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西洋和我們並沒有過什麽衝突,之所以這麽針對我們也是方傑指使,由此也能看出方家的勢力確實很大,一個紈絝子弟都能命令鄭西洋!


    當然,說命令也有點過了,兩人應該是各取所需、互相幫助。


    這次賣方傑一個麵子,以後總有用得上方家的地方。


    而且聽人說過,鄭西洋本身就是方家的人。


    聽著鄭西洋和方傑的對話,我的心裏隱隱有點不安,感覺這次不太容易脫身了。就算馮偉文幫助我們洗清綁架、勒索的罪名,可是其他事情怎麽辦呢,我們本身也不清白啊……


    打架、鬥毆、收保護費什麽的,我們確實沒有少幹,如果較真起來,真能判刑。


    但是那會兒想這些也沒用了,就這麽糊裏糊塗地被帶到市局,接著就是審問、審訊。為了防止串供,我們都被分開詢問,這麽一來我就知道要糟,大家的回答肯定都不一樣,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說的,反正我就說我喝多了不記得了,就是約了馮偉文他們一起喝酒,然後談了一下前段時間的賠償事宜。


    對方問我賠償什麽,我說我在縣裏有個酒吧,被馮偉文他們帶人砸了,不要點錢怎麽能行。


    對方問我怎麽不報警處理,我說我報了啊,縣裏還有記錄,當時馮偉文他們都被拘留了,後來不知怎麽又被放出來了。


    扯來扯去就這麽點事,反正打死不認綁架和勒索。


    接著審訊慢慢深入,對方又讓我交代以前犯過的事,那我肯定不能承認,說以前是打過架,不過縣裏都處理了。反正最後也沒問出個啥來,糊裏糊塗地被羈押了,又被轉移到拘留所裏。


    趙虎、錐子、南霸天也是一樣,和我一起被關了起來,他們同樣沒有說啥,沒人承認綁架、勒索。


    倒是李磊不見了,可能已經被放走了,畢竟他隻是個司機,啥也沒參與過。


    另外一邊,方傑還在做馮偉文等人的思想工作,詢問他們怎麽回事,怎麽就幫我們說起話了?


    馮偉文說:“方少,不是我要幫他們啊,是他們真沒幹啥,大家就是約在一起喝個酒,我們砸了人家的酒吧和服裝廠,不拿點錢出來也不像回事是吧……”


    反正說來說去,他們也不承認是被綁架。


    最後,方傑都氣急了,指著馮偉文的鼻子罵道:“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沒有老子罩著,你能在市裏這麽風生水起?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真以為老子離了你就收拾不了他們?等著看吧,老子這次不光收拾他們,你們幾個也一起收拾,都給老子蹲大牢去!”


    於是,馮偉文、板兒哥、楊武三人也被轉移到拘留所了。


    他們也是一樣,幹得就不是多清白的事,想要挑出點問題來易如反掌。


    路上,板兒哥還問馮偉文,說咱們這麽做值麽?還得罪了方家!


    馮偉文堅定地說:“值,一定值。你相信我,咱們這次沒站錯隊,方家不是他們的對手,方家遲早會垮台的!”


    那一晚上的經曆,馮偉文見識到了我二叔的強大,認定我們如果和方家會有一戰的話,勝利必將屬於我們,現在站隊還不算遲。


    在整個榮海市的地下世界,馮偉文的機謀是數一數二的,決斷力和判斷力也遠勝常人,板兒哥和楊武一直都很服他,看到馮偉文這麽篤定,也就無條件地支持他了。


    說來也巧,馮偉文他們就關在我們對麵。


    當然少不了一番交流。


    得知馮偉文他們是為了幫助我們才被關起來的,我們當然十分感動,直說咱們以後就是好兄弟了,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吃的。


    其實這話有點大言不慚,人家可比我們有錢多了,我們能給人家啥吃的啊?


    就是說這個意思,風雨同行、同舟共濟。


    馮偉文說:“張龍、趙虎,我也不是要圖你們什麽,我就是覺得你們值得相交,而且我也不能再助紂為虐了,就是得罪方家也在所不惜!”


    馮偉文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慷慨激昂,好像他就是正義的化身,為人更是寧折不彎。其實我們心裏知道,他就是覺得我們比方家強,要攀我們這棵大樹,不過看破不說破,人和人之間交往,要是沒點利益往來,關係很難支撐下去。


    錐子是為了拜師,南霸天是為了打敗我……


    也就我和趙虎之間比較純粹一點,算是相識於微時的好處,一路扶持到了今天。


    我和趙虎當然也說場麵話,跟馮偉文說你放心吧,不會忘了你的好的,咱們出去以後繼續喝酒。


    馮偉文笑嗬嗬說:“我就知道出去對兩位來說不難!咱們大概什麽時候出去?”


