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榮一愣,有些躊躇的樣子,看看李克用又看看我,為難的說道:“義妹啊,倒不是哥哥小氣,隻是這陳家之下的亭戶眾多,若是產鹽不賣的話,無異於囤積居奇。再說這河東城裏,你的香鹽生意才開張數日,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你此時不做……恐怕……”


    這意思是……?我還得在陳家那群女人的管製下任勞任怨的當牛做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是王重榮沒有說清楚,我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哥哥,你誤會小妹了,我不做這陳家鋪子的掌櫃原因有二,一是陳家人虧待於我,想我一個弱女子承接下陳家的爛攤子生意,她們不僅沒有好好的對待我,更沒有派過一個丫頭小廝給我,反而是讓我住在鋪子裏,和家奴同吃同睡,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每天見到我隻會跟我要錢!第二,我的香鹽做法本就是祖傳的秘方,兩個生意本就不相幹,雖然借用了陳家鋪子販賣,但是始終會惹人非議,我不想讓孟家的秘方最終被別人占有,所以我隻能提出這個要求,還望大哥諒解。”


    我是聲情並茂,隻差流著眼淚哭訴我在陳家遭受到的非人待遇了,當然我最終強調的是香鹽生意是我自己的,不然我可就是白辛苦這麽長的時間了!


    王重榮聽得眉頭緊皺,就連一邊的李克用也開始用另外一種目光打量我。


    這種目光看得我渾身難受,至少我覺得,這是一種衡量和探究的目光,多少說明了一個問題,李克用想要娶我,恐怕更多的是為了陳家的這點生意。


    而這一點,王重榮也察覺到了,微微側目看了一下李克用。


    看到了這些小細節,我心裏豁然開朗,這兩個節度使跟我的關係根本就是建立在我和陳家的雇傭關係上的,我既然提出了這個辭職的想法,那麽這兩個節度使就必然審時度勢的重新考慮跟我關係。


    我能肯定,王重榮未必想要我嫁給李克用,畢竟錢財稅收還是掌在自己手裏放心,我做的本就是秘方生意,就像是流動資金一樣,我若是真的嫁給了李克用,王重榮想要再從我這裏拿錢的話可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隻要我從陳家剝離出來,絕對是個香餑餑,不管到了哪裏都會是最受領導幹部喜歡的技術力量,有了我基本上就是有了個小型的移動銀行,雖然我不太了解天下的局勢,但是我對於我自身的行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反正現在唐朝也都已經末代了,楊哥說過,現在是群雄割據,既然是這樣,就必定要打仗,打仗打的是什麽呢?除了地盤和人口之外,最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字“錢”!


    李克用始終是客人,不好多說什麽,而王重榮左思右想,最終看向我的目光中有了一絲猙獰,我沒有錯過,我在說我的辭職感言和理由的時候早就想好了對策。


    “哥哥,我知道你也為難,所以我有一個萬全之策,隻是不知道該不該現在說?”我的目光微微飄向李克用。


    李克用馬上像是觸電一樣的跳起來,“王兄和晴兒商量要事,我還是稍微回避一下!”


    王重榮沒有拒絕,李克用一肚子疑惑的看了看我,大步流星的在旁人的指引下去到了另外一個廳堂。


    李克用一走,王重榮馬上遣散了周圍的人,隻留下我一個人跟他坐在諾大的廳堂之上。


    “晴兒,我知道你在陳家受了不少委屈,當初若不是馮雪陽保薦你,我也不會答應讓你去陳家主事,如今你這麽做確實有些不妥,我念你不知輕重,也就不為難你了!你自己多想想吧!”王重榮的臉板得比我的手機還要直,看上去就像是麵部神經癱瘓了一樣。


    看著王重榮起身就要離開,我急忙站起身來,“哥哥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呢?”


    王重榮扭頭看著我,“我已經把你為何能當上主事的緣由都說清楚了,難道你還不死心?”


    “哥哥,若是我能保住陳家的生意,而你又能多收賦稅,條件隻有一個,就是我不在陳家當掌櫃,你能同意麽?”誰會嫌棄錢多呢?何況是在這個混戰的時代?


    王重榮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把你的辦法說出來,如果可行,我馬上就同意你的要求!”


    不過就是個臨時策劃案,況且這個想法我已經想了很久了,難不倒我!今天我一定要讓王重榮放過我!


    “陳家的生意路子已經打開,自己做生意是沒有問題的,何況他們家的少爺陳浩南已經回家,我一個外人多少有些不合適!而我的香鹽生意本來可以多上一倍的賦稅,但是陳家人口繁雜,每個人都想在香鹽上叮那麽一口!如果我的香鹽生意獨立出來的話,多的那一倍賦稅就可以直接交給你了啊!”


    我的算盤是劈裏啪啦的響啊!現在的賦稅不過是正常鹽生意利潤的十之四五,但是對於昂貴的香鹽來說,不過是就是點兒皮毛,所以我能拍著胸脯的保證,重稅之下我也能交雙賦!


    王重榮有些動容了,畢竟香鹽生意他是看見過的,如果我能交雙賦的話,他的壓力可以減輕的不是一點兩點。鹽業的收入本來就是河東城的支柱收入,我的這點誘惑可不小。


    “你這麽說到是可以考慮,但是陳家的生意大多都是被香鹽帶動起來的,你若是離開之後,旁人不去陳家,那麽陳家還是依然困頓啊!”王重榮還是不打算放棄陳家。


    “這個就要看陳家少爺的本事了,不過……哥哥,陳家可以多發展亭戶,其他的鹽商也可以找陳家進貨,陳家這個時候完全可以代替另外兩家出去販私鹽,陳家少爺……你也好掌控,他是茜茜他爹的徒弟……”這中間的關係我隻用點一下,王重榮就心知肚明了。


    另外兩家販賣私鹽已是如入無人之境,根本不受王重榮的管束,如今陳家騰出空來,競爭一下私鹽,而陳家的關係又是王重榮可以掌控的,這樣一來,王重榮根本就是穩賺不賠嘛!


    我在王重榮思量的神情之中看到了驚喜,還有那代替猙獰、重現出來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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