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俗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這句話用在現在的場合並不貼切,但是以花千樹長久以來的“前科”來看,唯一一次無償給她提供福利那就是在百藥穀中她糊裏糊塗就滴血認主了的那塊還依然不知到來曆的吊墜,而這次他竟然扔下東西就跑,實在是讓已經上過一次當的溫蘇蘇很難相信這神秘的小盒兒裏藏著的會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盒子已經到了她手裏,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潘多拉的魔盒,究竟要不要打開?


    溫蘇蘇在想過這個問題後不到一秒,就將盒蓋打開了。


    ……沒錯她就是破罐破摔了她現在還會怕再有什麽麻煩嗎啊哈哈那你就是太小看她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一身功力都失去了的現在管他是什麽豺狼虎豹,都先接招再說!而且萬一這盒中之物的用處比它的危害要大呢?就比如那個吊墜,反正溫蘇蘇現在是已經離不開它的了。


    雖說她特地做了這麽多的心理活動,但是盒子裏的東西卻是極其平凡,完全沒有什麽能讓人大吃已經的地方,因為那就是個碩大的,黑不溜秋還散發著一股苦味的大藥丸。溫蘇蘇看著這顆藥丸嘴角直抽,她雖然不太怕吃苦藥,但是這麽大個藥丸,在苦死她之前倒是先會把她噎死吧……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見過誰家的藥盒上麵不寫藥名裏麵不備說明書啊?!藥監局要找你麻煩的喲還不快下架整改?!


    ……這就是什麽所謂的場外援助……就算她掛著“百藥穀高徒”的名號但是三個月的時間也不夠她成為一眼就能看出藥丸成分的神醫好不更何況她根本就沒學過藥!


    於是這一晚上的折騰,讓原本就一身傷的溫蘇蘇更累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的她第二天一早轉醒之後發現自己房間的門窗都已經被打開,秋日早晨溫暖的陽光照到身上竟然有點暖洋洋的感覺,溫蘇蘇迷迷糊糊的剛睜開眼睛,就聽到耳邊含著笑意的聲音。(..tw無彈窗廣告)


    “溫師妹,早。”


    “……”


    她好歹是個女人啊他就這麽在她睡覺的時候就進來了?!


    溫蘇蘇驚愕地看著悠然坐在一旁的川芎,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但是後者卻對此似是渾然不覺,隻是極其平常地提醒她道:“溫師妹,五天半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天了。”


    現在還有比這句話更能刺激溫蘇蘇的麽?答案是沒有。所以溫蘇蘇立刻把什麽名節啊,聲譽啊之類的小事通通拋到了一邊,繼續昨晚未完成的事業,掙紮著就要起身,但是結果卻還是失敗。重重摔落床鋪的溫蘇蘇抬眼便看到了昨夜被她隨手塞到軟枕下的錦盒一角,她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藥,但是川芎……想到此處,她便將錦盒掏了出來。


    “川芎師兄,我有事問你。”


    “何事?”川芎一直坐在一旁的小桌前看著自己的書,似乎對溫蘇蘇這邊的情況毫不關心,隻是她現在喚他,他才轉過了頭去,而恰逢此時,溫蘇蘇打開了錦盒的蓋子,一股獨特的苦藥香立刻在屋中蔓延,讓川芎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這藥……”


    “這藥?”溫蘇蘇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果然是識得這藥,但是這樣的結果卻是叫她不知該喜該驚,川芎似乎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是萬能的,這世上似乎根本沒有他不知道,做不到,或是能難倒他的事情,用一句多智而近妖來形容他似乎都不夠恰當,因為此人不僅僅是多智,還……溫蘇蘇也不知道為什麽在今天她突然也升起了對川芎的恐懼,明明在鳳凰山莊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甚至稱得上是融洽,難道這就是人在脆弱時容易出現的表現?


    在溫蘇蘇還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的反常時,川芎已經離開座位,走到了她的床邊。他沒有出聲解釋這藥究竟是個什麽名字,而是從溫蘇蘇手中接過盒子,湊近觀,聞,甚至還從藥丸上捏下了一小部分放到嘴裏嚐了嚐,然後溫蘇蘇就看到不怎麽會表露出情緒的川芎是雙眸一亮,然後也沒開口解釋什麽,而是直接拿起那一整個藥丸,不由分說的送進了她嘴裏。


    ……尼瑪真的一語成讖的要噎死了麽?!


    還不待溫蘇蘇驚恐完,她便感覺到入口的藥丸竟然沾津即化,不到一秒鍾的工夫,碩大的一顆藥丸已經全然化為了她滿嘴的苦味,即使是從小喝藥都不費勁的溫蘇蘇也是頭一次嚐到這種滋味,這已經不能用苦來形容了,而苦到極致是什麽,溫蘇蘇已經是說不出來,因為這丸藥已經讓麵癱的溫蘇蘇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嘶……川芎這是什麽……”嘴裏的味道經久不散,溫蘇蘇隻能一邊抽氣一邊說話,可是她一句話還沒問完,川芎就直接打斷了她。


    “溫師妹,坐起來。”


