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一聲慘叫,趙虎再次翻倒在地,骨碌碌滾了出去。


    “趙虎!”


    我也叫了一聲,立刻朝他撲了過去,看看他怎麽樣了。趙虎麵色慘白、滿頭冷汗用手捂著自己的腰,鮮血不斷從他指縫之間滲出。即便如此,他還是衝我搖著頭,想說自己沒事,但他痛苦的表情已經出賣一切。


    四周響起不少動靜,好多個人手持長槍衝了上來,又團團把我和趙虎圍住的,也有圍住項彪問他怎麽回事的。


    項龍的屍體倒在一邊,沒有人管。


    項海仍舊睡著,人事不省。


    項彪揉著自己的頭說:“我也不知道啊,剛才好像看見我爸了…”


    “項大少爺,你也喝了不少的酒,是有點醉了吧?讓我們收拾那兩個家夥吧!”


    “不會啊,我沒喝多少,不知怎麽回事……”


    項彪還是敲著自己的腦袋。


    我將趙虎扶了起來,同時從身上摸出止血藥來,一邊往他腰上灑著,一邊低聲問道:“你那個海市蜃樓,能夠讓人產生幻覺?”


    趙虎點點頭說:“是的,記得我之前失蹤過兩次嗎,就是因為在練海市蜃樓,讓自己進入了幻象之中!我也是慢慢才發現這個特點的,就是對敵時維持的時間太短,好像也就一兩秒的樣子,而且對於我的反噬也大,每次使完這招都會頭痛欲裂,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趙虎失蹤的那兩次我有印象,一次是在蓉城,第二天就要去金家了,他卻消失不見,還好後來在金家門口見到了他。第二次是在金陵,對付葉良那次也是,趙虎明明在度假村閉關,卻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塢山上。


    現在看來,都是拜“海市蜃樓”所賜,他還沒掌握到要領,沒讓敵人進入幻象,先把自己給迷惑了。


    不過這玩意兒似乎副作用不小,趙虎使完以後滿頭大汗、麵色痛苦,我還以為他是被捅了一槍的緣故,現在才知道那對他來說真的是皮外傷,精神上的折磨顯然更讓他受不了。


    我憂心忡忡地說:“那你以後可慎用這招啊!”


    趙虎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項彪,咂著嘴說:“其實我也知道剛才那招對他來說不一定有用,但在臨死之前聽他叫聲‘爸爸’也不錯了…不知道二條什麽時候能來……”


    我也有同樣的疑問。


    項龍都死了,二條還沒有來,項長生這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麽?


    整個大廳之中,項彪已經穩占上風,四周卻還一片同仇敵愾,紛紛請戰要把我和趙虎弄死。項彪擺擺手說:“不用,我來親自收拾他倆。”說著,他又持起長槍,朝著我們二人走了過來,眾人也都識趣地紛紛散開。


    “你還能打麽?”趙虎一邊問我,一邊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還在頭疼,但他使勁晃了晃腦袋,仍舊像尊鐵塔一樣穩穩站著。


    我皺著眉說:“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吧?”


    我也站了起來,和趙虎穩穩地站在起,一人持刀、一人持斧,直勾勾盯著漸漸走過來的項彪。


    項彪用手拖著長槍,槍頭在地上摩擦,呲啦呲啦,濺出火花。


    “我很佩服你們倆的勇氣。”項彪邊走邊說:“像你們這麽忠心的保鏢,現在可不多見了。趙虎,老二已經死了,你還這麽拚命幹嘛?還有張龍,老三醉得不省人事,也看不到你這麽英勇的表現,到底圖什麽呢?”


    我還準備講兩句好話,說你不殺我們,我們也不和你過不去了,結果趙虎直接罵道:“少他媽的來這一套,老子就是看你不爽!”


    好嘛,慫的機會都沒有了。


    項彪又笑起來:“很好,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硬骨頭,我手裏的槍也越來越興奮了!”


    說著,項彪便跑起來,“噔噔噔”來到我們身前,舉槍便朝我們兩個紮了過來。我和趙虎不是不知道躲,但是項彪的速度太快了,我們根本就趕不上,隻能同時舉起飲血刀和骷髏斧,一起去擋項彪手裏這支霸道的長槍。


    嗡嗡嗡!


    項彪的長槍破風而來,裹挾著讓人震驚的殺氣,飲血刀和骷髏斧同時頂上,但還是擋不住這支充滿力量的長槍。


    不行、不行!


