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你輸了,認輸吧……”


    溫蘇蘇全身都被劇痛所支配著,思維都已經變得遲緩,而動作就更加跟不上大腦的指令,所以即使感覺到了血手又一次晃到了她的身後,但是她卻沒有能力躲開,甚至說,她連想要躲開的機會都沒有,血手的聲音,就隨著他的又一爪,一起招呼到了她的背後。(..tw好看的小說)血手有意攻擊的是與方才傷處相同的地方,這次溫蘇蘇從擂台的這個角像斷線的風箏一般又飛到了那個角,但卻再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


    “桀桀……認不認輸?”


    而更可怕的是,血手就像從沒離開過她身側一樣,她方才摔落到地上,他的聲音就又在耳邊作響了。


    這一場為溫蘇蘇和血手裁定的也就是個鳳凰山莊的普通高階弟子,他此時雖然飛到了溫蘇蘇的上空,正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判定她無力再戰的時候,血手忽然抬起頭來看了這裁判一眼,而隻這一眼,就將裁判他看的心頭一寒,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愣是沒說出口。而這時溫蘇蘇雖然橫躺在地上已經和躺屍沒什麽區別了,卻在又咳嗽了兩口血出來後細若蚊鳴地應了血手一句什麽。


    “……不……”


    “桀桀桀……你說什麽……我沒聽到?”血手邊說著,忽然移步一腳踩在了溫蘇蘇有意藏在身後半握起來的右手上,隻聽“哢”一聲脆響,被她握在手中的香瓶應聲而碎,青綠色的粉末撒落一地,和她手上溢出的鮮血交織在一起,在地上畫成不規則的形狀,就像在嘲笑她的無力。血手好像對她還想要做小動作翻盤的舉動視若無睹,蹲下身來,靠近她的耳朵又輕聲細氣地問了一次,“……再說一遍?”


    “……不……認輸……”溫蘇蘇發現她現在不光是渾身劇痛的問題,而是慢慢的沒了一絲一毫的力氣,她原本攥在手裏的繚亂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但是就算是空手,她也應該能夠聚起靈氣來,可是現在不管她再怎麽努力,就是一丁點靈氣都感受不到,丹田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隻懂得怎麽打遊戲的宅女,拖著這樣一身的重傷,早就應該被人送到醫院去搶救了。她費力地抬起頭來與血手對視,完全脫力了的情況下眼前都出現了重影兒,但她還是盡力清楚地吐出這幾個字,“……絕……不認輸。”


    “桀桀桀……是麽……?”血手用沒有套爪子的右手將溫蘇蘇整個人提拎了起來,掐著她的脖子舉過比自己還要高的位置,仰視著她,“……輸,還是……死……?”


    溫蘇蘇原本就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現在這樣跟窒息了幾乎沒區別,她隻能勉強的睜眼瞧著血手,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血手散落的留海之下,原本被隱藏起來的紋身圖騰,這圖案她熟悉的很,因為在十一的頭上也有和他類似的東西,但就算是知道了他果真是魔,溫蘇蘇現在也根本就說不出來,更不要提再去思考魔究竟為什麽會在這兒出現的問題,她現在還能夠保持一絲的清醒理智已是不易,而支撐著她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是因為一點理由而已。


    她不能輸,因為她一定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住……住手!”就算是被血手嚇住了,但是鳳凰山莊這個裁判還算是清楚自己的職責何在。四大名門舉辦試劍大會那是為了切磋進步,所以在擂台之上是決不允許傷人性命這樣的事情出現的,縱是意外也不能輕罰,連帶著主理裁定的工作人員也要牽帶責任在其中,所以現在看血手甚至有了刻意殺人的念頭,他當然要厲聲製止,隻不過隻是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住手”,對於血手會不會有用就單說了。(..tw棉花糖小說網)


    雖然別人還都不清楚,但血手是魔,魔是遵循欲望而生的東西,讓他們放棄欲望去遵循那些被人為設定出來的條條框框,那簡直就不亞於是天方夜譚。所以血手對於裁判的喊話是充耳未聞,他隻是將右手箍的越來越緊,想要殺人的欲望,讓他興奮地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溫蘇蘇不知是不是昏了過去,已經是雙目緊閉,連頭也垂了下來,她是生是死,不過就在血手的一念之間了。


    要說這廢話之所以會被稱為廢話,就是因為它說出來不僅是毫無意義,而且還浪費時間,就拿剛才那裁判的一句“住手”來說吧,其實有他喊這兩個字的工夫,直接飛下去把溫蘇蘇搶救出來也就完事了,要不他喊這一句,血手他若無心傷人,那就根本用不著他出言提醒,若是他殺心已起,那麽喊什麽也都是沒用。


