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若臉色駭白,經她這麽一提醒,過去她所服侍過的雲舞的確說話很中肯,雖說表情很冷漠,仿似看透世間一切,待人也極為冷淡,可她說話的確不會仗勢欺人。


    “姐姐,你說得真好,認為她是雲舞姐姐的全都是瞎子!”阿紫得意的道,特地挑釁的對著她認為最討厭最討厭的人說。


    “阿紫,我也是你的姐姐啊,搬回王府來住可好?”昔若心想,既然這丫頭也叫她一聲姐姐,那麽她和雲舞的關係匪淺。


    “哼!那王府再金碧輝煌,住起來都不如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舒服呢!”阿紫回過頭對她做了個鬼臉,“何況,我又不是瞎子,像別人一樣認賊做妻,把曾經患難與共的人棄如敝屣,豬狗都比他可愛。”


    正低頭擺香燭的雲舞忍俊不笑,沒想到這阿紫拐彎罵起人來還不差。就算不看,她也可以想象聽到這句話的當事人臉色已經冷到極點了。


    “阿紫,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本王如此放肆的!”不教訓教訓她,這丫頭還真當他承認自己連畜生都不如了。


    “我才不怕你呢!以前對你尊敬那是客氣,現在誰讓你欺負我姐姐!欺負我姐姐就是跟我阿紫過不去!”阿紫說著從腰間甩出了玲瓏鞭,一副迫不及待要開打的樣子。


    “阿紫!”雲舞猛地站起來大聲嗬斥,估計是起來得太急,讓她一時之間頭昏眼花,覺得有一瞬間天旋地轉。


    “姐姐!”


    阿紫瞧見她搖搖欲墜的模樣,正要過去扶著,有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咻的一聲,人,已經閃到她麵前,伸手勾摟住她的纖腰,緊張的低頭看她發白的臉色。


    雲舞揉著額角,漸漸恢複了正常的體力,才發現自己靠在拓跋烈的懷裏,她猛然推開了他,他卻不願鬆手,將她緊緊扣在懷中,臉色十分不悅的吼道,“你是笨蛋嗎?來這裏也不會打頂轎子!”


    這太陽這麽大,來這裏的路距離城裏有好一段距離,而且還不是很好走,她居然敢走著來!


    “你又在擔心我拿孩子的安危開玩笑了嗎?”雲舞冷冷一笑,堅持要推開他,可任她耗盡了力氣就是無法撼動這雙鐵臂分毫。


    “沒錯!為了孩子著想,以後你不許隨隨便便出暢悠園!”這是她逼他的不是嗎?


    拓跋烈怒火熊熊,這女人為何總是那麽倔!少跟他頂嘴會死嗎?偶爾聽他的話一次會少一塊肉嗎?


    “我也說過,這孩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別再自作多情了!”既然掙紮不開,雲舞索性放棄了,任他摟著,抬眸冷冽對峙。


    “等孩子安然生下來後,你想去哪就去哪!唯一的條件就是,這段時間,你必須乖乖待在暢悠園!”拓跋烈倏然鬆開了手,背過身去,允諾道。


    他沒有發現自己鬆開手的那一刹那,雲舞臉上那抹一閃而過的傷痛,還有那微微顫抖的身子。


    嗬……雲舞,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死心?他一開始就已經明確的表達了目的。


    他會看你一眼,會對你露出霸道的體貼,隻不過是因為他在等你肚子裏的孩子落地,然後再一腳將你踢開!


    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不死心?


    而站在旁邊的昔若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敢相信,她千辛萬苦弄走的女人居然懷了身孕!


    難怪……難怪擎王這陣子時常半夜出去,亦或者是半夜才一個人從外麵歸來。這全都是因為這被趕出府去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她好不容易才挑斷雲薇在他心裏生根發芽,老天卻在這時候戲弄她,讓這個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也就是說,隻要有這個孩子在,他們一樣可以藕斷絲連,死灰複燃!


    不行!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姐姐,你有沒有怎麽樣?”阿紫飛奔過來關心道。


    雲舞搖搖頭,很努力很努力才不讓自己紅了眼眶。她轉過去麵對拓跋烈,道,“我既然當初選了那裏來安身就表示我不會輕易離開,並不會因為你曾經是那裏的老板而有所改變!你若無情,我也可以當你隻是在我的世界裏打了回醬油!”


    他都說得那麽白了,他以為她還會希求他的憐憫嗎?她不會!她生來就冷情,他能狠下心,她也可以!


    打醬油?


    阿紫困惑的眨了眨眼,這話怎麽說著說著說到打醬油去了?


    沒人看到拓跋烈背在後的手已經緊緊攥成了拳頭,他直勾勾的盯著這張決然的臉。


    他可以看到,這次,她真的對他徹底死心了!


    他成功讓她死心了不是嗎?為何他高興不起來,反而難受得快要死去?


