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她剛想靠近些聽得更清楚一點的時候,那兩個人的說話聲卻戛然而止,就在她剛反應過來立刻退後了一步之後,麵前厚重的大門便被人一下子推開,門後,正是川芎看見她毫無意外的眼神。(..tw好看的小說)


    “溫師妹,跟我來。”沒有一句詢問來意的話語,似乎對於她的出現早就已經料到了一般,川芎說完這話後便轉身為她帶路,溫蘇蘇也同樣並沒有多言,隻是在跟著他走進院子時,多注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曲紹不在,或者說原本弟子眾多相當熱鬧的千金內院如今竟是一個人都沒有,這滲著一絲凋零的氣氛讓溫蘇蘇走進這裏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她絕對不會聽錯,剛剛與他談話的人一定是曲紹,不過眼下看來應該是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她收斂了一下心思,跟著川芎一路來到了千金他的房間之中。


    “千金這裏……竟然也變成這麽安靜了。”千金弟子眾多,所占的地界也就同樣不小,川芎的屋子在極靠裏的位置,但一路上他們卻隻遇上了兩三個神色匆匆的千金弟子,這樣的情況讓溫蘇蘇不由得說出了這句話。


    “是啊,難得一見吧,”川芎勾起嘴角笑了一聲,隨手推開了窗戶,“這裏還要更安靜些。”


    溫蘇蘇落座的位置正對著窗戶的方向,川芎從那裏側身讓開,便讓她一覽無餘了窗外的景象。


    ……墓地,這一夜一天之中刺激了她幾次的場景又這麽無預兆的就闖進了她的眼簾,溫蘇蘇握著茶杯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她垂下頭輕抿了一口香茗,“節哀。”


    “溫師妹這是多慮了,我何哀之有?”川芎靠在窗戶的一側,笑的滿不在乎,如果這是演技。那麽他真是演的太過成功了些,“隻是令我吃驚的是,沒想到溫師妹你竟然也能對這些事情無比鎮定,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我也不想這麽淡定,但問題是一味的憤怒和悲傷根本就什麽用都沒有,真的要哭的時候,也應該是在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找到了策劃這整個事情的始作俑者報了仇之後。”溫蘇蘇邊說著邊放下了茶杯,“我來是有些事情要請教你。”


    川芎並沒有立刻表態。他仍是靠在那裏,肆無忌憚的盯著溫蘇蘇看了許久,似乎是要把她看出個窟窿來才肯罷休,而後他的笑容才淡了下來。“請說。”


    “穀中出事的時候,你去了哪裏?”溫蘇蘇的目光一下子便向他的方向直視了過去,這是從前她絕對不敢看向川芎的一種眼神,但現在她卻無所顧忌的絲毫不打算退縮,直到川芎的笑意從臉上完全消失,才慢慢開口說了幾個字。


    “這個問題,恕我無可奉告。”


    “我猜你也不會回答我。”這一次輪到溫蘇蘇笑了,而因為她幾乎從來不會笑,所以即使隻是冷笑。也帶著一絲麵部肌肉不習慣的僵硬,看起來諷刺的意味就更濃,“說正題,我是來谘詢有關十五年前和姬柳有關的事情的。”


    對於溫蘇蘇在一夜之間的變化,川芎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適應能力,他完全沒在意溫蘇蘇對於他的冷笑。隻是很自然的就把之前的事情揭了過去,答道:“現在據說是入世天魔手下一員大將的心魔姬柳麽?我對他知道的也不甚深,溫師妹想要問什麽,便問吧。”


    “十五年前,他是怎麽入魔的?”這個問題。對於他為什麽要回來報仇,極為關鍵。


    “十五年前他從這裏逃走的時候,還沒有入魔。”可川芎的答案卻是如此,“不過那時他受了重傷,至於之後怎麽入的魔,便也就無人得知了。但魔分幾階,天造之魔為天魔,地設之魔為鬼魔,人化之魔為屍魔,除卻這三類站在魔物頂點的魔,剩下的恨生之魔為死魔,縛身之魔為地魔,唯欲之魔為血魔,執念之魔,為心魔。(..tw好看的小說)”十分清楚溫蘇蘇對於一般常識性知識的缺乏,他很親切的為她解釋了所有魔物的種類,然後再切入正題,“既然姬柳成了心魔,很顯然便是由於執念而入魔,可見他對於當年自百藥穀敗走的怨恨有多深,所以所有人都清楚,隻要姬柳沒死,他會回來報仇便是遲早的事。”


    “那十五年前……”因執念入魔?這執念究竟得有多可怕,才能使一個好端端的人偏激至此。


    “十五年前,他會挑起穀中派係之爭的原因,就在於藥王神篇。”不等溫蘇蘇問出來,川芎便直接替她解答了,“當時據說是因為姬柳的妻子得病不治而亡,他因為過於思念亡妻,便起了以藥王神篇上的回生神技令他妻子複生的念頭,甚至在前穀主麵前起誓,隻要複活了他的妻子,他情願同妻子一起服下毒經的‘忘塵’之毒,兩人一起離開百藥穀,但前穀主卻始終都沒有同意。”


