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一臉的不明所以,顧長生倒也沒解釋,拉著周沐,就從北大營的地盤上退了出來。


    身為一個有內力的家養小太監,元寶監聽的功夫,還是勉強能說得過去的!


    比如說,北大營中,夏如言和花恒漫天的談話,元寶都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拉下!


    回到了幾人藏身之地,元寶就迫不及待的往自家娘子靠攏了過去,巴巴的望著眼前即便是偷偷摸摸潛伏,也不減閑情逸致心態的娘子,求知欲分外旺盛,“娘子,那夏如言,到可能真的是一片赤膽忠心呢!”


    “奧?”顧長生聞言,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或許吧。”


    她已然不敢把人心想的太美好,這希望越大,失望可就越大啊!


    如此,她情願不抱希望!


    “娘子,你說花恒一族老巢都扔了,怎麽保下花恒漫天那樣沒用的東西?除了會耍耍嘴皮子功夫,她是再沒半點本事了!”想到花恒漫天,元寶的臉上漏出了嫌棄的神情。


    他最討厭花瓶一樣的女人了!


    做女人,還是得像他家娘子一樣,上得了廳堂,下的了廚房,文能治國,武能安邦!


    那就是一個四項全能啊!


    這麽一想,元寶不論怎麽看,都覺得自家娘子是那麽的完美!


    完美的無可挑剔!


    “元寶啊!往後少吃點豬腦子吧!你真的不缺那玩意!”吧手中的堪輿圖放下,顧長生忍不住的開口。


    “……”元寶覺得,他被鄙視了。


    紅果果的……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把全族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身上嗎?”顧長生雲淡風輕的反問道。


    搖頭,元寶能做的隻有搖頭。


    這樣的問題,完全不能稱之為問題好不好,不是傻子都能回答。


    “所以……你懂得?”顧長生挑眉,她覺得,她已經給了元寶他想要的答案。


    不過,很顯然,顧長生對元寶這個隻長肉不長腦子的貨,抱了太大的希望。


    那圓滴流轉圈圈的大眼睛,那迷茫的嬰兒肥臉,無一不在昭示著,元寶,他沒懂!


    他真心沒懂!


    看著自家娘子那一臉嫌棄的眼神,元寶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悟性太低了!


    所以,不是自家娘子的回答有問題,是他自己的理解有問題咯?


    “娘子,讓我看,那個夏如言倒是一身正氣,眉目間很有幾分忠臣良將的樣子。”四喜湊了過來,解了元寶的燃眉之急。


    注意力被轉移,元寶果斷的不當好奇寶寶了,蹲在一旁畫圈圈去了。


    “奧?四喜,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還會看麵相!”顧長生撇嘴,“什麽時候我身邊又多了個神棍,我自己都不知道?”


    “嗬嗬……”四喜一臉訕笑,“這不是跟不接小和尚相處久了麽,多多少少學了那麽一點點……”


    顧長生頓覺心口湧現出一絲濁氣,認了幾認,才長長的籲了口氣,無語問蒼天。


    她身邊,奇葩怎麽就這麽多呢?


    “夏如言是不是真的忠心我不知道,不過很快她就要遭殃了,我倒是知道。”鳳眸微眯,顧長生抽了抽鼻子開口。


    花恒漫天走時的小動作,或許能瞞過別人,但是卻瞞不過她的火眼晶晶。


    陰毒的人不可怕,表麵無害,背地裏捅人刀子的人,才是最防不勝防。


    比如說花恒漫天!


    一個能將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演繹的淋漓盡致的女人,身上去承載了一個家族的希望,又怎麽可能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你不能當花恒一族的人都是傻子,真心的!


    “娘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元寶和四喜聞言,頓時就靠了過來。


    顧長生看著遠處,嘴角勾了勾,“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幾個身影由遠及近,在樹林中幾個起落,就落在了他們的身前。


    “拜見大人。”


    錦玉良緣四姐妹恭敬的跪地。


    “回來了啊,有什麽發現?”顧長生喚了她們起身,沉聲開口。


    “大人,那個把花恒漫天叉出去的士兵,果然有問題,花恒漫天走後不久,那個士兵就偷偷摸摸的進了副將的營帳。”賽錦沉著臉色開口,“因為副將大營在北大營的中心,巡邏士兵太多,手下不敢靠太近,沒有聽清他們說話。”


    “恩。”顧長生點了點頭。


    “大人,那個夏如言,是風凰一族手下曾經的大將世家夏家出身,是個領軍之才,夏家世代忠良,因為花恒一族頂著誅殺叛逆的大旗,她母親才率領著手下的夏家軍投奔到花恒一族門下,如今,花恒和香卡兩族化幹戈為玉帛,可夏如言卻率先跟花恒翻了臉,守在北大營,不讓大軍借道而過,去往紅日城!”賽緣一臉嚴肅,沉聲開口,“以手下之見,此人可用。”


    “奧?”顧長生聞言,一臉的麵無表情。


    她曾經寄希望於花恒一族,可是花恒讓她失望了。


    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人。


    但是,夏如言的北大營,為她的暗夜軍爭取了這些天的時間來掌握紅日城,這倒是真的!


