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之所以會選擇在最後關頭放過溫蘇蘇,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他謹慎的性格讓他不會再眼下這個時候選擇和天魔相抗,在寂過分理智的思路之中,隻要有百分之一失敗的機會,他就絕對不會選擇冒險,但同樣的,如果有百分之一可以被他抓住左右戰局的關鍵,他也絕對不會放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寂顯然抓住的那通向勝利的關鍵就是一隻被他視為關鍵之中的關鍵的天魔珠,而對於天魔采取的毫不猶豫的退避態度,則是因為在他看來,目前九天盟想要勝過天魔,至少把握還並不大。


    因為清楚的知道寂還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所以溫蘇蘇才敢如此大膽的拖在這裏與他們這夥強敵周旋,不過雖然在寂看來天魔的出現對他們會是極大的阻礙,但這卻完全不能代表天魔就會成為溫蘇蘇他們的堅實後盾……相反,溫蘇蘇另一層需要擔心的事情,就是魔族大軍這輛大站車駛過來的時候,會順便把他們這幾隻已經精疲力盡的小螞蟻也給壓扁。


    畢竟,聯手這個詞語,總是要麵對有價值的人才有必要去考慮的。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寂在一開始勸誘她想要她與九天盟聯合的理由是十分充足的,弱弱聯合才有生存空間,想要弱強聯合……既然強的那一個無論想要滅掉哪個弱的都不需要皺一下眉頭,那他又有什麽理由來多此一舉,還要多費工夫扶植一個最終也要被他碾壓過去的敵人?


    因此,溫蘇蘇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望天魔會成為解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救星。


    司徒邪原本就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如今看到溫蘇蘇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這裏,更是幹脆連隊伍都不要了,直接一個加速瞬移到了她的身前,金色的長發在他身後劃出一個灑脫的弧度。和他這個變態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性格是那麽相配,雖說眼前這個人強到讓溫蘇蘇根本無從下手的地步,並且他還百分之二百的一定是她的敵人。但這也不能抹去他這張臉實在是極佳的事實。不管怎麽說,司徒邪這麽一個亮相到她身前,實在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麵,少年的嘴角掛著一個好看的弧度,不過溫蘇蘇的頭腦依舊清晰的沒有被他蠱惑,畢竟越是深陷在這個人完美的皮相之中,在最後跌落深淵的時候摔得也就會更慘。他可是……不折不扣的一個魔頭啊……


    “嘻嘻,我們又見麵了。”先開口打招呼的,是司徒邪。


    “是啊。”溫蘇蘇平緩的點頭寒暄,難得的沒有在這個男人麵前表現出一丁點抗拒或厭惡的情緒。司徒邪雖然沒有心,但他的頭腦卻是極好使的。所以溫蘇蘇這其實隻能算是微小的變化卻完全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對於溫蘇蘇這不合常理的反應沒有立刻做出決斷,而溫蘇蘇也完全沒有要讓他研究明白自己的意思,在眼角快速瞥過九吟和詩韻在之後大概的位置之後,她忽然毫無預兆的對司徒邪說出了一句話:“有個人要我帶話給你,他約你在昆山相見,並且,是不見不散。”


    “有個人?昆山?”司徒邪挑了挑眉,似乎對昆山這個地名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而對於溫蘇蘇突然說出這樣一件事情,他所持的態度,明顯也是不怎麽相信的,“嘻嘻,那究竟是什麽人呢?”


    “是個與你關係匪淺的人,”在司徒邪懷疑的目光之下。溫蘇蘇的心情卻越發鎮定,明明是完全沒有得到證實的言語,從她嘴裏說出來,卻是格外的斬釘截鐵,“同樣姓司徒,他叫,司徒卿。”


    看到司徒邪瞳孔毫無意識的驟然放大的那一瞬間,溫蘇蘇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賭對了,司徒邪不僅僅是知道司徒卿這個人這麽簡單而已,他與他本就有著不為人知卻千絲萬縷的聯係,並且,這聯係之中所包含的隱情,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簡單說的清的,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羈絆,不管究竟是好是壞,都隱藏著極深關係。隻不過溫蘇蘇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再一次的福大命大慶幸,她整個人就已經瞬間往後飛出了十幾米的距離,溫蘇蘇隻覺得剛剛是眼前一劃,而等她再度慶幸的時候,司徒邪的那張十分完美的臉,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超過五公分。


    “……你認識他?”


