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不過有些記不起來了。”羽翊為難的撓撓頭,有些傻呼呼的說道:“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醒了之後就覺得腦子空了一片,連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幸好寧飛公子救了我,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離開家,為什麽會受傷。娘,你告訴我好不好?”


    自從成親之後,羽翊就很少像現在這樣和她這個做娘的撒嬌了。


    如今,卻真的和個雲英未嫁的小女孩一般。


    “娘,我又累又餓,其他事情都別說了,還是先去吃飯,然後再讓我好好睡一覺。我要你親自下廚。”羽翊膩著羽夫人,從以前一模一樣。


    “翊兒!”


    聲音突然從不同的地方傳來。


    羽鏘和羽夫人微微皺眉,互相遞了個眼神。


    一邊是氣喘籲籲趕來墨勰,消瘦狼狽,臉上卻掛著極其燦爛的笑容。


    另一邊是墨皙,看得出來,他也是趕路而來,眼神中是對羽翊深深地思念,身上的氣場卻透著些警惕和狠戾。


    “王爺!”


    羽翊的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


    墨皙心裏微微一疼,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翊兒。”


    墨勰又喚了一聲,幾乎要哭出聲來。


    “王爺!”羽翊甜甜的笑著,連蹦帶跳走的墨皙麵前,一下子拉住他的袖子“你不會說要外出公幹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翊兒?”墨皙驚詫的看著她。


    不僅是他,滿院子的人都呆住了。


    “翊兒!”墨勰驚愕的向著羽翊的方向走去。


    “慢著!”羽翊將他攔在麵前,一臉的戒備“你又是誰?翊兒是我的閨名,豈是人人都能叫的。”


    羽翊居然連墨勰都不認識了。


    這下,連老夫人都長大了嘴巴。


    “翊兒,你到底怎麽了?”墨勰猛的上去拉住她的手。


    “王爺。”羽翊拚命地掙脫,戰戰兢兢的躲在墨皙後麵“今天總是遇著些奇怪的人。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快走。”


    墨皙也莫名其妙,突然,看著人群中走來的寧飛。


    他眼睛一眯,又露出一絲殺氣。


    “王爺。”寧飛微微抱拳,向墨皙行禮。


    “寧大哥認識王爺嗎?”羽翊單純的看著意味不明的兩人。


    “算見過幾麵。”墨皙搪塞道。


    “羽小姐受傷了。”


    “受傷了?哪裏受傷?”墨勰比誰都要緊張“本王看她很好啊!是不是受了內傷,為什麽腦子都糊了呢?”


    “你才腦子糊呢!你是哪來的人,居然敢自稱本王。”羽翊昂頭質問道。


    “翊兒,你連八皇弟都不認識了嗎?”墨皙淡淡的看著羽翊。


    “八皇弟?那個草包王爺?他不是在邊疆打仗嗎?他認識我?我完全不記得啊!”


    這真是老天開的最大的玩笑。


    墨勰頓時覺得五雷轟頂,腦袋嗡嗡作響。


    “她受傷的地方是腦袋?”墨皙終於反應過來。


    “很多事情記不起。”寧飛小聲地說著,卻足以讓墨勰也聽得一清二楚。


    “羽翊。就算你忘了全天下,也不應該忘記本王。”墨勰瘋了似的吼道。


    “王爺,請你放尊重。”羽翊眉頭帶著怒氣。很不友好“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認為應該與你有多少瓜葛。”


    “你怎麽會,怎麽會…”墨勰氣得說不出話,更多的則是心痛。


    墨皙的眼睛在二人之間轉移,似乎在想著什麽。讓人捉摸不透。


    忽然,從門外衝進來一對兵馬,利落的將墨勰團團圍住。


    “翌王爺,如今我們身負皇命,請你和屬下回去。”


    “本王不走,本王一定要向翊兒問明白。翊兒。你受傷了,你生病了,你不應該忘記本王。”墨勰的聲音有些淒厲。


    “你才有病。”羽翊掃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又不認識你,幹嘛見麵就罵人。”


    “翌王爺不肯,就請他回去吧!”墨皙眼底殺意盡顯“違抗皇命者殺無赦。”


    說著,慢慢的看著羽翊。


    羽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反而顯得十分痛快。恨不得也上去打他幾拳才好。


    “本王就是不走,有本事你們打死本王。”


    “動手。”墨皙冷冷的說道。


    “這…”眾侍衛麵麵相覷。


    他們隻不過奉命軟禁王爺。不讓他到處亂走。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可擔待不起。


    “違抗指令者,殺。”墨皙的聲音寒意十足,似乎他們要是不動手,就會將他們全部殺光。


    墨勰身上的穴道被封住,此時隻有挨打的份。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身上,絲毫沒辦法還擊。


    他直勾勾的看著羽翊,滿目絕望。


    “他怎麽回來了?”羽翊並沒有露出過於傷心地表情“不是說在外麵打仗嗎。”


