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焰持覺得身體很熱,這已是運功入修真禪定狀態的第五日,道長說此刻是氣神輪回的關口,人魂五行逆轉血魄的周期將至,在五日輪回的最後關頭人會神智縹緲產生幻覺。


    道長又說她是非凡人,魘王傳承的百年功體又被她修煉升華,她要克製魔障不是問題,但廖焰持唯一的變數危急便是身體中多出的一道生靈之氣,這氣太過陰柔也許會帶來無法預知的狀況。


    溢香道長為克製她修真入魔也多加協助她修功療傷,給她薰奇香吃奇藥來保護她的源體本性。


    入禪定的第五日晨間廖焰持衝破周期閉關回神開目醒來,她依是獨坐禪房中心蒲團上修功,而也此時巧有人推門而入,抬頭驚見竟是辦事離開的墨子希,看他端著藥碗*近,廖焰持隻歡喜他這麽快就回來了。


    多日的相思之念讓她湧動難總耐,伸手便一把拉住墨子希隻撲倒他懷裏滾在地上。


    她自己都吃驚會如此思念他難以克製,在禪定的神遊渺茫世界中腦中回憶著與他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思念。


    有一股灼熱心動讓她隻想再次體會那種溫柔擁抱。她低頭依偎入那懷抱但又感覺墨子希懷抱似乎變的又小又單薄,這當口身下墨子希突是尖聲大叫起來。這驚聲讓她神智瞬間恢複清醒,眼前迷瘴散去,廖焰持隻叫無奈,她竟是摟著小蛇兒靈苓在親吻,而靈苓已是嚇得被強暴一般亂叫亂哭。她一鬆手靈苓就連滾帶爬的含熱躲回了門口。


    “阿持姐姐好可怕!我要去告訴師父,嗚嗚,你想對我做什麽!你要霸王硬上弓嗎?”


    “等等!你誤會了啊~啊!聽我解釋!”廖焰持想解釋卻來不及,她隻能渾身發毛的看著靈苓一路彪淚的跑開,而她發抖的手裏還握著從她身上扯下的腰帶。


    “……”她是跳進黃河都說不清了!


    廖焰持察覺修禪入定太過著急療傷還是避不開心思撥動引起幻覺,這結果就是醒來誤認了人,因為最思念那個人所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這種感覺從來沒如此深刻過,真的是太想念太在乎他了,也許是習慣了他在身邊的笑鬧相隨,當分開後才會如此不習慣。


    一會後溢香道長帶著哭啼的靈苓又回到了禪房,道長依然是散發著飄仙非凡的氣質,她佛塵指著廖焰持咬牙切齒起來:“廖焰持!我好心救你輔佐你療傷,你為何還偷襲我弟子!”


    “師父,倫家的清白都沒了。嗚嗚。姐姐要我付責任啊。”靈苓這小妖精還在哭哭啼啼。


    廖焰持搖頭無奈,她是想偷襲也沒這個功能啊:“我一時幻覺不是故意的,我怎麽對你負責啊?”


    終打發走靈苓,溢香道長一觀廖焰持渾身散發出的紅色光氣狀態,又是手出一根藍絲纏中她手脈懸絲診斷了下,最後才鬆口氣平靜道:“魔氣漸聚,你身體恢複的很快,果如我預料你能五日就輪回完個周期,我沒看錯高人。”


    廖焰持聽了淺淺一笑:“我為魔者,繼承功法之能與你們正道大不一樣,我的能為你難以衡量,你低估我了。


    我要多謝你連日照顧,我本還擔心醒來當口會狂態大發魔念動殺機,但好在隻是出現喜歡人的幻影,那說明我的人性戰勝了魔性,這也是你給我輸入渾厚真氣的效果,再加奇香草藥的調製,這才讓我沒有狂態大發,道長真是醫道高手,佩服佩服。”


