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易要殺王海生,我十分能理解。許東升是王海生安排的,不僅要禍害陳不易的女兒,還要謀奪陳不易的家產,簡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想讓王海生死也理所當然。


    我也一樣,王海生追殺了我這麽多天,我對他早已恨之入骨,一樣想讓他死。


    這次再說殺人,我竟然淡定的很,不像以前那麽慌張,一方麵確實是恨王海生,一方麵也是因為知道陳不易能搞定這事。不過,陳、王兩家爭鬥必然是個漫長的過程,一朝一夕是分不出勝負的,兩家各方麵的資源都旗鼓相當,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地過來了,如今要分個高下的話肯定要付出不少代價。


    但無論是什麽代價,陳不易都認了。


    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陳不易讓我盡快滅掉殺手門,翦除王海生所掌握的地下勢力,至於白道上的事情,交給他就好了。


    我當然立刻答應下來。


    我們這邊擁有三個城區,再加上隱殺組的四個城區,想要滅掉殺手門簡直輕而易舉。更關鍵的,是能抓住閆玉山,問他老乞丐的事了。憋屈了那麽多天,今天總算能夠揚眉吐氣了,別提我的心情有多愉快、有多輕鬆,就好像壓在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我狠狠一拳打碎似的。


    甚至,我都和陳不易開起了玩笑。


    我低聲對他說道:“王海生死,許東升也得死吧?”


    許東升是我老鄉,不幫我們也就算了,還在背地裏yin我們,這小子真是壞透了。


    陳不易卻冷冷地說:“他?早死了!”


    我的麵『sè』變得嚴肅起來。


    陳不易比我想象中的顯然更狠。


    “你負責鏟除殺手門,王海生交給我。”陳不易拍拍我的肩膀,接著轉頭看向莫魚。


    莫魚立刻會意,招了招手,一輛奧迪開了過來。


    莫魚為陳不易打開車門,接著和陳不易一起坐上了車。


    “速度要快。”陳不易對我說道。


    “是,您慢走。”


    車子駛出,莫魚和陳不易一起離開了。


    剩下的人依舊情緒高漲,要求現在就去打殺手門。但我沒有那麽衝動,我知道我們的戰鬥力不夠,正麵和殺手門硬剛必輸無疑,還是要和隱殺組聯手,才能滅掉殺手門。


    不過王仁他們現在都受傷了,肯定得等他們恢複才行。


    所以我當場下令,撤回我們的地盤去。


    眾人雖然覺得可惜,但也不會忤逆我的命令,紛紛打道回府。現在我們有“玄武陳家”撐腰,不用再龜縮在江寧區了,可以各回各的城區裏去。大家紛紛撤退的時候,大飛來到我的身邊,說道:“龍爹,這就撤啊?”


    我說:“還要幹嘛?”


    大飛看看左右,低聲說道:“不趁這個機會把玄武、棲霞、白下、秦淮都吃下來嗎,反正王仁他們都受著傷,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啊!對方群龍無首,又是大晚上的,咱們來個閃電戰……幹掉他們以後,咱們就是金陵城最大的勢力了,又有‘玄武陳家’罩著,還愁幹不掉殺手門嗎?”


    聽著大飛的話,我的心中十分吃驚,問他:“這是你的主意?”


    大飛說道:“對啊,無毒不丈夫嘛!龍爹你想想看,咱們就算和隱殺組合作幹掉殺手門,不還是要和隱殺組幹一場嗎?隱殺組的最終目的是拿下金陵,當然包括咱們那幾個城區,咱們現在手下留情,他們將來可不會放過咱們的!”


    大飛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剛開始和隱殺組合作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殺手門滅掉之後,我們和隱殺組也免不了要來一番決戰。


    如果現在動手,就如大飛所說,王仁他們都受傷了,我們可以輕輕鬆鬆吃下隱殺組的地盤,到時候我們人多勢眾還有靠山,再幹殺手門肯定不會吃力。這事要放在三國裏,曹『操』和孫權肯定會這麽幹,這麽有利於自己的事,傻子才不幹呐!


    可是壞就壞在,我和王仁他們已經處出來感情了。


    雖然才認識不到兩天,可真的是有感情了。


    就算昨天晚上他們救我另有目的,這個恩情可以不用去記,可是今天晚上,我支發了一條短信,他們就義無反顧地來接我——雖然最後被聶陽給抓走了。他們不知道危險嗎,他們不知道現場有警察嗎,不還是來了嗎?


