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


    “嗯?”


    “他還在後麵跟著。”


    “嗯。”


    “看他的體力,如果再這麽不管不顧的跋涉下去,恐怕要這兩日便要撐不住了,之後我們想要將白茗帶出天龍寺的管轄地域,必定會有一番惡戰,如果他也被牽扯其中……你明白我想要說什麽。”


    “……有沒有在附近感知到白茗的神識?”


    “蘇蘇,好歹曾是同伴一場,若你當真要為那一日死去的同門報仇,那麽就親手殺了他報仇,也總好過你如今這樣的態度。”


    白茗的氣息越來越近,溫蘇蘇之前便已收起了凶嬰改為同相靄一起徒步而行,這一帶的妖魔似乎因為有著朱雀的關係出現的少了許多,他們兩人隨手打發了幾波小怪之後,便再沒有敢不自量力再撲上來的家夥,所以如今溫蘇蘇在前,相靄在後十分專心的在有著白茗神識最濃鬱的地方尋找他最有可能藏匿著的地點,而聽到相靄說到這句話時,溫蘇蘇雖然仍舊沒有回頭,但前進的步伐卻已經不經意的慢了下來。


    “你為他求情,是因為覺得我殘忍?”溫蘇蘇的聲音平穩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能夠努力保持著這種冷血,隻是因為至今為止她都不曾回頭看過一眼的緣故。朱雀一直綴在他們後方不近不遠的地方,這些日子的體力透支讓他僅僅隻是要跟上他們的步伐都很艱難,溫蘇蘇知道,如果再繼續這麽下去,也許不出今天,他就必定會倒下,但越是如此,她才越是隻能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不去理會。


    “我是不希望某些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之後,你會後悔。”相靄皺著眉走到與她並排的位置,語氣誠摯。“說到底,你之所以會這麽恨他,還是因為曾經付出了太多的信任和在乎,既然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能夠徹底對他冷下來,那麽從一開始。你能夠選擇的路就隻有兩條而已,一,是原諒,二,便是自己動手,不留下任何的後患。”說到這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不過,我知道你不可能下得去這個手。”


    “相靄。你看這……”溫蘇蘇沒有去看相靄的表情,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她的手才指向旁邊一個隨意的方向,就被相靄給打斷了。


    “別顧左右而言他,逃避不是辦法,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這一次,相靄徹底攔在了她的身前。


    “……你之前那麽言之鑿鑿說過的喜歡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一計不成。溫蘇蘇頓時又生一計。


    相靄皺眉,雖然知道她會突然這麽問必然不會有什麽好事,但這個問題,他卻不能不答。“自然是真的。”


    “那你又為何要讓我這般為難?”雖然知道這樣利用別人感情的做法很卑鄙,但是兩者相較取其輕,溫蘇蘇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蘇蘇……”果然,相靄雖然是一臉的無奈,但卻沒有再提起剛剛那個話題,兩個人就這麽麵對麵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會兒。而最終妥協的,也還是相靄。“算了……如果你實在不想麵對他,那麽就由我……”


    就由他什麽,溫蘇蘇並沒有聽到相靄說出那後半句話,因為就在這麽個關鍵時刻,她的神識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這示警來的極為突然,甚至連相靄都要比她慢了半拍,而最為棘手的一點卻是,這股帶著強烈殺氣的氣息。卻是自相靄身後傳來的。


    “小心!”到了這個時刻,所依靠的完全就是本能,把相靄撲開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已經是來不及在一秒鍾之內的時間完成了,所以溫蘇蘇十分果斷的直接向前衝了一大步,以將他護在懷裏的姿勢向他身後張開了一張巨大的冰牆。.tw[棉花糖小說網]溫蘇蘇對於水屬性靈力的控製早就已經突破一般修真者的究竟而晉升到了仙氣的地步,而她不久前躍進金鳳泉而機緣巧合重新鍛造體內經脈的福緣更使她如今吞吐天地靈氣的能力更上升了一大截,並且金鳳泉中的本源之力本就是水屬性,所以溫蘇蘇如今對於水屬性仙氣的運用,在當世之中,可對抗者恐不超過十個數。以凍結為本性的水屬性二階冰,雖說與土相靈氣的固守能力還有著一段差距,但是如今從溫蘇蘇的手中運用出來,卻是絲毫不遜於旁的修真者所用的土屬性二階岩的效果了。


    溫蘇蘇和天地水氣通靈的速度幾乎已經要超越了時間的速度,所以才能夠在近乎停滯的短暫機會之間釋放出這樣一堵冰牆,而就在冰牆剛剛締結完畢的同一科,一股巨大的陰邪力量便撞擊在了其上,雖然冰牆堅硬的程度還不至於被這一擊而碎,但產生的衝擊力還是讓溫蘇蘇不由得退後了兩三步,而這還是在她身前的相靄也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作出反擊,血麟劍橫在他們兩人身前,十分精純的陽之金力硬生生的將大部分的衝擊力給劈散開來的結果。


