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你來的正巧,宴會正要開始,子謙還說你不來了呢,快進來吧,六界之人已經到齊,你來了更好。”


    王紫帶著黑子和永安出現的時候,外麵隻剩下遙異和蘇城不知道在商議什麽,見王紫過來二人便停了下來,遙異笑著迎上來說道,話說這也是遙異自王紫來到花溪穀之後第二次見她,雖有些好奇這些天王紫都去了哪裏,但是王紫作為魔界的王,如能出席這宴會定然是好的。


    王紫衝遙異和蘇城點了點頭,蘇城隻笑了笑沒動,倒是遙異領著王紫進殿,殿內獎金幾百人已經紛紛落座,隻留下站著侍奉的下人,四散人還沒有到,二人剛剛踏入的殿門,遙異指著左首中央的位子,請王紫前去,由花溪穀二公子親自帶著,遙異也算是給足了王紫麵子,畢竟王紫可是連自家師傅也照顧幾分的人。


    隻是王紫一出現,容納幾百人的大殿之內忽然有片刻的凝滯,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視線都掛在了她的身上,而且大多數人反應不一,有仇視、有好奇、有激動、有不敢置信、更有探究和興味。


    遙異淺笑著,心中卻在暗暗為王紫帶來的影響而好奇,不動聲色的領著王紫到了她的位置,跟王紫說了一聲便又出去了,外麵跟蘇城的事情還沒有說完,留下殿內的人頓時一輪的看著王紫。


    議論的話題無非是圍繞著王紫就是新人的魔王,也是前段時間帶魔界軍隊攻入世外域的人,多數是認為王紫狂妄的,而且年紀輕輕坐上了魔王的寶座,更重要的是王紫本人是上任魔王與世外域夏筱蓮的所生,並非純正的魔界之子。


    更更重要的是,雖然花溪穀不許提起王紫係貪狼入命之人,但這並不影響眾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對王紫的提防之心頓時多了許多,而花溪穀對王紫的獨特照顧也是眾所周知的,更何況王紫現在是魔王,身份在那擺著,就算別人心裏不痛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王上!”


    三個重疊的聲音,是東乾、南闕、北皇,加上王紫,魔界隻來了五人,西訣並未現身,是六界來的最少的,但並非最勢單力薄的,其他界麵的人跟魔界幾乎沒有交流,但是這並不影響東乾幾人從容的態度,沒有了旁人的騷擾,他們幾個反而樂得自在,說白了他們來並非衝著六界內別人,而是單純就是衝著他們家魔王來的。


    “王上,我就知道您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南闕起身出來,迎王紫坐在中央,粉色的身軀輕搖,寬大的衣擺下修長白皙的腿若隱若現,常常的墨發與粉色的衣衫形成一道魅惑的對比,那似露非露的肌膚更是誘人,在場不管是男是女,頓時許多人的眼神飄了過來,南闕就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讓人乍看之下竟分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王上,我來了。”


    王紫走近,北皇卻輕笑著說道,聲音幾乎是含在嘴裏的,隻是說給王紫聽的,前段時間一直在忙於訓練魔界的軍隊,就連想王紫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說,他都不敢想,生怕一想了就停不下來,完成不了王紫交給他的任務。


    而如今終於見到王紫,北皇眼神深深的看著王紫,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中間一段真空的時間不知是被抽走了還是被凝固了,總之他、終於可以再光明正大陪著王紫了。


    “王上,魔界一切皆妥,東乾聽候王上拆遷。”


    東乾做了個請的手勢,頗有些紳士的風度,舉止優雅,素白的布衣讓他一舉一動都帶著些書卷氣,卻不死板,隻是讓人舒服,任何分寸都拿捏得當,說話的內容也比較官方,但語氣卻像是隨意的談話,清清淺淺的將結果交代給王紫,那樣子好像在說,魔界的一切都有他和其他三人,王紫無需多操心一樣。


    “都坐吧。”


    王紫點頭,看了看北皇和東乾說道,她也能感覺到大部分實現都若有似無的停留在她這裏,雖然她可以不介意,但是也不想她說什麽做什麽都好像被監視一樣。


    “定是王上太美了,這些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南闕笑道,桃花眼妖異的厲害,動作流暢的給王紫斟了茶,感覺到幾個地方傳來的異樣的視線,南闕笑的更加妖異,不用看都知道是些誰,話說今天九幽忽然有事離開,其他人又各種忙,衛子謙四人算是花溪穀的人,是主人,青龍和窮奇在跟檮杌暗鬥,魔界作為一個單位單獨放在中央,他們三人當人理所當人跟王紫同席而坐,如此的難得的機會,他不開心怎麽可以?


