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正在竊竊自喜自己完美計劃的空雨墨忽略的腳前的石頭,因它崴到了右腳,重心不穩的她摔倒在泥地上。


    夙亦寒聽到聲音連忙轉過身子,倏地移到她身邊,將她扶起。


    “反正他們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我們就在這裏歇一下吧。”


    夙亦寒在四處張望了下,點頭同意了空雨墨的話,將她攙扶到一棵參天大樹下坐了下來為她脫去鞋子,給她揉了起來,揉了一會兒才停下,然後在她身旁坐下。


    百無聊賴的空雨墨隨地撿起樹枝玩弄起來,還不時轉頭偷偷打量著那位被稱為王爺的男子,劍眉入鬢,薄唇性感,說實在的,他也挺帥的。


    夙亦寒敏銳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瞧,於是抬起頭,正巧對上了空雨墨的視線,兩兩相望,發出了電流,空雨墨的心被電擊了一下,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略帶曖昧的尷尬氣氛在兩人之間迅速散發開來。


    黑夜中,空雨墨的臉微微發燙,她還在想要怎麽解釋這一切時,空空如也的肚子像是湊熱鬧一般打起鼓來,這讓空雨墨的腦袋上的電燈泡一亮,一個合理的理由脫口而出:“那個我肚子餓了。”


    過了一會兒,夙亦寒依舊那副挑眉望著她的樣子。難道,自己的計劃被他識破了?空雨墨為了掩藏內心的焦急,不自覺地玩起了手指頭。


    一股暖流傳遞到心中,空雨墨微垂的眼瞼抬起,見到夙亦寒拿起自己的手,將一個饅頭塞入自己手中,他嘴角略帶溺愛的開口:“吃吧,餓著肚子難以安睡。”


    空雨墨也不客氣拿起饅頭就往嘴裏塞,把腮幫子鼓起來用力嚼著,那有點賭氣的模樣讓夙亦寒忍俊不禁,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事情,瞬間將笑意藏起,眼眸流轉處皆是憂傷的神情,就那樣靜靜的望著空雨墨,半晌後才啞著嗓子顫抖著薄唇:“你像極了她,卻始終不是她。”


    她是誰?難道……?


    空雨墨咽下口中的食物,猛搖腦袋,試圖將腦海中那些不太合情理的翩翩想法甩掉,她也不敢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她知道有些東西她即使好奇也不能多問,禍從口出,她可不要因為口舌之快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墨兒,你悠著點,可別把自己的腦袋搖掉了。”


    空雨墨因為這句話再次愣了一下,這句有著調侃又帶著關心的話是從眼前這個男子口中發出的嗎?


    夙亦寒望著她愣住了的模樣,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張笑顏,情不自禁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空雨墨的臉,帶著魅惑的嗓音傳進了空雨墨的耳朵:“當我的王妃好嗎?”


    嚇!空雨墨條件反射往後縮了一下,卻引起了夙亦寒心中的無名大火,他的手慢慢往下移,然後找準目標,狠狠下手。


    空氣一點一滴被抽走,空雨墨放大瞳孔望著眼前大變臉的夙亦寒,為什麽剛剛還在求婚的夙亦寒能在一瞬間變臉成了屠宰生命的獵人。


    空雨墨掙紮著身子,雙手用力試圖掰開夙亦寒扼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夙亦寒吃痛鬆開了手,空雨墨獲得了生機立馬躲得夙亦寒遠遠的,她蹲在一旁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生命的可貴。


    夙亦寒望著自己手背上那些血痕,朝著空雨墨大吼:“滾,你給我滾!以後再也不要自我麵前出現。”


    空雨墨看到夙亦寒猩紅的雙眸,以及臉上暴起的青筋,狠狠吞下一口唾沫,雙手撐著泥地站起,坡著腳一拐一拐地逃離了這片林子。


    夙亦寒望著遠去的背影,轉身一個拳頭砸向樹幹,他望著樹幹上猩紅的鮮血,眼角留下幾行淚,那是淒愴的眼淚,他是享受榮華富貴的王爺,可又有誰能明白他內心裂開的一個大洞。


    空雨墨好不容易逃出了虎口,還沒喘上一口氣呢,就又差點入了狼窩。


    她望著油紙裏包的熱乎乎的肉包子,腸子有點悔青了,她怎麽就那麽饞呢?不就是幾個肉包子嗎,差點把自己的一生幸福和自由給搭進去了。


    空雨墨將手伸到半空中,想想又縮了回來,這包子可是她當了項鏈才換回來的,說什麽她也不能浪費了。她躲在暗處等到那個什麽將軍的人馬離開後才敢出來,當她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的時候,被身後的男人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


