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蘇蘇之前隻是因為確定了南蘅他們的安全而感到放心,而直到此時真的暫時解決了危機,從相靄他們這幾個當事人以及天葵這個最終也來插了一腳的見證人所描述的過程中,她才算是真正感覺到了剛才的那一瞬間情況究竟有多麽危急,可以說如果天葵的出現再晚上那麽一丁點,就算南蘅一開始有所準備一定不會讓其他人危及性命,但是受傷卻已經是在所難免的事情,而且以最後司徒邪的那股子瘋狂,可以說就算是能夠硬扛下來,他們受的傷也絕對不會是什麽輕傷。就連天葵自己都點頭承認了這個說法,他來的的確是時候,否則空間再晚關閉那麽一會兒,恐怕連他和整個空間都要被那股可怕到詭異的力量給撕扯開。


    最後的時刻,司徒邪完全是不管不顧的架勢,原本並沒有到這種程度的陣勢被他硬生生的給發展到這一步,他們這一邊沒有人受傷實在是命大,因為不僅僅是司徒邪他自己,還跟在他身邊作戰的其他三個天魔完全是被他們自己的首領自爆的方式給連累到,平白無故的身死了這一次。


    “……他當真已經瘋了。”僅僅是想到哪個時候的畫麵溫蘇蘇便忍不住抿緊了唇,司徒邪的實力雖然也很可怕,但是他畢竟還是折在了司徒卿手中一次,如果不是花千樹那裏變態的方式,他現在早已經不該在這天地間存在了,而凡事有利就有弊,現在看來血手和從前的絲竹在死過那麽幾次之後雖然性情變得更加古怪和暴躁,但也沒有到達他如今的這個程度,而他僅僅是憑借分割元神的力量複活這麽一次就已經瘋癲到了這個程度,看來原本越是魔氣深厚的天魔,受到這種反噬的影響也就會更深刻。


    但同樣的。他這樣能力的天魔瘋狂起來所造成的破壞也一定是最可怕的,溫蘇蘇現在隻是期盼他重生需要的時間再長一些,至少要在他們和花千樹交手過之後,否則在最重要的這最後一場戰鬥中再忽然冒出這幾個不管不顧的天魔來搗亂的話,那原本就沒什麽把握的這場惡戰,最後的結果也就更加難以預料了。


    雖然目前躲藏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但是眼下的氣氛卻根本不允許溫蘇蘇放鬆,她的思維還一直保持在高速運轉的情況之下,之前成功封印魔隙的喜悅已經淡去了許多,現在她更多的情緒就是憂愁。真的走到了這一步,才不得不一直為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的下一步而不停的思考和打算。


    “不要這麽緊張。”站在離她最近位置的仍然是南蘅,溫蘇蘇聽到他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才抬起了頭。然後後知後覺的發現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其他人都自動自發的站的離他們有一定的距離,溫蘇蘇默了一會兒,也沒工夫去計較到底是所有人都真的這麽有顏色還是南蘅又做出什麽威逼眾人的勾當了,她看了看直到現在這個情況還不忘安撫她的南蘅,他笑了笑。眼角眉梢具是沉穩自信的神色,“花千樹不會這麽快就打開這個封印,你手上的那塊石頭起了很大的作用,這個魔隙的封印比我一開始想象的要穩固太多了,雖然花千樹還是一定會從這個魔隙突破作為反攻的開始,但是這個封印。一定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南蘅的手在她頭頂上輕輕揉了揉,“所以現在,我們有很充足的一段時間來備戰。”


    溫蘇蘇知曉就算是安慰。南蘅也一定是有理有據的,而他所說的這一段話在她略微思索過一瞬之後也果然便是如此,她原本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心情總算是略微平靜了些,想想天葵的出現也原本是在他們的預想之外,而且接下來還有鬼夜宮的後續力量會殺到。(..tw好看的小說)以妖魔之間如今的仇恨,溫蘇蘇不用擔心他們的聯盟在這個時候會出什麽問題。所以她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情,就轉過頭去問天葵,“天葵師兄,在你的這個空間之中,還可不可以感受到外界的情況?”畢竟就算南蘅說的有道理,他們現在也必須密切關注魔隙的情況,如果被花千樹鑽了這個空子,那麽他們前前後後所有的布置都要白費,那可當真就是一件讓人不敢設想的可怕結局了。


    “放心吧,我會注意著的。”天葵雖說本身並不是個多麽細致的人,但是與川芎相處久了,他卻慢慢被熏染出了一種無人能及的敏感,他一早就已經料想到這一點,所以對於溫蘇蘇的問題並不感到多麽驚訝,而他話音才落,就好似察覺到了什麽,而後揮手,重新將空間與人界的接口打開了,“這不就來了客人。”


