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的嗓門之亮,那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聖旨?一聽到聖旨,準備散去的民眾頓時瞪大了眼。


    周沐的英挺的眉頭也瞬間微皺,看向身旁不明所以的顧長生,眼中擔心一閃而沒。


    低低的私語聲傳來。


    “難道是沐郡王殿下擅離閩南,惹怒了陛下?”


    “陛下該不會是要降罪沐郡王殿下吧?”


    “那怎麽行,沐郡王殿下南征北戰,勞苦功高,怎麽能因此獲罪呢?”


    “對啊,馬有失蹄,人有打盹,就算沐郡王殿下一場仗沒打好,也不能因此獲罪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沐郡王爺可是陛下的親孫子,他該不會……”


    “我看懸啊,我聽南來的行商說,沐郡王這次可不止擅離閩南這一樁事兒,他來之前,還砍了閩南好些個大官的腦袋,閩南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


    “嚇!”


    “嚇!”


    “……”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周沐的眉頭越蹙越緊,元寶剛才吼那一嗓子,他聽的清楚明白,是讓長生娘子去接旨,而不是他!


    若是他,倒也罷了,可是長生……


    周沐看向眼前紅衣勝血長睫微顫的小女人。


    顧長生在周沐的深情凝視下,長睫又眨了眨,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她應該沒聽錯吧?


    讓她去接旨?


    聖旨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神奇東西,竟然能跟她顧長生掛上鉤,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她好歹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部隊中,一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啊!你讓她去接……旨……


    圍觀的民眾熙熙攘攘,就算有心想給元寶公公讓路,那也是不能的。


    無奈之下,元寶隻能棄了馬,奮力的往前擠。


    顧長生歪著脖子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後抬頭問向周沐,“接旨,用下跪麽?”


    從跟周沐這妖孽牽扯不清開始,她就知道,終有有日,她肯定會麵對皇室!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入了皇室的眼,那滋味……誰碰到誰知道!當真玄妙的很!


    原本還在擔憂的周沐,聽到顧長生的話,一愣之後,不由莞爾。


    這個女人,她關注的重點,永遠那麽的與眾不同!


    這種時候,最該關心的應該是聖旨的內容才對吧?


    站在他們身邊的幾人聽到長生娘子這話,也不由的瞪眼。


    這叫什麽話?


    什麽叫接旨,用下跪麽?


    “大人,何止要跪!若是提前知道聖旨蒞臨,那必須提前三天焚香沐浴!”貂蟬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個大肉包子,一邊啃一邊解釋。


    顧長生一聳肩,非常無辜,“很明顯啊,我到現在才知道!”


    心底不由的撇嘴,提前三天焚香沐浴?要不要這麽鄭重其事,提前三天洗了澡,那三天後不是又髒了麽?人的新陳代謝可不會因為聖旨要到就停滯不排泄了呢……


    炯炯有神!


    “大人,你先前不知道那還罷了,現在知道了,也要梳洗換新衣,於聖旨宣讀處焚香擺案的。”將六機靈的繼續解釋。


    顧長生看向曆經千辛萬苦終於一身大汗擠到人前的元寶,偌大的鳳眸又眨了眨,“看這架勢,是要跪了奧?”


    媽蛋!她顧長生一生跪過爹媽跪過爺,就連天地神佛都不大稀罕跪,竟然要去跪一張紙……


    當然,還有初來乍到時候,跪過李府的那個老妖婆!


    可那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要她去跪一張紙!就算這張紙來頭大了點兒,可也改變不了它是一張紙的事實啊!


    眾人集體無語。


    貂蟬抱著啃了一半的大肉包子,哀嚎,“我嘞個長生大人奧……您老咋還在這糾結呢?”


    這根本就是不需要糾結不需要想,甚至提都不需要提的事兒好不?


    見了聖旨,那就一個字:跪!肯定要跪!必須要跪!不得不跪!


    顧長生翻了個白眼,她也不想糾結這個啊,可是她最關心的確實是這個沒錯啊!古代有毛好?見張黃紙都要折腰!


    人人平等!真是太尼瑪有必要了!


    “真的要跪?”看向眼前的一眾親信,顧長生猶豫不定的問。


    集體點頭如搗蒜,“真的!”


    “沒商量?”顧長生還在掙紮。


    集體搖頭如撥浪鼓,“完全沒商量!”


    顧長生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落敗,好吧!再在跪不跪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她顧長生就成了他們眼中的奇葩了!


    “好吧……”灰常不情不願的妥協,顧長生歎了口氣,“跪就……”


    “拿著!”


    未等顧長生說完,一個東西突然落入她的懷裏。


    顧長生還未看清懷中東西的真容,麵前就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適才還堅持要她下跪的眾人,毫無例外的全都矮了一截,雙膝跪地了……


    顧長生一手提溜起懷中的東西,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做什麽?”


