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些秘密,是不能拿出來和別人分享的,即使是親密的人。何況,他們的關係還不能達到親密的程度。
許安然在斟酌著應該怎麽樣去說話,她每次在麵對著夜傲擎時,就有著無比的壓力,他天生就有這樣的氣場,讓她如履薄冰。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時,就以沉默來應對,然後配上她的些許表情,隻見秀氣的唇角微微的上揚了揚,既不表示肯定,也不表示否定。
夜傲擎卻沒有再說什麽,然後離坐起身去上班。
許安然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在朝陽裏映著他的魅力,仿佛是渲染著無限的金光,都罩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著未吃完的油條,然後將剪好的一截一截的油條放進了未喝完的豆漿裏,金黃色的油條浮在白色的豆漿上麵。
“許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嚴管家不明白這個舉動。
許安然微微一笑,然後趴在桌上盯著杯裏的豆漿和油條混在了一起:“我讓它們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嚴管家當然不明白許安然說這話的意思,她隻是腦門上升上了幾條黑線。
因為這吃不完的豆漿油條,最後是倒進了垃圾桶裏,也隻有許安然才會這麽突發其想的來一句這樣浪漫的話。
許安然看著嚴管家驚愕的張嘴,她也起身離開,別人不懂沒有關係,她懂就行了。
這一天,許安然上班時,心情都非常的不錯。
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爾靈說請節目組的同事們一起去喝酒唱卡拉ok,許安然於是請示了夜傲擎,免得到時候又撞見了他在酒裏和某某美女在一起,讓她成為他的眼中釘。
“安然,你來唱首歌?”同事們有人起哄。
許安然喝著杯裏的白開水,“我不會唱歌。”
“這可不行,你說你不會喝酒,又不會唱歌,我們要你在兩樣之中選一樣,否則我們就給你選。”他們酒喝得差不多了,於是有點耍酒瘋,開始越玩越過火了。
許安然放下了水杯,然後開始點唱了一首歌《半城煙沙》,還沒有開始唱時,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給大家歉然的笑了笑,然後走出去陽台上接電話。
“安然,快救救我……”話筒裏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是誰?”許安然料不到會有人向她求救。
“我是楊芳,我們大學的時候是同學,後來我在讀大三的時候離開了學校,安然,快來救救我……”楊芳哭泣著,“我好害怕……”
在香城讀大學的時候,楊芳和許安然也算是比較好的朋友,許安然的朋友並不多,她一向孤單影隻,不會主動和人相處在一起,而楊芳是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女生,因為撫養的問題,她被父母像足球一樣踢來踢去,造成了她有嚴重的心理陰影。許安然曾開導過她一次,後來沒有過多的交集,楊芳就從學校離開沒有了消息。
許安然想了起來,她道:“楊芳,現在先鎮定下來,用最簡單的話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出了什麽事。”
“我在西城街的一棟民樓窗戶外麵,他們要害我和bb,安然,你來救救我……”楊芳邊哭邊說。
許安然道:“好,我現在就趕過去,但我先報警……”
“不要報警?安然,不要……”楊芳馬上阻止,“而且,你不要告訴別人……”
許安然錯愕之時,聽見“啪”一聲,仿佛是高空掉物的聲音,她馬上道:“楊芳……楊芳……”
可是,電話的那頭已經沒有了回音。
許安然掛了電話,然後走出了陽台,爾靈看著她臉色凝重,不由問道:“安然,怎麽啦?”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各位失陪了。”許安然拿起了手提袋往外走。
有同事起哄了:“安然,不會是不想喝酒又不想唱歌,故意這樣……”
“我真有事要走。”許安然要救急,也沒有跟他們多說,轉身離開ktv包間。
此時,《半城煙沙》正唱到精彩片斷處: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隻為了完成一個夙願,荒亂中邪正如何辨,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半城煙沙,隨風而下,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許安然打出租車來到了西城街楊芳所講的民樓處,卻見到楊芳的手機跌倒在了地麵,而在三樓高的民樓窗戶外,楊芳的身上什麽也沒有穿,透著不太明亮的燈光,依稀可見她的小腹是凸起的。
“楊芳……”許安然在樓下大喊了一聲。
“安然,你來了,救我……”楊芳緊緊的抓著排水管。
許安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報警,但還是尊重了楊芳的意思,她跑到了三樓的住戶處,敲開了住戶的房門,是一個阿姨開的門。
“阿姨,你好,我的朋友在窗戶外麵,我要從你這裏拉她進來,麻煩你讓我進去,好嗎?”許安然著急的說。
這位阿姨雖然奇怪,但還是讓她進來了,許安然衝到了窗戶邊,“楊芳,慢慢的抱著排水管過來,我拉你上來。”
楊芳一邊爬過來,一邊顫抖著,好幾次差點腳一滑摔了下去,看得許安然是心驚膽顫,畢竟這一摔下去就是一屍兩命。
“來,抓著我的手,楊芳,來使勁,不用怕……”許安然伸出手來。
當許安然用盡力氣將楊芳拉了上來後,她也一手撐在陽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楊芳則是極度驚魂之後的哭泣重生。
“阿姨,麻煩拿一套衣服來。”許安然打開了手提袋,拿出錢給阿姨,“還有,今天的事情,你什麽也沒有看到。”
當楊芳穿上阿姨的衣服和許安然離開,許安然問她:“現在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去哪兒,安然,他們抓到我一定要整死我的……”楊芳緊緊的抓著許安然的手,“你好人做到底,不要讓他們抓到我,好不好?”
“告訴我,出了什麽事?”許安然凝視著她的肚子,一定是大事情,才使得楊芳這個孕婦爬窗外逃。
楊芳咬了咬牙:“我肚子裏有毒品……”
許安然一震,她不敢置信的望著楊芳,“你怎麽做這種事情?可知道會害死肚子裏的bb的?”