    不論忠心是否仍在,這份情,到底是她顧長生欠了!


    目光停在遠方,顧長生在等其餘的人回來。


    不夠一會兒,韓秋和小翠就飛身而來。


    “娘子,那個士兵,在北大營的水源地,下了藥。”韓秋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顧長生伸手接過,眨了眨鳳眸,放在鼻端輕嗅了一下。


    下藥什麽的,她最喜歡了!


    這世間,若說用藥她顧長生排第二,那就沒人敢排第一!


    不論是用毒藥,還是用藥治病救人!


    “少量的行動遲緩散……”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顧長生抬手把那個紙包扔到了一旁,看都沒在看一眼。


    遲緩散,顧名思義,會讓人的行動,在不知不覺之中,變得緩慢。


    在顧長生眼裏,這不過是小兒科的毒藥,完全稱不上毒藥!


    可是顯然,這樣稱不上毒藥的藥,用在部隊上,那是再好用不過,話說,如果一個部隊的所有士兵,行動都像是遲緩的蝸牛,那這個軍隊,還是毛線的戰鬥力啊?


    兵不血刃!好方法!


    她喜歡!


    又過了一會兒,一抹紫金色的身影飛身而來,停在顧長生身邊,把一張紙交到了她的手中。


    顧長生看著手中的紙,頓時就笑了,招了招手,示意元寶和小翠弄吃的,她餓了!


    “娘子,北大營被下藥了,那夏如言不是要遭殃?”元寶一邊烤著手中的野豬腿,一邊怯怯的看著自家娘子,“咱們來都來了,難不成要袖手旁觀?”


    這不像是他家娘子的作風啊!


    “說了要看戲,身為一個看客,我們要做到觀棋不語!”顧長生看著手中得來的堪輿圖,痞痞的開口。


    “可是那夏如言必經算是身體力行的對風凰一族表了忠心,咱們這樣看大戲,未免有點兒不厚道吧?”元寶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兒不安。


    明顯,這是有人耍陰的啊!


    顧長生歪著脖子睨了他一眼,收回眼神,看向身邊的周沐,“妖孽,就你這樣的大冰塊,家裏沒養出幾塊冰坨,真是天之大幸啊!”


    這元寶小二缺,還挺熱心腸的啊!


    “元寶,不吃一塹,不長一智,她自己識人不清,活該遭罪,咱們啊,隻是路過打個醬油,別太當真!”她才不要去蹚渾水。


    沒有三分利,不起早五更,好歹先給她三分利對不?


    簡單的吃了午餐,元寶和四喜,對於自家娘子的袖手旁觀表示了極大的不滿,那譴責的小眼神忍不住的就往自家娘子身上瞟,然後,每次都和自家爺的冰冷眼神逮個正著。


    如此往複了幾次,熱心腸的元寶和四喜死心了!


    明顯的,自家爺這是要助紂為虐,讚同自家娘子袖手旁觀咯……


    那身為家養奴才的他們,還能如何?


    答案:不如何!


    再然後,自家娘子吩咐元寶那個溫酒的壺過來,元寶也就認命的去了。


    溫酒壺架在支架上,酒壺中的酒水翻滾,酒香四溢,顧長生聞著四周的酒香,舒服的吸了口氣,緩緩的把手腕上的噬靈蟒給解了下來,噬靈蟒離開顧長生手腕的那一瞬間,頓時從一個金屬蛇骨鏈,變回了蠕動的蛇。


    單手提著蛇尾巴,顧長生扯著它在滾燙的溫酒壺上晃悠,意興闌珊的開口,“有人喜歡溫水煮青蛙,偏偏老娘我喜歡烈火烹油,小蛇啊,你委屈點哈,下壺去洗個熱酒澡,多喝點哈,能喝多少喝多少!”


    “撲通!”


    下一個瞬間,噬靈蟒小小的舍身,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扔進了滾燙的酒壺裏。


    “娘子,你這是幹什麽啊?你怎麽把噬靈蟒給煮了啊!”元寶見此,頓時就快哭了,“你想喝藥酒你直說啊,元寶給你抓個別的蛇泡酒,這噬靈蟒多乖巧啊,趴在你身上一動不動的,你怎麽就這麽把人煮了呢?”


    這分明就是溫酒煮蛇啊!他家娘子太惡劣了!


    噬靈蟒,你死的慘,死的冤,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別做蛇了,就算是做蛇,也千萬別遇到他家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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