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雀而起的名劍會事件總算是暫且告一段落,而本來是溫蘇蘇惹起的麻煩最後卻由天葵代為受過,雖然不能說出原本的緣由,但溫蘇蘇在心中還是對天葵不免愧疚。在第二日天葵清醒以後溫蘇蘇除去練功的時間基本上便接替了川芎照顧他的任務,而她這一舉動卻使得除了清楚她心中所思所想的靈之之外,不僅僅是川芎,甚至連決明都看出了不對來。


    “溫師妹……你難道是看上天葵了?”這是在溫蘇蘇無微不至的照顧了天葵三天之後,在飯桌上決明試探著問出的一句話。


    而結果就是正坐在他對麵喝湯的溫蘇蘇,非常給麵子的噴了他一臉。


    雖然這樣烏龍的誤會三言兩語間就解釋清楚了,但溫蘇蘇還是糾結了起來,以至於當晚她在和川芎討論修行功法的時候,忍不住多問了他一句,“川芎……是不是我在想什麽,別人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


    “哦?溫師妹這麽問的意思,難道是你真的看上天葵了?”正坐在涼亭一側的川芎放下手中的古卷,笑著反問她。


    “拜托我在說正經事,請川芎同誌你嚴肅點作答。”如果說第一次被問到是吃驚,那麽第二次再被用此事調笑就是厭煩了,想她現在身邊八個男人已經夠令人頭痛的了,再給她增加緋聞對象……真是光聽著都在助長她想要咬人的心情。


    “嗬嗬,好吧好吧。誠如溫師妹你自己所想,要論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點,你的確是還還差著一些修為。”川芎雖然還是笑著,但是言語間總算是正經了起來,雖然他的說法讓溫蘇蘇難免有些不服。


    “我明明從來也沒形於色過……”她可是棺材臉,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事吧……


    “溫師妹雖然淡於顏色,但是身遭的氣息可是轉換的極為豐富。這麽說吧,溫師妹昨夜想必又沒睡好,且是因為兩日之後的試劍大會愁得寢食難安,我說的可對?”川芎雖是猜測,但語氣卻甚為篤定。


    “……對。”她這幾天熬得黑眼圈可以和國寶pk,自然對川芎的猜測沒什麽反駁力。


    “那麽溫師妹可猜得到我此時在想什麽?”川芎說著走到了她身前,四目相對間,眸光炯然,卻又深沉的讓人無從探究。


    “……猜不到。”溫蘇蘇立刻泄了氣,要練到川芎這個水平,她不知道還差究竟多少個等級。


    “溫師妹何必沮喪?像你這般單純,也未嚐不是件好事,這世上有心機手段者太多,少你一個絕不算少。況且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既然有靈之師叔在,依我看也用不著溫師妹你親自來小心提防。”突然想到了什麽的川芎,輕笑著從溫蘇蘇身前退了開去。


    “厄?”什麽意思?


    “好了,相比起這些,溫師妹可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若是今日再無成果,那麽你可是又要一夜難眠了。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抱元守一凝氣丹田,哪怕成功將一絲氣息分離陰陽也好,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那麽以後之事,便可水到渠成,再無阻礙。”川芎向著自己方才坐過的地方招了招手,那本落在亭椅上的古卷便飛到了他手中,在吩咐完溫蘇蘇之後,他便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卷頁上,神色漸漸認真了起來。


    隻是溫蘇蘇聽到他所說卻沒有立刻照做,而是大歎了一口氣,“已經整整三天三夜了,可是我照著你找來的這書上的去做卻依然是一點成果都沒有。今日我也將你的想法轉述給了白茗,他也同樣認為陰陽順時於天,在子午兩刻修煉應該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現在已經接近醜時,我真是覺得體內氣息一丁點變化都沒有。隻剩下兩天時間,這練成的希望是不是太渺茫了……”


    “溫師妹言下之意,是打算放棄?”川芎問話之時,目光甚至都沒從書卷上移開,似乎隻是隨意一問,但溫蘇蘇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淩厲。


    “當然不是要放棄,隻是你也得允許我發發牢騷吧?”溫蘇蘇說著,認命地又盤膝坐好,準備開始下一階段的修煉。


    “這氣分兩儀之法,古籍上記載練成之人不過寥寥,以溫師妹你現在的閱曆修為,接觸此功法不過是為嚐試,想在短短幾日之內有成,簡直無異於無稽之談。若是溫師妹還將取勝試劍大會的期望寄托於此,那麽恕我直言,就難免有些可笑了。”川芎打擊溫蘇蘇簡直是毫不留情,“我雖不解為何溫師妹你要贏得這場比試的執念甚至要強過於我……但是你也該知道,既然已經盡人事,便隻剩下聽天命。兩天後的初戰該怎麽贏,師妹你心中應當有數。”


    “你是說……”溫蘇蘇神色一動。


    “背水一戰。”


