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溫蘇蘇和六個天魔都已經打過交道,而其中更是有五個她都有了和他們親自交手的經曆,唯獨隻剩下那個最為囂張的金發少年魔,她隻曾遠觀,但從來沒有和他近距離接觸過的情況。而事實上,溫蘇蘇在潛意識中卻是最抵觸他的,就好像許多動物植物都是越美麗才越危險一樣,這個金發飄飄,皮膚蒼白,五官美麗的甚至有些虛幻的天魔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卻是其他五個天魔都所不曾有過的。如果說絲竹是瘋狂,血手是扭曲,阿黎是強橫,長生是殘酷,而蒼痕是陰狠的話,那麽這個美麗到極致的金發少年天魔,則是一種不可言說的極度危險。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在雲霄樓之外,絲竹對於他的稱呼,是司徒邪。


    美麗,危險,有名有姓,這個司徒邪,的確夠格成為一個有點背景身份的大boss了。


    而現在……貌似她就要和這個不知底細的大boss來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首次交鋒了。


    司徒邪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一副開心的模樣,他總是嘻嘻笑著,笑聲絲毫沒有尖銳刺耳的感覺,反而能讓人切身感受到他的愉悅,若不是他身上的魔氣太重,那是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他的真實身份竟會是光聽名字就讓人聞風喪膽的天魔的,可事實卻總是這樣出人意料,比如看似在六魔中最年輕最無害的他卻是六魔的首腦,比如這一次次將四大名門逼得幾乎無喘息餘地的奇襲恐怕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比如此時這鳳凰山莊中看守最為嚴密的渾天殿,他卻可以來去如入無人之境,並且直到他開口,連帶宮夫人在內的所有人才剛剛發現他。


    溫蘇蘇倍感壓力山大。


    危險,實在是太危險了。


    明明宮夫人這半個鳳凰山莊的主人坐鎮在此,但司徒邪卻根本沒看見她一樣,隻一雙漂亮的碧色大眼睛有趣的盯著溫蘇蘇。眨都不眨一下,這樣的差別待遇自然讓宮夫人心中不爽,她冷冷的看了單槍匹馬出現在渾天殿中的司徒邪一眼,難得的沒有顧慮世家大族的名聲和麵子,一言不發,一道劍光就已經向司徒邪的方向劈了過去。


    宮夫人是個不僅僅有頭腦和地位,還很有實力的女子,溫蘇蘇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見識到了。


    劍芒先到,宮夫人手中利劍也隻慢了那麽一瞬間。在溫蘇蘇自認還比不上的速度中,宮夫人和司徒邪之間的距離已經迅速的縮短,劍芒幾乎就要貼上了司徒邪的喉嚨,如果他再不閃躲。那麽下一秒鍾,恐怕就會有血濺三尺的場麵上演了。


    魔物強悍的身體素質決定了他們擁有著比凡人更快上幾倍的速度,所以即使已經是千鈞一發的情況,但溫蘇蘇仍然堅信司徒邪一定能夠躲開,不為別的,隻是有誰見過被人一招秒掉的boss?還是剛被她提升為大.boss的boss?


    所以當宮夫人的劍真的穿過司徒邪的喉嚨,鮮紅的血色噴濺出來,將他們身後作為背景的完全破碎了的軒轅鼎染得斑駁的時候,不僅僅是溫蘇蘇。連宮夫人都一時間愣在了當場,畢竟越是水準高的修真士,就越是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著自知之明,宮夫人絕對能感覺得到她自身與司徒邪存在著的差距,所以此時她一劍得手,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宮夫人立刻撤劍回來。警惕的注視著那還維持著微笑表情緩緩倒下去的司徒邪的“屍體”,唯恐他在玩什麽花樣,但一分鍾過去了,除了自他身上還在不斷流出的鮮血之外,這渾天殿中的空間就像被凍結了一樣。.tw[棉花糖小說網]再沒有任何的變化和異常。


    溫蘇蘇就站在離司徒邪不遠的地方,將剛才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盯著司徒邪似乎還在笑著的一雙碧色雙瞳。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身為一個魔,況且還是天魔,竟然會在雙目未紅之前被人抹殺?這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等等,似乎有什麽是她隱隱約約想到了,但卻還不清晰的……溫蘇蘇隻覺得頭腦恍惚了起來,昏昏沉沉之間幾乎要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在做什麽,直到突然之間聽到有極微弱的鈴聲闖入她的耳朵,這細小的聲響就像是一記驚雷一般將她一下子劈醒,她也立刻就明白過來她剛剛想不起來的事情究竟是什麽,身為天魔,司徒邪若真的死了,怎麽可能還完整的保留著屍體?!