    我和趙虎麵麵相覷。


    媽賣批,我們哪裏知道?


    不過還是要裝得人模狗樣一點。


    趙虎清清嗓子,說道:“很快!”


    馮偉文滿意地點頭:“那我就等著了!”


    其實我和趙虎心裏明白,時至此刻,唯一的希望就在我二叔身上了,我二叔的背景確實通天,救出我們應該不是問題。但是上次那事過後,也不知道現在還好使不,反正我們心裏都挺為難,就算二叔依舊好使,老麻煩他也不好意思啊……


    可是除了靠他,我們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而在縣裏,消息也確實傳到我二叔那裏去了。


    一開始,是我們幾個遲遲不歸,程依依和韓曉彤十分擔心,到後來直接聯係不上我們,就知道事情不太對了。她們趕緊派人去市裏打聽,才知道我們已經被抓起來了,接著又趕緊托楚正明打聽情況。


    楚正明和鄭西洋雖然不對路,但到底是執法係統裏的,打聽一些事情還是很容易的。


    楚正明得到的情況是,我們幾個涉嫌綁架、勒索,但是馮偉文他們並不承認這點,所以市局又轉換了其他路線,決定從我們以往的事件裏下手,說什麽也要判了我們幾個。


    作為這個係統裏的人物,楚正明比誰都要清楚,要真鐵了心整我們,手段不要太多!


    “這次我是幫不上忙了。”楚正明說:“你們趕緊去通知張龍二叔,或許他有辦法!”


    整個縣城裏麵,楚正明誰都不服,就服我二叔。


    楚正明不愛攀附權勢,但他也很尊敬真正有本事的人。


    二叔在他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他仍不知道二叔的具體身份,但他知道我二叔絕對大有來頭。


    程依依和韓曉彤又連夜趕到服裝廠中。


    但是二叔正忙,她們見不到人,隻好先去找了木頭。


    木頭知道此事以後,就讓她們先回去吧,會轉告給二叔的。


    兩人還是不太放心,著急地問:“木頭叔,能救出他們麽?”


    木頭麵無表情地說:“小事一樁。”


    兩人這才放下了心,回去等消息了。


    木頭確實不太著急,根本沒把這個當一回事,先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以後,又和徐鳳娘溫存了一下,等到徐鳳娘也睡了,他才出了宿舍,去找二叔。


    自從廠子被砸,維修、更換機器用了一個星期,前幾天才剛剛恢複正常運轉,作為老總的二叔確實要忙壞了,裏裏外外都需要他操持,忙活了整整一天,剛剛清閑下來不久,趕緊回辦公室裏眯了一會兒。


    但是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敲響了。


    二叔開門,看到木頭來了還很驚訝,說你不在家陪老婆,跑我這幹什麽啊?


    木頭說道:“剛陪完老婆,過來看看你,忙完了沒?”


    “剛忙完,最近事多。”二叔把木頭讓進來,還給他倒了杯水,才說:“有什麽事?”


    二叔很了解這位戰友,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絕對不會找人閑聊。


    有那功夫,他寧肯打一會兒拳。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木頭說道:“張龍、趙虎他們又出事了。”


    二叔皺了皺眉:“怎麽?”


    木頭便把程依依和韓曉彤告訴他的,從頭到尾又給二叔講了一遍。


    二叔一聽,頓時怒從心頭起,猛地一拍桌子:“綁架、勒索,他們也真做得出來,到底有沒有把法律放在眼裏!”


    桌上的茶杯一晃,浸出一點水漬。


    二叔很少怒成這個樣子。


    木頭看了一眼水杯,說道:“嚴格來說也不算吧,據說馮偉文跟他們和解了,錢也是自願拿出來的,說是賠償。但是鄭西洋不依不饒,還要從以前的事裏做文章,明擺著就是要整他們幾個。而且……我也沒覺得他們做錯了,咱們的廠子被砸成這樣,要點賠償也應該啊。對付他們那種人,不動粗的難道講道理嗎?火拳,打電話吧,求助一下組織,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龍坐牢吧?”


    二叔長歎了一口氣。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但又放了下去。


    想了一會兒,又拿起來,但是不到三秒,又放下去了。


    如此三番五次,二叔也沒打出去電話。


    “怎麽了,火拳?”木頭問道。


    二叔一字一句地說:“這次,我不能幫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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