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裏,忽明忽暗,一個暗影跪在殿中央,全身微微顫抖著。


    高座上,拓跋泓醉臥龍椅,懷裏半躺著一個半裸美人,美人正妖嬈萬千的撫弄著他微微敞開的胸口。


    “雲丞相,令千金的病如何了?”半眯著眼的拓跋泓懶懶的開口,被美人伺候得舒服的喟歎出聲。


    “回皇上,經擎王府的人來說,薇兒已經無礙了。”雲丞相顫抖著聲音稟報道。誰讓自己的那個女兒不知好歹,檔膽敢愚弄當今聖上,如今他這頭還能掛在脖子上已是萬幸。


    真不明白,向來知書達理,從不敢做出一絲一毫的叛逆之事的女兒居然也有如此大的膽子。雖然早已察覺出她有所不同,但他以為那隻是因為自己逼她太緊而形成她個性上的反差。


    如今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


    “是嘛,如此說來,朕該跟雲丞相你道聲恭喜了。”拓跋泓忽然伸出手去揉弄香肩半裸的美人,那美人吃痛的嬌吟出聲,“皇上,輕點呀!”


    “嗯?如此嗎?”他邪惡的加大了手勁,揉搓著飽滿的渾圓,眼角閃過一絲這美人完全沒察覺到的狠戾。


    那美人隻能咬著牙承受著這粗蠻的盛寵,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反倒是殿下跪著雲壬柏,駭白了臉。


    “臣惶恐!”明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麽,他卻隻能裝傻。


    “說來也是雲丞相養了個好女兒啊,幾度從國丈變成擎王府的嶽父大人,無論是哪一個都不吃虧!”拓跋泓冷嘲熱諷的譏笑,對懷中的女人毫無半點欲望。


    “皇上,臣該死!臣沒有好好教導女兒!”雲壬柏連連叩頭。


    “你確實該死!可惜,你的死對朕毫無用處!”即便殺了丞相一家,那女人眉頭也不會皺一下,若是他們能利用,他早就利用了,還用等到今日。


    知道自己的腦袋保住了,雲壬柏暗暗鬆了口氣,“皇上說得是,老臣的死隻會讓閻王殿添堵。”


    “哼!你倒是懂得自我貶低,見風使舵!”拓跋泓斜睨了他一眼,冷哧。[..tw超多好看小說]


    “臣不敢!”雲壬柏低頭再低頭。


    不敢!放眼天下,還有誰能像他這般憑著一個女兒能活得如此吃香的。


    拓跋泓在心中更是不屑的譏笑。


    “擎王與令千金的成婚之日定在何時?”他們成婚,他又怎能缺席,哼!


    “回皇上,十日之後。”雲壬柏戰戰兢兢的回道,雖說擎王如今已經是他的乘龍快婿,難保這君王不會一怒之下砍了他,到時就算擎王有心要救也來不及了。


    “十日之後朕必定送上一份‘大禮’,你可以退下了!”拓跋泓不耐的擺手,表示不願多看這老頭一眼,否則他可會殺了他來解恨。


    “老臣告退!”雲壬柏如獲大赦,趕忙告辭而去。


    “皇上,讓月兒來為您消消火好不好?”懷中的美人見機會難得,扭著纖腰蹭著身下的陽剛體魄,媚惑的送出秋波,一雙玉手柔弱無骨的滑過那男性結實的胸膛。


    “美人當真要為朕去火嗎?”拓跋泓勾唇而笑。在這忽明忽暗的夜色中,美人並沒有見到他未達到眼底就被取而代之的冷意,還以為自己美夢就要成真了。


    “那皇上願意嗎?”似乎是那一抹笑壯大了她的膽子,她的手已經悄悄摸上他的玉帶。


    “願意!朕願意之至!”


    笑意未達眼底,前一刻還妖嬈萬千的女人頃刻間瞪大雙目,雙手緊緊拍打掐在脖子上的大手。血色從她臉上一點點的消失,直到香消玉殞。


    咚咚咚……


    拓跋泓嫌惡的丟開死去的女人,屍首從高座上的石階上滾落下去。


    “小李子,把屍首處理掉!”他朝外喝道,抽出金絲帕子擦拭雙手,起身翩然從偏殿離去……


    很快,已經是十日之後。今日,天,格外的藍,微風輕拂起象征著大喜之日的紅綢,整個京都都籠罩在一片喜慶之中,嗩呐吹打幾乎能響徹雲霄。


    迎親的隊伍從街頭到街尾排成長龍。


    大紅花車的紗幔在風中輕輕搖曳,透過薄紗可以若隱若現的看到車內端莊的坐著一個新嫁娘,頭上蓋著紅頭紗。


    花車漸漸抵達擎王府,一身大紅華袍的拓跋烈淩然站在府門前,見到花車來了,勾唇一笑,按照禮數上前適當的踢了下車門,伸出手去。


    花車上的雲舞笑著把手放到他掌心,他一個使勁將她拉入懷中,抱下花車。


    微風小小吹開她頭上的頭紗,兩人有了瞬間的眼神接觸,各自都抿唇而笑,心意相通。


    一身大紅嫁紗穿在她身上如同剛盛開的牡丹,裙擺和飄帶肆意飄飛,在暖暖的陽光下格外美麗動人。


    他棄紅綢,親自挽著她的手一同跨火盆,走進擎王府,無視於旁人的訝然。


    大廳上,拓跋錦瑢坐在主位上,搖著玉扇笑吟吟的看著兩位新人到來。


    他好歹也是人家的長輩,這高堂的位置他就勉強坐了吧。


    “一拜天地!”


