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麽意思?”柳儀堂白了山長與夫子一眼,“梁山伯的父親雖曾為縣官,但卻已辭世多年,按理他現在應該是庶族身份,有豈能進這尼山書院的大門?”


    我暈,這算什麽事兒啊,“大哥,這麽點小事,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山伯又不是沒交束修。”


    “你說什麽?”柳儀堂一個冷眼拋向我,擺出一副傲人的姿態,“規矩就是規矩。”


    搞什麽啊?這柳儀堂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我以為他能與謝道韞相交必然是一個剛正耿直的人,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麽回事兒啊,難道是山伯得罪他了?


    我上前拉住柳儀堂的手臂,“大哥,這件事都還沒搞清楚,你怎麽能妄下判斷呢?這裏風大,我們到裏麵去,再好好研究。”


    柳儀堂沒好氣地看著我,“還研究什麽?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他有一臉嚴肅地看向山長與夫子,“把他給我趕出去,陳子俊,我還要治你失察之罪,念你在書院多年督導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行收拾行裝,下山吧。”


    媽呀,連夫子都要被趕下山,這柳儀堂來勢洶洶啊。


    “柳大人,朝廷法度不公,為什麽平民就不能讀書?不能為黎民百姓獻出心智呢?柳大人若是好官,就該替學生據理力爭,而不是反過來為難學子,為難山長與夫子。”梁山伯反駁道。


    山長與夫子滿意地點點頭。


    柳儀堂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繼而轉過身對梁山伯道:“梁山伯,你公然藐視朝廷,該當何罪?官分九品,人分十等,既然是平民就該到平民的地方去,至於你讀不讀書,本官可管不著,你若再出言不遜,休怪本官嚴懲不貸。”


    柳儀堂長袖一甩,拉著我往院裏走去,“哎,大哥,哥,你別這樣,山伯才學淵博,就連謝先生也十分看好他,你怎麽能因為區區一個身份,就將他逐出書院呢?你這麽做,無疑讓朝廷損失一位好官啊。”


    柳儀堂停下腳步,看著我,繼而又打量著梁山伯,“你說什麽?謝道韞十分看好他?”


    我猛點頭,“謝先生剛下山不久,在她授課期間經常誇獎山伯,並且對山伯的治水方略也頗為欣賞。”


    柳儀堂懷疑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最後停在馬文才身上,“馬賢侄,事情是如儀清所言嗎?”


    怎麽問馬文才啊,整個書院最不該問他了,他絕對是希望梁山伯被趕出書院的第一人。


    “哥,難道你不信我嗎?”我拉住柳儀堂的手臂質問。


    柳儀堂冷冷看了我一眼,“你騙我的,還少嗎?”又看向馬文才,“文才,你說。(..tw好看的小說)”


    靠,這柳儀清感情是個扯謊精啊,連自己老哥都不信她,我立馬瞪著馬文才,要是他敢亂說話,他就死定了。


    馬文才撇開眼,一臉地不屑:“柳大人,儀清兄所言不假。”


    呼,我長籲一口氣啊。


    “柳大人,梁山伯的身份並無異議,他與學生乃是八拜之交,論理,他已是我祝家的義故,他的身份已經不是平民百姓。”祝英台道。


    “你是何人?”柳儀堂問道。


    祝英台拱手道:“上虞祝英台。”


    “嗬嗬,”柳儀堂奸笑一聲,“祝英台,祝家莊的人,”他又看向馬文才,“馬賢侄,你們馬祝兩家乃是至交,這件事你可知曉?”


    “學生不知。”馬文才道。


    氣得祝英台直跺腳,“馬文才,你睜眼說瞎話,你……”


    “夠了!”柳儀堂輕喝一聲,“梁山伯暫且留下,這件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柳儀堂拉著我的手一路走著,他帶我進了一間書院的客房,應該就是他住的房間,一推門便有一股幽香撲麵而來,柳儀堂歎口氣坐到椅子上,“海棠,聽說你跟文才住在同一個房間?”


    “嗯”我點點頭。


    柳儀堂有些遲疑地問道:“那他有沒有察覺出什麽?或者有什麽不守禮的行為?”


    “沒有,”我搖著頭,“我與文才兄相敬如賓,井水不犯河水。”


    柳儀堂點點頭,走到我身邊,“你這臭丫頭,從小到大就沒讓我省過心,不過你也別得意,你女扮男裝的事,若是被人發現了,這後果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承擔的,明白嗎?”


    “哎呀,大哥,你放心好了,我這麽聰明,一定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我衝著柳儀堂奸笑著,“大哥,那山伯的事……?”


    “那件事我自會查清楚的,規矩就是規矩,”柳儀堂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錦盒遞給我,“我聽謝道韞說太原王家的大公子王藍田身中劇毒,要靠[雲栗]救治,我特意帶了過來。”


    我接過錦盒,打開一看,這[雲栗]真的跟人參長的很像,隻是這[雲栗]怎麽是紅色的,真奇怪,那煎起來不就跟喝血一樣啊,我想想都慎得慌,“謝謝大哥,藍田兄在書院裏對我很是照顧呢。”


    “哦?是嗎!我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我們柳家跟他們王家也算有些交情。”


    我看著手中的[雲栗],不由問道:“大哥,就隻有一根嗎?謝先生說一根雲栗隻可以喝上半年啊。”


    “傻妹妹,[雲栗]是何等珍貴的東西,你大哥我在朝為官六載,也隻不過是得了這一根而已。”柳儀堂感歎道。


    哇,做官六年才隻有這麽一小根,這柳儀堂還真大方啊,“大哥,你真大方,這麽珍貴的東西,你也肯贈予他人。”


    柳儀堂輕笑了幾聲道:“海棠,你還小啊,大哥我這藥也不是白送的,走吧。”


    “哦,正好我也有東西要送給藍田兄,”我點點頭,帶了柳儀堂去了王藍田的房間。


    王藍田正在書桌前雕刻,阿成見我們進來,立馬迎了上來,“柳公子,你回來了。”


    王藍田聞聲也抬起頭,“柳大人,儀清兄。”


    我走到桌前拿起木雕看了看,這塊木頭總算是被他刻好了,“藍田兄,我大哥從家中帶了[雲栗]給你,謝先生說,這藥對你的毒有很好的療效。”


    王藍田接過錦盒還愣在那裏,難不成沒人跟他提過[雲栗]的事啊?


    “是啊,王公子,這是謝道韞托我帶來的。”柳儀堂道。


    王藍田點點頭,“如此,學生謝過柳大人了,大人請坐。”


    我將王藍田拉到一邊,從我寬大的袖口裏掏出八包麥芽糖,“藍田兄,給你。”


    “這,是什麽?”王藍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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