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樣分分秒秒的過去了,一晃已經午夜12點了,可是家裏的司機還是沒有找到綻陽和他的車子。此時,莫年華在客廳裏著急的抽著煙,雖然表現的很鎮定,但是他自己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他自己。他時而在客廳和門口不斷地走動,時而對著窗外發呆。他臉上的神色很凝重,同時也是滿臉的擔心寫在臉上,他隻有靠不斷地抽煙來緩解此時心裏的緊張。


    莫年華真的很擔心綻陽這個孩子有什麽閃失,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今天的綻陽真的很反常。


    莫綻陽從小就溫順聽話,一直做人做事很有分寸,不會輕易對誰動怒的。今天可見不是一般的生氣,怎麽能叫莫年華不擔心呢?


    莫綻陽是自己好友唯一的遺孤,也是自己最親密的兒子,萬一有點什麽閃失,他真的無法和九泉下的好友交代,也無法自己原諒自己。此時,他的心疼得揪成了一團。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來處理這件事情了,這三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都是他最親的親人,今天無論站在哪個立場都是尷尬的。


    綻陽喜歡小景沒有錯,無雙喜歡綻陽沒有錯,小景喜歡綻陽也沒有錯。為什麽這一幕又像他年輕時的一幕在重現呢?他真的不敢想象以後他們三個人會怎樣相處,都是兒時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真的怕這三個孩子因情感的事情步他們二十多年前的後塵。


    他越想眉心的結打得更緊,莫年華此時手中的香煙已經燃到他手指處了,他還渾然不知。一個冷顫,他把手裏的煙掐滅在了煙灰缸。他就這樣看似安靜的坐著,可是一旁的小景明白此時的莫年華是怎樣的擔心綻陽。


    小景自從綻陽飆車而去之後,她就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她真的除了說對不起之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她麵對的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好友和戀人,今天擺明了讓她難兩全,她除了默默地流淚,真的不知道此時怎麽做才是最對的。


    小景雙手使勁地攥著衣角,在手裏不斷地揉搓著,真的看樣子要把這件衣服的衣角都要揉爛了。小時候,小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的時候,她的習慣性動作就是攥衣角,死命的攥。無雙每次看到這個情景就笑話她,笑她沒出息。可今天,她就是把衣角都揉爛也見不到無雙笑話她的情景了。要不,平時無雙看到小景這個緊張樣,她就會歪著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小景,然後會說:“小妞,你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你說出來,我幫你搞定。我是你的保護傘,有我莫無雙在,沒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


    每次莫無雙對著許小景說完這話,然後就和小景邀功。她就會說自己多仗義啊什麽之類的話,來表揚自己一番。當時小景就會取笑她不害臊,然後兩個人就抱著一團哈哈大笑,小景的所有緊張也就被驅跑了。小景越想以往的情景越傷心,從無聲的流淚到輕聲的抽泣,最後是控製不住的大聲哭泣。


    一旁的莫年華能理解此時小景是怎麽樣的心情。這種煎熬,他能深深地體會,一不小心自己愛的人也沒了,自己的朋友也丟了,這是一種怎樣的無奈呢?此時的莫年華想到了自己青春年少時的情景,寒子陽和朱希顏兩張青春年少的臉在他的眼前晃動。不過,他此時沒有時間去多想自己的那些過往,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安撫住情緒失控的小景。


    “小景,綻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回來,現在司機也沒找到綻陽,你先到樓上的客臥去睡覺吧,綻陽回來了,伯父喊你行嗎?孩子你瞧你晚飯也沒吃好,要不,我叫張媽給你煮點東西吃,然後去睡覺。”


    “不,伯父我要和你一起等綻陽回來,我要和他解釋清楚,我知道我今天錯了,不該說那麽傷綻陽的話,可是……可是……”


    “好孩子,伯父知道為難你了,真的為難你了,是無雙這個孩子不懂事,引起這軒然大波的,這事和你無關。(..tw無彈窗廣告)我想綻陽一定明白你是出於無奈才這麽說的,去樓上好好休息吧!”


