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顰秋本來就聰明伶俐能說會道,跟著空雨墨以後,這口才練得是越發好了,一番話講的是脈絡分明,事實清晰。


    夙亦寒點點頭,看來他對顰秋所講的內容竟然是深信不疑了。


    他剛要說話,就見李孝已經帶了府中的兩名大夫飛跑進來,也就先隱忍不發,讓大夫幫著焦楚媛號脈,看她腹中的胎兒有沒有事情,畢竟不管這件事情錯在誰手,孩子都總是最重要的。


    大夫急忙從診箱中拿出一張紅色的絲帕來,蓋在焦楚媛的手腕上,然後兩個人輪流給她把脈。


    亭子中立刻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緊張的看著大夫的臉,都在關心著焦楚媛肚子裏的孩子,空雨墨也不例外,雖然那個焦楚媛十分的討厭,但是畢竟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


    “回稟王爺,焦妃的胎兒無礙,隻是焦妃稍微受到了一點驚嚇,在下給開幾服安神固本的藥給調理一下就可以了。”


    兩個大夫把脈完畢,湊在一起私語了幾句,其中一名年長點的對夙亦寒說道,然後從診箱中拿出紙筆,“唰唰”幾下給開了一張處方過來。


    那邊早有焦楚媛的侍女過來接了方子,瑰兒仍在地上跪著,沒有夙亦寒的話,她還不敢起來。


    “好。賞兩位大夫每人各五十兩銀子。你們都且退下吧。等會兒到櫃上支了。”


    夙亦寒一聽說焦楚媛肚子裏的孩子沒事,當下滿心喜悅起來,一張嘴就賞了兩位大夫各人五十兩銀子。兩位大夫謝了恩下去,那取處方的侍女也急忙跟著兩位大夫去藥房抓藥去了。


    夙亦寒轉過臉來,再次把目光投向瑰兒,臉上剛剛的笑意忽然都不見了:“好一個大膽的奴才,竟然敢欺騙本王。本王來問你,顰秋說的可都是實情?”


    “王爺,王爺饒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幫著我家妃子來欺騙王爺。隻是我家妃子來找公主理論也確實是有原因的。因為公主罵我家妃子,所以我家妃子才來找公主理論。這才發生了衝突。請王爺明鑒,奴婢這回說的句句是真,字字屬實。”


    那瑰兒聽夙亦寒的聲音冰冷至極,不禁嚇得渾身抖如篩糠。


    “公主沒事罵焦妃做什麽?她們兩個平素基本沒有什麽往來,再說了公主一向為人謙和,怎麽會無緣無故罵焦妃呢?你老實給我說來。”


    “這個,這個。”瑰兒抬眼看了一眼焦楚媛,見焦楚媛似乎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並且好像還鼓勵她說下去,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了個添油加醋,“回稟王爺,是焦妃今天在荷花池的回廊之上遇到了公主,想同公主一起吟詩作對,焦妃做了句‘風擺楊柳日光暖,雨打芭蕉夜色寒’,而公主對不出,想了半天才來了個‘岸上一對陰陽人,池中兩雙大金魚’。然後公主就氣憤的一把推開焦妃走開了。因為公主的詩暗罵焦妃,所以焦妃才帶了奴婢等人過來找公主理論。”


    “哈哈,‘岸上一對陰陽人,池中兩對大金魚’,墨墨,這是你做的詩嗎?可笑煞本王了。也隻有我的墨墨才能做出如此詼諧的詩句。”


    夙亦寒聽瑰兒說完事情經過,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轉眼望向空雨墨,眼睛裏頗具調戲的意思。


    “王爺,您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公主已經把你我都給罵了,您不幫妾身說話也就算了,還這樣高興?難道王爺聽不出來這‘陰陽人’三字是罵妾身的嗎?這不是詛咒妾身還有妾身腹中的孩兒嗎?她空雨墨分明就是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裏,才這麽囂張,她罵王爺的孩兒,不就是在罵王爺您嗎?請王爺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不要聽信她們的一麵之詞,今天公主確實是想對妾身腹中的孩兒不利。如果王爺不為妾身做主,可讓妾身去依傍何人?”


    焦楚媛一見夙亦寒這會兒竟然對自己不在意起來,倒像是一幅心思都又放在了空雨墨的身上,完全沒有了剛才進來時候的緊張關注,並且似乎還對自己百般的質疑起來,不禁再次辯白起來,想為自己扳回一些勝算。.tw[棉花糖小說網]


    “焦妃,本王看來你實在是誤會了。墨墨這句詩確實有調侃之意,但是絕無詛咒之說,媛媛你怎麽竟然讀不出來?看來你腹中的文墨還是有點欠缺,本王早讓你沒事看看書,結果你就是不看。如此這般下去,以後還如何教的好本王的麟兒?”