    她可知道,他多想好好抱抱她,告訴她,他的想法。可是他不能!


    如今,這局勢越來越亂,他隻希望在這亂世中,她可以好好活下去!


    他深知她的性子,若是他承認了她,就等於將她帶入萬劫不複之地,就等於將她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就等於拿她的性命來開玩笑!


    無論此次成功是否,他隻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哪怕這世界隻可以剩下一個人,他也要她活著!


    “既然如此,你又何須怕本王?”拓跋烈收住翻騰的思緒,冷冷道,聲音因為內心極大的壓抑而暗啞。


    “我有說怕你嗎?我隻是不想見到你!”雲舞笑他的自大。


    拓跋烈不再說話,他知道她不想見到他,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就一直不跟她碰麵就怕惹她不悅,可是,那日湘姐告訴他說,若是他不現身她就不會再喝湯藥。為了她的身子,他不得不冒險去見她,結果是,又狠狠的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


    見過她之後聽到她說不想見到他,他已經努力克製住自己了,可是,今日,他也料不到會在這裏與她碰上麵。


    拓跋烈最後選擇了沉默到底,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身旁走過,上前摟著那個明知道是假卻還得認真對待的女人起步離開。


    雲舞沒看到他最後一眼裏滿是不舍,因為那一刻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在他從身邊走過的時候,那努力隱忍了很久的淚水像決堤般洶湧滑落臉龐。


    “拓跋烈,你還記得……嬤嬤死前對你說的那幾個字嗎?”


    不平穩的聲音傳來,拓跋烈止住了腳步,臉上一成不變,心卻已經痛不欲生。


    他知道她在哭,曾經,他以為自己會是這世界上最憐惜她淚水的人,卻沒想到屢次惹她傷心難過的是他!


    嬤嬤死前對他說的那幾個字他又怎會不記得?打從他狠心將計就計傷透了她的心,把她趕出王府後,他沒有一夜睡得著,即便一睡著就夢到嬤嬤臨死前那未完的話。


    當他開始相信雲薇就是雲舞後,他才醒悟,原來嬤嬤是在告訴他,他身邊的雲薇就是雲舞,可惜,他當時誤會了,誤會她是想跟他說殺害她的人是一直口口聲聲宣稱自己的是雲舞的雲薇。


    “不記得了!”拓跋烈頭也不回的說,而後繼續起步離開。


    身後的雲舞失望透徹的閉上眼,再張開已經恢複了冷傲的模樣。她抬手抹去了淚,決心告訴自己,這淚流到這裏就該結束了,以後,她不會再為這個男人掉半滴眼淚。


    “姐姐……”


    雲舞不哭,阿紫反倒嚎啕大哭起來了。她看向旁邊的阿紫,阿紫立即伸手過來把她抱住。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姐姐哭,阿紫也想哭!”


    擎王又惹她姐姐傷心了,她決定要將擎王恨到底!


    “傻丫頭,你今年已經十八了,還像個小孩似的,在你們這裏,別的姑娘都嫁人當娘了。”


    雲舞摟著在她肩上哭的阿紫,這種不藏不掩的真性情她做不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多讓人羨慕。


    這裏的女孩子似乎十四歲就及笄了吧,及笄也就表示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人了。而今她處的這具雲薇的軀殼貌似是二十歲吧,若不是早已內定她隻能嫁當今聖上,估計早在十四五歲就嫁出去了,畢竟這樣的美人胚子哪個不搶著要。


    “師父臨終前說過,我想嫁人的時候就拿著這半塊玉佩去找另外一半玉佩,那玉佩的主人就是我未來的夫君了。”


    阿紫退開一步,從頸上摸上一條紅繩子,而後緩緩把藏在衣服裏的玉佩緩緩拉出。


    雲舞心裏震撼不是一般的大,也就是說阿紫已經有了特定的夫君人選?


    在這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重要,何況是她師父臨終前的遺言委托。雖說茫茫人海,可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親在這古板的古代即便找不著估計一輩子也不能另嫁他人吧?


    那拓跋錦瑢……還有戲嗎?


    雲舞看著阿紫拿出來的半塊弦月形玉佩,玉佩是上等白玉製造而成,色澤通透圓潤,摸上去有股奇異的冰涼感,讓她微微訝異。


    這玉佩一年四季被阿紫貼身帶著,非但沒把它捂熱,還有股冰涼剔透的感覺。


    這是怎麽回事?


    “阿紫才不要嫁人,阿紫要一直陪著姐姐你,就像阿紫一直陪著師父一樣!”阿紫把玉佩放回去,燦爛的笑道,眼睫毛上還沾著未幹的淚水。


    雲舞扯唇而笑,曾經她也以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嫁人,所以連念頭不敢有,直到……


    嗬……想到就心痛,適可而止吧。


    既然阿紫的定親玉佩都看了,那麽以後她多幫這傻妹妹留意留意,她可不想耽誤她一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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