“我不是自願的,安然,哪有一個母親會要害死自己的bb,我是被逼的。”楊芳馬上哭了,“我讀大三的時候離開了學校,因為我認識了一個古惑仔的男朋友,他當初對我好好,可是後來,我被誘惑染上了毒癮,還懷上了bb,這還不止,他還逼我藏毒在身上,帶來了香城……然後順利過關之後,他們就帶我到他們住的地方,逼我拉出毒品,我拉不出,他們就將我剝盡衣褲,推我進洗手間,我好怕好怕,然後一想到了bb,就爬窗逃走……”
人世變化莫測,許安然歎了一聲:“因為孕婦帶毒過關時,不會用帶有x光的儀器做檢查,這些壞人真是手段高明,楊芳,目前最重要的是將毒拿出來,否則會危及到你和bb的生命,我們去醫院……”
“不?”楊芳搖頭,“不能去醫院,醫生一旦發現是毒品,也會打電話報警抓我,我會坐牢的,我如果坐牢了,我的bb怎麽辦……”
“楊芳,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法律製裁,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負上責任的。”許安然不容她逃避,“而且,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楊芳往後退去:“安然,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不是自願的,我現在隻想我的bb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為了bb,我做什麽都願意……安然,有一天你也會當媽媽的,那時候你才會真正明白我的處境……”
許安然盯著她隆起的腹部,那裏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但是父親卻不愛,還利用這個小小生命來非法謀利。許安然的心一陣揪緊,她恨一切逍遙法外的東西,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如果她堅持去醫院,楊芳定會被警察帶走,如果她昧著良心幫楊芳,她這些年來堅持的信念又該如何解釋。
“謝謝你,安然,你將我從三樓窗戶外救回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楊芳慢慢的轉身。
許安然站在原地,她矛盾的心情在這一刻急劇的升華,她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看著楊芳慢慢的消失在了她的眼裏。
晚上,許安然回到了墨溪園,她睡下後,在夢裏,夢見了楊芳兩母子被她男朋友等人抓住,並逼她拉出毒品,然後她拉不出,還對她拳打腳踢……
“不要,不要……”許安然在噩夢裏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然後又看了看時間,是淩晨的兩點鍾,她再沒有了睡意,於是走下床來,打開了房間的門,來到了樓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如果楊芳母子真的被那些壞人抓住,他們一定是非常危險,那些喪盡天良的毒販們,隻會為了拿出毒品而使用任何手段,一想到了這裏,許安然馬上就往二樓跑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夜傲擎在腳步聲響起時,已經是有所警覺了,此時外麵的人卻是這般敲門,他並沒有及時的起身去開門,因為他已經猜到,在墨溪園裏,這樣敲門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許安然。
“夜傲擎,你開門,我有急事找你。”許安然再敲,他怎麽像豬一樣睡得這麽死?
許安然敲了好一陣,夜傲擎才打開了房間的門,他倚在門旁,並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俊臉上明顯寫著被人打斷睡眠的不高興。
可是,許安然哪顧得上這麽多了,她急忙道:“夜傲擎,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夜半敲醒我的房門,是要我幫你解決欲望?”夜傲擎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許安然哪管他此時說什麽話,隻是道:“人命關天的事情,拜托了拜托了。”
“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麵前嗎?”夜傲擎皺了皺眉。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和肚子裏的bb現在都有危險。”許安然伸手抓著他的手臂,“我們要在壞人找到她之前找到她,並找一個信得過的私人醫生給她。”
“我們都做完了,警察還用來做什麽?”夜傲擎斜瞄了她一眼。
是啊?警察用來做什麽?許安然也曾問過自己關於這個問題,她怔了片刻,才緩緩的道:“夜傲擎,有些人有些事,是警察管不到的,警察做事隻講究證據,但世界上很多人,都可以鑽法律的空子,讓證據消失,但是,他們是真正做了錯事的,而且是罪不可恕的。今天這一件事情,因為立場不同,我當時沒有同意幫她,我也自以為報警才是正義的,盡管如此,我們也要盡可能的護全他們母子的安全,再談是非對錯問題。幫幫我,我會感激不盡的。”
夜傲擎聽著她說這一番話,卻沒有任何的表態,他們之間的冷戰並未解封,他還在生氣之中。
許安然看著他這個態度,她放開了手,然後轉身就下樓往外走。
“許安然,你給我站住?”夜傲擎自然知道她自己想要去。
許安然當然不會,她拿了那輛他送的瑪莎拉蒂的車鑰匙,在啟動車的時候,夜傲擎跳進了車裏,狠狠的說:“許安然,你欠我一份人情。”
許安然轉頭一笑,然後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飆了出去,在高速飛離的風裏,她說了一句:“好,欠債肉償。”
夜傲擎打了電話給穆亞:“馬上派人出去找楊芳。”然後傳了資料過去。
“我們也別閑著,楊芳現在還不道在哪兒呢?我想先找找。”許安然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雖然夜傲擎派了穆亞等人出去找,她還是心裏放心不下。
夜傲擎看著她:“所有的賓館酒店都查過了,她沒有入住過,你是她的朋友,你想想看,她會去到哪兒?”
許安然想了想,“以前在香城大學讀書的時候,她一旦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去公園裏買一串冰糖葫蘆來吃,可是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哪還有冰糖葫蘆賣呢?我們也隻有去到公園裏賣冰糖葫蘆的地方碰碰運氣了。”
“走,我們過去。”夜傲擎率先向前走。
------------
在公園裏,楊芳獨自坐在了長廊裏,夏天的深夜裏,還是涼意沁沁,她不由抱緊了雙臂,蜷在一起時,雙手還護在了小腹上。
這時,走過來一個男人,“芳芳……”
楊芳抬起頭,聽到他驚喜的叫道:“芳芳,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
“不要過來?”楊芳馬上就站起身來,“吳廣,你不要過來……”
吳廣攔住了她的去路,“芳芳,東西呢?”