    “八王爺墨勰意圖謀反,暫時被皇上軟禁。”


    “謀反?”羽翊瞪大了眼睛,誇張的嚷道:“這種亂成賊子,打死也罷。你們打,我給你們加油。”


    “翊兒!”墨勰硬生生的吐出口血。


    “翊兒,不許胡鬧!還有沒有規矩了。”羽鏘大手一揮“都給我住手,這裏是羽府,還容不得你們放肆。”


    羽將軍開口,哪還有人敢造次。


    羽翊撅了撅嘴,滿滿地站在了羽鏘的身後。


    “嶽…嶽…”墨勰嗵的摔在地上,似乎傷的不輕。


    “這件事情稍後再說吧,你也看見了,翊兒什麽都不記得。”羽鏘慢慢眨眼,示意大王爺在,不適合多說。


    “你們送王爺回去,找個大夫治傷。本王不希望在他定罪之前有任何閃失。”


    羽翊側身,小聲在墨皙耳邊說道:“你們兄弟感情不是很好嗎?”


    “他曾經搶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墨皙淡淡一笑,煞是溫柔“如今,似乎老天爺也眷顧我。翊兒。永遠這樣,好不好?”


    “我一直都這樣啊!”羽翊淺笑,似乎並未將墨勰的死活放在眼裏。


    當賽華佗趕到的時候,這場鬧劇已經散了。


    荊亦揚被趕回了家,而墨勰也被羽鏘派人送了回去。


    羽翊現在這種情況,的確不適合多做糾纏。


    賽華佗為羽翊診了診脈,立刻將她帶進了屋內。


    羽翊執意不肯讓賽華佗醫治,還被惡狠狠地打了兩個腦瓜崩。


    “你怎麽救翊兒出來的?”墨皙站在院外,目不轉睛的看著寧飛。


    “跟蹤。”寧飛依舊少言。


    “那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既拚死相救,便忠心耿耿。”


    “好!本王果真沒看錯人。”墨皙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本王要多謝你。”


    沒有翊兒的日子。他也不好過。


    若不是信念支撐著,他也隨她去了。


    生死相隨,也算讓她知道自己的心。


    “義氣當頭。”寧飛沉默寡言。越發顯得可靠至極。


    “以後你便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也謝謝你為爹爹付出的一切。”


    寧飛不語,默默站到一邊。


    “翊兒,真的失憶了?”


    “應該無假。”寧飛淡淡說道:“她傷的不輕。”


    想到生離死別,她逼他離開的那一刻。墨皙就疼得鑽心。


    連死,她都不肯讓他陪著。


    同生共死,都是奢望。


    “翊兒。”墨皙輕念出聲,捂住心口。


    “看大夫怎麽說。”寧飛並不強調羽翊是否失憶,而是順其自然的模樣。


    她今天的戲實在演的出色,可背地下卻得心疼死吧。


    墨皙一直信任賽華佗。


    他也不清楚這位神醫和翌王夫婦有著多少的糾纏。


    他隻知道。神醫神色嚴峻,似乎很不好。


    “那個,翌王。不對,是羽小姐,並沒有什麽大礙,很可能是受傷導致的腦部逆行性的受損,就像歲數大的記不住事情。應該不會惡化。但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不容易找回來。老朽建議還是順其自然。”


    “大夫,這可怎麽辦啊!”羽鏘急切地說道:“她連。哎,她連那麽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老朽束手無策。”賽華佗擺擺手“說不定羽小姐曾經受過什麽刺激,將某一段記憶封了起來。總之,玄乎得很。如果是那樣,更糟糕,基本上能恢複的可能性不大。我看你們還是慢慢教吧!現在這模樣乖乖的,也很好啊!”


    “大夫,我們認識嗎?”羽翊歪著頭。


    “認識,咱兩關係好極了。”賽華佗收著藥箱“你是我的常客,我對你不錯哦!忘了別人沒關係,別忘了我。”


    “知道了!”羽翊點頭“那我便和大夫重新相識,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寬恕。”


    “你這丫頭不咄咄逼人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就這麽著吧!”賽華佗轉身要走。


    “賽大夫,真的沒法子嗎!”墨皙攔住去路。


    “不是正合大王爺的心意嗎!”賽華佗曖昧的笑了笑“老天注定,王爺便收下吧。某些人還不如你和老朽心意啊!”


    “謝謝大夫。”大王爺抱拳。


    “對了,你們千萬別刺激她。”賽華佗突然說道:“不該提的話,不該說的人,千萬別逼她,要是腦子逼壞了,很容易瘋的。”


    “可是…”羽夫人欲言又止。


    騙騙她唄,反正又不記得。


    賽華佗用嘴型比劃著說道。


    除了墨皙,所有人都對墨勰和羽翊的未來趕到擔憂。


    王府內,影兒利落的收拾包袱,說要立刻趕回羽府。


    “影兒,連你也要離開我嗎!”高星一把抱住她,恨不能以死相逼。


    “笨蛋,若是我不回家,你們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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