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我如此說,你不開心了?鮫人族的公主殿下?”顧長生察覺到了魚姝的不開心,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道,“你以為,你們鮫人族身為這一方海底世界的統治者,而你,身為鮫人族的公主,身份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貴,容不得半點兒褻瀆,對不對?”


    “……”魚姝聞言,沉默……


    雖然,她未曾開口,可是,身為鮫人族的公主,那種發自血脈的驕傲,魚姝還是有的……


    “可是,在我的女兒麵前,在我麵前,你們鮫人族,亦或者是鮫人族的公主,都並不是那麽的緊要,沒有人的性命,比我的女兒更加的重要!”顧長生說著,抬手摸了摸掛在自己身上的寶寶的小腦袋,手指一邊往寶寶露出傷口的小胳膊移動,一邊道,“你們所謂的尊貴,那都是你們的自以為是,能夠讓我的女兒為了你出生入死,固然是你的本事,可是,在我的眼中,同樣的不可原諒!”


    隨著顧長生的話語,顧長生的指尖,從寶寶小胳膊上的傷口劃過……


    點滴聖金色的光芒,隨之出現……


    一點一滴的滋潤著寶寶小胳膊上那未曾完全愈合的傷口……


    不過是幾個瞬間而已……


    眨眼之間……


    寶寶小胳膊上的傷口,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愈合……


    這場麵……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軒轅沐還好……


    他已經從顧長生的身上,看到過太多的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即便是看著顧長生能夠讓人的傷口如此快速的愈合,軒轅沐也並沒有多麽的吃驚……


    不!


    更準確的說,在軒轅沐的心底,仿佛不管什麽事情發生在顧長生的身上,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以為,軒轅沐已經發現了,眼前這個女人,或許並不像自己所了解的那樣,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而寶寶和貝貝,自然是知道自家娘親有多少本事的,所以,這樣的事情,寶寶和貝貝也見怪不怪了……


    “你……你……”魚姝看著顧長生讓寶寶的小胳膊,不過是瞬間,就變得白嫩如初,頓時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神跡!


    這對於魚姝和站在魚姝身後的鮫人族兵將來說,簡直就是神跡!


    他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更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真實的發生……


    可是……


    眼前的這一切,卻在提醒著他們,這一切都是真的!


    海底世界……


    鮫人族的領地……


    東郡……


    竟然迎來了一個,能夠活死人肉白骨,擁有如此神跡的女人……


    強大!


    這是魚姝第一次感覺到顧長生的強大……


    “你以為你血統高貴,可是我卻不知道,你的先人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你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那是因為你們的懦弱和無能……”顧長生一邊垂首治療著寶寶和貝貝身上的傷口,一邊緩緩道,“早在你們還未來到這個世界,還未成為這片海底世界的王者之前,你們不過是另外一個世界中,最是一般的魚族,諸神之戰爆發,所有的人,都為了心中的正義而戰,而你們,卻選擇了退縮,做了那個中間派……”


    “可是,也正是因為你們的選擇,讓你們在那場戰爭之中,得以存活了下來……”


    “荒古一戰,諸神皆寂,可是鮫人族卻逃出生天,繼而出現在了這裏……”


    “鮫人族的公主魚姝,你告訴本座,是誰,將你們從原本屬於你們的世界,帶到了這裏?”


    聽到顧長生這話,魚姝已然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身形都有些不穩的,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你……你……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


    這些,不過是鮫人族皇族之中,流傳下來的遠古傳說而已……


    身為鮫人族的二公主,魚姝自然是聽說過的……


    隻是,魚姝並不覺得,這會是真的……


    他們的祖先,才不可能是那麽懦弱無能的人……


    他們的祖先,才不可能是那麽兩麵三刀隻為了活著的逃兵……


    可是……


    現在……


    卻有一個人,一個外人,在自己的麵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所以……


    這一個瞬間,魚姝不得不相信,或許,祖上流傳下來的那個傳說,其實都是真的?


    他們鮫人族,真的曾經是逃兵?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先人曾經是逃兵,所以他們才能幸運的活了下來?


    “告訴我,是誰,將你們帶到了這裏,成為了這裏的王者?是誰?”