    如果可以,溫蘇蘇當然不想背水一戰,隻是因為讓她這麽豪賭一場的賭注實在有些太過沉重。她不知道如果完不成主線任務會怎麽樣,但就是因為未知,所以才會恐懼。花千樹對於她如果不能完成測試項目的後果諱莫如深,雖然說不能因為這個就斷定結果一定是壞的,但是就她和花千樹這個人這僅僅幾次的接觸來看,她還是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才行。


    對於溫蘇蘇來說,不能夠預測到事情走向的這種感覺實在不怎麽好,但是這一次顯然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就像川芎說的那樣,她隻能聽天由命了。


    試劍大會的規則和在百藥穀時的擂台戰完全不同,總參加人數和她那天所估計的相差無幾,有五百多人,由於大會給低級弟子決勝負的時間有十五天之長,所以為了公平和能夠更好的選拔出四大名門新進弟子中的精英,前幾輪的比賽竟然是采取積分式,十人一組,每人要與同組中人共戰九場,最終每組勝出的前三名才可晉級。這樣五百人就篩選出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再行淘汰賽,而最終決出頂尖的三十人,不僅獲得參加祭祀軒轅鼎盛典的殊榮,並且可以在大會最後幾天老牌名門弟子的友誼賽中,獲得挑戰前輩的機會。


    在得知試劍大會的具體細則後,除了感歎這規則竟然很人性化之外,溫蘇蘇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第一輪比賽不是淘汰賽,這便等於又給了她兩三日的寬限時間,那麽在進行真正的背水之戰前,她的目標就是努力取勝賺取積分穩固排名,然後繼續試著修煉兩儀之術了。


    而且她這幾天發狠的修行總算也是有些效果,在試劍大會開始前的最後一晚,她去尋白茗再戰了一場,得到了白茗毫無保留的一番稱讚。


    “溫姑娘的努力我看在眼裏,以你現在這樣的水平,在試劍大會的初戰之中,一定有著一爭之力。”


    “那就借你吉言了。”溫蘇蘇卻隻是泛起了一絲的欣喜,因為她的目標,比隻是初戰勝利要艱難得多。


    隻是不管她怎麽忐忑,該來的還是會來,一夜過去,迎來的便是試劍大會第一天的黎明。


    試劍大會五年一屆的在四大名門中輪流舉行,每個門派二十年才會輪到一次,所以不管是為了炫耀財力還是不輸麵子,每個主辦方難免都要卯足了勁超過上一次所行的場麵,所以這麽多年過去,四大名門門生的實力有沒有上升溫蘇蘇是不知道,但這會場的奢華程度卻已經是達到了一個令人驚歎的程度。


    鳳凰山莊絕對是四大名門中最為財大氣粗的一門,這一點就連溫蘇蘇都看得出來。之前也說過試劍大會的初輪要分五十多個組,若是平常的門派頂多建十幾個擂台輪換著來就是了,可鳳凰山莊硬生生地就是臨時建出了五十多個擂台,繞了山莊外圍整整半圈。僅僅是數量多還不算,就溫蘇蘇參觀過實物之後來看,這臨時擂台搭建的根本就沒有“臨時”兩個字的影子,連給各位重要人物搭建的觀戰台都是各個不落,若是哪位掌門的哪位得意弟子抽到了哪個擂台,那麽掌門們去觀戰是完全無壓力,雖然這簡直就是個燒錢的表現,但鳳凰山莊人家燒得起也願意燒,自然也就輪不到外人多加評說了。


    首戰之日,在上場激戰之前更重要的就是分組了,這以抽簽的形式來進行,溫蘇蘇除了祈禱別抽到太強的對手之外也沒什麽其他能做的,可是當她看到張榜貼出來的分組情況之後,對於自己抽到的這個組的感覺除了微妙,還是微妙。


    “溫師妹,你在哪個組?”決明就站在離溫蘇蘇不遠的地方,他在確認完自己的組別之後便過來問了一句。


    溫蘇蘇伸出手給他指了指榜上的一角,“第廿七組。”


    “我看看……咦?同玲瓏盟那個男弟子一組?”決明在看到十人中的某個名字時,微微驚訝了一下。


    “……是啊。”溫蘇蘇看著那個就在她名字之上的“九吟”二字,心中的情緒甚是複雜。暫且不論這個妖孽男的水平究竟如何,可是不管他強與不強,自己都很難辦啊……看來這個分數的計算還要更加頭痛一番了。“決明師兄的情況如何?”


    “不知道,全是些不認識的對手。”決明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對於勝負本來也沒什麽想法,“倒是川芎他……”


    溫蘇蘇一愣,“他怎麽了?”


    “沒什麽,隻不過是恰好同名劍會的劍中天才相靄抽中一組罷了。”而回答她的,卻是走過來正好聽到他們談話的川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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