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寅,是你!”看到坐在屋子中間的是張寅,鬼刺不由的一怔,可隨即就轉而麵色陰狠的道:“哼,沒想到那兩槍竟然沒要了你的命!你可真是福大命大長命百歲啊!”


    鬼刺說這話的時候,是咬牙切此說出來的,任誰都能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妒恨和不甘心。.tw[棉花糖小說網]在後麵得的炎虎首先眉頭一皺,對他喝道:“鬼刺,你最好老實點!這裏是監獄,你還當是自己家嗎?”


    “哼。”對於炎虎的嗬斥,鬼刺隻是不屑的冷哼一聲,抬頭望天很不以為然。


    “炎虎老弟,你能讓我們單獨談談嗎?”對於鬼刺的態度,張寅早有預料,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而是對炎虎微微一笑,希望他能回避一下。


    “這……。”炎虎不由的猶豫了下,他是擔心萬一鬼刺狗急跳牆進行偷襲,就算他身上都是手銬腳鐐,可張寅畢竟是大病初愈難免不會吃虧。


    “你放心吧,我的傷已無大礙。”張寅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感激的微微一點頭,示意自己可以應付鬼刺。


    “那……好吧。”炎虎最終歎了口氣對張寅說道:“我就在外麵,又是什麽事你喊一聲我就會進來。”


    張寅笑著點下頭表示明白,炎虎這才轉身向外走去。臨走的時候,故意對鬼刺狠狠一瞪眼,警告他最好不要有所圖謀,否則自己一定要他好看。鬼刺依然抬頭看天,絲毫沒有把炎虎放在眼裏,盡顯不可一世的暴虐之氣。


    隨著審訊室的房門被關上,屋子裏就隻剩下張寅與鬼刺倆人。張寅對他伸手示意道:“坐吧,這些東西是我買來給你的,還望你不要嫌棄為好。”


    鬼刺狐疑的看了一眼張寅,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所以冷哼一聲邁動腳步坐在張寅對麵道:“姓張的,我不用你來可憐我,我知道你這次來就隻是為了看我的笑話而已,何必整這些假惺惺的東西呢。”


    “唉,鬼刺,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今天就隻是來看望一下給你送行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什麽意思。”張寅歎口氣,伸手親自為鬼刺斟滿一杯酒放在他的麵前。


    張寅這種舉動,可以說是給足了鬼刺的麵子,絲毫沒有把他當成階下囚來看待,依然甚至超過同輩的禮儀來對待。說實話,古武術者很看重這個麵子問題,這段時間鬼刺聽到的都是嗬斥謾罵,現在張寅的突然禮遇到還真讓他心中一暖,語氣有所放緩的說道:“怎麽,你是想看看我鬼刺最後的倒黴模樣嗎?”


    “鬼刺,說起來咱們都是古武術的同仁,看到你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我心裏也並不好受,又怎麽會存著這種幸災樂禍之意呢?”


    張寅的語氣很誠懇,絲毫沒有做作之意,這倒不禁讓鬼刺一楞,若用所思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很是傷感的笑道:“嗬嗬嗬,我鬼刺一生壞事做絕,如今坐以待斃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歡呼雀躍,奔走相告期待著我被槍斃的那一天!我不怨恨這些人,畢竟世態炎涼,況且這也是我罪有應得!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人生最後的一刻,來看望我給我擺送別酒的,竟然會是我的死對頭!唉,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鬼刺,你我之所以為敵,說白了就是個理念不同的原因。在你看來,隻要能達成目的,可以使用一切的手段,至於是否能傷害到其他人,你是根本不會理會的。(..tw好看的小說)所謂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今天的下場正是應正了這句話。”


    “哼,什麽狗屁的話。”鬼刺冷哼一聲陰測測的道:“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幼弱強食,對於弱者存有仁慈之心是可笑的行為。我們古武術者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所以我們就是這個世界得強者!就有權利支配這些垃圾們的命運!”


    “唉,沒想到事到如今,你依然是這麽頑固不靈。”張寅無奈的搖搖頭歎口氣道:“仁者無敵,這句話應該是我們練武之人的座右銘,光靠血腥殺戮怎麽可能解決問題呢?”


    “嗬嗬嗬,仁者無敵?”鬼刺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事情一般,發出一連串的怪笑。突然,雙手狠狠的擊打在桌子上,身體向前惡狠狠的說道:“這四個字就是他媽的屁話!做好人就能得到好下場嗎?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天理可言,在頭頂上的賊老天已經是瞎了眼,它又怎麽可能去保護你所謂的仁者?”