“什麽東西?我可告訴你,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楊芳護住了自己的小腹,“你利用肚子裏的小bb來做犯法的事情,你對得住小bb嗎?”
吳廣伸出雙手,“我也是為了賺錢,芳芳,你也知道,要在香城這樣的地方生活下來,房子車子少不了,其實最重要的是錢少不了,我們文化都不高,而最賺錢的方式也是最危險的,可是,我們做一次所賺來的錢,都夠普通的工人做一輩子了。芳芳,我答應你,這一次之後,我們一家三口人將在一起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們了買海景別墅來住,我們也送孩子去私立學校讀書,我也給你買珠寶首飾……”
“夠了?不要再說了?”楊芳搖著頭,“我聽夠了你的承諾,但是,你的承諾,全都是空頭支票,兌不了現的……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我和孩子都不要看見你……”
吳廣一把抓住了楊芳,“你個臭婆娘,我給你說好聽的,你不聽,反而質問起我來了,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說出那些東西在哪裏,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芳一聽,不由護住了肚子,然後驚恐萬分。
吳廣一看,“還在肚子裏的是不是?好,馬上跟我走,將這些東西吐出來,我會乖乖的疼你的……”
說著,吳廣就拉著楊芳要離開。
“不,我不跟你走,無論如何我都不跟你走……”楊芳掙紮著,“吳廣你放手放手……救命啊……”
許安然開著車急速而來,她遠遠的就看見了正在拉拉扯扯的吳廣和楊芳,還好她即時趕到了,否則楊芳出了事,她這一世也心難安寧。
“夜傲擎,你打得過吳廣嗎?”許安然本想開車去嚇唬吳廣,但又想到楊芳是孕婦,經不起這番嚇唬,隻得停了下來。
夜傲擎一手將她從跑車司機位上提了下來:“不準拿這話來侮辱我?”
說著他就已經出拳向吳廣擊了過去,吳廣被夜傲擎打中,隻得放開了楊芳來自保,許安然馬上上前抱住了楊芳:“你沒事了?”
“安然……”楊芳大哭了起來,“我以為我和bb再也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還好你趕了過來,我好怕,我肚子也好痛,我的bb會不會有事……”
許安然將她扶到了一邊坐下,“我給你找一個私家醫生,不會驚動到警察的,你不用擔心,bb知道你這麽愛他,也不會有事的……”
此時,夜傲擎一手一腳已經將吳廣給打倒在地上了,盡管吳廣最後舉著刀想要衝過來殺夜傲擎,但被夜傲擎一腳踢飛了去。
許安然安撫了楊芳之後,才到了吳廣倒在地上的地方,“你這個殺千刀的男人,你製造了孩子,不給他該有的疼愛就算了,可還如此殘害自己的親骨肉,你說你是不是該打?”
吳廣叫道:“我也是被大哥二哥他們逼我的,他們說如果不帶著過關,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廢話少說,你說,是不是你和你集團後麵的人逼迫孕婦楊芳藏毒在身體內過關?”許安然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質問他。
“是?”吳廣怕再被打,於是馬上承認。
許安然繼續道:“你是怎麽樣逼迫她的?”
吳廣本不想答,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高大偉岸的夜傲擎,夜傲擎卻眯了眯眼睛看著許安然,吳廣想跑,可是,夜傲擎看也沒有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於是一腳踩在了他的足踝上。
“我說,我說,我讓芳芳藏毒過關,可是她不肯,她說會傷害到bb,於是我們隻好將她綁起來,再將毒品藏於內,逼她吞落肚裏,等過了關之後回到了香城,我們再讓她拉出來。”吳廣隻得說道。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隻聽到楊芳的哭泣之聲,許安然憤恨的道:“滾?”
吳廣馬上得了大赦一般,爬起來就跑。
此時,穆亞帶著人和醫生也已經來到,許安然拉著楊芳道:“這是私人醫生,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安然……”楊芳撫著肚子,“你是我和寶寶的再世恩人,這一位是……”
許安然望向了夜傲擎,夜傲擎隻是道:“李醫生,交給你了。”
李醫生傻眼了:“拜托,我不是婦產科醫生,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們還要趕鴨子上架呢?”穆亞在一旁道。
夜傲擎看了看天色,已經開始發亮了,他抬步往跑車旁走去,見許安然怵著沒有動,他上了車握著方向盤,然後轉頭叫道:“許安然,事情都搞定了,你不走要幹嘛?”
許安然安慰著楊芳:“你現在沒事了,我先走了。至於那個男人,他不願意你當他是恩人,你就當他是伸出援手救貧扶弱的好人。”
“謝謝……謝謝……”楊芳泣不成聲。
許安然和她抱了抱後,轉頭望向了醫生:“李醫生,麻煩你了。”然後在對上穆亞的目光時,穆亞就是一幅嫌惡的表情。這一次,許安然沒有和他鬥嘴,卻是道:“穆亞,辛苦你了。”
“你少給二少爺帶來災禍就好了。”穆亞哼了一聲。
許安然隻是微微一笑,然後走向了跑車,她坐上了副駕駛位上,轉頭問夜傲擎:“幹嘛不給我開?”
“生命誠可貴。”夜傲擎說了這一句,車子已經駛離了現場。
許安然彎起秀氣的紅唇一笑,夜傲擎這個人,怎麽說他呢,他其實是會關心人的,比如說現在,知道她已經露出疲倦的神色,於是就不讓她開車,但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於是說話就有了深意。但我們的許安然,聰明如她,又怎麽會猜不出來他的意思?
