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錦瑢回頭瞧了眼臉色越來越不佳的男人,陡然收了扇子從她身邊走過,隻拋下一個字,“傻!”


    拓跋烈知道拓跋錦瑢是在故意說給他聽,是在暗示他,別尋得了舊人忘了新人。他要他了解到她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以後不許你再管本王的事,聽明白了嗎?”拓跋烈走上來,冷聲道。


    原來這就是他叫她留下來的原因,還以為……


    “王爺不要我管,我不管便是。”她淡淡一笑,他既然又以‘本王’宣稱了,她不喊他聲王爺似乎就太對不起他了。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讓拓跋烈的心微微一緊,趕緊移開視線,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將她攬入懷中。


    “李總管說你最近很忙,沒事別跑出府!”


    外麵的陽光如此熾烈,她的肌膚會受不住。


    命令似的口吻讓雲舞聽不到他話裏的丁點關心,隻當他是在限製她的行動。


    “王爺,敢問你因何限製我的自由?”要她整天呆在這王府裏無所事事,而他又不在,她如何呆得住?何況,她也有自己的事要辦。


    不管那個算命師是真還是假,她都要見一見,或許可以解開她心中的難題。


    見她昂起的美眸有了生氣,拓跋烈愣是盯了好一會兒,才道,“本王要你待著就待著,哪來這麽多話。”


    “那王爺還是把我關起來吧。”不然她可不會乖乖的待在府裏不走。


    “你……”拓跋烈啞然的看著她,深知她的個性,不願意妥協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動。


    本想為她好,卻讓她誤會成自己在限製她行動。


    “罷了,以後出門讓李總管跟著。”他無奈的妥協道。


    李總管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對世事卻是有一道,有李總管在他也比較放心。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還是要派個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就算要監視也該派個行動穩健的吧,李總管……


    雲舞的心狠狠觸動了下,沒等她再說話,他已經拂袖跨出門檻。


    “歡歡晚些就到府了,他會在王府裏留些時日。”


    他的聲音隨腳步遠去,雲舞卻不解了。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她可以理解為他特地把歡歡找來陪她嗎?


    …………


    天快黑的時候,歡歡果然到了,可是小東西可能是一路進城來太累了,一進府就睡著了,雲舞壓根就沒見著麵。晚膳,她還是獨自一人用的,聽夏雨說,現在飯廳等同虛設了,拓跋錦瑢和阿紫各自用膳,而拓跋烈和他們的‘王妃’就在風雲閣用膳。算來算去,她都是最孤單的那一個。


    孤單,好可怕的詞。


    以前的時候,她從來不知道孤單是什麽滋味,也許習慣了孤單也就沒什麽了,但是,當你的心依賴上一個人的時候,隻要他一不在,你便會覺得不安,吃不下,睡不著,做什麽都不習慣。


    隻要一想起,此刻的他正把另一個女人抱在懷裏,柔情纏綿,心,就難受得不能自己。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昔若為什麽會換了一張她的臉,她也相信,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隻希望那一刻到來的時候,他一切安好。


    風雲閣


    “舞兒,為何阿紫會那樣說?你此次回來的確性情大變,變得更加溫婉和親切,不再讓人覺得難以親近。”用過膳後,拓跋烈扶著失而複得的妻子走出房間,對於白天阿紫說的話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烈,阿紫的姐姐是雲薇不是嗎?她向來單純,若是她姐姐指使她那麽說的呢?你就不懷疑嗎?”昔若停住腳步,巧妙的將這罪名安到住在雲舞閣的那個女人身上。


    “她不會!”想也沒想,拓跋烈立即否決她的懷疑。說完的時候連他都訝異了,為什麽他這麽急著維護她?上次在議事廳他不是口口聲聲說她是在中傷舞兒嗎?


    拓跋烈為自己這麽矛盾的心理而懊惱。


    “烈,你又怎知她不會?她曾經為了皇上而裝瘋賣傻來到你身邊,知人知麵不知心,我隻是提醒你小心些,沒別的意思。”昔若眨著無辜的眸,表示自己純粹‘好心’的提醒。


    “那是她迫不得已。”拓跋烈還是著急替她開脫,想到她過去所受的苦,心微微的揪疼。


    從她出現在他身邊那時候起,她已經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每月都飽受被噬心的痛。後來還差點因為他而斷了性命。光是這點,她就值得相信。


    “倘若她的迫不得已隻是一場苦肉計,為了引你上當呢?”昔若見他似乎動搖了決心,繼續說道。


    “沒有人會因為演一場苦肉計而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她更加沒必要!”拓跋烈突然反感的推開她,“舞兒,三年前的那一夜你是如何失蹤的,關不關她的事,本王自會查清楚!這罪名該是誰的絕對跑不掉!”


