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隱殺組的事情,因為擔心張樂山接受不了,所以我和錐子的計劃是一步步來,反正錐子掌管地下世界,我則負責鹽城商界,站穩腳跟以後,多的是機會和張樂山坦白。


    可能一個月,可能三個月,沒有關係,慢慢來就好了。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才是“龍虎商會鹽城分會”揭牌儀式的第一天,我的一隻腳才剛踏進來,就在飯桌上被一個老外揭穿了身份!


    “我知道他,隱殺組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能引發多大的海嘯,張樂山本來還笑嗬嗬的,一聽這話突然變得震驚起來。他的家人曾被殺手門綁過,所以對這種江湖組織格外反感、厭惡,當然第一時間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我,似乎是在等我反駁。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哈特。


    哈特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仿佛並不覺得剛才那一句話能有多大影響。


    錐子立刻用手指著哈特說道:“臭老外,別瞎說啊,誰他媽是隱殺組的,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如果哈特不是政府那邊介紹來的,錐子恐怕早就動上手了,根本不和他廢這麽多話。


    張樂山也跟著說道:“是啊哈特,張龍怎麽會是隱殺組的,你搞錯了吧?”


    哈特還是笑嗬嗬的:“我有沒有搞錯,親自問問張龍先生不就好了?張龍,還是你告訴張先生吧,你到底是不是隱殺組的?”


    張樂山又看向了我,顯然是在等我答。


    錐子使勁衝我使著眼色,意思是讓我不要承認。


    我卻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是隱殺組的。”


    張樂山的眉毛一下擰了起來,眼神之中瞬間充滿防備,錐子則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哈特笑得更開心了:“這就對了嘛,張龍先生果然英雄豪傑、敢作敢當!”


    而我之所以承認,一是不想欺騙張樂山,畢竟以後還要攤牌,這時候要是否認,將來怎麽辦呢?二是覺得哈特既然當眾揭穿我的身份,說明他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如果我否認了,被他打臉可怎麽辦?


    當然,我也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立刻問道:“那哈特先生呢,你是‘戰斧’的嗎?”


    這兩個字一出口,哈特立刻收斂起了笑容。


    哈特的眉毛擰了起來:“你竟然知道戰斧?”


    錐子和張樂山都不知道戰斧,各自一臉疑惑。


    我繼續說:“當然知道,你們在華夏做的一些事情,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我都不敢往深的說,因為老首長給我說了,上麵已經在盯著戰斧了,切勿打草驚蛇。


    整個大廳依舊熱熱鬧鬧,別桌都在互相敬酒、客氣寒暄,隻有我們這桌冷的像是冰河世紀。過了許久,哈特才一字一句地說:“知道又怎麽樣呢,我們既然敢來到華夏,還在這裏布置下了許多的人,足以說明我們的力量足夠強大!”


    哈特的語氣之中隱隱充滿驕傲。


    這我當然相信,戰斧要是沒有一些力量,怎麽敢在華夏做出那麽囂張的事?


    不過我更相信國家,相信政府能夠妥善處理這些事情。


    我冷笑著說道:“看來你們在這邊碰的壁還不夠多啊,真把我們華夏人當軟柿子捏了嗎,真以為自己能夠橫行無阻了嗎?”


    我這句話一說,哈特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恍然大悟地說:“戰斧在揚州、姑蘇、金陵所受到的阻撓,都是你小子在背後操縱嘍?”


    我說:“操縱可不敢說,隻是我們華人普遍都有一顆愛國心,絕不允許你這種洋垃圾在我們國家胡作非為罷了!什麽狗屁戰斧,休想在我們國家拿下一分一毫的土地!


    我這當然是吹牛的,實際上李賀春差點就做了他們的走狗華夏這片神奇的土地,什麽時候都不會缺漢奸的但是也有慕容雲、莫魚這種鐵骨錚錚的漢子,絕不奴顏婢膝、崇洋媚外!


    這個國家幾千年來都是這樣,從來不缺吃裏扒外的走狗,但也永遠不缺碧血丹心的英雄!


    “洋垃圾”這三個字似乎終於激怒了哈特,這位自始至終都偽裝紳士的外國男人,終於氣衝衝道:“張龍先生,你也別太自以為是了吧,戰斧的力量是你根本想不到的!你一個小小的隱殺組成員,真以為自己能改變整個國家的運勢了嗎?我告訴你,不要癡心妄想了,你們華人有句俗語,叫做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用在你身上非常的合適!”