“謝謝你。”她凝視著他的側臉,在黎明的時分,他的側臉展現出迷人輪廓。
黎明的時候,路上車輛稀少,夜傲擎將車開得飛快,他的話也落在了風裏:“謝謝?欠債要肉償。”
吳到了想。還好風大,許安然假裝沒有聽到,這是他跳上她車來找楊芳時,她說的很小聲的一句,不料這也被他聽到。
過了一會兒,許安然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你說,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夜傲擎開著車,和她說著話。
許安然雖然已經決定有了初步的決定,但是……唉……
“你說,像吳廣那樣的男人怎麽還配活在世上?”許安然感歎了一聲。
“要不?我叫他切腹自殺,以謝罪天下。”夜傲擎認真的說。
許安然瞪了他一眼,他又道:“吳廣是你錄音裏的重要證人,他現在還死不得。”
“你都知道了?”許安然確實是在和吳廣說話的時候,開啟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如果一定要警察介入調查的話,這些證據,希望能幫到楊芳洗脫罪名。
她看著開車的男人,精明如他,她在做什麽事情時,很難逃他的法眼?這件事情被他一眼看穿,但願其它的事情還沒有。
夜傲擎算是默認了,“其實這件事情私底下處理,也行。”
“不行?”許安然馬上反對,“且不論私攜毒品是多大的罪,還有吳廣背後的販毒集團肯定會惡意報複的,這樣楊芳會更危險的。而且……”
而且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不想連累夜傲擎,盡管他權大勢大,但和這些販毒集團對立的局麵,他又會遭遇像深城武度襲擊他的事情一樣。qq1v。
“而且什麽?”夜傲擎微微一側目。
“沒什麽。”許安然眨了眨眼睛。
盡管她沒有說什麽,夜傲擎隻是微微一笑。
到了墨溪園後,夜傲擎將刹車一踩,直接將許安然堵在了車上,許安然一瞬間就被他狂風暴雨般的親吻給襲擊了,她是說過欠債肉償,可不是這裏啊?
“夜傲擎,回房間去?”許安然伸手去掐他的腰,哪有人一大清早的就在自家停車場裏上演這場秀的?
夜傲擎一把抱起她,從停車場出來時,許安然的電話響了,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她伸手去拿手機。
“安然,我生了……”楊芳在電話裏幸福的哭著。
“什麽?”許安然一點也不淑女的大叫了一聲,而且幾乎是野蠻的本能型。
楊芳一邊哭一邊笑:“真的,是個男寶寶呢……”
“天啊?我馬上來。”許安然激動得手足亂舞,電話未掛就從夜傲擎的懷裏跳出來,“我要去看楊芳的小寶寶,小寶寶出生了……”
“又不是你生的小寶寶,你激動啥?”夜傲擎一手拉她回來。
許安然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仿佛在研究這句話的深意,她若有小寶寶,那也是她和他所生,他們……會有小寶寶嗎?
夜傲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轉移了話題:“誰說要欠債肉償的?現在債還沒有還清就想走?”
看著他惡狠狠的表情,許安然忽然就笑了:“我突然想起了白毛女和黃世仁的故事……”
很顯然,夜傲擎是沒有聽過這個故事,見許安然笑他,他輕咳了一聲:“我小時候生活在國外。”
“哦?”許安然嘴巴也張圓了,她一時興起,扮演起喜兒唱了起來:“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她在聽到楊芳生了孩子本來是非常開心,而現在唱的這一段《白毛女》卻是非常悲情的,所以許安然演繹的這一小段兒,一點沒有悲慘的氣氛,她一邊唱一邊比劃著一邊後退著,離了夜傲擎有大約三四米遠的時候,她笑道:“黃世仁,喜兒欠你的債,回頭再還。”
許安然來到了李醫生的私人診所後,第一時間就跑去看望楊芳的孩子,李醫生道:“許小姐,你可真是害慘我了,我根本就不懂這些,還非得讓我做……”
“謝謝你,李醫生,你看,那小孩子的笑臉多天真啊?他們才是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隔著玻璃,許安然發出了感歎,“為什麽不能給我抱抱?”
李醫生道:“孩子是未足月出生,各方麵的並發症都存在,現在是在保溫箱裏,是為了保護他,所有的人都是隻能看不能抱的。而且我建議,母子都要轉去大醫院,畢竟我的私人診所不是婦產科的專業醫院。”
“好,我和楊芳先談談。”許安然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小寶寶的身上。
李醫生見狀:“許小姐很喜歡孩子?”
“是啊?”許安然說完後,見李醫生有點若有深思的望著她,她明白了過來,當即笑道:“喜歡歸喜歡,但我隻會和相愛的人生孩子。”
因為相愛的兩個人,可心撐起所有的夢想,孩子在這樣的氛圍裏成長,對於他們的身心都才是最健全的。
“其實,夜先生是很在乎你的。”李醫生輕輕的說了一句。
許安然沒有說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在乎,她就要說:夜傲擎,來嘛,我們生個孩子?她可沒有忘記他曾說過,他不會結婚的。況且,她和他都隻是契約情人,心情好的時候,誰是誰的蜜糖,心情不好的時候,誰是誰的砒霜罷了。
還有,許安然想起早上在墨溪園裏,夜傲擎對於小寶寶的態度,他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她還是感覺得出來,他的人生裏,沒有規劃結婚,也沒有規劃孩子。
“安然,你來了……”楊芳打斷了許安然的思緒。
許安然來到了楊芳的床邊,看著她生產之後虛脫卻又幸福滿滿的樣子,但還是決定先說殘酷的事實。“楊芳,決定好了嗎?我們報警?警方會保護你和孩子,至於洗脫罪名方麵,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給你。我們不能因為夜傲擎能幫我們,就依賴著他,給他找麻煩,置他於危險之中,好嗎?”
