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我驚呆了。


    紅雲千方百計地讓我來找二條,就是希望二條千萬別去救她,結果二條根本不知道紅雲被綁的事!


    這也太……無語了啊!


    我還以為二條已經試了很多次,實在接近不了代正武才放棄的,我以為二條一定非常發愁、焦慮,所以才會一個人在院子裏練功,才會一個人喝悶酒,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啊!


    我很無語地看著二條:“紅雲被代正武抓了,你完全不知道嗎?”


    二條還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啊!”


    二條當然不會撒謊,雖然我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但還是把自己在代正武那裏的經曆給他講了一下。


    二條點點頭說:“我前段時間確實殺了不少隱殺組的人,因為暫時接近不到代正武,所以才回來另想辦法的。沒想到她竟然跟著我去了,還被代正武給抓了,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我看看左右,這間簡單的屋子裏,能看到不少紅雲生活過的痕跡,比如一些女性用品、女性穿著等等,愈發地無語了,又說:“紅雲失蹤好幾天了吧,你就沒去找過她嗎?”


    二條嘴巴一撇,冷笑著說:“她失蹤幾天,關我什麽事,我為什麽要去找她?”


    我吃驚地看著二條,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和紅雲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嗎,怎麽紅雲失蹤不關他的事情?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二條淡淡地說:“她冒充紅紅,這筆帳我還沒和她算,隻是她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所以我也找不到理由下手。還有就是,我師父讓她跟著我,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和生活,其實是為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平時我根本沒搭理過她,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晚上睡覺也是分開睡的。她失蹤了幾天,我還開心的很,以為她終於受不了,自己離開了呢,原來是被代正武抓走了,這不是她自己活該嗎!”


    接著,二條又攤攤手說:“她不在的幾天,我自己生活也挺好的,根本用不著她照顧。”


    其實二條真的需要別人照顧,耳朵眼睛都不好使的他,獨自生活很不方便。


    就拿桌上這幾盤菜來說,他也隻能弄涼的了,熱菜都弄不了。


    二條言語之間,對紅雲的安危也漠不關心,甚至有點幸災樂禍,顯然十分厭煩紅雲。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歎了口氣說道:“代正武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將她綁在院子裏的大樹上,等著你上鉤呢!”


    二條笑了起來:“是嗎,那他這如意算盤可打錯了,我是不可能去救她的。還有,她也不是我女朋友,代正武胡說八道什麽鬼呢?”


    我搖搖頭,又說:“我和紅雲交流過了,她很不希望你去救她,說是代正武設下天羅地網,你要去了就是死路一條,她不希望你以身涉險,還讓我來專門找你,讓你放棄這個打算……”


    二條笑得更開心了:“那她真是自作多情,我從來沒有想去救她,她要死了我會比誰都開心的。”


    我無話可說了。


    我能明白二條對紅雲的恨出自於哪,畢竟紅雲頂著紅紅的名頭和臉,騙了二條那麽長的時間。可是兩人之前朝夕相處、同床共枕,過了一段名副其實的夫妻生活,二條都能對她這麽狠心,確實讓我始料未及。


    我有點不死心地說道:“紅雲冒充紅紅是她不對,可她也是真的喜歡你啊,事事都為你著想,把你放在第一位!她在代正武的院子裏被折磨了好多天,一直沒有出賣你的位置,就足夠說明她的真心了!”


    “那又怎樣?”二條冷冷地說:“隻要她冒充紅紅,就是罪該萬死,休想從我這裏獲得原諒!折磨她怎麽夠呢,應該讓她死掉才對。”


    我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回想幾個月前,在金陵城郊外的墳圈子裏,我想方設法地戳穿紅雲,阻止她和二條在一起;到現在卻調了下個,我希望他倆在一起了,二條卻又完全不把她當回事了。


    人生啊,總是這麽戲弄人嗎?


    我還想為紅雲再說幾句好話,希望二條能去救她,這樣我也會幫忙的。結果二條端起了酒,岔開話題:“好啦,不說她了,簡直煞風景啊!來,咱們兩個繼續喝酒!”


    我隻好和二條繼續喝著。


    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可我心裏惦記著紅雲,一想到她還在代正武的院子裏麵受苦,就忍不住唉聲歎氣,因為我真覺得她和二條挺配,能繼續在一起多好啊。我又看看左右,問二條說:“你這屋子裏少了個人,不覺得空蕩蕩的?”


