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華還記得非常清楚:那是2045年聖誕節來臨之前的平安夜日本名古屋一條狹窄僻靜的街道上,才剛剛從父親手中接過李氏企業大權的自己在與當地的黑幫老大做完了一筆大買賣之後正百無聊賴地獨自在街上閑晃……。(..tw好看的小說)冷不防耳畔邊突然響起一聲沉重的悶響、隨即又是一係列男性痛苦的呻吟聲?!驚駭間李興華覓著聲音轉過頭來,就看到距離自己不到幾米遠、覆蓋著一層薄薄積雪的冰冷馬路上,一個年輕的日本青年再也支撐不住滿是傷痕與鮮血的身軀,重重地倒在了那裏。


    “你、你是誰?!這到底是怎麽了究竟是誰把你搞成這副模樣的,喂、還能站起來嗎?來、拉住我的手……。”


    “滾開,不準碰我!!!”


    盡管已經傷到極度恐怖的模樣,然而青年對於李興華此時伸出的援手絲毫也沒有領情的意思,在粗暴地將其推到一邊之後他便又再度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幾秒鍾以後,伴著一係列從嗓子眼裏發出古怪的咕噥聲,日本青年顫抖著勉強支撐起身體並抬頭看向一頭霧水的李興華。


    “你、還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哼哼!”


    ……。


    以上便是李興華與名叫草央穆幾的日本青年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麵。然而現如今時光“倒流”了一個多世紀:公元1939年12月31日的黑夜,中國上海日統區76號特工總部的一間密室內,李興華眼巴巴地看著癱軟在輪椅上、已然變成了廢人的草央穆幾再度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仿佛就和第一次在名古屋相遇的時候一樣,傷痕累累的身體比那個時候傷得更重、更慘!但是草央的眼神卻仍舊和往常一樣犀利,不應該說是比李興華印象中的更加犀利,而且還帶有一種莫名興奮與喜悅的味道?


    “……,總裁,真是好久不見了。這一年來你過得還好嗎?”


    “你說呢?草央,說句心裏話這一年來我活得一點都不比你輕鬆!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對於李興華充滿諷刺味道的說話,草央軟綿綿地靠在輪椅上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嘲地笑了笑。片刻極度壓抑的沉默後他狠狠地咬緊了牙關,隨即伴著破舊輪椅不斷發出“吱吱呀呀”的摩擦聲,草央努力把身體挺直並朝李興華這邊湊近了過來。


    “拋開其他的因素,我們畢竟還是朋友。這麽長時間不見了,總該握個手吧?”


    “……。”


    眼巴巴地看著一支削瘦到近乎於畸形的手掌顫抖著伸到了自己的麵前,李興華無法控製地感到了陣陣心酸。要知道在還沒有見到草央穆幾之前在這整整一年的時間裏李興華幾乎無時無刻不把這個在關鍵時刻背叛自己的家夥恨得咬牙切齒!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心中發誓隻要還能讓自己見到這個叛徒,他會在第一時間把草央撕成碎片、甚至多次在夢中被這樣的場景所驚醒……。然而今天這個叛徒就癱軟在自己的麵前,而且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但不知道為什麽李興華絲毫沒有那種解氣的滿足感、也沒有衝上前去掐死他的衝動,相反一種難以言表的失落與難過卻強烈地縈繞在心頭間。


    “草央呀草央,如果換成是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生不如死別說是一年,哪怕是一個小時我也要崩潰瘋掉了。”


    “怎麽了興華都不肯滿足我這點小小的要求了嗎?我的手、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唉~!”


    無奈的長歎聲中,李興華最終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接觸到草央手掌的那一瞬間、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隻緊緊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的溫度幾乎和死人相差無幾……。


    而且、這次握手似乎比正常的握手有些,不太一樣?!


    滴、滴、滴。


    與此同時,在李興華和草央穆幾握手的過程中,草央身下輪椅左側扶手下懸掛的一台造型小巧的電子儀器上、藍色的信號燈突然開始劇烈地閃爍了起來。在隨後的不到十幾秒的短暫時間內:信號燈的閃爍從剛開始的激烈開始愈發黯淡下來,直至最後徹底消失了動靜。


    “興華,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最後的機會。”


    注意到自己輪椅扶手下的儀器終於徹底沒有了反應,草央如釋重負般地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放鬆了最後的力量又重新癱軟回到椅子上。


    “草央,我在等你的解釋?”


    麵對著李興華仍舊冰冷得幾乎可以殺死人的麵孔,草央穆幾先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他歪過頭去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晴氣慶胤,這個家夥從始至終都仿佛看著兩個恐怖的怪物一樣死死地盯著屋子裏的一舉一動。


    “沒有關係的,之前我答應讓他留在這裏聽這個有點離奇的故事。連帶他的這條命算作是讓我見到你的報酬。”


    “哼哼在這個時代裏至少還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那麽糊塗。”


    在得到了李興華的默許之後,草央穆幾的心裏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此時刻他的心裏有一肚子的話、已經憋了將近一年有餘的真相要對眼前這個對自己當初的背叛早已恨之入骨的中國青年說明。


    “還是讓我們一切都從頭說起吧:就從2045年的那個平安夜的相識說起……。”


    “我都沒有聽錯吧他剛剛說的是2045年、難不成真的是公元2045年!!!”


    極力克製住心裏難以壓抑的衝動,一邊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晴氣慶胤這會兒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仔細地聆聽著眼前這兩個人口中所講述的那近乎瘋狂的真相。


    “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是平安夜,我在名古屋一個偏僻的街道上遇到了你,當時你正被一群日本右翼分子追殺,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幾乎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是我把你從那群瘋子的手中救了出來但是草央,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戲吧?”


    “當然不,興華、我可並沒有三流電影裏所表現的那樣在你麵前演一場那麽無聊蹩腳的滑稽戲。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所受的傷、那些瘋狂的右翼分子、但是除了我的名字。”


    “你是說你的名字?”


    “不錯:我不叫什麽草央穆幾,我的本姓、是東條!”


    “嗯東條、東條……,而且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你是日本岩手縣人。”


    喃喃叨念著草央真正的姓氏,片刻之後李興華的眼中開始閃爍出恍然大悟後愈發強烈的危險光芒。


    “自從認識你以來我都覺得‘草央穆幾’這個名字實在是有些古怪,可由於你是日本人所以我也說不出究竟毛病出在哪裏……。然而現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用了中國人拆字的方法把你的名字拆開了,而為了避免太過簡單引起懷疑你用‘穆’來代替了原本的‘木’!”


    “哼哼,很原始且沒有創意的方法吧?沒有想到這麽聰明精到的李興華、李總裁,居然被我這個名字糊弄了這麽多年。”


    “的確、嗬嗬嗬嗬……,草央你可真是會玩兒呀!”


    看著草央慘白的麵孔許久後這才機械地點了點頭,此刻李興華的笑容看起來格外地陰森且有些扭曲。


    “幹得真是漂亮,我他媽的也真是愚蠢、居然就這麽簡單地被你的文字遊戲給蒙了!東條英機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準確地說應該是東條英機第四代目,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東京審判以來,我家的直係後代成員就開始在秘密地沿用這個名字了。而對於整個東條家族來說,一個多世紀以來的時間裏一直都受到這個名字的詛咒!”


    死死地咬緊了牙關,草央穆幾、現在應該是東條英機第四代目!那張消瘦慘白的麵孔上早已寫滿了憤怒與憎惡,接著他便開始慢慢敘述越來越明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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