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華倚風不那麽規矩,皇後也不會斥責,甚至還要想方設法地誇幾句。


    此時,華倚風更是不拘小節,大大方方地說道:“臣女此次來京,聽了不少小道消息,其中不少傳言都是與蕭家這位姑娘有關的,早就想要會一會,但奈何沒什麽機會,沒想到剛剛聽到齊王殿下說蕭姑娘身份有瑕,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仔細一看,發現殿下說的竟然是真話,這才自嘲地笑了一下。”


    “若蕭家姑娘身份有瑕,那臣女這身份……那不就是臭名遠揚嗎?!臣女今兒就不配待在這裏,簡直是汙了諸位貴人的眼!”華倚風看似豪放地說道。


    蕭雲灼目光看了過去。


    那日瞧了畫像,隻能根據畫工的手藝來瞧華姑娘的性情。


    今日見了真人,卻發現畫工的手藝……是真不錯。


    “二皇子也是言過了,若論出身,本宮還比不得兩位千金呢。”管貴妃立即為兒子挽回了一下,“他啊,人一慌便會如此,倒無貶低蕭姑娘之意,華姑娘你乃是良將之女,你父親威名天下皆知,也莫要自謙了。”


    管貴妃說完,又瞪了兒子一眼。


    她入陛下後宅時,陛下還隻是個皇子,而她連側妃都不是,身份又能高貴到哪裏去?


    不過是早早為陛下生了孩子,又讓陛下歡喜,這才步步高升到如今罷了。


    “多謝娘娘謬讚。”華倚風幹脆地應了一聲。


    又明晃晃地看了齊王殿下一眼。


    這殿下開什麽驚天玩笑呢?


    她進京選夫,第一個待選便是蕭家長子,若那個蕭文愈有點本事,那這人她是嫁定了的,而且最近陸老將軍也和她說了,蕭文愈人還不錯,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好郎君。


    既如此,那蕭家姑娘是什麽?小姑子。


    這未來小姑子人有點奇怪,傳出去的名聲更怪,但再怪也不能做人側室啊,她可丟不起那臉。


    還身份有瑕……呸!他才有瑕呢,腦子有瑕!


    齊王殿下也發覺自己說的話有問題了,但被人如此直白地指出來,麵子上也有些過不去,厭惡的看了一眼這華家土匪。


    其他妃子瞧著氣氛不對,立即轉了話題,與皇後聊了幾句家常,而皇後順道也問了問在場姑娘們一些問題。


    問題也不複雜,無非平日都做什麽、學什麽,可有什麽愛好。


    當然,對於蕭雲灼,沒什麽好問的,整個京城都知道她愛做什麽……


    而且,也沒人讓她開口。


    她們也都聽聞,這蕭雲灼一張嘴,沒準是有人要死了……


    之所以讓她進宮,那還是早些時候、貴妃娘娘的決定,後來陛下也想叫人進宮來瞧瞧,看看她到底生得是個什麽夜叉模樣……


    目的就是如此單純。


    蕭雲灼待得挺無聊的。


    “蕭姑娘,本王聽聞你母親丟了,還望你莫要傷懷,若你不介意的話,本王可以幫你去尋,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突然,齊王開口說道。


    “……”眾人的聲音頓時停住了。


    管貴妃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好啊,多謝二王爺。”蕭雲灼規規矩矩的開口,也沒拒絕。


    齊王眉目一軟:“蕭姑娘,你多笑笑好看,這滿園的花兒沒有比你更美的了。”


    如今的天氣,也沒多少花兒可賞,說的……不過就是其他姑娘們,這麽多嬌色,誰聽了心裏能舒坦?


    蕭雲灼鎮定自若,認真地回道:“不敢笑,笑得太開心的話,怕被人拉去做妾。”


    “……”周邊靜得厲害。


    齊王怔了一下,麵色有些不自然。


    管貴妃並沒多說什麽,這種話,旁人不敢說,可蕭雲灼敢。


    不是因為她無知,而是因為她有資格,貴妃甚至都有些慶幸,當初母親叫她找蕭雲灼麻煩時,她雖應下卻沒有立即行動,否則現在場麵會更難看。


    皇長子在旁邊看著,瞧著二弟這模樣,內心也覺得好笑,但更多的還有羨慕。


    他身子不好,子嗣艱難,成婚數載,隻艱難生下一個女兒,往後也難有希望……若是他有二弟這樣的身體,絕不會幹出這麽蠢的事情。


    不過從前二弟還是挺聰明的,看樣子最近被父皇冷待,他是六神無主了。


    齊王心有不甘,在場的人裏頭,他看得上的,身份都不能做他的側妃。


    管貴妃瞧著兒子這樣子,有些失望。


    這孩子也不是很笨,讀書是不錯的,陛下教他的東西他學得也快,就是不知道用,許是這些年被驕縱慣了,便是大皇子對他都客氣,以至於他沒受過委屈,有些唯我獨尊……這想法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而且,他總覺得她和陛下為他選的王妃不好,真是個傻孩子。


    管氏無能人,名聲實在不行,而王妃娘家與管氏相反,乃是有著幾百年底蘊的文史大家出身,看似不能給他帶來多少幫助,可實際上在他娶王妃的那一刻,他就在文人的心裏占有一席之地了!


    最近陛下對他冷淡,管氏不過隻是其中一個緣由罷了。


    管貴妃內心悵然,有些打不起精神,皇後瞧著她這樣,心情卻不錯。


    這些年來,貴妃滿門榮耀,而她空有中宮之名,瞧著身體不好的兒子,無能為力。


    如今,貴妃總算是體會到她的感覺了吧?


    皇後麵不改色,隻規矩地主持著一切,過了一會兒,三王爺匆匆而來,這才正式開始。


    眾女站定。


    三王爺一臉不高興,看著旁邊放著的如意,是誰也不想給,他都說了不成婚、不成婚,父皇壓根不聽!


    娶媳婦兒做什麽啊?他自己都還沒玩夠,還不想當爹呢!


    可父皇旨意已下,而且最近父皇又對他不滿,總是不高興的訓斥他,所以這回他也不敢違逆父皇的意思……


    愁啊!


    齊王先站了出來,手裏拿著錦囊,管貴妃瞧著他那猶猶豫豫的樣子,此時都有些麻木了。


    這孩子不吃個虧,壓根就不知道錯。


    果然,齊王是猶猶豫豫,最終錦囊還是放在了蕭雲灼的麵前。


    “二皇兄!”三王爺一看,炸了,“這東西你給她做什麽啊?讓她給你做側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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