    “嗬嗬,你謬讚了。雖這次有驚無險,不過想壓製本能的魔性從來都是很玄,你周行療傷五日輪回已是很短的極限。再強功體也怕有走火入魔的危急,為保護你最後功法大成,所以我也請墨子希去取金蓮蠍毒這等奇藥。”


    廖焰持再行療養運氣,她閉目又道:“你是故意把他支開吧,我知他要處理正派牽掛之事,這些我不便出行。而且我魔功修身被肚中你說的胎氣牽製住,我修功破綻爆出更容易引發走火入魔。


    我自行療傷一月就能痊愈根本不需什麽金蓮毒,這奇毒或奇藥隻為我修功走火入魔後壓製所用吧?


    你鼓勵我再提魔功,又助我修真提成,道長你對我太體貼照顧了,我不要無私的幫助,你有什麽需要我報答的就說吧。”


    溢香道長聽她道破了她的目的也是微笑默認:“魘王果然聰明。.tw[棉花糖小說網]不錯,我助你再提功源更上修為的確是有目的的。我信你本質善意,你是知恩圖報的人,殺個魔不如改造個魔,你若同為我正道,隻對天下更有利。”


    “道長隱居深山對世道還是牽掛不放嗎,你丟給我這麽大責任真讓我無奈。”


    “緣遇你們也是注定不可躲避的責任,我們道家相信天命,墨子希的天命已開,而你也有展望的新天命。”


    “你到底要我怎麽回報你?我可幫你殺人,但不懂如何救世。”


    溢香道長起身看窗外幽幽一歎:“天下局勢已到新輪回的暴亂之年,潛在的危險將浮現出來,我有責任平定風波卻一人獨行舉步艱難,我覺察你們體質上乘,便心中定計謀,希你們能波助瀾與我安天下。”


    廖焰持聞聲冷笑再起:“命是你救的,我答應你。”


    溢香道長聽她答應也是滿意,這當口她神情一閃又似察覺什麽道:“我有一仙派朋友要來探望。他與你立場殊途相見怕多有危急,暫時還請繼續修禪不出,我出去一會。”


    “哦?是仙宗派門的人?”廖焰持嘀咕了下又打坐化功進入修禪的第二次輪回階段,而溢香道長離開前又給她一棵提功滋補的藥丸,廖焰持也是豪氣的一口吞下。


    這仙山後崖上的一棵老藍仙果樹今日在樹前放上了石桌與棋盤,從不開花的藍仙果樹突是迎接貴人一般花朵點點啟開,整個樹一下璀璨冰藍,晶瑩果實與花朵齊開的奇異風景很是唯美。


    靈苓在桌邊煮上一壺香茗,而出來的溢香道長也坐上桌前一椅,她手起輕掃,便是‘楚河漢界’中紛亂的紅黑木子都移動擺出一副殘局,此時天外飛仙也傾劍而來一藍衣貴人,此人墨發飄揚眉目俊俏,腳下氣劍藍光瑩動,正為傾劍而來的驀藍風。


    驀藍風與溢香道長本就是故交,他從天外遊仙再度拜訪隻為三月一約的殘局,仙氣非凡又瀟灑的他輕鬆點落風崖,落地後先抬手提酒壺放飲一口,一擦唇瓣掀袍威震坐在殘局對麵就嚎亮嚷起:“前輩,真是好久不見你本尊!今日再續殘局,我定要翻盤!”


    驀藍風行遊天下豪氣非凡,經曆滄桑看盡世道的他修功得道看起來依然年輕十分,溢香道長退隱後他九州巡遊偶爾也會來拜訪這老故人,這段時日他尋高人傳授棋技,今日來再戰溢香道長一搏輸贏。


    心念所願,曾相持以沫情深意切,多年的誓約他不放棄,看殘局已擺,驀藍風推開靈苓送上的茶杯隻喝一口自己帶的酒道:“我不喝茶飲喝酒,前輩你又忘記我喜好了嗎?你還是沒變喜歡假客套。”


    “哦,藍風少俠倒是變了許多,貌似近來情況淒慘,怎衣服都破了?”