    可是,顧長生卻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追問……


    龍之子熬月出現在了天外天大陸……


    鮫人族也出現在了天外天大陸……


    這些……


    曾經在她的世界,在荒古紀元時期,本就應該消失殆盡的種族,卻出現在了這天外天大陸,這讓顧長生怎麽可能不多想?怎麽可能不問一問?


    顧長生知道,她的那個世界,有混沌縫隙和這天外天世界相連,但是,和她不同的是,不管是龍之子熬月還是眼前的這些個鮫人族,他們都不是靈魂穿越到這裏來的,而是原原本本,帶著自己的血脈傳承,帶著自己身為龍族和鮫人族的特性出現在這裏的……


    這就證明了,他們之所以能夠出現在天外天大陸,肯定是有荒古紀元中,不為人知的大能之人,將他們給帶過來的……


    那麽……


    將他們帶來的人,是誰?


    會是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不過是我們鮫人族一則被人遺忘的傳說,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將我們帶來了這裏,我們的祖先告訴我們,他們當初之所以會猥瑣,之所以會逃避,之所以會成為大戰的逃兵,那不過都是他們保全族人的方法,我們的祖先是偉大的,我們的祖先並沒有錯,可是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們隻知道,我們出現在了這片海域,並且受命於天,成為了這片海域的統治者,其餘的,我們一概不知……”麵對顧長生的質問,魚姝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一絲慌亂,隻能焦急的道……


    “受命於天?”顧長生聞言,再次忍不住的冷嗤了一聲,道,“你們的天是誰?”


    “……鏡……鏡湖聖地!”這一次,魚姝倒是知道的……


    他們鮫人族對這片海域的統治,一直都是受命於天的!


    而這天外天大陸的天,就是鏡湖聖地!


    這一點,毋庸置疑!


    “鏡湖聖地?又是鏡湖聖地……”顧長生聞言,沉默……


    寶寶和貝貝露出的傷口,已經被顧長生全部治療好了……


    所以現在顧長生也騰出手來了……


    隻是……


    聽到鏡湖聖地,顧長生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一抽……


    鏡湖聖地……


    又是鏡湖聖地……


    來到天外天大陸之前,顧長生原本以為,想要找到鏡湖聖地的存在,其實要花費不少的功夫,可是如今呢?


    鏡湖聖地仿佛無處不在一般,不斷的出現在顧長生的認知之中……


    顧天瑤來自鏡湖聖地……


    長生殿對於鏡湖聖地奉若神明……


    帝國的皇帝老兒都不敢招惹鏡湖聖地……


    所有天外天大陸的子民,更是對鏡湖聖地奉若神明……


    所以……


    鏡湖聖地……


    原來真的……


    是這天外天大陸的神地所在?


    所以,將鮫人族帶來這裏的人,真的就在鏡湖聖地之中?


    那和自己母尊的影子有關的鏡湖聖地,或許和自己那兩個老不休的師父有關,或許,還和更加厲害的大能有關?


    未知……


    茫然……


    不解……


    疑惑……


    ……


    各種複雜的情緒,籠罩在顧長生的心頭,讓顧長生一時間,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鏡湖聖地這四個字,仿佛成為了籠罩在顧長生心頭的夢魘,在顧長生找到自家母尊的影子之前,就會這樣一直揮之不去……


    “長生!”軒轅沐察覺了顧長生的失神,忍不住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輕喚……


    “沒……沒事兒……我沒事兒……”顧長生聞言,雙眼這才緩緩聚焦,道,“我其實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鏡湖聖地並非等閑之地,我是在與天鬥……”


    不就是鏡湖聖地很厲害嗎?


    厲害又能如何?


    顧長生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了好不好?


    因為,原本要複生自己的母尊,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古往今來,逆天而行的事情,本就是在與天鬥,那裏是那麽容易就做到的?


    所以……


    深呼吸……


    顧長生沉澱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再次看向魚姝,目光也跟著變得不再那麽尖銳,“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你們鮫人族的先人,雖然是荒古紀元的叛徒,可是,你們鮫人族,卻正是因為他們的背叛,才能夠在這天外天大陸與世長存!我並非那個紀元的主宰,也並未為那個紀元付出過,所以,無權指責你們的對與錯,待得那能夠指責你們對錯的人醒來,你們再給她交代吧……”


    為了荒古紀元不惜一切代價,付出一切的,從來都不是顧長生,而是顧長生的母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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