    “嘶……啊?”溫蘇蘇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忽然就覺得左臂上傳來一股力量,讓她就著勁便坐了起來。恍惚間溫蘇蘇才想到,她的左臂上好像昨天還有個大窟窿來著……


    無論是左臂還是背後都沒有因為這麽大的動作而感到一絲的痛楚,溫蘇蘇還沒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就感覺身後床鋪微微一沉,而後川芎的聲音便自後方傳來。


    “盤膝靜坐,抱元守一,回想之前我教過你的兩儀修行之法,禦氣凝神。”


    “誒?”她才誒了一個字,就突然感覺到背後雙掌溫熱,似有絲絲靈氣自經脈蔓延進來,隻是這靈氣似乎不太聽話,一入她體內之後便亂作一團,四下遊走,這種感覺讓溫蘇蘇一下子也顧不得弄清楚這些前因後果了,趕快收斂心思,閉目專心於控製體內的靈氣,而且她還記得川芎的要求,她不光是要成功的控製這些氣,還要善用兩儀之法,將他們化為陰陽,分化而治。


    這是個極困難的活,在溫蘇蘇還沒有受傷之前,她練了那麽多個白天晚上,但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的。她流動的靈氣就像是流水,將靈氣劃分陰陽就似要她憑空分水,這談何容易。現在她體內已經一絲靈氣也無,而這被川芎逼入她體內的靈氣更是不聽話,她連斂起這些靈氣順順當當的在她的經脈當中運行都是分外勉強,就更不要說還要分心去分割它們了……


    溫蘇蘇全心專注於修煉,根本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在失敗了無數次之後,溫蘇蘇並沒有氣餒,她隻是認認真真的又從頭想了一次,她現在的方法隻是和之前用的一樣,但是川芎卻說先破後立是修行兩儀之術的絕妙法門,究竟為何要先破後立?先破後立,先破……後立……


    她先破了的……是指現在已經受傷的氣海和經脈?那麽後立呢?福至心靈,這一刻溫蘇蘇忽然就將思維逆轉了過來,如果她不能夠成功的使靈氣劃分兩形的話,那麽到不若從根本下手,無法分水,那麽幹脆就將一條水道改為兩條,一個水庫改為兩個,若氣海和經脈能夠分為兩部分,那麽靈氣自然也能。這應該就是先破後立的真正意義,所以才能解釋,為何一定要先自傷,才可再自強。


    摸到了關鍵點的溫蘇蘇立刻按照她的想法行動起來,從她背後的傷處開始,隨著靈氣流動的趨勢開始想象,若這一條通道,中間有了阻隔……她想的十分認真,而慢慢的,好像已經分不清究竟哪個是想象哪個是真實,經脈中間漸漸出現了一層隔膜,流動的靈氣無法,隻好分為兩道分別運行,而這種劃分根本就不用溫蘇蘇再多操心,兩股氣息仿佛原本便油水不容般,極為自然地就分成了兩部分,一道性寒,一道性烈,隨著在溫蘇蘇身體內延伸的這層隔膜一直流動下去,慢慢就轉過了近一周天,最終,到達了丹田氣海之處。


    有了前麵鋪墊的經驗,最後的工程進行的是水到渠成。溫蘇蘇的思想引導著隔膜最終將氣海一道一分為二,靈氣一湧進氣海,便立刻四散在這空闊的空間中散的無影無蹤,溫蘇蘇一直在引導著體內靈氣的運轉,當最後一絲靈氣也消散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背後川芎的掌溫早已不見,此時他甚至並沒有坐在她身後,而是臉色略微蒼白的坐在一旁方凳之上,正含笑看著她,此時見她睜眼望了過來,他道:“恭喜溫師妹,神功初成。”


    “……成功了?”雖然盼這一刻不知道盼了多久,但此時乍聽到有人告訴她這個結果,她仍然是沒什麽實感。體內氣海之中仍是空空如也,但是她剛才塑造的兩條通道卻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這就說明……她練成兩儀之術了?


    “隻是初成,溫師妹你現下仍是氣脈虛無,想要強大起來,修煉仍不可少。陰陽之術同天地本源,縱是你自身靈氣散盡,但卻可以從日月精華中‘借氣’,這種境界已非常人可企及,師妹你隻需潛心修煉,將來前程……必不可限量。”川芎不過是說了兩句話,額間竟然便沁出了冷汗,溫蘇蘇一眼便注意到了他的虛弱,心下震驚這人竟然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的同時,還有一些什麽別的感覺,實在是有些難以言喻了。川芎對於自己的疲憊卻是毫不在意,隻是繼續玩笑著道:“說來溫師妹的運氣當真不是一般的好,想要修成兩儀之術絕非易事,有些機緣旁人便是求也求不來,溫師妹你隨隨便便就能拿出‘渡仙’這樣的稀世丹藥來助你成事,你若再練不成這神功,那就當真是沒有天理了。”


    “渡仙?”溫蘇蘇下意識去看那已經空了的錦盒,聽起來這可是不得了的東西啊……


    “不錯,據說此丹之力,可使渡劫失敗的修仙之人起死回生,在千年之前,這就是可以同祖師他老人家相提並論的神藥,而到了今天,它的價值……相信溫師妹你也能夠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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