咱去哪呀?”


    黑娃抖抖手裏的兩串珍珠項鏈:“嗬嗬,有了這些東西,去哪不成?讓你拿,你還不拿,現在知道用處了吧?”


    天亮之後,鬼搖頭的百姓們紛紛醒來。可沒有一人走出家門,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一些不懂事的娃娃打開家門想要出去,都被大人一把拉進屋裏,屁股上就是重重的幾巴掌。


    翠兒娘問張啟貴:“孩他爹,到底出啥事了?我剛才看了一眼外麵,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張啟貴急忙噓了一聲:“別說了,難道你沒聽見?昨天晚上響槍的是吳家堡,恐怕是吳家出事了,搞不好是哪股土匪到村裏來了。”


    “你是說,土匪搶了吳家?”翠兒娘問道。


    “八成是,要不然誰有這本事,敢惹吳家?”張啟貴道。


    翠兒娘低聲道:“昨天剛黑的時候,吳家燒了馬行空的房子,會不會是那個愣頭青?聽說昨天中午,馬行空為了救馬麻子的閨女和吳家的那個管家動了槍!”


    “啊?!”張啟貴大吃一驚:“要真是他,咱家可就要受連累了。”


    踏上出村的道路。馬行空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村子雖然荒涼,也是自己生長的地方。在這裏有快樂的童年。馬行空家不算富裕,隔三差五的卻能吃頓肉,這可讓其他孩子羨慕壞了,誰讓馬行空他爹是個獵戶呢。


    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什麽時候還能回來,想想翠兒,心中多少有些不舍。馬行空轉身跪倒,對著遠處的村子,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黑娃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去追趕。


    吳家那個上年紀的家丁名叫刀疤,什麽地方人?為什麽來鬼搖頭?沒人知道,因為吳孝義見刀疤張得身強體壯,又會說話,就留在自己家裏做了一個家丁。這刀疤叫什麽名字,沒人知道,隻因為他的臉上,從右邊的額角直到左邊的嘴角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所以人人都叫他刀疤。


    刀疤並沒有和其他家丁一樣,跑的無影無蹤。他出了吳家的們,一路狂奔直奔縣城。到達縣城的時候,城門剛剛打開。他要去找吳孝仁,吳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現在去通風報信不但可以免了自己的罪責,弄好了或許還能在吳孝仁手下混口好飯。


    吳孝仁以前在清朝時期,是縣太爺的師爺。因為省城革命黨的猖獗,府台大人命令各縣務必將自己境內的革命黨鏟除,如果限期之內沒有完成,就要撤職查辦。當時的縣太爺劉汝生拿著公文,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吳孝仁諂媚的道:“大人,學生到有一計,或許可行!”


    “快說!”劉汝生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吳孝仁道:“這革命黨腦門上又沒有刻字,要隻抓革命黨,恐怕難以向府台大人交差,所以學生以為,隻有將那些大人的對頭和牢房中的囚犯全都算作革命黨,這樣一來可以處理了老爺的對頭,二來也可向府台大人交差。”


    “好!”劉汝生嗬嗬一笑:“這件事就由你去辦,此時若辦成,老爺我重重有賞!”


    三個月之後,在省城的報表上,渾河縣一共處決革命黨三百二十八人,名列各縣之首。府台大人當著所有縣官的麵,表揚了劉汝生,賞白銀一千兩,並讓其他縣全向渾河縣學習,一定要根除革命黨。


    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就這樣開始了,全省境內到處都在抓所謂的革命黨,搞得人人自危。稍微發生口角,立刻有人報官互相誣陷對方為革命黨。縣令也不管是不是全部收押處死,當做革命黨上報省城。半年之內,整個南河省一共處決了革命黨十萬人,震驚全國。


    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二日,滿清最後一位皇帝溥儀退位,時任南河巡撫齊耀琳搖身一變成了中華民國南河省的省長。渾河縣縣令也就成了渾河縣長。袁世凱死後,各地軍閥混戰,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渾河縣也是接二連三的換縣長。倒是吳孝仁靠著自己阿諛奉承的功夫始終盤踞在渾河縣,無論縣長怎麽換,吳孝仁依然是縣長的紅人。如今竟然成了渾河縣的治安委員,掌管幾乎所有渾河的槍把子。新縣長上任都要經過他的同意,儼然成了一霸,渾河縣的土皇帝。


    刀疤急匆匆的衝進縣城,就在縣城的南大街找到吳孝仁的家。門口站崗的兩個警察一看是刀疤,也認識。急忙上來打招呼:“刀爺,您怎麽來了?”


    “廢話少說,快去通知二老爺,家裏出事了,出大事了!”刀疤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完這句話呼呼喘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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