    所謂千鈞一發,不過如此。


    這暗中偷襲之人可以在溫蘇蘇和相靄雙重神識的搜尋之下隱匿的如此徹底,足以見得這絕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可溫蘇蘇在擔心這藏於暗處的對手之前,卻有另一件事情完全占據了她的心神。


    相靄的元生屬性是金相,這是她一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情,但像剛剛那一擊所顯現出的完全是純陽金氣的情況,卻是從前從未出現過的,要知普通人靈氣天生,屬性天定,而天地生於混沌,生而便具有純陰純陽之氣的人,絕對是鳳毛麟角,而想要後天改變這種情況,方法雖然不是沒有,卻也是極為難得和凶險,就如同溫蘇蘇如今所懷有的兩儀之術,若非幾次三番的死裏逃生,那麽她與這般神術亦是無緣,所以這乍一看到相靄有接近屬陽之金屬性的端倪,溫蘇蘇心中的激動那是自不必細說了。


    屬陽之金、屬陰之金、屬陽之土、屬陰之土、屬陽之木、屬陰之木、屬陽之火、屬陰之水,軒轅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敢忘記,雖說八位石守還完全隻存在於理論當中,但能找到一個,就總算是離結局更近一步……


    “這種時候你竟然在發呆?!”激動地太過,溫蘇蘇直到相靄扯著她往一旁躲去的時候才算是又回了神,她心中一凜,急忙將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戰鬥上,而這一回神,卻是不得了了。


    因為在眼前的又不是什麽陌生人。


    蒼痕,絲竹,司徒邪。


    真是陰魂不散。


    因為之前已經聽宮瑾描述過在鳳凰山莊她昏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所以對於五天魔聯手幹掉宮行雲的事情,她是十分清楚的,如今他們再出現在這裏,她有些驚訝,但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隻是令她有一點疑惑的是,司徒邪怎麽會在這裏。


    和他們大大小小交過不少次手,溫蘇蘇也能夠大概總結出他們出現的規律了,天魔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確,所以在有關九印石和打擊正道人士的事情中一定會出現他們的身影,隻是如今九印石還流落在外的唯有一塊而已,他們在這裏出現的原因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縮小了範圍,要麽是打算對她下手,圖謀在她手中的巽字印石,要麽也同樣為白茗而來,要知吞海金身的名聲在修真士之中還是分外響亮的,白茗作為天龍寺新一代的傑出青年,如果他入魔的事情被捅了出去,那麽無論對天龍寺、四大名門,甚至是整個正道修真界,都必然是一個打擊。隻是,這兩個雖說都是原因,但無論哪一個,似乎還都到不了要司徒邪出馬的地步。


    因為,這麽久的時間以來,司徒邪每次出場,必定都是有四大名門掌門這樣資曆的人物在,而從六魔的隻言片語之間也可以看得出他在他們之中超然的地位,所以如今他竟會出現在這裏,除了讓溫蘇蘇感到疑惑之外,更是讓她的戒備更深了許多。


    難道……這裏還會發生什麽超出她控製的事情不成?


    “嘻嘻嘻,躲得不錯嘛。”一段時間不見,司徒邪卻是一點改變都沒有,他那幹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如同地獄的召喚,讓溫蘇蘇一見便不由得發起冷來,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繚亂窩在手中的同時幾個不同功效的香瓶也已經扣好就位,隻要對方有絲毫的異動,她就會立刻動手。溫蘇蘇沒有出聲,相靄也同樣沒有搭他的話,司徒邪漂亮的眼睛在他們兩人的臉上細細的掃過,似乎是覺得沒勁了,便向身旁的兩人揮了揮手,“這裏交給你們,我先走了,嘻嘻,這事事關重大,若是辦不好……”


    “哼,不必你多費口舌。”絲竹冷哼了一聲,並不將司徒邪的威脅放在眼裏,而蒼痕則是從頭到尾都如同悶葫蘆一樣,沒有出聲。


    對於絲竹這樣的不恭敬,司徒邪隻是嘻嘻笑著,沒有分毫要生氣的意思,而就在溫蘇蘇和相靄的眼前,忽然腳下在他所站的地方輕輕的一滑,這地麵覆蓋有厚厚植被的地方立刻便塌陷出了一個洞口,而他的人,也就這麽從容的跳了進去。


    “……不好!”溫蘇蘇眼皮一跳,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明明能感受到白茗的神識,卻找不到他的人了,不過……卻是沒想到司徒邪竟然真的是為他而來。


    “我攔下他們,你追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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