許安然在斟酌著應該怎麽樣去說話,她每次在麵對著夜傲擎時,就有著無比的壓力,他天生就有這樣的氣場,讓她如履薄冰。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時,就以沉默來應對,然後配上她的些許表情,隻見秀氣的唇角微微的上揚了揚,既不表示肯定,也不表示否定。
夜傲擎卻沒有再說什麽,然後離坐起身去上班。
許安然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在朝陽裏映著他的魅力,仿佛是渲染著無限的金光,都罩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著未吃完的油條,然後將剪好的一截一截的油條放進了未喝完的豆漿裏,金黃色的油條浮在白色的豆漿上麵。
“許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嚴管家不明白這個舉動。
許安然微微一笑,然後趴在桌上盯著杯裏的豆漿和油條混在了一起:“我讓它們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嚴管家當然不明白許安然說這話的意思,她隻是腦門上升上了幾條黑線。
因為這吃不完的豆漿油條,最後是倒進了垃圾桶裏,也隻有許安然才會這麽突發其想的來一句這樣浪漫的話。
許安然看著嚴管家驚愕的張嘴,她也起身離開,別人不懂沒有關係,她懂就行了。
這一天,許安然上班時,心情都非常的不錯。
今天晚上下班的時候,爾靈說請節目組的同事們一起去喝酒唱卡拉ok,許安然於是請示了夜傲擎,免得到時候又撞見了他在酒裏和某某美女在一起,讓她成為他的眼中釘。
“安然,你來唱首歌?”同事們有人起哄。
許安然喝著杯裏的白開水,“我不會唱歌。”
“這可不行,你說你不會喝酒,又不會唱歌,我們要你在兩樣之中選一樣,否則我們就給你選。”他們酒喝得差不多了,於是有點耍酒瘋,開始越玩越過火了。
許安然放下了水杯,然後開始點唱了一首歌《半城煙沙》,還沒有開始唱時,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給大家歉然的笑了笑,然後走出去陽台上接電話。
“安然,快救救我……”話筒裏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是誰?”許安然料不到會有人向她求救。
“我是楊芳,我們大學的時候是同學,後來我在讀大三的時候離開了學校,安然,快來救救我……”楊芳哭泣著,“我好害怕……”
在香城讀大學的時候,楊芳和許安然也算是比較好的朋友,許安然的朋友並不多,她一向孤單影隻,不會主動和人相處在一起,而楊芳是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女生,因為撫養的問題,她被父母像足球一樣踢來踢去,造成了她有嚴重的心理陰影。許安然曾開導過她一次,後來沒有過多的交集,楊芳就從學校離開沒有了消息。
許安然想了起來,她道:“楊芳,現在先鎮定下來,用最簡單的話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出了什麽事。”
“我在西城街的一棟民樓窗戶外麵,他們要害我和bb,安然,你來救救我……”楊芳邊哭邊說。
許安然道:“好,我現在就趕過去,但我先報警……”
“不要報警?安然,不要……”楊芳馬上阻止,“而且,你不要告訴別人……”
許安然錯愕之時,聽見“啪”一聲,仿佛是高空掉物的聲音,她馬上道:“楊芳……楊芳……”
可是,電話的那頭已經沒有了回音。
許安然掛了電話,然後走出了陽台,爾靈看著她臉色凝重,不由問道:“安然,怎麽啦?”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各位失陪了。”許安然拿起了手提袋往外走。
有同事起哄了:“安然,不會是不想喝酒又不想唱歌,故意這樣……”
“我真有事要走。”許安然要救急,也沒有跟他們多說,轉身離開ktv包間。
此時,《半城煙沙》正唱到精彩片斷處:有些情入苦難回綿,窗間月夕夕成玦,有些仇心藏卻無言,腹化風雪為刀劍,隻為了完成一個夙願,荒亂中邪正如何辨,飛沙狼煙將亂我,徒有悲添……半城煙沙,隨風而下,手中還有一縷牽掛……
許安然打出租車來到了西城街楊芳所講的民樓處,卻見到楊芳的手機跌倒在了地麵,而在三樓高的民樓窗戶外,楊芳的身上什麽也沒有穿,透著不太明亮的燈光,依稀可見她的小腹是凸起的。
“楊芳……”許安然在樓下大喊了一聲。
“安然,你來了,救我……”楊芳緊緊的抓著排水管。
許安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報警,但還是尊重了楊芳的意思,她跑到了三樓的住戶處,敲開了住戶的房門,是一個阿姨開的門。
“阿姨,你好,我的朋友在窗戶外麵,我要從你這裏拉她進來,麻煩你讓我進去,好嗎?”許安然著急的說。
這位阿姨雖然奇怪,但還是讓她進來了,許安然衝到了窗戶邊,“楊芳,慢慢的抱著排水管過來,我拉你上來。”
楊芳一邊爬過來,一邊顫抖著,好幾次差點腳一滑摔了下去,看得許安然是心驚膽顫,畢竟這一摔下去就是一屍兩命。
“來,抓著我的手,楊芳,來使勁,不用怕……”許安然伸出手來。
當許安然用盡力氣將楊芳拉了上來後,她也一手撐在陽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楊芳則是極度驚魂之後的哭泣重生。
“阿姨,麻煩拿一套衣服來。”許安然打開了手提袋,拿出錢給阿姨,“還有,今天的事情,你什麽也沒有看到。”
當楊芳穿上阿姨的衣服和許安然離開,許安然問她:“現在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去哪兒,安然,他們抓到我一定要整死我的……”楊芳緊緊的抓著許安然的手,“你好人做到底,不要讓他們抓到我,好不好?”
“告訴我,出了什麽事?”許安然凝視著她的肚子,一定是大事情,才使得楊芳這個孕婦爬窗外逃。
楊芳咬了咬牙:“我肚子裏有毒品……”
許安然一震,她不敢置信的望著楊芳,“你怎麽做這種事情?可知道會害死肚子裏的bb的?”