    溢香道長說的正是驀藍風華服右手下袖口的一道劍傷。


    驀藍風隻冷哼一聲笑對她道:“這要問你了,還不是被你分身所賜!既然我不能殺你分身,便今日招你本尊一戰高下!”


    “殘局你注定還是輸,多年還不放棄嗎?”


    驀藍風見她笑比天下最靈動秀美的容顏隻突是皺眉沉默了,這容貌他看了二十多年也戀了二十多年,依然無法讓她為自己變化一下,天下人的執著不少他一個,他道:“不會放棄,條件你開,今日我奉陪到底!”


    “身為青冥四塔‘傾劍高仙’,卻凡念未透暴露急躁,若被你派中弟子看到你這般模樣可要笑話你了。唉,我還是那回答:我依然等你大敗的一天,今日殘局再續,若是你贏了我便當你侍劍童隨便你‘怎樣’。但如果你輸了就再得幫我做三件事。”


    “可以!”驀藍風手掌一震棋盤便掃起四周一股魄力殺氣,他今日豁出去了!


    驀藍風從八歲第一眼看到溢香道長的時候就愛上了這先天高人,酒老曾贈他一壺‘斷思酒’,他喝這傳說能解相思的甘釀多年卻依然無法斷相思。


    一絲心念至死不渝牽掛連心,愛過傷過軟硬都敗不了她,他依然看不破。執著多年的他持續一步步接近她的希望,但無論怎樣的交融依然無法釋解心中憂傷,男兒神傷傾劍遊天下,隻一壺相思無奈歎斷腸。


    溢香道長是他見過最仙氣的人,他隻想陪伴在她身邊足矣。但同為仙道修真高人,為修極限高功必然要放下男女感情,他無法忍受思念的煎熬,這種感覺已超脫了一般男女之情,更升華為一種很奇異的湧動。他無法表達明了,隻想能敗她。


    為與她同行便比劍鬥棋多年,對她亦師亦友牽掛不變,隻無奈憂傷依然還在遞增……


    今日再開殘局又是三月一輪的約定,贏了就可得到她,輸了又得幫她做牛做馬做手下。但他依然不放棄。


    手安一卒欲啟殘局,煮好茶的靈苓看他們欲‘開殺’便丟下扇子先逃回了屋,她若防台風似的把大門用木杖頂的死死的,而見她歸來窘迫模樣,打坐還未入禪定的廖焰持好奇了起來:“有危險?”


    “哎呀,他們每次下棋都是比內功震的驚天地裂,我要早作準備防範,不然被勁氣掃到就危險了。”


    剛剛行了個卒,驀藍風突覺殺氣皺眉起來:“有魔氣?這不是靈苓的感覺!”


    仙派高人感官敏銳,驀藍風已察覺出廖焰持散發的魔氣,但溢香道長似無聽到隻關注棋局,驀藍風剛行一步卒她便躍上紅馬殺來,反行側馬便吃掉舉步之卒,驀藍風無心再管什麽魔氣,他湧心一動起手左角車子橫行壓馬,瞬間兩子相碰震開一股內氣掃蕩,隻突地兩人四周場景扭曲一變,安坐不動的兩高人同時神入幻境,這幻境中沙場揚風,兩人意識的化體之身衣著勁服握劍各立一方。


    這下棋也是鬥劍,入棋局便是進入溢香道長布置的幻境中展開念力對戰。


    同化劍出手,驀藍風精神所入正為與上次墨子希一樣的意識幻境,所要做的也同是一對一的高手鬥劍。


    兩人身體在懸崖上對坐棋局前紋絲不動,外人看來隻若兩石像,而盤中棋子會自己行動做吃,黑紅互鬥間碰撞的棋子也震出一**渾厚的內氣四散激蕩。不遠的花木房屋也被這股強大氣波震得顫動不止。


    高手若廖焰持也感應到這股震氣微有共鳴。她能推斷出是兩位高手在念神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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