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著實不理解,自家兒子換書童這樣的小事兒,為何會引起三王爺的關注!


    他有些氣急敗壞,看上去十分不悅,宋乘被親爹這態度嚇了一跳,張了張嘴,有些遲疑地開口:“爹……他們真的……全都死了?”


    宋父臉色不好,微微哼了一聲。


    宋乘腳步有些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父母,突然之間,竟覺得無比陌生。


    宋母連忙上前:“兒啊,我們也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們也不知為何,這些書童的命會這麽苦,接二連三地出事……我們也是為了你著想,這才隱瞞下來的,你要體諒爹娘的苦心呐?”


    宋乘茫然地搖了搖頭:“那是人命啊!爹,娘,他們好好的怎麽會死?總得給我一個說法!”


    “你娘剛才已經說了,有的是病死的,有的是意外死的,要不然呢?難不成你覺得人是我們害死的?”宋父有些不悅,“你現在就該待在家裏頭好好讀書,想那些多餘的事情做什麽?依我看,你之後也不要去見三王爺了,這個緊要關頭,想必三王爺也不會強行請你出去一會!”


    說完,宋父剛才的擔憂慈和都消失不見,深深看了兒子一眼,然後立即離開了。


    宋母也沒多言,隻是溫柔地拍了拍兒子的胳膊,淺淺笑了一下。


    此刻宋乘像是被一股巨大迷霧包裹著,看不清方向。


    他怎麽也想不通,一向慈愛親和的父母,為何對此事如此在意。


    “聽娘的話,有些事情我與你爹讓你怎麽做你學著便是,不要非要弄明白為什麽……我們是你的親生爹娘,難道會害你不成?這幾日……我看你就先稱病吧,等到科考再出現就行了。”宋母歎息了一聲,又道。


    宋乘心情跌入了低穀:“母親,我隻是……不想被人糊弄,若我連身邊的書童都護不住,以後我又能做什麽?”


    “這現在雖然成婚了,但在我和你爹眼裏永遠都是個孩子,既如此那就要聽我們的!不許再問了!”宋母也嚴肅了許多,多了些不耐煩。


    宋乘更想不明白了。


    他隻會鑽研學問,隻會想著書中寫著什麽、表達著什麽,而麵對家人甚至是整個家族的時候,他們就沒有需要他動腦子的時候。


    他能安心讀書,能有如今才子的名頭,皆是因為父母為他處理了所有的麻煩和問題,讓他沒有任何操心的事兒……


    “兒子……聽、聽母親的。”宋乘猶豫著低了頭。


    可嘴上這麽說,這心裏就是覺得少了點什麽。


    他從小便驕傲,驕傲自己有著別人沒有的才華,有著人人誇讚的君子之德,也認為自己終有一日能成為國之棟梁又或是一代大儒。


    那是他人生的前路,要走幾步、要到何時才能實現,他早已有了規劃和展望。


    可這一刻,就像是那平坦的路上,突然橫出了一塊大石,將他擋住了。


    哪怕父母都說那是幻境,讓他衝過去,可他卻還是被這大石頭困擾得難以釋懷。


    夜晚,他照舊服用安神湯。


    可東西還沒入嘴,腦中便想到今日三王爺和蕭家姑娘看著他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被人用那樣審視的眼神看著,就像是,在他們眼裏……他宋乘不是諄諄君子,而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宋乘有些憋悶地將安神湯放下了。


    若此事不解,他這輩子都要靠安神湯才能入睡了!


    “墨玉呢?”宋乘見外頭隻有一個小廝守著,有些詫異。


    “老爺要查問您的學業,將墨玉叫過去了。”小廝回道。


    宋乘也沒多想,因為從小便是如此。


    父母為了讓他安心讀書,他的所有事情都由“墨玉”前去回稟,每日學了什麽、學得是否順暢、是否有難解的難題,墨玉甚至能比他自己還要清楚,父母也會根據墨玉的言辭給他解答,為他尋找更合適的名師……


    他們宋家前幾代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官,在這京城,並沒有多少優勢,唯獨占了一個“家聲清白”的名頭。


    可這名頭沒什麽用,大伯、父親便對堂兄和他的學業格外看重,隻希望他們能振興家門。


    先皇活得久,當今聖上登基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


    他堂兄便是在聖上登基後首次科考時、高中的探花郎,也被陛下一眼相中,許了大公主,也因為這場婚姻,如今的宋家,也的確達到了從未有過的榮耀。


    父親也說過,堂兄如今要好好地伺候公主,而他必須走仕途,隻有如此,家門才能穩固!


    宋乘想起這些年自己的辛苦,就越發不明白,父母的意思。


    他心思亂,那安神湯終究沒喝下去。


    腦子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一早起來便發現自己發了燒,渾渾噩噩很是不精神。


    他這一病,宋家都亂了。


    宋父宋母忙前忙後的請大夫,一個個憂心忡忡,恨不得受罪的是自己而不是可憐的兒子。


    而外頭很多人也在盯著宋家的情況,得知宋乘果然生病,頓時好多人為之惋惜,這人啊就是時運不濟,前兩回考試無比驚險,可仍舊錯過了爭奪案首和解元的機會,如今這麽重要的會試竟然又病了!


    這回考試壓力更大,時間也久,一副病體入了貢院,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出來呢!


    “這宋家公子雖然總是生病,可前兩次可都化險為夷了!說不好這次也能時來運轉……”


    “我看也是,宋家對他十分看重,聽說已經請太醫了,有太醫妙手回春,什麽病治不好?”


    “隻是憂思過多,起了些燒……我找人打聽過了!”


    “……”


    過了約定的時間,宋乘也沒出現,蕭雲灼也沒去宋家催促。


    經過再三考慮,蕭雲灼最終從自己的養老錢裏頭掏出了二百兩。


    這雅賭每人下賭的上限便是二百兩,買的人都是要登記身份的,事後也隻能由本人拿著賭票前來領取銀錢,如此也是避免賭博給科考帶來太大的影響。


    “我賭……宋家公子被除名。”蕭雲灼特地選了個沒人的時候才上前,十分堅定地開口說道。


    書肆的夥計愣了一下。


    大家夥都知道,宋家肯定會拚了命的將宋乘送去貢院,按照他以前的頑強,這次問題應該也不會太大,所以一般人也隻賭他中或者不中。


    而被除名……與這兩者的意義完全不同,這是中了但是又被免去資格的意思。


    這小姑娘,當真要這麽賭?


    “姑娘,若這麽賭的話,不論他中還是不中,你都贏不了的……”夥計提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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