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說服八麵佛,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隻要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葉良是個什麽樣的人告訴他,不愁他不提高警惕。就是見到八麵佛難了一點,我在江寧區的身份顯然不起什麽作用,八麵佛根本不關心也看不上這個,好在大飛恰好在他手下做事,這實在是太幸運了。


    就像冥冥之中有人幫我一樣。


    進入包間,就能看到裏麵坐著好幾個人,八麵佛今晚確實在招待朋友,而且沒有公主作陪,說明他們在談正事。大飛一進去,就對沙發上一個赤著脊背的漢子喊道:“佛哥!”


    那漢子的身上描龍畫虎,紋身占了一大半,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金鏈,身上散發著一股粗獷的氣質。


    原來他就是八麵佛,雨花台區赫赫有名的大哥,在電話裏對我十分不客氣的那個。不過我也不在乎這個,還是葉良的事最為重要,隻要能把葉良幹掉,我個人受點委屈倒無所謂。


    除了和八麵佛打招呼外,大飛又對另外一個漢子喊道:“飛鷹哥!”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飛鷹也在這裏。飛鷹也是雨花台區一個有名的大哥,地位和八麵佛不相上下吧,也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物。我心想好,八麵佛和飛鷹都在這裏,正好把葉良的事一起告訴他們,兩位大哥聯起手來足夠應付葉良了吧。


    坐在包間裏的主要就是八麵佛和飛鷹,其他的人應該都是手下,反正大飛沒打招呼,我也沒當回事。唯一有個挨著飛鷹坐的,麵相比較年輕,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神態卻很桀驁,仿佛天老大他老二,可能不是一般的人,我多看了他幾眼,發現他和飛鷹長得挺像,心中明白他是飛鷹的兒子了。


    八麵佛和飛鷹都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大飛的問候。


    八麵佛問:“有什麽事嗎大飛?”


    大飛指著我說:“佛哥,這是我一朋友,有點事找你談……”


    得虧我之前提醒過他,不然他真有可能說我是他爹了。大飛麵子還挺大的,八麵佛點點頭說:“行,你和你朋友先坐,我和飛鷹談點事情,接著再和你朋友談!”


    大飛轉頭看我,意思是問我行不行。


    臥槽,能不行嗎,之前我連門都進不來,現在隻是等上一會兒,有什麽不可以的?我點點頭,表示可以,大飛便把我拉到一邊去坐著了,還拿來了幾瓶酒讓我喝,還問我要不要叫個公主,這裏的妞兒長得都很水靈。


    我搖搖頭,說不用啦,咱哥倆嘮會兒就行。


    大飛沉著臉說:“什麽哥倆,咱是爺倆,您可不要自降身份!”


    好吧,我無話可說了。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大飛確實地位挺高,八麵佛和飛鷹坐在中間的沙發上說話,大飛就領著我在一邊喝酒,時不時還把他們那邊的酒啊、果盤啊端過來,八麵佛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樣子,顯然是很器重大飛,才會很縱容他。


    倒是飛鷹的那個兒子,時不時往我們這邊瞟,一副很厭煩的樣子。


    我小心地提醒大飛,讓他別再拿了。


    大飛說道:“沒事爹,那個小子不用管他,仗著他爹瞎嘚瑟呢,我大哥還沒說什麽呢,輪得著他逼逼啥嗎?沒事,就當這是自己家!”


    大飛告訴我說,飛鷹的那個兒子叫潘浩,在雨花台區是有名的紈絝子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典型,而且為人極其囂張跋扈,要不是有飛鷹罩著,早就被人給打死了。


    不過大飛可不鳥他。


    大飛說得沒錯,雖然飛鷹那個兒子很不耐煩,但也沒說什麽,看來大飛確實挺罩得住。


    我還挺欣慰的,畢竟是我們的人,在外麵混得開了,我臉上也有光是吧。


    八麵佛和飛鷹繼續談事,我和大飛也聊著天,大家聲音都挺小的,誰也不影響誰。


    我問大飛,八麵佛這人的脾氣怎樣?


    我得多了解點八麵佛的信息,爭取做到知己知彼,這樣一會兒和他談的時候才能百戰不殆。大飛告訴我說,八麵佛這人脾氣挺暴躁的,對朋友不錯,對敵人凶殘,如果別人得罪了他,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能混出頭的大哥基本都是這個脾氣。


    說到這裏,大飛還低聲講道:“這就是我不敢把我和甜甜的事告訴八麵佛的原因,他真敢扒了我皮!”


    我樂嗬嗬說:“你就是膽子不小吧,八麵佛的閨女也敢勾搭。”


    按理來說,大飛是八麵佛手下的得力幹將,八麵佛應該是很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的,但問題是大飛確實有點大了,比田甜甜大十多歲呢,除非大飛特別優秀,否則哪個當爹的願意啊。


    大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愛上了嘛,而且我們兩情相悅。等到時機成熟了,我就和八麵佛坦白,我是一定要娶甜甜的。”


    我能感覺出來大飛這次動真情了,不同於祁六虎的見一個愛一個,他是真想和田甜甜在一起的。關鍵是田甜甜也一樣,之前能夠看得出來,兩人已經沉入愛河無法自拔。真挺好的,大飛也三十多歲了,是該成一門親事了,不過年齡的確是個問題,八麵佛那邊是道坎兒啊!


