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少爺和劍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是真不知道,但看上去,劍神並不像紅花娘娘說的那樣,一聽說春少爺有事就急不可耐地跳起來了。


    而且斷絕師徒關係是什麽鬼,怎麽還有這一茬呢?


    “老前輩!老前輩!”


    我還想多說幾句,但是劍神已經把我驅趕出去,並且“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使勁拍打著門,並且繼續叫著:“老前輩,你聽我說,我承認自己不是春少爺的徒弟,這麽說隻是想和您攀關係,但春少爺確實叫我來找您的,否則我怎麽找到這裏來的?老前輩,我不知道您和春少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絕不像您說的那樣無情無義,他經常提起您老人家,一口一個師父的叫,從來沒提過斷絕關係的事,所以我想他心裏還是把您當師父的!老前輩,春少爺這次真的慘極了,求您出手幫幫他啊……”


    但無論我怎麽說,劍神都沒什麽反應,文王廟裏也是一片寂靜。


    廟門其實很脆,我輕輕一掌就劈開了,但我不能夠那樣做,裏麵可是劍神,這點尊敬還是要有。在來之前,我以為最大的困難就是找到劍神,畢竟二十年過去了,誰知道劍神有沒有搬家,或是活著沒有,結果劍神倒是很容易找到了,但是人家不肯出來,說是和春少爺斷絕關係了!


    我估摸著,春少爺當初下山,肯定是被劍神阻止了的,但春少爺年少輕狂、一定要下,所以雙方才鬧成現在這個局麵。


    想到這裏,我又再次說道:“老前輩,不論春少爺之前做過什麽,我都代他向您道個歉好嗎?他一直說,自己是您最疼愛的徒弟,這次遭遇強敵,他無力回擊,第一時間就想到您,說是您老人家要在,肯定不會讓那個人這麽猖狂!老前輩,春少爺時時刻刻都念著您,隻是沒臉上山見您罷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吧……”


    我很努力地在打感情牌,但是劍神始終沒有什麽反應。


    我想了想,又開始打國家牌,說:“老前輩,這次春少爺的對手叫做薩姆,是戰斧的級改造人……估計您沒聽說過戰斧,這是一個外國的組織,專門禍害華夏!春少爺和這個組織做鬥爭,除了不少戰斧的人,卻敗在薩姆手上。這個薩姆至關重要,關係著整個華夏的存亡,求您老人家出手滅了他啊!”


    說到國家,總算有點用了,劍神說道:“你在開玩笑嗎,無論那個薩姆多強,國家想要滅他肯定輕而易舉,用得著我出手?除非……除非那個薩姆的身份很不一般?”


    謔,別看劍神足不出戶,常年呆在這破廟裏,知道的還不少。


    有點諸葛亮的意思啊。


    我立刻說:“是的,這個薩姆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國家不太方便出手,才委托春少爺動手的,他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啊!”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劍神反而冷哼一聲:“就春少爺那個德行,還為國家、為人民?你覺得我會信麽?”


    之前聽南王和紅花娘娘說起劍神,總覺得劍神無腦護春少爺,無論春少爺做什麽,劍神都是包容、包庇。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劍神比一般人還要看不起春少爺,把春少爺說得狗屁不是,言語間淨是貶損。


    這怎麽可能為春少爺出頭?


    一時間我有點懵,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聽劍神喃喃地說:“要說張人傑為國家做事,我還相信一些……”


    我頓時一個激靈,因為張人傑就是“南王”的大名,劍神突然提起南王,倒是我始料未及的。因為紅花娘娘跟我說過,絕對不能提起她和南王,劍神很煩他們兩個,提了會起反作用的,我就一直沒有敢說,自始至終提的都是春少爺。


    聽劍神的口氣,好像並不反感南王,反而還挺欣賞、讚同。


    難道過了二十年,劍神終於知道誰才是好人了?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時間能夠改變一切,更別提一個人的思想了。


    所以,即便紅花娘娘再三告誡,我還是應變道:“老前輩,您說的張人傑是隱殺組的南王嗎?沒錯,春少爺肯為國家做這件事,就是南王拉攏他的,二人合作對抗薩姆,反被薩姆給重傷了,現在兩人都在昏迷狀態……”


    劍神不說話了。


    我感覺有門兒,再次說道:“老前輩,如果不是到了真正危難的時刻,我是不會來找您的。現在南王和春少爺都在昏迷之中,薩姆隨時都會卷土重來,到時候整個華夏都遭殃了,我懇求您老人家出手拯救蒼生啊……”


    這話說得其實有點大,薩姆是挺關鍵,但也談不上拯救蒼生,這也是故意給劍神戴高帽子。


    但凡是個人,再怎麽清心寡欲,也喜歡被人吹捧啊。


    但劍神還真就挺淡定,根本沒接我的下茬,反而問道:“南王有個妻子,叫做杜鵑,她怎麽樣?”