“我不是自願的,安然,哪有一個母親會要害死自己的bb,我是被逼的。”楊芳馬上哭了,“我讀大三的時候離開了學校,因為我認識了一個古惑仔的男朋友,他當初對我好好,可是後來,我被誘惑染上了毒癮,還懷上了bb,這還不止,他還逼我藏毒在身上,帶來了香城……然後順利過關之後,他們就帶我到他們住的地方,逼我拉出毒品,我拉不出,他們就將我剝盡衣褲,推我進洗手間,我好怕好怕,然後一想到了bb,就爬窗逃走……”
人世變化莫測,許安然歎了一聲:“因為孕婦帶毒過關時,不會用帶有x光的儀器做檢查,這些壞人真是手段高明,楊芳,目前最重要的是將毒拿出來,否則會危及到你和bb的生命,我們去醫院……”
“不?”楊芳搖頭,“不能去醫院,醫生一旦發現是毒品,也會打電話報警抓我,我會坐牢的,我如果坐牢了,我的bb怎麽辦……”
“楊芳,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法律製裁,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負上責任的。”許安然不容她逃避,“而且,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楊芳往後退去:“安然,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不是自願的,我現在隻想我的bb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為了bb,我做什麽都願意……安然,有一天你也會當媽媽的,那時候你才會真正明白我的處境……”
許安然盯著她隆起的腹部,那裏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但是父親卻不愛,還利用這個小小生命來非法謀利。許安然的心一陣揪緊,她恨一切逍遙法外的東西,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如果她堅持去醫院,楊芳定會被警察帶走,如果她昧著良心幫楊芳,她這些年來堅持的信念又該如何解釋。
“謝謝你,安然,你將我從三樓窗戶外救回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楊芳慢慢的轉身。
許安然站在原地,她矛盾的心情在這一刻急劇的升華,她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看著楊芳慢慢的消失在了她的眼裏。
晚上,許安然回到了墨溪園,她睡下後,在夢裏,夢見了楊芳兩母子被她男朋友等人抓住,並逼她拉出毒品,然後她拉不出,還對她拳打腳踢……
“不要,不要……”許安然在噩夢裏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然後又看了看時間,是淩晨的兩點鍾,她再沒有了睡意,於是走下床來,打開了房間的門,來到了樓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如果楊芳母子真的被那些壞人抓住,他們一定是非常危險,那些喪盡天良的毒販們,隻會為了拿出毒品而使用任何手段,一想到了這裏,許安然馬上就往二樓跑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夜傲擎在腳步聲響起時,已經是有所警覺了,此時外麵的人卻是這般敲門,他並沒有及時的起身去開門,因為他已經猜到,在墨溪園裏,這樣敲門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許安然。
“夜傲擎,你開門,我有急事找你。”許安然再敲,他怎麽像豬一樣睡得這麽死?
許安然敲了好一陣,夜傲擎才打開了房間的門,他倚在門旁,並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俊臉上明顯寫著被人打斷睡眠的不高興。
可是,許安然哪顧得上這麽多了,她急忙道:“夜傲擎,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夜半敲醒我的房門,是要我幫你解決欲望?”夜傲擎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許安然哪管他此時說什麽話,隻是道:“人命關天的事情,拜托了拜托了。”
“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的麵前嗎?”夜傲擎皺了皺眉。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和肚子裏的bb現在都有危險。”許安然伸手抓著他的手臂,“我們要在壞人找到她之前找到她,並找一個信得過的私人醫生給她。”
“我們都做完了,警察還用來做什麽?”夜傲擎斜瞄了她一眼。
是啊?警察用來做什麽?許安然也曾問過自己關於這個問題,她怔了片刻,才緩緩的道:“夜傲擎,有些人有些事,是警察管不到的,警察做事隻講究證據,但世界上很多人,都可以鑽法律的空子,讓證據消失,但是,他們是真正做了錯事的,而且是罪不可恕的。今天這一件事情,因為立場不同,我當時沒有同意幫她,我也自以為報警才是正義的,盡管如此,我們也要盡可能的護全他們母子的安全,再談是非對錯問題。幫幫我,我會感激不盡的。”
夜傲擎聽著她說這一番話,卻沒有任何的表態,他們之間的冷戰並未解封,他還在生氣之中。
許安然看著他這個態度,她放開了手,然後轉身就下樓往外走。
“許安然,你給我站住?”夜傲擎自然知道她自己想要去。
許安然當然不會,她拿了那輛他送的瑪莎拉蒂的車鑰匙,在啟動車的時候,夜傲擎跳進了車裏,狠狠的說:“許安然,你欠我一份人情。”
許安然轉頭一笑,然後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飆了出去,在高速飛離的風裏,她說了一句:“好,欠債肉償。”
夜傲擎打了電話給穆亞:“馬上派人出去找楊芳。”然後傳了資料過去。
“我們也別閑著,楊芳現在還不道在哪兒呢?我想先找找。”許安然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雖然夜傲擎派了穆亞等人出去找,她還是心裏放心不下。
夜傲擎看著她:“所有的賓館酒店都查過了,她沒有入住過,你是她的朋友,你想想看,她會去到哪兒?”
許安然想了想,“以前在香城大學讀書的時候,她一旦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去公園裏買一串冰糖葫蘆來吃,可是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哪還有冰糖葫蘆賣呢?我們也隻有去到公園裏賣冰糖葫蘆的地方碰碰運氣了。”
“走,我們過去。”夜傲擎率先向前走。
------------
在公園裏,楊芳獨自坐在了長廊裏,夏天的深夜裏,還是涼意沁沁,她不由抱緊了雙臂,蜷在一起時,雙手還護在了小腹上。
這時,走過來一個男人,“芳芳……”
楊芳抬起頭,聽到他驚喜的叫道:“芳芳,真的是你,我找到你了……”
“不要過來?”楊芳馬上就站起身來,“吳廣,你不要過來……”
吳廣攔住了她的去路,“芳芳,東西呢?”