    “所以他就想要以武力達到最終目的?”溫蘇蘇自然而然的就將話題接了下去。


    “並沒有。前穀主畢竟是他的恩師,而他的請求在百藥穀中千年以來都是極大的禁忌,他自己也清楚前穀主會答應他的幾率幾乎等於沒有。”川芎說著,將窗戶複又關了起來,然後慢慢踱步到小機旁,與溫蘇蘇相對而坐,“這條路走不通,姬柳便開始尋找其他的方法,他是凝香首座,又與當時身為盈香首座的師月塵關係十分要好,可以說是集兩香之大成於一身,所以當時他們兩個便開始研製一種旁人想都想不到,擁有逆天之術的香。”


    “……是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溫蘇蘇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想法。


    “不知道,因為他們最終也沒能成功,不過據說按照這兩人原本的設想,此香一旦製成,便可彌補世間一切遺憾之事,”川芎的眼神似有意似無意的看著溫蘇蘇,笑了起來,“因為這種香,會以消耗壽命為前提,激發使用者體、元、氣、神四本使其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憑借這種能力,幾乎可以達成人的任何願望……”


    溫蘇蘇手中一直在無意識玩弄著的杯子一下子就被碰到在了桌子上,她隻覺得一股涼氣直接從她的後脊梁衝到了腦子上,川芎說的這種東西,她聽說過,而且不僅僅是聽說過,她還用過,甚至現在還有存貨在她的空間靈器中安分的躺著。流溯香……不,現在這個名字大概已經不適合它了,這東西的真麵目……原來如此,第一次實驗的時候,滿叢花朵閉合成了花苞,這大概是大幅度的提升了那花生命力的表現,才使得它們形成了逆時生長的效果;第二次使用,是她想要以時光倒流為前提再見一次朱雀,但估計結果卻是使她的神識力量大大加強,才將當時正在逃命的朱雀給吸引了過去;而第三次則是青岩觀為那小道士祛除魔氣,這也不必多說,必然也是以對他生命力的透支為前提激發了他自身的潛力而驅散了魔氣……溫蘇蘇現在腦子裏一團亂,流溯香是什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師月塵當時為什麽要騙她?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出的是什麽東西,但告訴她時,卻隻是說這東西能讓時間倒流……


    “溫師妹?怎麽了?”


    川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她茫然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著川芎的笑容半天才開口,“……沒什麽,你繼續。”


    “這香沒有製成,但在製香的過程中,姬柳整個人的性子卻變得越來越乖戾,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在研究香術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這直接導致了他與前穀主之間的激烈衝突,當時他帶了凝香的幾個親信弟子連夜衝進了前穀主的住處,意在搶奪藥王神篇,卻被當時的幾位首座發現,結果演變成了一場混戰。姬柳雖然隻有一個人,但他天生具有的無相靈氣使得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在這場混戰持續了整整三天之後,他雖然也受了重傷,但另一方麵,除了前穀主還有一口氣在,就隻剩下現在的穀主,當時的靈樞首座杜仲一人還活著而已。然後姬柳便逃出了百藥穀,而他手下帶領的凝香一支,全部被控製了起來,之後被遣送出穀。之後沒過多久前穀主便傷重不治而逝,杜仲繼承東方之名成為穀主,八支首座全部更換,直至今日。”


    無相靈氣……溫蘇蘇深吸了一口氣,他講的很清楚,但其中還是有一點不自然之處,從剛才起就一直思索著一件事的溫蘇蘇立刻就聽了出來,她提問道:“這中間……難道就沒有師月塵的事?”


    他同姬柳關係密切,又和他一同研究香術,無論怎麽看都是姬柳一黨的人才對,但是最終為什麽卻得以明哲保身?並且在那三天的混戰之中,他又去做了什麽?


    “當然沒有,因為在那三天之中,他可是被姬柳毒倒了躺在床上度過的。因為要阻止師兄的大逆不道之舉而反遭毒手,這樣的忠心就已經夠讓人另眼相看的了,更何況在那之後他更是自請作為凝香最後的傳人了斷殘生,溫師妹你說,他還會有什麽事?”川芎這話問的十分的意味不明,他想要引導些什麽,溫蘇蘇很清楚,但是卻並不打算跟著他的思路去想,她隻是又一次的轉移了話題。


    “你說姬柳發現了一件事,是什麽事?”


    “不知道,”川芎回答的極快,而且極為肯定,“並且不僅是我不知道,在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兩個人知道真相了。”


    “姬柳,和……”


    “師月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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