    夙亦寒趕忙捂住了空雨墨的嘴巴,將她拉進了偏僻的小巷裏,飛簷走壁後和他的手下會合。


    空雨墨哭了,眼淚流到了嘴角,她添了一下,有點澀。雖然她做殺手也常常飛簷走壁,可都是用別的東西輔助的,今天,她總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輕功,還體驗了一回,雖然被人抱著的姿勢不太好看。


    這下,空雨墨內心打定了注意,既然她又被這個王爺逮到了,那隻能先跟著他混了,先把他那身輕功學到在做打算。可是這個王爺脾氣也忒陰晴不定了,萬一……萬一自己輕功沒學到反而丟了性命,那可得不償失。


    思前想後,越想越糾結,這主意也越來越拿不定。


    “別哭了,昨晚是我不對,你想怎麽補償,隻要你一句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給你辦到。”


    夙亦寒最見不得女人落淚,卻抵擋不了兩個女人的眼淚,一個是他內心深處那個塵封的秘密,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位內心似乎藏著秘密的公主。


    她沒哭啊,不過既然機會送上門來了,可別怪她利用。空雨墨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微蹙秀眉,趁夙亦寒不注意的情況下掐了自己的大腿,硬是又逼出了幾滴眼淚,抽泣著鼻子,弱弱開口:“什麽要求都行?”確定了夙亦寒點頭了,馬上提出了條件,“我不要求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舍得。我的要求很簡單,你教我……輕功吧。”


    “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住在我的王府裏,沒我的允許不能私自出府。”


    空雨墨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早該想到夙亦寒不會那麽爽快的答應,她想了想這利與弊,咬咬牙點頭答應了。


    為了防止夙亦寒反悔,空雨墨主動提出要來了筆墨紙硯,蘸了墨,用狗爬字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契約,她溫柔地吹幹了上麵的字,將這張契約遞給了夙亦寒,露出假笑甜膩撒嬌:“師父,按個手印吧。”


    夙亦寒看都沒看契約,就從腰間抽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痕,用自己的血在契約上按了手印,然後又將匕首遞給了空雨墨:“該你了。”


    空雨墨接過匕首,眉頭都沒皺,也劃破了自己的食指,鮮紅的指印能在了立契人的下麵。一張契約連起了兩個人的未來,它被夙亦寒收了起來,放在了一個精致的荷包裏,並將這個荷包掛在自己的脖頸上,冰冷的荷包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也漸漸溫暖起來。


    因為馬上就能學到輕功的關係,空雨墨一路上都顯得特別的安分。


    顛簸的馬車上,空雨墨打了個哈欠,她抵擋不了瞌睡蟲的襲來,慢慢的闔上了自己的雙眸,睡了起來。


    夙亦寒望著她縮成龍蝦的樣子,脫下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空雨墨在睡夢中拍開了夙亦寒的手,呢喃了一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呼呼大睡。


    夙亦寒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撥弄她額前的碎發,喃喃自語:“不要離開我,不要再背叛我。”


    他仰起腦袋望著車頂,腦海中浮現曾經的南柯一夢,夢醒了,他的心也變得寂寞了起來,是她,那回眸的莞爾一笑,給了自己回下去的希望。是她讓自己在絕望中站起,也是她再一次將他推到絕望的邊緣。


    “爺,我們到了。”


    車夫的話想起,將他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夙亦寒抱著空雨墨下了馬車。


    “吩咐下去,今夜必要好好防備!”


    “是,王爺。”


    刷刷刷,幾個黑影在話音中刹時消失在夙亦寒身邊。


    今夜是個下手的好機會,雲崢梵一定會來搶走他的女人。


    夙亦寒一進驛站,驛站老板見到他的令牌立馬低頭哈腰,獻媚奉承,將他迎上了最好的房間。


    “王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弄一些茶點上來,再給我準備熱水,本王的王妃要沐浴。”


    驛站老板視線從夙亦寒的身邊擦過,望向床榻上熟睡的可人兒,立刻會意,哈著腰退了出去,順手將房門闔上。


    夙亦寒坐到床邊,細心為空雨墨掖好錦被,這時一些細小卻不尋常的動靜從窗外傳來。夙亦寒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卻聽到了門外的獨特暗號,這才放鬆緊繃的身體。


    “進來吧。”


    兩道黑影先後從窗口翻入房間,異口同聲:“啟稟少主,蘿卜運到。”


    “隱雙,去催催老板,本王要的茶點為何還沒拿上來。雋雙,告訴兔子們,開餐了。”夙亦寒眼中閃過濃厚的戰鬥欲,今夜必將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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