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真的範田(上)


    魯春自認為方向感還是挺出錯的。即使是在開車的時候繞再多的圈子,也鮮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不過,從不轉向的魯春在今晚上卻有些懵頭懵腦了,跟蹤在胡休閑後麵穿大街走小巷,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總算在接近城郊的地方狀似抵達了終點。


    這裏是一個不那麽大的鎮子,街道還算寬闊,隨處可見的巷子口說明這處小鎮的居民點幾乎是四通八達,但同時也增加了魯春跟蹤的難度,所幸胡休閑壓根也沒有想到魯春會有這麽好耐性,還以為身後無人跟蹤,所以一路走著的時候卻也大大咧咧不至於讓魯春把人給跟丟了。


    小鎮上遠沒有表麵來的光鮮,小巷子兩旁都是老式的灰牆麵平房,這樣的房子一般都不是房主自己住,而是出租給外來務工者。胡休閑看來對這裏並不是非常熟悉,連續兜了好幾個圈子,然後才在一間平房外麵站定,回憶一下之後才舉手敲門。


    這裏畢竟不是市中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敲門聲顯得有些突兀。不過,胡休閑並沒有停止下來,很有些鍥而不舍的精神。


    連續敲門大約一分鍾左右,平房裏麵總算亮起了燈光,一個沙啞的嗓音在問:“是誰啊?”


    “聯防隊的,這裏有人失竊,隨便了解一下情況……”胡休閑編的一套還有模有樣,而且,令魯春吃驚的是,胡休閑的嗓音也沙啞的厲害,簡直不像是他說出來的話,旋而恍然,這是胡休閑防備著屋子裏的人是真正的範田而采取的措施,隻不過弄成這般也殊為不易,莫非他的嗓子用沙皮打磨過了麽?魯春不無惡趣味地猜想著。


    門很快就打開了,應當說那是一扇承載了魯春希望的木門,“吱呀”一聲,昏黃的燈光灑落在巷子中間不那麽寬闊的水泥路麵。


    出乎魯春意料的是,胡休閑並沒有進去,也沒有大聲質問,甚至連話都沒有說,隻是站在門外,而在門的裏麵,明顯站著一個人,但在這時候也沒有任何動作,即使是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一句。


    情形有些詭異,以至於魯春的心髒撲騰的厲害。吃不準與胡休閑麵對麵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範田。


    胡休閑好不容易開口說話了,哽咽而沙啞的嗓音顯示出他此刻的內心是多麽的激蕩。


    “師父,果然是你……”


    屋子裏的人並沒有說什麽,拖出來的影子卻在漸漸消失,良久之後一聲歎息,“你進來說話……”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胡休閑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外一聲嘶吼,為了讓範田不至於察覺出是他來到此地,胡休閑連嗓子都弄啞了,這其中的過程肯定沒有少受罪,而積聚已久的怨氣卻在這時來了個總爆,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是如此的猙獰。


    “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有你這麽和你師父說話的麽?”範田毫不示弱地斥責了一句,然後放緩了語氣,又說道:“你先進來,咱師徒二人還有什麽不能談的……”


    胡休閑的內心似乎是在掙紮,沉默好久之後終於邁出了步子,或許事已至此,失去的未必能挽回,如何從範田那裏得到更多才是他所想的吧。


    胡休閑一進入屋子之後範田馬上就要關門,卻不料木門剛剛就要合上的時候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連推了數下都推不動,正遲疑的時候,一個踉蹌後退,門反而被撞開,一個黑西裝的年輕人出現在屋子裏。


    強行推門而入的人當然就是魯春,範田和胡休閑師徒二人的錯愕盡在他眼中,他卻不以為意地笑嘻嘻說道:“胡師兄,多謝您帶路了,”又對著範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孤山派前任掌門,範田範大俠了……”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範田臉圓圓的,臉色很紅潤,額頭很寬廣,頭也濃而密,與殯儀館見到的屍體幾乎一般無二。