    這還是第一次,溫蘇蘇聽到司徒邪用這樣認真的語氣說話。


    因為距離實在是過近,所以司徒邪臉上任何微小的表情都全盤收入了溫蘇蘇的眼底,要說自從她第一次見到這個一點也不簡單的少年天魔起,無論究竟是在什麽情況下,他臉上那抹笑意也絕不會褪去,無論是真的開心,還是殺戮時欲望的滿足,亦或是他隻是想要笑而已,總之,這樣詭異的笑意在他的臉上卻毫不違和,或者說,如果他的臉上沒有了笑容,那麽溫蘇蘇才會覺得太陽簡直不會再升起來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太陽明明還高高的在天空中好好地掛著,但司徒邪的臉上卻完全沒有哪怕一丁點的笑容。


    被他用這樣可怕的表情緊緊盯著,溫蘇蘇才第一次覺得,魔物所擁有的這雙血眸,的確是可以代表他們可怕的東西。


    “……你想知道麽?”即使是不可抑製的感覺到了害怕,但是為了她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溫蘇蘇還是硬著頭皮按照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劇本繼續了下去,以往在這種越緊張的時候她總是能表現的更加鎮定,可是這一次,溫蘇蘇已經控製不住她生理上對於司徒邪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那種條件反射的懼怕,所以縱然是已經竭力的在忍耐,但溫蘇蘇的聲音之中,仍然是流露出了一絲顫抖。


    “難道,你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利嗎?”看來司徒邪對於自己在這個狀態下帶來的魄力究竟有多麽可怕十分清楚,所以對於溫蘇蘇的虛張聲勢,他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放在眼裏,原本放在溫蘇蘇衣領上的手緩慢的移動到了她的脖頸之上,冰涼的觸感幾乎讓溫蘇蘇顫栗起來,而司徒邪一邊繼續施加著他那過於可怕的壓力,一邊慢慢地收緊了手指。“說,還是死?”


    “選擇的人可不是我,”生死關頭,連溫蘇蘇都要佩服起自己的勇氣,當然,也可能是恐懼過頭了,所以幹脆就這麽破罐兒破摔起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而她如果不這麽做,才真的是一點生的機會都沒有,“想要知道我這裏的所有情報,那麽就答應我在今天放過我們在這裏的所有人,下次再見麵時,生死由天,但如果你執意要硬來的話,那我也隻能選擇抵抗到底了。該怎麽選擇,這是你的任務。”


    在溫蘇蘇好容易將整句話都說完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就進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溫蘇蘇雖然表麵上依然鎮定的不得了,其實內心卻是草泥馬洶湧奔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寂那邊尋找天魔珠的速度可不會因為他們這裏久久不能得出結論的拖延而有所收斂,如果再這麽耗下去,那麽她今天這麽豁出去幹的這一票,可真就是完完全全的做白工了。而就在溫蘇蘇幾乎就要忍不住多說一句的時候,司徒邪那隻冰涼的死亡之手,忽然從她的脖子上便扯了下去。


    “成交,你可以說了。”


    即使對方是天魔,但司徒邪的信譽,溫蘇蘇卻是十分的信任,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麽良好的品質,而是因為她在這一點上可以理解這個變態的想法,在這裏就一舉解決掉他們當然是容易的,但如果給他們一條苟延殘喘的活路的話,下一次見麵的時候,給他帶來的樂趣才會更多一些。


    為什麽那些大boss都要那麽自虐的又給勇者成長的時間,又接連不斷的給勇者送去練級經驗?倒不是說大boss們的思維究竟有多難理解,隻能說,他們都是一樣寂寞的人啊。


    所以在得到司徒邪親口許諾的免死金牌之後,溫蘇蘇點了點頭,“北淵以北,極北之地,隻要你一踏入昆山的範圍,司徒卿自然就會出來見你,那個人活了那麽久的時間,我想,他還是會一直等你等下去的吧。”


    司徒邪讓人看不慣的嚴肅表情,終於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重新恢複了笑容。“好啊,等到這裏的事情完了,你就給我帶路吧。”


    “啊?”事情發生的太快,溫蘇蘇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這是當然的,你總不會這麽天真的以為,放過你們的條件,就隻是這麽容易吧?嘻嘻,實在太有趣了啊。”司徒邪也許的確不會現在就動手滅了他們減少樂趣,不過像這樣忽然製造點變故什麽的,對他來說則是另外一種對於無聊來說十分有趣的調劑了。


    “……好,不過這也要等這裏的事情完了再說。”溫蘇蘇一時之間也隻能先用緩兵之計,“那個人就在那裏大搖大擺的尋找著藏在這裏的天魔珠,你不會打算就讓他這麽容易的得手吧?”


    “說的也是呢……嘻嘻,長生,十二,準備動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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