“什麽東西?我可告訴你,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楊芳護住了自己的小腹,“你利用肚子裏的小bb來做犯法的事情,你對得住小bb嗎?”
吳廣伸出雙手,“我也是為了賺錢,芳芳,你也知道,要在香城這樣的地方生活下來,房子車子少不了,其實最重要的是錢少不了,我們文化都不高,而最賺錢的方式也是最危險的,可是,我們做一次所賺來的錢,都夠普通的工人做一輩子了。芳芳,我答應你,這一次之後,我們一家三口人將在一起幸福快樂的生活,我們了買海景別墅來住,我們也送孩子去私立學校讀書,我也給你買珠寶首飾……”
“夠了?不要再說了?”楊芳搖著頭,“我聽夠了你的承諾,但是,你的承諾,全都是空頭支票,兌不了現的……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我和孩子都不要看見你……”
吳廣一把抓住了楊芳,“你個臭婆娘,我給你說好聽的,你不聽,反而質問起我來了,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說出那些東西在哪裏,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芳一聽,不由護住了肚子,然後驚恐萬分。
吳廣一看,“還在肚子裏的是不是?好,馬上跟我走,將這些東西吐出來,我會乖乖的疼你的……”
說著,吳廣就拉著楊芳要離開。
“不,我不跟你走,無論如何我都不跟你走……”楊芳掙紮著,“吳廣你放手放手……救命啊……”
許安然開著車急速而來,她遠遠的就看見了正在拉拉扯扯的吳廣和楊芳,還好她即時趕到了,否則楊芳出了事,她這一世也心難安寧。
“夜傲擎,你打得過吳廣嗎?”許安然本想開車去嚇唬吳廣,但又想到楊芳是孕婦,經不起這番嚇唬,隻得停了下來。
夜傲擎一手將她從跑車司機位上提了下來:“不準拿這話來侮辱我?”
說著他就已經出拳向吳廣擊了過去,吳廣被夜傲擎打中,隻得放開了楊芳來自保,許安然馬上上前抱住了楊芳:“你沒事了?”
“安然……”楊芳大哭了起來,“我以為我和bb再也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還好你趕了過來,我好怕,我肚子也好痛,我的bb會不會有事……”
許安然將她扶到了一邊坐下,“我給你找一個私家醫生,不會驚動到警察的,你不用擔心,bb知道你這麽愛他,也不會有事的……”
此時,夜傲擎一手一腳已經將吳廣給打倒在地上了,盡管吳廣最後舉著刀想要衝過來殺夜傲擎,但被夜傲擎一腳踢飛了去。
許安然安撫了楊芳之後,才到了吳廣倒在地上的地方,“你這個殺千刀的男人,你製造了孩子,不給他該有的疼愛就算了,可還如此殘害自己的親骨肉,你說你是不是該打?”
吳廣叫道:“我也是被大哥二哥他們逼我的,他們說如果不帶著過關,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廢話少說,你說,是不是你和你集團後麵的人逼迫孕婦楊芳藏毒在身體內過關?”許安然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質問他。
“是?”吳廣怕再被打,於是馬上承認。
許安然繼續道:“你是怎麽樣逼迫她的?”
吳廣本不想答,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高大偉岸的夜傲擎,夜傲擎卻眯了眯眼睛看著許安然,吳廣想跑,可是,夜傲擎看也沒有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於是一腳踩在了他的足踝上。
“我說,我說,我讓芳芳藏毒過關,可是她不肯,她說會傷害到bb,於是我們隻好將她綁起來,再將毒品藏於內,逼她吞落肚裏,等過了關之後回到了香城,我們再讓她拉出來。”吳廣隻得說道。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隻聽到楊芳的哭泣之聲,許安然憤恨的道:“滾?”
吳廣馬上得了大赦一般,爬起來就跑。
此時,穆亞帶著人和醫生也已經來到,許安然拉著楊芳道:“這是私人醫生,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安然……”楊芳撫著肚子,“你是我和寶寶的再世恩人,這一位是……”
許安然望向了夜傲擎,夜傲擎隻是道:“李醫生,交給你了。”
李醫生傻眼了:“拜托,我不是婦產科醫生,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我們還要趕鴨子上架呢?”穆亞在一旁道。
夜傲擎看了看天色,已經開始發亮了,他抬步往跑車旁走去,見許安然怵著沒有動,他上了車握著方向盤,然後轉頭叫道:“許安然,事情都搞定了,你不走要幹嘛?”
許安然安慰著楊芳:“你現在沒事了,我先走了。至於那個男人,他不願意你當他是恩人,你就當他是伸出援手救貧扶弱的好人。”
“謝謝……謝謝……”楊芳泣不成聲。
許安然和她抱了抱後,轉頭望向了醫生:“李醫生,麻煩你了。”然後在對上穆亞的目光時,穆亞就是一幅嫌惡的表情。這一次,許安然沒有和他鬥嘴,卻是道:“穆亞,辛苦你了。”
“你少給二少爺帶來災禍就好了。”穆亞哼了一聲。
許安然隻是微微一笑,然後走向了跑車,她坐上了副駕駛位上,轉頭問夜傲擎:“幹嘛不給我開?”
“生命誠可貴。”夜傲擎說了這一句,車子已經駛離了現場。
許安然彎起秀氣的紅唇一笑,夜傲擎這個人,怎麽說他呢,他其實是會關心人的,比如說現在,知道她已經露出疲倦的神色,於是就不讓她開車,但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於是說話就有了深意。但我們的許安然,聰明如她,又怎麽會猜不出來他的意思?