    “做人隻求心裏坦蕩蕩,又何必去求什麽保護!”張寅義正言辭的說道:“向你這樣壞事做絕的人,在獲得一時快感與利益的同時,到了夜深人靜你難道不會有深深的罪惡感嗎?我相信,你每一天都應該是在戰戰兢兢不得安寧之中度過的吧!麵對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以及他們在世間的妻兒老小,你難道就沒有後悔過嗎?”


    張寅的話字字如重錘一般擊打在鬼刺的心頭,讓他不知覺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但很快,他急速的一揮手,窮凶極惡的仰天大笑道:“哇哈哈哈,我後悔?放屁,怪隻能怪那些人太愚蠢太無能!一開始就順從我服從我不就沒事了嘛,非要跟我對著幹讓我心裏不痛快!殺了他們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的強者,我的話就代表著天,不服從我的人就該殺!殺!殺!”


    鬼刺雙眼赤紅揮舞著手臂已經陷入瘋狂之中,張寅暗中歎了一口氣,看來高局長他們說的沒錯,鬼刺算是無可救藥啦。在他的思想中,把古武術當成了謀取私利的工具,使用暴力手段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種人格上的扭曲,比之精神病還要可怕。


    “張寅,你也不用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假惺惺的麵孔。”鬼刺停止狂笑,轉而惡狠狠的對張寅說道:“什麽仁義道德的,我呸!你有試過吃人家剩飯的滋味嗎?你有試過被人踩在腳底下罵做雜種的滋味嗎?你有試過身無分文被親人攆出來的滋味嗎?告訴你,我有!你以為我願意過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啊!這都是那些混蛋逼我的!我以前也是正規古武術家族的一員,可就因為我是旁支,再加上我父親過早的離去,他們就把母親和我當成累贅廢物!我的母親一天天如奴隸一般為家族工作,但她得到的報酬隻是那些混蛋吃剩的剩飯穿舊的舊衣!就這些我母親也不舍得自己吃,而是拿回來給我,她自己卻喝著白開水充饑!”


    說到這裏,一向窮凶極惡的鬼刺,卻露出了無限感傷的神色,竟然捶打著桌子憤慨的道:“他們怎麽能這麽對待我們?我的父親可是為了家族而死去的,沒想到他死後妻兒卻受到了家族的嫌棄,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母親因為常年的容養不良,最終生了重病,可那混蛋家族一分錢都沒給我們,任憑我母親自生自滅!那幫混……蛋,竟然……竟然讓我的母親……。”


    這時的鬼刺,完全陷入了往事的追憶之中,嚎啕大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張寅的心中不由一陣惻然,歎口氣把酒瓶遞給鬼刺,安慰性質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太過傷心。


    鬼刺一把奪過張寅遞過來的酒瓶,仰脖咕嘟咕嘟的一陣狂灌,放下酒瓶之後,神色才略顯平複的對張寅冷笑道:“那個時候我才隻有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力量,隻能是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在眼前死去。那個時候弱小的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弱者隻有流淚的份,想要不被人欺負就隻有變強!隻有把自己變成強者,你才能在這個吃人的世界生存下去!你知道嗎?當我再次站在那混蛋家主的麵前,當著他的麵一個一個折磨死他的親人時,他就如同一條禿毛的老狗,爬在我的腳下苦苦哀嚎!哇哈哈哈,那種報複的快感,現在想起來我都興奮的渾身戰栗!”


    “這個世界有兩種強者,一種是自封的強者,這種人往往是擁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力量,讓人畏懼害怕不敢招惹。另一種強者可能自身沒有什麽力量,可往往能依靠自身的善良魅力吸引其他人,團結眾人的力量幹出一番大事!”張寅講到這裏,拿起眼前的酒杯一言而盡,然後站起身來說道:“或許你認為前一種強者才是追求的人生,但我卻從你的話裏聽出了後一種強者,那就是你的母親!”


    鬼刺為之一愣,茫然的看著張寅,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張寅已經沒有心情在待下去了,他今天本來就隻是來看望下鬼刺,並沒有什麽說教感化的興趣。現在自己的心意已經盡到了,所以也不再說些什麽,抬腳就向門外走去。


    當來到審訊室門前時,張寅手搭在門的把手上猶豫了下,最終歎口氣背對著鬼刺說道:“鬼刺,祝你一路走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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