    二條搖頭:“不會,我喜歡一個人生活。”


    “你們兩個一起生活了那麽久,真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知道她在代正武那受苦,你就一點都不心疼?”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二條的心坎上,二條竟然沉默下去。


    我趕緊趁熱打鐵:“和一條狗朝夕相處還有感情,別說是個人了!二條,把她救出來吧,我會幫著你的!”


    二條卻搖搖頭:“不,我恨她都來不及,怎麽會救她呢,一看到她那張紅紅的臉,我就滿肚子都是氣,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見她。張龍,你別勸我了,我說不去就是不去。”


    看到二條主意已定,我也無話可說了,隻好和他繼續喝酒。


    喝著喝著,我又問他:“紅紅已經去世那麽久了,不打算再找個老婆啊?”


    “不找,除了紅紅,我誰也不要。”無論過去多久,二條的脾氣還是這麽擰。


    看來這事已經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我也沒有繼續勸二條了,隻能怪紅雲自己命苦吧,一切都是“人皮大師”南宮卓的錯!


    倒是我在代正武那裏做事,二條挺感興趣,和我說道:“我想殺他,你能幫我忙不?”


    能啊,太能了。


    我本來就恨代正武,因為中品手鏈的事,我算是看透這個人了,在他手下做事絕沒好處,巴不得他早點死呢。二條能去殺他,絕對正合我意。我說,我就是為這事來的,你不救紅雲沒關係,代正武是必須殺的。


    二條的任務就是殺代正武。


    我倆一拍即合。


    我對二條說道:“代正武現在是不好殺,四周埋伏了好多刑警,還有許多地下勢力,就等你上鉤來個甕中捉鱉。我今天才剛去,和他們還不太熟,正在努力站穩腳跟。我的想法是,等到時機成熟以後,我把四周的人全部調走,然後你再下手幹掉代正武!”


    二條一拍大腿:“就這麽幹,一切都聽你的!張龍,你比我可聰明多了,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哈。隻要沒有旁人幹擾,我保證殺了代正武!”


    我說那行,等我那邊安排好了,會再來通知你的,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這個晚上,我們兩人淨商量怎麽對付代正武了,再也沒有提過紅雲,仿佛她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關係了。也確實是沒關係,二條都不把她放在心上,我也沒理由去摻和了。


    我心裏想,等幹掉代正武後,順手把她放掉算了。


    二條估計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到時候就勸她遠走高飛去吧,省得還在一起鬧別扭,別哪天二條一時興起,再把她給殺了。


    當天晚上,我就在二條這裏睡下,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返回代正武的住處。


    代正武當然要問我這一晚上去哪裏了。


    我說我找了個地方喝酒,無錫城裏這麽繁華,不逛逛怎麽行。


    ——無錫本來就是我的地盤,我肯來幫忙就不錯了,不能限製我喝酒吧。


    代正武也無奈地說:“這幾天就盡量呆在這吧,萬一殺手門的那個高手突然出現咋辦,我還需要你幫忙呢。等這事解決了,我好好請你喝頓大酒。”


    我便說好。


    看我回來,紅雲也很緊張,不停地抬頭看我,顯然想知道我這邊怎麽樣了。我都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麽,難道說二條根本沒打算救你?我很心虛,根本不往她那邊靠,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倒是代正武發覺了,悄聲問我:“那個娘們怎麽一直看你?”


    我胡扯一通:“可能是我昨天問她願不願意換個男朋友,現在對我有意思了吧。”


    代正武哈哈一笑:“那敢情好啊,你趕緊繼續過去和她說話,盡可能地多套她一點話出來!”


    代正武下令,我也不好拒絕,隻好朝著紅雲走去。


    我一過去,紅雲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了?”


    我硬著頭皮說道:“嗯,我見到二條了啊。”


    “他說什麽?”


    我咬咬牙,說:“他想來救你的,但是被我給勸住了,我讓他千萬別來,因為這裏太危險了。”


    我怎麽忍心讓他知道真相?


    紅雲呼了一大口氣:“那就好,我就怕他來……我就一條賤命,死就死了吧,讓他不用在意!隻要他能好好活著,我就心滿意足!”


    我心裏想,二條本來就不在意……


    我“嗯”了一聲,心裏到底發虛,不敢再和她說,轉身回自己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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