    謔,劍神又關心起紅花娘娘了!


    紅花娘娘一再告訴我說千萬別提她和南王,結果劍神主動一個個提起,哪有紅花娘娘說得那麽可怕。


    我立刻說:“您是說紅花娘娘吧,她和南王早離婚了……”


    “哦?為什麽離婚?”


    “唔,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感情不和吧……”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接著說道:“雖然離婚了,但還一起做事,這次對抗薩姆,也有紅花娘娘的份,萬幸她沒受傷,南王和春少爺,現在就是她照顧的!”


    劍神又沉默了。


    不知怎麽,我有種強烈的直覺,劍神絕不像紅花娘娘說的那樣,厭煩她和南王,獨寵春少爺一人。我覺得經過二十年的沉澱,劍神心裏跟明鏡似的,誰才是他的好徒弟,難道他心裏不清楚麽?


    想到這裏,我又趁熱打鐵地說:“老前輩,南王和紅花娘娘,也是您的徒弟對嗎?在來之前,紅花娘娘告訴我說,千萬別提她和南王,否則您會生氣。其實他們無論是誰,都特別的懷念您,在一起時還經常說小時候的事,要不是之前忙著打薩姆,肯定就來山上看您來了……”


    我覺得我要是劍神,聽著這一番話都該哭了。


    但是劍神半天沒有什麽反應。


    我繼續說:“老前輩,他們三個甭管被您驅逐下山,還是和您斷絕關係,在我看來都是一時衝動,說到底還是您老人家的徒弟啊。現在他們三人有難,都指著您出手呢,除了您外沒人能夠救他們了……”


    劍神終於緩緩開口:“小夥子,你不用再說了,既然他們師兄妹三人都和好了,我相信他們三人聯手,其利一定斷金,無論什麽對手,都能解決!”


    和好?


    其實和好個毛,三人本來還挺好的,自從春少爺刺出那一劍,算是徹底完了,要不能敗得這麽慘嗎?


    但是現在說什麽也沒用,秦衛國都說了,南王和春少爺陷入深度昏迷,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還怎麽聯手啊?


    我將這情況說給劍神聽,但是劍神不再答話,無論我說什麽,劍神都沒聲音了。


    我也有點賭氣,衝著裏麵說道:“老前輩,請不出您出山,我是不會走了!我就在門口待著,您什麽時候出來,什麽時候罷休!”


    我便一屁股坐在門口,和劍神較起勁來。


    他不開門,我也不走,一老一青就這麽僵著。


    一天下來,劍神在裏麵有吃有喝,我卻是滴水未進、滴米未進,尤其我還是練武之人,飯量比一般人都大,一餓起來頭暈眼花。沒轍,我隻能暫時離開文王廟,隨便找了一戶農家,給人家一些錢,吃了一頓饅頭就粥。


    這期間裏,我也和紅花娘娘聯係了,紅花娘娘已經將南王和春少爺轉移到天城了。


    同時,紅花娘娘還要麵見魏老,向他稟報一下情況,下一步該怎麽辦,還要商榷。


    我這,我也實話實說,講了我和劍神的事。劍神雖然不肯下山,但是聽了我的講述之後,紅花娘娘也挺激動,問我:“真的?你說起我和南王,他老人家沒有發怒?”


    我說:“沒啊,是他主動提起來的,我感覺他還是挺關心你倆的。反倒是春少爺,他不太待見,一口一個活該。”


    “如果是這樣……”紅花娘娘有些顫抖地說:“等我麵見魏老完畢,就親自去蓮花村,請他老人家出山!”


    “那肯定再好不過了!”


    “希望他老人家是真的不生我氣了。”


    “肯定不生,劍神很關心你和南王呢,還問你倆為什麽離婚,我說你們感情不和,他還歎了口氣!”


    “……好,等天城這邊完事,我就去蓮花村,麵見我師父!”


    從紅花娘娘的語氣中能聽出,她很激動、很激動。


    紅花娘娘要來,我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徒弟親自登門拜訪,比我這個“無名小卒”肯定要強多了。於是當天晚上,我也沒去文王廟守著,就在農戶家裏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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