    接著,哈特又衝張樂山說:“張先生,我不要和這個人合作了,請你立刻把他趕出鹽城,換一個識趣的人來配合我!”


    在我承認自己隱殺組的身份以後,張樂山就始終黑著臉了,一句話都沒說。我和哈特一番唇槍舌戰,他也始終沉默不語,直到哈特和張樂山說話,似乎他才反應過來,皺了皺眉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哈特拉長了音:“請你把這個人趕出鹽城,換一個識趣的人來配合我!”


    我都準備起身離開這了,因為我知道張樂山有多痛恨我們這種江湖組織,就聽張樂山皺著眉說:“我覺得,該離開鹽城的人是你吧?”


    “你說什麽?!”哈特吃驚地瞪大了眼:“張先生,你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可是政府推薦過來招商引資的啊,你知道我準備了多少億美金嗎,要將你們這的一個荒山改造成旅遊景點,一年能給鹽城帶來多少收益你知道嗎?”


    言外之意,就是他有錢,而且能幫我們賺錢,我們必須對他卑躬屈膝才行。


    但張樂山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拿錢壓他,門也沒有。


    “你有多少錢關我屁事?”張樂山冷笑著說:“地方是我們的,我想給你就給你,不想給你就讓你滾!現在我不想給了,請你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否則別怪我報警抓你了!你要想吃牢飯的話,我可以滿足你。”


    我估摸著,張樂山肯定聽到我和哈特的談話了,也大概猜出“戰斧”是個什麽東西了。


    “你你”哈特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麽可以這樣和我講話?”


    “不然我要怎麽和你講話,跪下來求你留下嗎?抱歉,大清早就亡了,這他媽是新中國!快給我滾,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


    我們這邊的爭吵終於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先是安靜下來,接著又朝這邊聚攏過來,紛紛詢問著發生什麽事了。


    哈特氣得一拍桌子,指著我說:“張先生,這位可是隱殺組的,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江湖組織嗎,我幫你戳穿了他的真麵目,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怎麽反倒袒護起他來了?”


    在哈特看來,張樂山沒有把我趕走,反而讓他離開,就是在袒護我,所以他很不解,也很憤怒。


    隻是他這話一出口,四周的人都知道我是隱殺組的了。之前鹽城經曆過一陣腥風血雨,張樂山和錐子兩人聯手,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把殺手門和隱殺組趕出去的,這些事情當然人人知曉,現在竟然爆出我是隱殺組的,周圍當然一片震驚,愈發竊竊私語起來。


    “原來張龍是隱殺組的”


    “他不是錐子的兄弟嗎,怎麽會是隱殺組的?”


    “張先生最討厭這種江湖組織了,應該不會放過他吧”


    聽到四周的議論聲,哈特愈發得意起來,眼睛仍舊盯著張樂山,顯然在等張樂山的答和解釋。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好,那我告訴你。”


    張樂山本來是坐著的,現在慢慢站了起來。


    “鹽城張家”的家主,氣場當然十分強大,在他站起來後,四周立刻一片安靜,鴉雀無聲,全都直勾勾看著他!


    “我是很厭惡隱殺組”張樂山盯著哈特,慢慢說道:“但我更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老外。我們華人的事,關起門來可以慢慢商量,是打是和,都跟你們無關,你們也沒有一丁點的資格插手!所以,我再說最後一遍,立刻給我滾出鹽城,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一番話並不慷慨激昂,但卻擲地有聲。


    每一個字都傳到大家的耳朵裏,戳到哈特的心窩子裏。


    現場吃飯的人,也有那麽幾個在警局工作的,聽到張樂山的話後,立刻摸著腰間走了過來。如果哈特還是不肯離開,等待他的將是手銬和牢獄,哈特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還沒有蠢到要和警察作對。


    “不識抬舉、不識抬舉!你們所有人都會後悔的!”


    哈特嘟囔了兩句,氣衝衝地帶著他的手下走了。


    等到哈特和他的人離開酒店以後,現場頓時響起一片沸騰的歡呼聲,有人拍手、有人大叫,掌聲雷動。其實大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張樂山最後的幾句話實在太酷,讓人不得不為他喝彩、叫好。


    不過,張樂山高興不起來。


    一片掌聲之中,張樂山盯著我,說:“張龍,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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