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怎麽起這麽晚?”拓跋烈這話問得正中了梅夫人的心思。(..tw棉花糖小說網)


    梅夫人撇了眼坐在他腿上的雲舞一眼,勾唇嬌嗔一笑,“都怪妾身貪心,昨晚纏了王爺一整晚,所以起得晚了,還請王爺見諒。”


    話音剛落,正努力學著拿筷子的雲舞倏然把筷子掉落在地了,她的怔然隻是轉瞬,在沒有人察覺以前,十指緊張的盤錯在一塊,抬頭像做錯事的孩子道,“筷子掉了。”


    拓跋烈緊緊盯著她,銳利的眼非要從她身上找到些什麽,果真,他已經證實了自己所想,於是,勾唇而笑,欣悅的拂袖,“無礙!筷子掉了,可以讓人再補上一雙,李管家!”


    話剛出口,李管家已經將銀筷子雙手奉上了,效率驚人。雲舞接過拓跋烈手把手交過來的筷子,她低著頭自卑得不敢看向四麵八方傳來的竊笑的眼神,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緊緊抓著拓跋烈的衣裳不敢亂動。


    她剛才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在意他昨晚睡哪?他有那麽多女人暖床不是嗎?


    “你們都下去吧,以後本王與王妃的早膳你們都不需參與了,省得嚇壞了本王的薇兒。”冷厲的眸光一掃,幾位正沾沾自喜的夫人不由得臉色駭白,趕緊離座欠身告退。


    出去時,其餘三位夫人都將罪過怪在了梅夫人身上,梅夫人這下自以為能夠好好炫耀一番,這下可好,非但沒成,反倒惹怒了王爺,她也悔得不行。


    本王的薇兒?


    他說得真的太自然,讓人找不出一絲假意,麵對他,雲舞已經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去懷疑。


    “吃吧,以後沒有人再打擾我們用膳了。”他動手夾菜喂她,與當初那個粗魯的男人判若兩人。


    她知道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克製著自己的力度,生怕一不小心會傷了如此嬌弱的她。(..tw棉花糖小說網)


    嬌弱,是的!雲薇這身子板的確算是嬌弱的,何況她還是一個傻子,更加備受嗬護。


    雲舞張嘴吞下他喂過來的東西,如果她夠衝動的話,早就問他到底打算如何處理關於江河一帶三千條人命的事了。


    他這麽聰明,不至於那麽糊塗的吧?


    正在她這麽想著,冷剛已經進來了。


    “王爺。”冷剛作揖,看了下雲舞欲言又止的。


    “無妨,一個傻子能聽得懂什麽,說吧。”


    拓跋烈這句話確實又再傷到了雲舞,見到她縮緊的手指頭,他又知道自己試探對了。


    冷剛聽令,上前湊在他耳畔低語,近距離的雲舞聽得一清二楚。


    冷剛說:三千精兵已經欽點完畢,隨時待命。”


    他真的要去?


    雲舞的心糾結在一塊,腦中飛快的過濾著一個又一個可能讓他解脫的辦法,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擔心他,或許,他沒死在自己手上覺得不甘心吧。


    她這樣安慰自己。


    “下去吧。”拓跋烈似乎已經有了想法,擺手要冷剛退下,眉頭卻緊鎖……


    隔日,拓跋烈起兵之前,皇上猝然收回聖旨的消息傳來,雲舞知道阿紫辦到了。


    “王爺,皇上這回轉性了。”碧水亭裏,拓跋烈正悠閑的品這香茗,在旁的冷剛聽了這消息後不禁揶揄道。


    “若真如此再好不過。”自從先皇駕崩後,拓跋泓登上皇位,而自己掌管兵權,拓跋泓做這個皇帝起初還算安分,後來漸漸的開始變得殘暴不仁,聽信佞臣的讒言,終日想著從他這裏搶回兵權,並非他不願意放棄這兵權,而是時機未到。


    “三千精兵都集合完畢了嗎?”拓跋烈懶懶挑眉問道,當然,隻要他在府裏,他的懷裏自然少不了雲舞。


    雲舞把玩著他垂落兩鬢的青絲,聽見他的問話,不由得訝異,聖旨不是收回了嗎?為什麽他還要三千精兵集合?要做啥?


    “挑一位頭腦靈活點的副將領兵進宮,太後壽辰快到了,到時客似雲來,不得不加強防範。”


    原來如此,他一開始就不打算管那三千條人命的事,而是點兵進宮加強防衛。這男人的心思啊又豈是輕易猜得透的。


    雲舞恍然大悟。


    “王爺,如此一來隻怕會引得禦林軍統領劉帆的不滿。”冷剛擔心道。


    劉帆一個禦林軍大統領,如此一來,三千精兵前往,豈不是引起別人誤會說劉帆護駕不力?