    溫蘇蘇雖然猛地回過神來,但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隻是悄悄的回頭看了九吟的方向一眼,之間他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可見司徒邪此時施展的幻術即使九吟能夠看破,也必然是費了極大的精力,甚至可能是盡了全力在和他相鬥的。


    她忽然便想起了在試劍大會擂台上和九吟比拚神識的那一次經曆,幻術這種東西,拚的有可能就是那一念之差,她現在既然能夠保證自己的理智清醒,那麽隻要她能夠幫九吟找到那一線之機,他就有勝算了!這樣想著的溫蘇蘇立刻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當她看到司徒邪屍體上還在不斷流出的鮮血時,她下意識的目光一閃,而後隨著血液的痕跡看到了軒轅鼎上的點點斑駁。


    天魔冒險正麵攻擊鳳凰山莊,為的就是這潛藏在渾天殿中的秘密,可渾天殿中還能有什麽?不過是這九印石四散而去,留下的這一堆軒轅鼎的殘骸罷了。


    宮夫人仍然站在離司徒邪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小心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宮瑾在她身邊沒有抬頭,而南蘅則是一幅讓人看不透的表情,完全無法預料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剩下九吟依舊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與司徒邪抗衡,溫蘇蘇掃過所有的情況之後,右手反提著繚亂縮在袖子裏,一道純淨的冰藍色悄悄的爬上了扇麵上的圖騰。


    下一秒,滿地的鮮紅,全部凍結。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溫蘇蘇隻覺得視線中似乎有什麽看不見的圖層忽然破碎一般,靜止的空間忽然就恢複了流動,地上的屍體不見了,隻留下她凍結出的冰花,甚至連其中的鮮血都消失的幹幹淨淨。溫蘇蘇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不是司徒邪的幻術已經全部瓦解,就聽到背後九吟的鈴聲忽然很不尋常的響了一聲,等她回過頭去查看時,九吟已經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而南蘅維持著想要動手的姿勢,在他邁出去的左腳前方,插著三把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飛過來的小刀。


    南蘅雖然還維持著笑容,但溫蘇蘇看得出來,他的笑容可實在算不上有多麽好看。


    竟然……連南蘅也遇到對手了。


    在暗地裏想要和司徒邪交手的兩個人都沒有討到什麽便宜,而直接和司徒邪起了衝突的宮夫人就更是如此,在幻術消失的同一時間,溫蘇蘇就注意到了宮夫人有些不同尋常的表情,但等到她忍耐不住忽然嘔出一口黑色的鮮血時,她才忍不住的心中一凜,這樣的黑血……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司徒邪竟然已經將魔氣打入了她的體內……這樣的實力,不愧是大boss。


    “嘻嘻,竟然能找到破解魔障的關鍵,你這個女人的確有幾分本事,怪不得阿黎蒼痕,長生絲竹都接連在你手中討不到好處去……嘻嘻嘻,不過雖然你很有意思,但是讓我們一再的丟麵子,還是很讓人生氣啊……”


    司徒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軒轅鼎最大的一塊碎片上,他閑適的坐在那裏,笑著說這句話,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是如同呢喃的耳語,用他那種少年特有的音色說出來,竟然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溫蘇蘇強忍著自己想要顫抖的衝動,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


    “你來這裏,究竟想要做什麽?”


    在無法克製恐懼的情況下,溫蘇蘇隻能靠單刀直入正題的方法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在她問出問題之後,果然感覺平靜了一些。


    “嘻嘻,你猜啊?”見溫蘇蘇還能這麽鎮定的質問自己,司徒邪似乎更高興了,剛才低聲威脅她的感覺立刻煙消雲散,像是個大孩子一樣笑眯眯的等著溫蘇蘇的答案。


    “為了軒轅鼎?”溫蘇蘇瞥向正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那些已經完全失去光澤的金屬殘骸,從前四大名門隻強調九印石對於鎮魔的巨大作用,卻從來沒有提到過有關於軒轅鼎的任何事情,甚至在誅邪劍崩壞之後,她也沒有聽到有關的任何風聲,之前他們之間還有信任存在,所以她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但是現在,她不得不開始懷疑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而最合理的,就是在依然被鳳凰山莊看守的死死的這軒轅鼎的殘片上,也有著同樣重要的秘密。


    但是就在她等著司徒邪給她答案的時候,這個死小孩卻用一副笑眯眯的美正太臉說出一句讓她鬱悶的要死的話。


    “嘻嘻,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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