    對於焦楚媛的話,夙亦寒並不以為意,反而對她進行著勸說。


    “王爺,您怎麽這麽偏心,她明明就是在罵妾身和妾身腹中的孩兒。”


    “媛媛,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陰陽人’本王認為不但不是罵人的話,反倒是一句極好的話,你是女人,屬陰,而你腹中的孩兒,也就是本王的麟兒,是一名男丁,屬陽,所以公主說你們母子陰陽人,難道不對嗎?依照本王看來,倒是萬分的貼切的很,並且本王還很高興,這句打油詩雖然字麵粗俗,但是卻隱喻本王將獲得一名麟兒,本王高興,實在是太高興了。李孝。”


    “到。不知王爺有何吩咐?”旁邊的李孝正在關切著顰秋的傷勢,聽見王爺招呼急忙閃步上前。


    “我記得庫房裏有一隻金鑲玉的花鈿甚是好看,拿來送與公主,另外去把本王剛剛得到的那塊平安玉佩交予焦妃,等本王的麟兒一旦降生,就配上這塊平安玉佩,保我兒一生平安。”


    “是。”李孝答應了一聲飛跑著去了。


    這邊焦楚媛可是氣了個半死,空雨墨的那句詩讓夙亦寒這一解釋,倒變成了是自己胡攪蠻纏,這不是等於在眾人麵前挑明了今天的事件是她焦楚媛故意挑釁栽贓嫁禍嗎?她焦楚媛怎麽能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當下,焦楚媛就站了起來,看著夙亦寒道:“王爺,看來你現在竟然真的是被這個狐媚子給迷惑了心智,竟然連自己的骨血被人咒罵也不聞不顧,好,好,既然如此,妾身今天就問王爺一句話。”


    “媛媛,本王已經給你分剖的如此清晰透徹了,你竟然還是不能領悟?怎麽,你要問本王什麽?”


    “媛媛想問問王爺,在王爺心中可有媛媛,可有媛媛腹中的孩子?”


    “媛媛,你此話又做何講?本王心中怎麽會沒有你和你府中的孩子呢?”


    “好,如果有的話,請王爺為妾身和妾身腹中的孩子主持公道,把公主給逐出王府。”


    “媛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用你肚子裏的孩子來威脅本王嗎?”


    夙亦寒的臉上登時就掛上了寒霜。


    “王爺,妾身不敢威脅王爺,但求王爺為妾身和妾身腹中的孩兒做主。所謂的陰陽人,也就是不男不女的意思。公主今日敢詛咒妾身的孩兒為陰陽人,那麽明日保不準就會讓妾身的孩兒命喪黃泉。所以妾身求王爺一定要為妾身和妾身的孩兒主持公道。”


    那焦楚媛看來是鐵了心了,竟然雙膝跪倒,言辭激烈起來。


    夙亦寒這個時候的心中已經是極度的不悅了,他看看空雨墨,焦楚媛一直擺明了是惡意攻擊她,但是她竟然好像沒事人一樣,麵不改色的坐在那裏品茶呢。


    “媛媛,如果本王不願意把公主逐出王府呢?”


    “如果王爺不把公主逐出王府,那麽王爺就是置妾身和妾身的孩兒以不顧,王爺就是不憐惜自己的骨血,妾身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與其妾身的孩兒未曾出生就被人如此的詛咒,還不如跟著妾身去了,倒也免了被人明槍暗箭的謀算著。”


    焦楚媛並不理會夙亦寒臉上的不悅之色,竟然越發說起狠話來。


    “焦妃,你竟然用自己的孩子來威脅本王。好啊。本王算是第一次看清楚了你。”


    夙亦寒看著焦楚媛,站起身子在亭子裏麵來回的踱了幾步,他沒有想到這個焦楚媛今日竟然用了這麽一招,竟然打算用自己的孩子來威脅自己。


    聽她的口氣,如果自己不答應她的話,她恐怕是要帶著孩子一起尋短見,可是這擺明了是威脅,自己如果答應了她,一則是對不起空雨墨對不起自己,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這樣被逼分開,他怎麽會願意?二則是又讓焦楚媛更加的有恃無恐,這樣一個頗具心機的女人,今日依了她,以後恐怕不定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不行。本王不能答應你,而你更不能傷害了本王的孩兒。”


    “王爺,你確定不答應我的請求麽?”


    “本王當然確定。難道本王說出的話會反悔嗎?”


    “好,既然王爺這樣不疼惜妾身和王爺的親骨血,那妾身也隻好帶著孩兒一起去了。”那焦楚媛說著,竟然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茶碗,“啪”的在石桌上給磕碎了,然後把一片尖利的瓷片橫在脖子下麵。


    “嗬嗬,焦楚媛,本王今日竟然才知道,你不但是一個狠毒的女人,更是一個愚蠢的女人,蠢到竟然用自己的親生骨肉來威脅孩子的親生父親。好啊,既然你是這樣的一個惡毒的女人,那麽本王就成全了你。無論你想帶著孩子一起死,還是把孩子拿掉,都隨便。反正你腹中的孩子也有你焦楚媛的一半,既然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也就不要紅口白牙的說本王不憐惜自己的骨血了。你我一樣,何必互相指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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