    我問大飛:“怎麽就是時機成熟?”


    大飛告訴我說,等他多立幾次功,幫八麵佛多幹幾個對手,證明自己足夠有能力了,再向八麵佛提這件事情。


    我點點頭,表示確實可以,大飛還挺有規劃的。


    大飛笑著說道:“龍爹,到時候來參加我和甜甜的婚禮啊!”


    我說:“那必須的!”


    八麵佛和飛鷹的事還沒談完,我也並不著急,繼續和大飛聊著。我問他到底怎麽和田甜甜勾搭上的,我對這個問題是在好奇。大飛說道:“我們一見彼此,就深深地愛上了對方,我愛上她清麗的容顏,她愛上我英俊的麵龐,我們彼此沉醉、纏綿……”


    我立刻做了停止的手勢,說夠了、夠了,別再往下說了。


    我是真受不了,大飛的描述太肉麻了一點,他以為自己拍偶像劇呢?


    大飛卻沒有要停止的跡象,繼續往下說著:“我想好了,等我們結婚的時候,就找一個漂亮的大教堂,她穿著白婚紗,我穿著燕尾服,我倆手牽著手,在親朋好友的注視下,慢慢走過長長的教廊……”


    大飛的眼神迷離,顯然已經沉浸在幻想之中。


    “大飛、大飛!”八麵佛突然叫道。


    大飛從夢中驚醒,立刻站了起來,“啊?”了一聲。


    “把甜甜叫過來!”


    “哦,好。”大飛並不知道八麵佛叫甜甜幹嘛,但是大哥的命令當然得聽,立刻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大飛暫時不在,我就老老實實坐在角落,一聲不吭地喝酒或是吃水果。八麵佛和飛鷹也繼續聊著天,當然聲音很低,我聽不清。讓我意外的是,飛鷹那個兒子潘浩倒是朝我走了過來,我還納悶他想幹什麽呢,他已經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歪著頭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好吃嗎?”


    我看看手裏的西瓜,沒有答話。


    “要點臉不?”潘浩繼續說道:“是你的東西嗎就瞎吃,大飛的朋友怎麽了,一點規矩都不知道?”


    潘浩當然不是在乎這麽點吃的,他就是享受這種“罵人”的感覺。


    世上有人就是這麽閑。


    真的,要不是我待會兒還想和八麵佛、飛鷹說事,早就把西瓜扣到他頭上了,他算什麽東西,也有資格和我這麽說話?


    我沒搭理他,又端杯喝起酒來。


    “喲喲喲,還真把不要臉進行到底了,是不是沒喝過這麽名貴的酒,好不容易逮著一回往死裏喝?他媽了個巴子,如果這是在我自己的場子裏,我早就大耳刮子把你扇出去了!”


    我回頭看向潘浩,其實他長得也不難看,畢竟是個公子哥呢,一身名牌顯得貴氣逼人,可當他說這種話的時候,一張臉真是顯得醜陋極了。


    真的,我覺得潘浩就是一條瘋狗,我沒惹他沒得罪他,他就自己跑來咬我,神經病一樣的。


    我什麽受過這種侮辱,血都往腦門子上撞,腦袋裏麵嗡嗡嗡響,很想把手裏的酒杯扣到他頭頂上。


    我抬頭看看還在聊天的八麵佛和飛鷹,兩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不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了什麽。當然,知道也不會怎麽樣吧,潘浩可是飛鷹的兒子呢,總不可能為我一個外人出頭吧?


    我是不想搭理潘浩,不想節外生枝的,畢竟正事還沒有辦,但是現在實在忍不住了,便對他說:“我又沒喝你家的酒,用你在這多管閑事?”


    “操……”潘浩罵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吧,這就是我家的酒!我告訴你啊,一會兒算算賬,都得給我付了錢,一分都不能少,就看不得你這種吃白食的。”


    我心說放屁,這是人家八麵佛的會所,關你飛鷹的兒子屁事,你有什麽資格算賬。我正想再懟他兩句,包間的門被推開了,大飛帶著田甜甜走了進來。潘浩一看大飛來了,還是有一丁點顧忌的,便起身回到他爸身邊去了。


    田甜甜則問道:“爸,找我什麽事啊?”


    八麵佛招著手,說閨女,過來!


    田甜甜走了過去,大飛則坐到了我的旁邊。


    我還想和大飛吐槽一下潘浩,說潘浩就是個大煞筆之類的,就聽八麵佛說:“閨女,這是你飛鷹叔叔的兒子,你也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剛才我和你飛鷹叔叔商量,你和潘浩都到年齡了,彼此條件也都合適,過段時間就給你倆舉辦婚禮,你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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