    拓跋烈冷厲的撂下話,不悅的邁步離開。這‘雲舞’今日是怎麽回事,句句都在中傷雲薇。


    昔若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眸光變得陰狠。


    看來,在他心中雲舞已經不是唯一不可替代的了,那個叫雲薇的女人已經悄悄入了他的心。


    拓跋烈不知不覺來到了雲舞閣,當踏上這吊橋,迎麵吹來夜霧時,他才回了神。已經走到橋中央的他,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腳尖已經往後轉卻又止住了。他抬眸望著橋那邊的雲舞閣,敞亮的燈是他那會特地命人多添上的,即便知道她是裝瘋賣傻,他也不吝費心。


    她,此刻在做什麽呢?


    為何望著那燈光,方才亂糟糟的心得到了平靜?


    想著,拓跋烈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前靠近,穿過菱形石門,便見到那抹令他掛懷的女人就坐在小假山旁的石桌上對著一塊黑色的板塊塗塗抹抹,全神貫注得就連肩上的披風落了地也渾然不知。


    打從她住進這雲舞閣,打從她不再裝瘋賣傻,她仿佛很喜歡在晚間的時候坐在院子裏不是弄些花花草草,就是托腮思考。


    她病好的那會,他早就讓人往那築起的小假山裏邊灌了水,再把千裏迢迢高價買回一些稀有的斑斕小魚兒往裏放,好讓她無聊的時候可以觀賞。記得她知道後,燦笑如花的揶揄說:“我以為你隻擅長在戰場上費心思,沒想到還挺會哄姑娘家開心的。”


    他隻是笑了笑,沒接她的話,由著她笑去。他當時隻是在想,他不在的時候,至少有這些魚兒陪她,她那麽感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拓跋烈故意放輕了步伐靠近她,俯首瞧她手上畫的東西。這些日子他並不是完全忽略了他,每日回來得再晚,他都會從李總管那裏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才回書房忙公務。


    起先他聽到李總管說她讓李總管從庫房裏拿出他用不了了的墨水,而後灑在一塊磨得光滑的木板上,再曬幹,然後就什麽也沒解釋的拿著木板回到雲舞閣去了。


    他還納悶她拿那麽一塊木板做什麽,若需要用墨水,為何用那些變味了的,她想用的話,他的上等墨大可拿去便是。


    現在一看,原來此木板還有這等好處,拿著白炭在上麵塗塗抹抹,還可以用棉布擦去再畫,不失為一種既方便又實用的書寫板。


    雲舞畫完那個連接的箭頭,突然扔掉石灰,以手撐額,揉著額角,頭疼的皺起眉來。


    “為什麽怎麽想都連接不起來呢?”她看著黑板上列出來的種種可能,喃喃自語道。


    這時,一件披風蓋了上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披風不知何時掉了,回頭,美眸對上一雙深邃的星眸,在這黑暗的夜裏越加炯亮犀利。


    “你……怎麽來了?”她開口聲線有些啞,也有些結巴,那是因為他的出現太讓人意外了。


    她本來以為有了個假雲舞後,他不會再來她這邊的,更別提過夜了。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呢?來了多久?為什麽她一點都沒發覺?


    也對,他武功高強,現代的電視電影不都說懂武功的人可以悄聲無息,即便再敏感的人也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動靜嗎?


    抬眸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樣像及了那些後宮嬪妃裏企盼寵幸的一天。


    她雲舞果然變得低俗了啊!


    “在畫些什麽?”拓跋烈沒回答她,反而拿起石桌上小巧的黑板端詳上麵那些看不懂的圈圈叉叉,一陣花香淡淡撲鼻而來,他訝異的皺眉看向她。


    雲舞看懂了他皺眉的原因,忙開口解釋道,“我隻是把凋謝了的曇花磨成粉融入墨水當中,蓋過了那股臭味。這樣子隨手想要寫什麽的話也不需要準備什麽紙墨筆硯,太麻煩。”


    她上麵寫的是以abc來舉例,正好他看不懂,不然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拓跋烈挑著眉,不太相信的拿起石桌上的石灰在右下角空白的地方試著寫了一個‘薇’字,所得出的效果大出他的意想。


    板麵光滑,石灰寫在上麵如毫筆在宣紙上行雲流水,而且還給人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旁邊的雲舞卻發呆的看著被他拿在手上的黑板,他剛才想也沒想居然寫下的是她的名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爺心計:強寵殺手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醉並收藏王爺心計:強寵殺手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