    “劉帆?此人是難得之將才,有機會,本王倒希望能將他招攬麾下。”那個劉帆,他見過幾次,不卑不亢,帶兵自有一套,皇宮的守衛被他訓練得個個精銳如鷹。


    兩人旁若無人似的談著帶兵遣將的事,雲舞一字字聽得清清楚楚,越來越覺得拓跋烈這個男人像個迷一樣,引人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探討。


    昨夜,她見過阿紫,阿紫說查清楚了尼古鎮為何發生屠村一事,原因是那裏有瘟疫發生,而且那種瘟疫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


    記得那日他帶兵前往那天,也帶了怪老頭,原來是經過怪老頭確診無藥可救後才不得不下令屠村。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冷血無情,殘暴不仁,但在她看來,此舉卻等同於拯救了天下蒼生。無藥可治的瘟疫一旦傳播開來到時候就不止三千條人命這麽簡單,恐怕整個天下都會毀於一旦。那個視人命為草芥的皇帝又怎能和他相比?


    “薇兒……”


    沉沉的嗓音柔柔的傳來,雲舞這才回神過來,睜大的美眸對上他深邃的黑瞳,心,狠狠跳躍了一下,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臉不自主的便紅了。她抬頭張望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已退下,這下,她不用刻意去裝傻,表情也夠傻得可以的了。


    “本王最喜歡薇兒這個傻傻的樣子了。”帶著薄繭的手輕輕抬起雲舞垂得低低的頭,灼熱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低笑著。


    “薇兒不傻!”雲舞抬起玉臂大膽的抱住了他彎下來的脖子,撅著嘴道,這場傻子的戲她越來越演不下去了,曾其何時,他已經在她心裏,擾亂了她心無旁騖的演技。


    “薇兒想不傻,那就跟本王證明。”他的手輕輕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輪廓。


    “唔……怎麽證明?”雲舞偏著小腦袋諾諾的問。


    粗長的手指停在她微張的唇瓣上,“可還記得本王上次教你玩的吃嘴遊戲?”


    嫣紅欲滴的唇瓣看起來誘人極了,他並非聖人又豈能不動情,隻是這朵花還沒到采擷的時候。


    雲舞聽完目光一冷的瞬間,拓跋烈撲捉到了,看來她不太喜歡這個遊戲啊。他期待的看著她。


    雲舞在他眼中看到了試探的表情,吻他的話無疑承認她心明如鏡,若是不吻他似乎也不合一個傻子該懂得拒絕的事。


    就在她手足無措,眼裏閃著水汪汪的時候,一片溫熱的唇就這麽貼了上來,他的手抬高她的下頜好配合著他的高度,親吻她的上下唇,輕輕的,柔柔的,這樣纏綿柔情的吻真的讓雲舞覺得自己是受他疼惜的那個人。


    雲舞……


    此刻,他吻著她的同時,心裏想著該是那個和她有著同名同姓的女人吧?所以……他才能這麽溫柔。


    不!不能再在乎下去了,這件事必須早點結束,什麽都不要想,隻要拿了兵符,換了解藥,這令人煩亂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教了你那麽多次怎麽還是學不會呢?”拓跋烈退離她誘人深入的唇瓣,帶著責備的寵溺歎息道。這女人僵硬得好比石頭,他吻她的時候她在想什麽?屈辱?


    “吃嘴嘴不好玩~”她緊摟著他的脖子,低著頭怯怯的道。


    “哈哈……”他開懷大笑,拿下她的手放在手心裏包裹住“薇兒,不傻的你該是怎麽的一番模樣呢?”


    他狀似不經意提起的話讓雲舞心中警鈴大作,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秉著呼吸等他未完的話。


    “聽聞雲丞相的千金精通四書五經、深諳音律、甚至還看關於治國之類的史傳,沒傻之前的你該是天下第一的才女吧?”


    不過,再怎麽有才,也及不上那個人,那個一開口便能一鳴驚人的女人!


    雲舞懵懵懂懂,眼神像及了一個三歲無知小孩看著他,她從他眼裏看到了眷戀,怕是他又想起那個雲舞了吧?這個雲薇雖然博覽天下奇書,卻又如何?在他心中隻有那個雲舞才是天下第一奇女子,隻有那個雲舞才足以匹配他……


    太後的壽辰很快便到了,從白晝到黑夜,皇宮裏始終歌舞喧嘩,焰火簇簇,各大臣正忙著拜壽祝詞,雲舞卻接到了一張紙條暗號,她撒嬌似的跟拓跋烈說要去玩,拓跋烈也點頭隻是讓秋霜夏雨跟著。


    來到禦花園,跟在身後的秋霜和夏雨悄然倒下,她看著從暗處走出來的男人,斂起了癡傻的表象,冷冰冰的看著他。


    “薇兒今夜可真美!”拓跋泓還是邪氣的靠過來,撩起她的一撮青絲放在鼻尖親吻,這樣曖昧的姿勢,雲舞也不避不閃,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把他當男人看。


    “薇兒,讓先皇入太後之夢來拯救三千條人命,這辦法可真妙,朕越來越欣賞你了。”他吹送著熱氣在她雪白的頸項上,目光所接觸到她身上穿的衣裳,卻怒極,“這擎王妃的正裝怎的看著礙眼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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