    作為司儀的冷剛,聲音格外響亮。


    拓跋烈和雲舞其中始終十指緊握同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又轉了個身,朝座上的拓跋錦瑢彎腰低頭而拜。


    瞧瑢公子那得意勁!


    低頭的時候,雲舞對上拓跋烈的眼神,兩人眼神交匯。


    拓跋烈隻是微微揚唇,不動聲色。他暫時還不能告訴她,拓跋錦瑢的真實身份。


    而他也不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所以當聽到他說讓拓跋錦瑢來坐這主婚人之位時,她毫無疑問的答應了。


    “夫妻對拜!”


    冷剛洪亮的嗓音再一次愉悅的響起。


    然而,就在兩人以為終於能夠喜結連理之時,一聲尖銳的稟報自王府大門外傳來。


    “皇上駕到!”


    拓跋泓的到來讓雲舞的手微微一縮,大紅頭紗下的臉色已經瞬間慘白。腦海邊又回響起了那天那個算命師的話。


    大喜即是大悲!


    那麽……拓跋泓的出現會應了這句話嗎?


    拓跋烈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握在掌心裏的一雙柔荑正在逐漸轉涼。他收緊了雙手,緊緊包裹住她白嫩的小手,冷著臉迎向翩然而來的君王。


    拓跋泓一身金絲錦袍走進這喜堂之內,所到之處,所有人下跪行禮。跟在他身後的還有蓮妃,而本坐在高堂之位的拓跋錦瑢早已不知何時退場了。


    “朕隻是來討杯喜酒喝,都起來吧。”拓跋泓一回身,一揚手,帝王之氣大赦成兩列跪了一地的人。


    “皇上請上座。”拓跋烈放開雲舞的手,冷靜的招待。


    “薇兒,朕就先祝你心想事成了。”拓跋泓經過雲薇身旁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下,用僅連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道。隨後龍心大悅的揮袍而坐。


    雲舞心頭一震,有了警惕。她知道拓跋泓不可能這麽大方的祝福她,他此次前來絕不是純祝福那麽簡單,在她對他的認知程度看來,他還沒大方到這份上。


    他到底來這裏想幹什麽?


    雲舞透過薄紗看著坐下的拓跋泓,那張英挺的臉掛著沾了喜氣的笑,狹長的眼眸裏平靜十分,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若他能夠相信,太陽隻怕不從東邊升起也打北邊升起了吧。


    拓跋烈似乎看出雲舞的憂心,他再度握上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放心。


    “繼續!”他命道。


    接著,被中途打斷的婚禮再次進行,隻是氣氛比先前冰凝了不少,所有人都忌憚著座上的君王,四周也變得沉寂無聲,除了冷剛的那聲高喊。


    “夫妻對拜!”


    然而,當兩位新人再次懷著虔誠的心麵對麵交拜之時,突然有人開口製止了。


    “不!”聲音是從府門外傳來的,眾人回過頭去見到一個臉色蒼白,嘴掛血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路。


    這關鍵的一拜始終無法完成,拓跋烈隨著眾人上指的地方回首,隻見一個女人搖搖欲墜的走進來,而且還虛弱的朝他伸手,幾乎是在視線接觸到那張臉的瞬間他鬆開了緊握住雲舞的那雙手。


    雲舞起初還以為這是阿紫的惡作劇,拓跋烈突然這麽一抽手讓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了。


    “啊!是前王妃!”


    “啊?姐姐!”


    夏雨和阿紫的聲音一同傳入她耳中,知道阿紫這聲‘姐姐’喊的並非是她。她身子猛然一震,赫然掀開了頭上的大紅紗,回頭望去。


    這一回頭,原本搖搖晃晃靠近的女人正往下墜,沒等她開口,身邊的男人已經緊張的一躍而起上前抱住了那個‘前王妃’,和她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皮。


    “不!”


    雲舞手中捏著那大紅頭紗嘶聲而叫,在拓跋烈抱著那女子落地之時,上前指著她,堅定如鐵的道,“她不是!她不是雲舞!”


    我才是啊!


    拓跋烈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隻專注在懷中的女人身上,大掌撫上毫無血色的容顏,啞聲道,“舞兒,你為何會在這裏?”


    “別……別成親好不好?”懷裏的假雲舞氣若如絲的央求,一雙眼似乎都睜不開了。


    雲舞懸著心等著拓跋烈的答案,而他隻是愧疚的看了她一眼,視線又回到懷中的女子身上,心疼的撫著那張容顏,回應了她,“好!”


    站在兩人麵前的雲舞突然覺得自己才是多餘的那一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拓跋烈臉上傾瀉而出的柔情,她知道,那才是全部的他。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齊在拓跋烈和那個假雲舞身上,除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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