    “不,我不睡覺,我就是要等綻陽回來,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綻陽,他從來沒有這麽失控過…….”許小景說完兩行眼淚又不由自主的往下留了。


    此時的客廳靜得可怕,隻有牆壁上的鍾在滴滴答答的走著。客廳裏的三個人,都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莫年華一根接一根的煙抽著,已經抽得過凶引起了咳嗽,可他渾然沒有停下抽煙的意思,還在繼續抽著。許小景淚人一樣,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一直不斷地胡亂閃現她和綻陽還有無雙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所以此時的她除了兩眼呆滯之外就是一份哀怨,她怕真的過往二十多年的一切快樂幸福都打碎了。


    沙發還坐著一個人就是張媽,她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如果剛才不是自己無意識的多嘴,或許這樣的一幕不會發生。但是,張媽不知道,這一幕是遲早會發生的,隻是時間問題。牆上的鍾在寂靜的夜裏滴滴答答的走著,格外的煩人心。不得不使莫年華和許小景去看牆壁上的時間,時鍾已經指向淩晨一點半了。


    莫年華還是在不斷地抽煙和在屋內走動,他此時已經有點焦躁不安了,怕兒子真的出事。許小景使勁地撥打莫綻陽的電話,可是回複始終是不在服務區。綻陽到底幹什麽去了呢?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會不會真的出事了?許小景越想著心裏越不安起來。


    小景感覺到自己的右眼皮在使勁地跳動,或許是真的緊張過度了,連眼皮都在跳動。“莫非,綻陽真的出事了?”小景的不安又加深了,她的眼皮每次跳動,總沒有好事發生。莫年華實在是坐不下了,就再次撥打司機的電話。


    “你找到綻陽了沒有,老王?你去公司找他了沒?說不定一氣之下去公司了加班了呢!”莫年華自我安慰一下,他希望自己的兒子這個時候是在公司加班。


    “老爺,公司我去找過了,沒有看到少爺,我也問了門衛,說沒見少爺來過。”


    “那你去酒吧找找,這個孩子氣一上來說不定喝酒去了,你快仔細的去找找,老王。”


    “酒吧,我家附近的都找過了,也沒有少爺的影子。我現在一個個酒吧在找,老爺你不要著急,少爺應該沒事的。”


    “你車開慢點,找到了馬上打電話給我,你現在在開車,我不和你說了,開車小心點。”


    “我現在正在堵車的路上,聽說前麵有司機醉酒發生了交通意外,已經堵了半個小時的車了。現在等著警察處理現場和疏散車輛,所以到現在還沒找到少爺。”


    “這個時候還發生車禍了?都半夜三更了,還有醉酒駕車的?”


    “是啊,聽說撞得還蠻厲害的,一輛保時捷追尾鑽在了一輛集裝箱的屁股下,車上氣囊是都打開了,但是保時捷的司機好像傷勢很嚴重,現在正在送往醫院途中。不過,我沒下車去看個究竟,我少爺都找不到急死人了,沒心思去看熱鬧。”一聽是保時捷追尾集裝箱,莫年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門眼上。


    “今天綻陽也是開保時捷出去的,那個追尾的會不會是綻陽呢?不可能是綻陽,綻陽向來是不會喝醉的,不可能的,瞎想什麽呢?”莫年華此時自己警告自己不要瞎想,但是此時心裏正像打翻的醬油,七上八下的。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他一定要在老王確認那車不是他寶貝兒子的後,他才肯放心。


    “老王,今天綻陽開的也是保時捷,你下去看看車牌,我很擔心啊!”


    “老爺,你收到警局的電話了沒?沒有收到肯定不是少爺。我現在下車去看看車牌,你不要瞎擔心,肯定不是少爺的。”


    “是啊,警局也沒來電通知我說綻陽出交通事故,肯定不是我家綻陽的車,我真的是過度的緊張,怎麽這樣倒黴的事情都往綻陽身上想呢!”莫年華自己拍了下自己的腦門,看來今天自己真的是操心過度了。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了,他拿在手裏都不敢接聽,他怕是警察局打來的電話。一看是老王的電話,莫年華在心裏舒了口氣。


    “老爺……老爺…….不好了,那輛車是綻陽少爺的,綻陽……少爺出事了,那個發生追尾世故的保時捷車是少爺的,那個被送往醫院急……急救的人是……是綻陽少爺。少爺現在被送往第一人民醫院急救去了,你……”


    未等司機說完,莫少華整個人呆住了,他兩手發抖的手機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他整個人一下子酥軟了,倒在了沙發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伯父,誰打來的電話?找到綻陽了嗎?”小景看到莫年華這個架勢,感覺不對勁忙問道。


    “老爺,你有沒有事啊?我去喊醫生。”


    “張媽,快點幫我把那個包拿來,我要去醫院,我等不及老王回來了,也把茶幾上的車鑰匙給我。”莫年華急促地催著張媽。


    “現在去醫院?莫伯伯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是不是綻陽出事了?在醫院?”許小景失控地大喊了起來。


    “是,綻陽現在在醫院生死未卜,我馬上要去醫院,你和我一起去。”此時的許小景呆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腳發軟,怎麽也站不起來了。終於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小景在內心嘶聲地喊著。


    於是,莫年華和許小景兩個人強打起精神去醫院了。張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此時她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還在樓上發脾氣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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