    然後,溫蘇蘇他們抬眼見到的便是一身如繁花般絢麗血景的詩韻。


    “外麵都已經清除幹淨了。”他走進來,隻淡淡說了這樣一句舉重若輕的話,雖然詩韻在情緒上看上去好似全不在意,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在剛剛那一陣交手中詩韻所做出的貢獻有多大,如果不是他的鬼兵陣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那麽溫蘇蘇他們的計劃也就完全不可能成功,而在天葵插手之後溫蘇蘇也曾詢問過詩韻需不需要支援,而她得到的就是讓她安心,他會解決好一切的回答。


    詩韻雖然話變的極少,但是他從來不會說漏掉任何重要的消息,所以隻是剛剛那一句話,溫蘇蘇就明白他一定是將魔物和鬼兵兩方麵都解決好了,她回頭看了南蘅一眼,南蘅臉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就好似他從來沒有說出過對詩韻鬼兵的顧慮一樣,但溫蘇蘇如今了解南蘅,他越是如此,也就越說明他的心中並沒有真正對這件事放下心來,不過顯然現在不是再把這件事挑出來好好討論一下的時機,所以她也隻是避重就輕的對詩韻寒暄了兩句“辛苦”,而諷刺的是就算現在說了辛苦,等到接下來真正苦戰來臨的時候,詩韻要做的,隻會比如今更辛苦。


    詩韻點點頭,自去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養神,在天葵這並不大的空間之中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大家都沉默的很,壓在他們頭頂的空氣依然很沉重,溫蘇蘇想要說些什麽,也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默默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到最好的程度,準備隨時都要爆發的惡戰。


    而這樣一等,就足足等上了整整一天。


    不論是花千樹還是鬼夜宮的援軍都沒有到達,溫蘇蘇甚至在中途坐不住還出去轉了一圈,但除了感受到由於魔隙被封印周圍的景色在短短一天之內就已經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之外,她什麽異常也沒有發現,最終也隻能抱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重新回到空間中繼續靜坐,而南蘅也隻好再一次安撫她,“這並不是什麽太過特殊的情況,想來花千樹也是同樣在猜測我們的做法,而且六天魔剛剛經曆一次全滅,不管怎麽說,他也要完全確定了我們有沒有繼續趕去下一個魔隙進行封印才會開始行動,順便也給天魔爭取到一些恢複要用的時間。”


    聽他這樣解釋溫蘇蘇才是一怔,“你的意思是,他在等我們離開這裏之後才會強行突破這裏的封印?”


    “不然呢?如果他在魔界硬闖,而我們在這邊一直不停加強九印石的力量,他豈不是要得不償失?”南蘅輕輕笑著,似乎花千樹當真就會犯這樣低級的腦殘錯誤一樣輕鬆,雖然他麵前的溫蘇蘇卻完全感覺不到輕鬆。


    “等等但是我們明明沒有轉移去下一個魔隙的打算。”重點在這裏,溫蘇蘇還是很清醒的。


    “我們沒有,但我們還有宮二少爺,以花千樹的精明不可能還看不出現在四大名門究竟是和誰站在一邊的,而我們隱藏起來,隻留二公子一人在外麵行動的情況隻會越發的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所以現階段我們隻需要繼續等下去就可以了,花千樹在這個時候,不會比我們更有耐心。”南蘅仔細的為她解釋清楚其中的緣故,聽著他平緩的語氣,溫蘇蘇就知道這計劃根本是他一開始在支走鬼夜宮和宮瑾的時候就已經定好的,而那個時候她明明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和花千樹進行正麵對抗……她歎了一口氣,南蘅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夠不會這樣可怕的算計,她已經無法想象了,但現在她卻隻能感謝他有這樣的算計,因為他們的對手是花千樹,哪怕隻是算慢了一步,都有可能會讓他們萬劫不複。


    “你說,究竟為什麽軒轅一直都沒有消息?以她的能力如果是一心想要脫逃總不至於就這麽丟了性命,而如果花千樹真的能夠殺掉軒轅,他肯定一早就會放出消息來動搖我們的信心了,但眼前卻隻是這樣毫無消息的情況,我真的是猜測不出來魔界如今是個怎樣的情況,哪怕就算是能有個底,在接下來對付花千樹的時候,也好能心裏有個準備。”


    看著溫蘇蘇忍不住又皺起眉來的模樣,南蘅輕輕撫平了她的眉心,“沒有消息就說明花千樹如今還沒能把軒轅如何,所以我們到不如換個思路來想,也許軒轅本就是留有後招,所以才會選擇在魔界停留這麽久的時間,就是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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