    這股力量真的太霸道了,我和趙虎使出渾身解數仍抵不住,反而被他逼得步步倒退,眼看著槍頭就要撞飛我們二人手中的兵刃,四周也開始響起一片盛大的叫好聲,就在這時,一柄雪亮的殺豬刀突然從天而降,和我的飲血刀、趙虎的骷髏斧貼在一起,共同去抵這支無往不利的長槍。


    有了這柄殺豬刀的加盟,我和趙虎終於站住腳步,成功擋住了這支長槍!


    “謝謝……”我和趙虎喘著粗氣,對殺豬刀的主人說道。


    他就站在我和趙虎中間,臉上戴著墨鏡,看上去霸氣十足,和我們兩個站在一起,形成最穩固的三角形。


    項彪也抬起頭,震驚地看著殺豬刀的主人。


    “你瘋了嗎?!”項彪叫道:“二條,你幫他倆幹嘛?


    沒錯,二條終於來了,不是最關鍵的時刻,卻也夠及時了。


    四周的人也都跟著叫了起來:“二條,你有病嗎,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


    可惜的是,雜七雜八的罵聲並入不了二條的耳——這是真的,戴著墨鏡的二條雖然挺懂唇語,但他隻看著項彪一人,所以並不知道別人正在罵他。二條衝著項彪說道:“項大少爺,我隻是不想看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想看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聽著這樣的話,項彪又好氣又好笑:“你算什麽東西,也有資格跟我說這些嗎?二條,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到底適不適合說這樣的話?我命令你,立刻給我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收拾!”


    四周也是罵聲不斷,痛罵二條吃裏扒外,不是個好東西。


    二條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讓開,反而用一種憐憫的神色看著項彪。


    當然,二條戴著墨鏡,項彪看不到他的憐憫。


    我和趙虎的憐憫,項彪卻是能看到的。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項彪皺著眉說:“你們那是可憐我嗎,快死的可是你們怎麽著,以為有了二條幫忙,局勢就能翻轉了嗎?別天真了,這裏可是我項彪的天下,周圍可是我項彪的人!來人,和我一起把這三個家夥弄死!”


    項彪似乎也知道有了二條加入以後,我們幾個就不好對付了,所以他很及時地求了援,以項彪在項家的影響力,隻要項長生不在,就沒人不聽他的。


    但是不知怎麽回事,這會兒真就沒一個人走上來,甚至連罵二條的聲音都沒有了,整個大廳陷入一片寂靜。


    項彪似乎意識到了不對,立刻回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讓他恐慌的一幕項長生站在門口,正麵色冷漠地看著他。


    四周的所有人都渾身發抖、噤若寒蟬,怪不得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爸,你怎麽來了……”項彪哆哆嗦嗦地問道。


    “是二條帶我來的。”項長生一邊走,一邊說:“如果不是他去叫我,我還真不知道你在家裏幹些什麽…我讓你為兩個弟弟開慶功宴,你就是這麽對待他們的嗎?”


    項長生看著已經死去的項龍,以及人事不省的項海,眼神之中頗為心痛,同時聲音也充滿了冷意。


    “你……”


    項彪猛地回過頭來,咬牙切齒地看著二條。


    二條還是沒什麽反應,隻是淡淡說道:“項大少爺,我說過了,我不想看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彪子,你是在埋怨二條嗎?”


    說話之間,項長生已經來到項彪身前。


    項彪一個激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說:“爸,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


    “當啷”一聲,長槍也跌落在了地上。


    我和趙虎、二條也把自己的家夥收了起來。


    我們知道,項彪這次是真完了。


    項長生長長地歎著氣,眼神之中滿是失望,還有心痛。他沒回項彪的話,而是看向左右,看向其他項家的人。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和項長生對視,畢竟項龍的死,他們也算有份。


    “都滾出去。”項長生冷冷地說:“都給我滾遠遠的!”


    那些人如釋重負,逃也似的紛紛出了大廳。


    不讓他們滾,又能怎麽樣呢,難道全殺了嗎?始作俑者,畢竟是自己的大兒子。


    人,很快走得幹幹淨淨,大廳裏麵隻剩我和趙虎、二條,以及項彪和項長生。當然,還有死去的項龍和人事不省的項海。項長生沒讓我們三個走,我們當然也就沒走,我們還是蠻想看到項彪受處罰的。


    項彪已經哆嗦成了一團,抱著項長生的腿,一邊哭一邊說:“爸,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承認我是嫉妒老三了,因為他真的太厲害了,雖然功夫比不上我,可他一出手就能盤活咱家的經濟,這些日子你也對他讚不絕口,我是真的怕了,怕你要扶他上位啊!還有老二,我都不明白為什麽他怎麽就站在老三那邊呢…爸,隻要你不殺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項長生還是歎氣,還是滿臉的失望。


    “你怎麽能認錯呢?”項長生撫摸著項彪的頭:“傻孩子,你沒有做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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