    剛才我們還聊得那麽愉快,終於有了陳不易做靠山,這麽久的辛苦沒有白費,大家嘻嘻哈哈、歡聲笑語,結果轉眼之間,就要背後捅他們的刀子?


    我實在幹不出來這種事啊……


    我不願意像劉備那樣婆婆媽媽,可也不願像曹『操』那樣翻臉無情……


    “算了。”我說:“大家說好的,先聯手幹殺手門……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咱們不能做背信棄義的小人!”


    “這可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啊……”大飛仍舊試圖勸我。


    大飛這人平時看著傻傻的,其實他腦子裏比誰都精,甚至還帶著點黑——他要不精、不黑,在蓉城能拉起一支五六百人的隊伍?


    “我說算了。”我板著臉。


    “好吧……”看我有點生氣,大飛不說話了,轉身投入撤退的人『潮』之中。


    我沒回去,而是留在玄武。


    我去找莫魚了。


    莫魚和陳不易回到了之前那家酒店,別看現在已經很晚,但是陳、王兩家的戰鬥已經開始。陳不易不想慢人一步,所以連夜把“玄武陳家”的人都召集起來開會,商討接下來對付“鼓樓王家”的策略。


    莫魚作為準女婿,可以旁聽。


    一直到淩晨兩點,他們的會議結束,我才見到莫魚。


    莫魚安排了一間房,我們兩人聊到淩晨四點。莫魚沒告訴我陳家開會的具體內容,畢竟我是外人,不太方便知道。總之,陳家確實製訂了一係列計劃,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狠狠打擊王家。


    我也沒有多問,隻是和莫魚聊了聊隱殺組的事情。


    我把大飛的意思和他說了,問他什麽意見。


    莫魚說如果隱殺組不守承諾在先,我們也玩yin的無可厚非,可是人家什麽都沒有做,我們還來這手就不厚道。君子無信則不立,甭管以後打成什麽樣,現在肯定不能動手,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問題。


    為了勝利,就能不擇手段了嗎?


    如果我是那樣的人,他就不屑和我為伍!


    聽完莫魚的話,我很高興,因為我們兩個想的一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去做!


    這就叫做誌同道合。


    當天晚上,我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來吃了個飯,便買了一束花去看望王仁他們。昨晚是我的人送他們去醫院的,當然知道他們是在哪個病房。我也沒打招呼,直接就過去了,他們四個當然在一間病房,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嘩啦啦”搓麻將的聲音,還有“二筒”“八萬”的聲音傳來,當時差點沒樂出來,看來這幾個家夥恢複的不錯啊。


    走到門口,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趙義說道:“大哥,昨晚你不厚道啊。”


    王仁奇怪地說:“我怎麽了?”


    趙義便說:“昨晚你把四個城區的人都調來玄武,是為什麽?”


    王仁沒有說話。


    我的心裏砰砰直跳,心想王仁昨晚調來那麽多人,要幹什麽?


    就聽周禮又說:“小生也覺得大哥有點過分,人家張龍對咱們誠心誠意的,昨晚第一時間就去救咱們了。要是沒他,咱們早死在閆玉山手裏了,怎麽還能懷疑他要趁機吞下咱們的地盤呢?”


    王仁還是沒有說話,因為隔著道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但我卻是震驚到了極點,原來王仁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竟然連夜調來四個城區的人,如果我聽了大飛的話,真的發起行動……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鄭智的聲音又響起來:“好啦,你們倆也真是,大哥也沒做錯什麽啊!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咱們和張龍認識不久,防著他點也無可厚非。不過,後來張龍把人都撤回去了,便說明這人確實言而有信,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咱們之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總之,經過這次事情以後,咱們可不能再懷疑張龍了!”


    趙義和周禮紛紛附和。


    王仁也說:“是的,昨晚是我錯了,以後我再懷疑張龍,就讓一道雷把我劈死!現在可以了吧?”


    眾人紛紛表示王仁言重了,兄弟幾個很快又嘻嘻哈哈起來,繼續打著麻將,“碰”“胡”之聲不絕於耳。


    我在門口站著,想起昨晚的事,還是有點後怕。


    四個城區的人啊……就算王仁他們受傷不能參戰,對方也比我們的人多啊,而且還是他們的主場,還不給我們包了餃子!


    得虧沒有行動,否則哭都沒地兒哭去。


    緩和了下情緒,我才推門進去,手裏捧著一大束花,衝著病房裏麵正在打麻將的四人說道:“早上好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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