    不是要她接旨的時候跪麽?怎麽她還沒跪,他們倒先跪了?


    顧長生眨著大眼看向一旁的周沐,無聲詢問。


    “你不是不想下跪嗎?拿著這個,即使麵聖,你也無須行跪拜大禮。”周沐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眼中滿是縱容。


    “真的?”一根手指提溜著錦繩,顧長生瞪大雙眼看著下墜著的那個巴掌大的黃牌子。


    在眾人膛目結舌中放到嘴裏咬了咬,頓時雙眼放光,“哇!純金的奧!”


    眾人集體無語!


    長生大人,關心的重點,永遠這麽與眾不同!


    周沐無奈的看著眼前貪財本色展露無疑的小女人,搖了搖頭開口,“十足純金!”


    “等咱們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可以砸了換銀子不?”小金牌子在她手中一拋一降,一起一伏。


    越來越多跪地的人的視線,緊張的隨著那個小金牌子高低起伏不定。


    “可以。”周沐的聲音。


    “不可!”眾人的驚呼。


    鬧呢嗎!放眼大周朝,僅此一塊,砸了換銀子!這得腦洞多大,才能幹出這麽不著調的事兒?


    眾人不讚同的看向周沐,沐郡王殿下,竟然這麽沒底線的縱容長生大人……


    “妖孽,這個東西,真這麽好用?”免跪金牌奧!真是有愛的東東!她喜歡!


    周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彎。


    他看上的女人,永遠這麽特殊,這麽與眾不同……


    讓他喜歡的不得了!


    跪在地上的元寶,滿頭大汗的膝行了兩步,期期艾艾的伸著雙手做隨時接的動作,開口,“我嘞個祖奶奶長生娘子呦,您可別在拋了,奴才我這小心肝快受不了了……”


    顧長生給了周沐一個傾國傾城,燦爛的不得了的笑容,然後轉頭彎腰看向元寶,晃了晃手中的錦繩,“好噠,我不拋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麽東東?免跪金牌?免死金牌?”


    元寶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免跪金牌?免死金牌?長生娘子哎,您到底有沒有常識?您看到那上麵的九爪金龍了不?”


    顧長生歪頭看了看,細細的數了數,你還別說,還真是尼瑪九個爪子的金龍!這雕工,真心不錯!


    “那這是丹書鐵劵?”顧長生努力的回憶了下戲本子裏出現過的東東,突然福至心靈,就想到了這茬。


    元寶悄悄的抹了把額頭的大汗,搖了搖頭。


    “不是?”顧長生一愣,看向周沐。


    周沐依舊雲淡風輕的站著,仿佛下跪的萬眾如螻蟻般,宛如神邸,可那眼底眉梢的寵溺,太過眨眼,見心上人望來,周沐搖了搖頭,“不是。”


    這下顧長生疑惑了,逮著小金牌子的九爪金龍盯著看了個遍,也沒把它看出個花兒來,不得不放棄問向元寶,“那你告訴我,這玩意到底是什麽?”


    元寶頓時雙眼瞪大,“玩意兒?這就不是個玩意!”


    “額……”顧長生一愣。


    “啪啪啪啪!”灰常利索的幾個嘴巴子,元寶拍的毫不猶豫,然後一臉討饒的看向顧長生,“長生娘子,您別問了,您問了,奴才也不敢說,你反過來背麵,據傳那上麵有字,你自己看吧。”


    這下就連顧長生心裏都止不住的敲起了小邊鼓。


    丫的,這勢頭,有點兒不大對啊。


    能讓元寶這個皇室禦用的小太監都怕成這樣,不應該啊……


    按理說,元寶什麽聖旨啊什麽的禦用的東西應該見過不老少才是啊……


    難道這個小金牌子丫的比皇帝老兒的聖旨還管用?


    “據傳”這個詞用的可有點兒微妙啊,據傳的話,也就是說,這玩意兒,就連元寶也木見到過……


    顧長生眨著眼睛,在周沐的旁觀下,猶猶豫豫的翻過了背麵。


    “嚇!”好麽,這下連顧長生都嚇了一跳。


    前麵隻是雕刻了一隻九爪金龍,這牌子的後麵卻凹凸不平,高低起伏的雕刻了數條九爪金龍!


    “一隻,兩隻,三隻……九隻?”數到最後,饒是顧長生也有點兒吃驚了。


    九隻九爪金龍,形態各異,翩翩若生,有噴雲吐霧做龍翔九天狀,有居高臨下龍目微眯俾睨眾生相,有張牙舞爪麵目猙獰狠曆,有威風赫赫大殺四方樣……


    九隻生動逼真的九爪金龍拱衛著中間一塊凹下的四方小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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