    所以有了這個例子在前,接下來要救人的就沒這麽多廢話了,隻聽虎嘯龍吟之聲乍起,竟然是從擂台東西兩側兩個方向而來,兩方動手的氣勢都不小,況且是兩相夾擊,縱是血手他的身法本事異於常人,也是要稍退開來避其鋒芒,而這一退,他就將手裏的溫蘇蘇給扔出去了。


    沒錯,就是扔的。


    兩方雖然都是有救人的意思,但是現在就看出了不同來,東邊的那人已經停止了對血手的攻擊將溫蘇蘇接了下來,而西邊這位卻是一劍在手劍氣呼嘯,直把血手逼到了擂台一側方才停手,不過他回頭再一看溫蘇蘇的情況,整張臉不禁就黑了。


    因為這上台救人的兩個人,一是白茗,二卻是澤君。


    這邊白茗探了探溫蘇蘇的鼻息,確認了她還活著之後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這時他才抬起頭來向澤君的方向拱了拱手,“澤君兄,多謝相助。”


    “……哼!”隻是澤君根本對他這番表現完全不領情,側過身去根本就沒受他這禮,黑著臉蹬蹬兩步就下台去了。他本就對溫蘇蘇不甚關心,隻不過是為了阻止相靄衝上台去而代他為之罷了,相靄畢竟還是試劍大會的參加者,無論事出何因冒然上去擾亂其他選手的比試總是容易落下話柄。隻是澤君就算再愛護這個師弟,看見宿敵的憤怒也是讓他一時險些失控,在經過相靄身邊的時候連話都沒說一句徑直就走了過去,相靄心知他是因為白茗和他一同出手而心下不快,再看了一眼擂台之上確定了溫蘇蘇已經無恙之後,他才向著澤君的方向追了過去。


    雖然白茗和澤君將溫蘇蘇給救了下來,但這情況該怎麽收場,主管這一場比賽的裁判已經完全是傻了,他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高階弟子罷了,雖然以前也參加過試劍大會,閱曆且比這些新進弟子們多些,但也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按理說溫蘇蘇已經沒有戰鬥能力,應該算輸,但是血手的所作所為又是明顯的違規,也應該剝奪大會資格,但問題是誰先誰後……他這躊躇著一時沒說話,而場上的情形,卻又突然發生了變化。


    “桀桀桀桀……流血了……”血手右手撫著脖頸之下的位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的言語動作都越來越扭曲,隻見他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碧色的瞳孔完全變成了血色,“……殺了你!”


    之前在血手身上的壓抑感完全爆發,他向著白茗就衝了過去,速度比與溫蘇蘇交手時快了一倍不止,左手鐵爪也是向著白茗的要害直襲而去,但是現在畢竟已經換人,溫蘇蘇做不到的,不代表白茗做不到。血手的速度雖快,但白茗卻是絲毫未曾慌亂,他向後撤了一步,右手棍直刺向前,正抵在了血手的鐵爪之上,一下子便抵擋住了他的衝力,兩人身形頓時定在了原地,僵持起來。


    白茗已經不是初入修仙道的人了,他行走大江南北的次數已是不少,閱曆不可謂不豐富,雖然沒從血手的身上感到絲毫的魔氣,但看他現在這樣失控的表現以及瞳孔忽然變色的這個特點,他的眉立刻便皺了起來,“身為魔物,如何混入此地?”


    白茗此言一出,台下眾皆嘩然。


    在鳳凰山莊之內出現了魔?這是在說笑話吧?但是看血手的情況果然越來越不對勁,他根本不理白茗的質問,左手爪子被抵住,他便用右手,他出手的速度依然是非人之快,並且在白茗又橫棍擋住他之後,他的右手驟然變形。


    不知道各位看沒看過電視劇裏周芷若那九陰白骨爪什麽樣,現在血手就來了個現場版,而且比那個更為詭異可怖。隻見他纖長的手指驟然伸長,連帶著突然生長加速的指甲,他的右手是直接向白茗的心髒抓去,白茗見狀立刻旋棍抵擋,但是他沒想到血手這隻右手已經完全變異,他的墨玉棍擊在其上完全就和金戈相擊的感覺一樣,白茗無法,隻好再次撤步避其鋒芒,隻是他已經退到了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溫蘇蘇之前,白茗麵沉如水,一時間情況很是危急。


    如果這要是在野外相遇,白茗與之相拚大概有一戰之力,但是拖著個溫蘇蘇就一定隻剩下逃跑的份了,不過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可是特殊的很,血手這麽一隻魔突然現於四大名門之一的鳳凰山莊,他就算是能幹掉白茗和溫蘇蘇,頂多也就算是拉上兩個墊背的,因為他最終的下場也一定是被正道人士擊殺。而果不其然,白茗剛退了這一步,就在血手要探上前去追擊之時,就聽得他身後的天空忽然破空之聲急響,伴隨這聲音的還有玉漱的沉聲厲喝。


    “孽畜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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