“謝謝你。”她凝視著他的側臉,在黎明的時分,他的側臉展現出迷人輪廓。
黎明的時候,路上車輛稀少,夜傲擎將車開得飛快,他的話也落在了風裏:“謝謝?欠債要肉償。”
吳到了想。還好風大,許安然假裝沒有聽到,這是他跳上她車來找楊芳時,她說的很小聲的一句,不料這也被他聽到。
過了一會兒,許安然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道:“你說,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夜傲擎開著車,和她說著話。
許安然雖然已經決定有了初步的決定,但是……唉……
“你說,像吳廣那樣的男人怎麽還配活在世上?”許安然感歎了一聲。
“要不?我叫他切腹自殺,以謝罪天下。”夜傲擎認真的說。
許安然瞪了他一眼,他又道:“吳廣是你錄音裏的重要證人,他現在還死不得。”
“你都知道了?”許安然確實是在和吳廣說話的時候,開啟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如果一定要警察介入調查的話,這些證據,希望能幫到楊芳洗脫罪名。
她看著開車的男人,精明如他,她在做什麽事情時,很難逃他的法眼?這件事情被他一眼看穿,但願其它的事情還沒有。
夜傲擎算是默認了,“其實這件事情私底下處理,也行。”
“不行?”許安然馬上反對,“且不論私攜毒品是多大的罪,還有吳廣背後的販毒集團肯定會惡意報複的,這樣楊芳會更危險的。而且……”
而且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她不想連累夜傲擎,盡管他權大勢大,但和這些販毒集團對立的局麵,他又會遭遇像深城武度襲擊他的事情一樣。qq1v。
“而且什麽?”夜傲擎微微一側目。
“沒什麽。”許安然眨了眨眼睛。
盡管她沒有說什麽,夜傲擎隻是微微一笑。
到了墨溪園後,夜傲擎將刹車一踩,直接將許安然堵在了車上,許安然一瞬間就被他狂風暴雨般的親吻給襲擊了,她是說過欠債肉償,可不是這裏啊?
“夜傲擎,回房間去?”許安然伸手去掐他的腰,哪有人一大清早的就在自家停車場裏上演這場秀的?
夜傲擎一把抱起她,從停車場出來時,許安然的電話響了,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她伸手去拿手機。
“安然,我生了……”楊芳在電話裏幸福的哭著。
“什麽?”許安然一點也不淑女的大叫了一聲,而且幾乎是野蠻的本能型。
楊芳一邊哭一邊笑:“真的,是個男寶寶呢……”
“天啊?我馬上來。”許安然激動得手足亂舞,電話未掛就從夜傲擎的懷裏跳出來,“我要去看楊芳的小寶寶,小寶寶出生了……”
“又不是你生的小寶寶,你激動啥?”夜傲擎一手拉她回來。
許安然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仿佛在研究這句話的深意,她若有小寶寶,那也是她和他所生,他們……會有小寶寶嗎?
夜傲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轉移了話題:“誰說要欠債肉償的?現在債還沒有還清就想走?”
看著他惡狠狠的表情,許安然忽然就笑了:“我突然想起了白毛女和黃世仁的故事……”
很顯然,夜傲擎是沒有聽過這個故事,見許安然笑他,他輕咳了一聲:“我小時候生活在國外。”
“哦?”許安然嘴巴也張圓了,她一時興起,扮演起喜兒唱了起來:“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雪花那個飄飄,年來到……”
她在聽到楊芳生了孩子本來是非常開心,而現在唱的這一段《白毛女》卻是非常悲情的,所以許安然演繹的這一小段兒,一點沒有悲慘的氣氛,她一邊唱一邊比劃著一邊後退著,離了夜傲擎有大約三四米遠的時候,她笑道:“黃世仁,喜兒欠你的債,回頭再還。”
許安然來到了李醫生的私人診所後,第一時間就跑去看望楊芳的孩子,李醫生道:“許小姐,你可真是害慘我了,我根本就不懂這些,還非得讓我做……”
“謝謝你,李醫生,你看,那小孩子的笑臉多天真啊?他們才是世界上最純真的笑容。”隔著玻璃,許安然發出了感歎,“為什麽不能給我抱抱?”
李醫生道:“孩子是未足月出生,各方麵的並發症都存在,現在是在保溫箱裏,是為了保護他,所有的人都是隻能看不能抱的。而且我建議,母子都要轉去大醫院,畢竟我的私人診所不是婦產科的專業醫院。”
“好,我和楊芳先談談。”許安然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小寶寶的身上。
李醫生見狀:“許小姐很喜歡孩子?”
“是啊?”許安然說完後,見李醫生有點若有深思的望著她,她明白了過來,當即笑道:“喜歡歸喜歡,但我隻會和相愛的人生孩子。”
因為相愛的兩個人,可心撐起所有的夢想,孩子在這樣的氛圍裏成長,對於他們的身心都才是最健全的。
“其實,夜先生是很在乎你的。”李醫生輕輕的說了一句。
許安然沒有說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在乎,她就要說:夜傲擎,來嘛,我們生個孩子?她可沒有忘記他曾說過,他不會結婚的。況且,她和他都隻是契約情人,心情好的時候,誰是誰的蜜糖,心情不好的時候,誰是誰的砒霜罷了。
還有,許安然想起早上在墨溪園裏,夜傲擎對於小寶寶的態度,他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她還是感覺得出來,他的人生裏,沒有規劃結婚,也沒有規劃孩子。
“安然,你來了……”楊芳打斷了許安然的思緒。
許安然來到了楊芳的床邊,看著她生產之後虛脫卻又幸福滿滿的樣子,但還是決定先說殘酷的事實。“楊芳,決定好了嗎?我們報警?警方會保護你和孩子,至於洗脫罪名方麵,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給你。我們不能因為夜傲擎能幫我們,就依賴著他,給他找麻煩,置他於危險之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