    “休閑,你長出息了,拿了人家多少好處把為師給出賣了?”範田還以為是胡休閑帶著魯春一起過來的,這時候一臉怒意地指責開來,卻是忘了在他假死之後生的一係列變故之中,胡休閑恰恰是最大的受害者。


    魯春搶在胡休閑之前說道:“範掌門,你在指責胡師兄之前捫心自問一番,對於胡師兄,你是不是還有做師父最起碼的疼愛之情。”


    被魯春這麽一說,本來還準備自辯的胡休閑幹脆閉口不言,正如魯春在他家裏的時候提到過的,隻要範田不死,李梅設計yin*胡休閑非禮師母之事沒理由是範田所不知情的,那麽。對於這樣的一位師父,他是不是還有必要保留最起碼的尊敬。


    胡休閑的沉默是魯春樂於見到的,這樣的局麵毫無疑問給了他足夠的揮空間,於是又說道:“範掌門,請允許我以小人之心度您這位君子之腹,先聲明,我是徹頭徹尾的真小人,言語中如果有冒犯之處的,那是我這個真小人應有的權利,您大可以笑一笑過去,好充分展示您的君子襟懷。”


    魯春的話裏話外極盡嘲諷之能事,頓了一頓,沒現範田反駁的跡象,才繼續說道:“我先來猜想一下,範掌門為什麽要假死……原因之一,胡休閑這位孤山派副掌門雖然是您的弟子,可並不和您一條心,這從您老人家辦喪事過程中,您的夫人李梅被追債、兒子躲債,而胡師兄卻袖手旁觀這一過程中可以看出,不知我有沒有猜對……照理說,胡師兄不應該如此明目張膽如此對待師父的未亡人,可他卻這麽做了。那麽,是不是範掌門在擔任掌門期間虧空了公款而一不小心被胡師兄察覺?哎呀,罪過罪過,這話純粹是我的小人之心,二位請見諒……”


    魯春雖如此說,但他的假設卻依舊繼續著,說道:“範掌門您虧空了公款,胡師兄手上有了您的把柄,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孤山派更像是胡師兄在擔任掌門,這種現象恐怕是您老人家極其不樂意見到的、但同時又無可奈何。不過。我理解您的難處,隻要您還活著,一旦想要對胡師兄不利,或許胡師兄手上所掌握的證據馬上就可以送您進入牢房吃公家飯去,逼不得已之下,你也隻有先讓自己‘死’掉……”


    範田和胡休閑同時冷笑,而且像是商量好了的同時否認魯春所推測的,不過,這並不妨礙魯春的好心情,繼續理著思路說道:“剛才我說了原因之一,而原因之二,恐怕就和南韓人有關了……”


    “放屁!”範田再也不能保持冷笑的風度,脫口大罵,而胡休閑卻一臉的狐疑,尤其是看到了範田迫不及待的表現,臉上的疑雲更濃,幹脆就閉口不言,任由魯春肆意揮。


    “不知道南韓人是怎樣和範掌門牽上線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範掌門需要用到錢,錢塘市這麽大,而熟人又這麽多,還怕借不到錢麽?所以,您和南韓人的關係其實是相互勾結,所謂在三月九日那一天孤山派與南韓讚助商全方位合作,根本就是你範田授意之下,出賣文物給南韓人的陰謀。”


    “有趣,有趣,”範田忽然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在鼓掌,稍頃,冷笑著反問道:“南韓方麵派學員來我孤山派學藝,而我孤山派也派弟子去南韓授藝並學習他們的跆拳道的長處,怎麽,這就成了販賣文物了?”


    魯春的販賣文物一說委實太過匪夷所思,即使連胡休閑都是一臉的不信,然而。就在師徒二人毫不提防之下,魯春卻猛地把範田推到角落,跨前幾步來到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旁邊,冷笑著對範田說:“範掌門,我現您很在意床底下放著的東西,是不是把床底的東西拿出來讓我和胡師兄觀賞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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