    “咦?我以為那個人是女子,他長的可真美……”


    這時,一個女子驚訝的說道,聲音似乎因為驚訝而沒有控製住,且在她說話的時候眾人的聲音莫名的淡了瞬間,她的生意也不由的被無心中放大了,本是與身邊人說的悄悄話,卻被眾人聽了去,且這樣說一個男子顯然是不禮貌的。


    那女子意識到自己失言,頓時捂住了嘴,麵上泛紅,眼神也有些慌亂,那睜大的眼睛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可愛而引人憐惜,許多看到的修士頓時覺得心髒處被戳了一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況是如此惹人憐惜的女子。


    “嗬嗬,魔界的人行事不同常人,連穿著也獨樹一格,確實讓人混淆……”


    “是啊,如此打扮,我也差點以為是個娘們兒,還好沒上去攀談,不然豈不是鬧了笑話?”


    “哈哈,這麽說諸位道友可要小心了,別在月黑風高時摸進了人家的房間,鑽了被窩才發現那是個帶把兒的,鬧一場烏龍且不打緊,萬一經此一嚇再也不能人道豈不是痛苦之極?”


    “哈哈哈……”


    見那女子羞怯和說錯話的不好意思模樣,起初隻是有人不偏不倚的說句緩和的話,可漸漸的有幾人卻夾槍帶棒的跟著說了幾句,而且越說越過分,雖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這明顯就是在說南闕,引得眾人哄笑。


    那女子鬆開了捂著嘴的手,俏皮的吐了吐舌舌頭,轉頭向眾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麵上卻是更紅,許是幾個修士講的話帶了葷,讓那女子害羞了,但她也很感激幾位幫她圓場,那乖巧卻強裝落落大方的模樣,著實讓許多人移不開眼睛。


    王紫是美,美的無可挑剔,美的讓人一看便知她便是比天還遠、還飄渺的人,即便這世上隻此一人擁有如此獨一無二的美,他們也隻能仰望,連那拂過地麵的白色衣擺都夠不到,倒不如去追求些實際的好些。


    更別說王紫的身份複雜,不是他們能碰的,說白了都是現實的人,他們要的是對自己有利的,最不濟也要不會對自己構成影響的人,與其去對王紫高山仰止,不如選擇好隊形,去夠自己能夠到的,一樣快活!


    南闕輕輕的放下了茶壺,收攏衣袖坐好,帶笑的眼睛不知道輕聲跟王紫說了什麽,好像並沒有把那女子的話和眾人後來的話當回事,或者幹脆就當沒有聽見了。


    王紫一直看著南闕的動作結束,才抬眸,眼神淡淡的瞥向那女子,雖然南闕乍看之下很容易讓人模糊性別,她自己可以說南闕妖精,可以說他神經質打扮的不男不女,但是從別人口中聽到,尤其是如此不客氣的話,卻有種無法原諒的感覺。


    一一看過那些說的很歡騰,笑的也很起哄的人,似乎這個拿來娛樂的段子是多麽的逗樂,可在王紫眼神看過去的時候,眾人的麵部表親都不約而同的僵硬了一下,那感覺好像一個龐大的氣場從遠遠逼近,分明飄渺的不存在,卻有用種深深的壓力,讓人心生警惕,再也沒有了玩笑的心情。


    眾人不禁心中一凜,那魔王別看年紀輕輕又是女子,可能坐上魔王之位也不是靠臉的……


    那女子也感受到王紫在看她,雖然沒什麽情緒,但是女人之間的直覺就是那麽神奇,就算她感受不到那眼神中的壓力,但也能感覺到王紫對她的不善之意,那女子怯怯的縮了縮脖子,然後抱歉的向王紫笑了笑,又雙手合十向南闕傳遞抱歉之意。


    “人家姑娘也不是有意的,何苦暗中施壓……”


    “況且人姑娘已經表示歉意了,莫非還叫人斟茶賠罪不可?”


    旁人見到那女子的動作,頓時覺得是王紫嚇到那女子了,頓時仙界的陣容中幾人冷笑著出聲,他們心中憋著氣,跟王紫的恩怨最深,當然不會放過能挖苦王紫的時機。


    “謝謝各位道友的好意,但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小女子的過錯,還忘而為莫介意,小女子以茶代酒陪個不是,今天六界匯聚一堂,莫因為小女子一句失言壞了大家氣氛。”


    那女子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足了勇氣,笑容大方,挺起腰來對著王紫和南闕說道,說完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被那女子一說,眾人更覺得那女子大度得體,明明沒錯卻退一步道歉,為了大局著想,不想眾人跟魔界有衝突,再看王紫時麵色更加不善了,紛紛心想一定是王紫剛才暗中對那女子施加威壓了,要不然那女子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道歉。


    那一雙雙眼神看著王紫和南闕,好像在監督二人回應一樣,人家女子已經退了一步,要是王紫和南闕還得理不饒人,那就說不過去了,因為這莫名其妙的一出,大殿內再次陷入安靜,紛紛看過來,不管有沒有態度,權當是正餐前來點開胃小菜,看好戲了。


    南闕垂眸,低低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卻見南闕的手伸向了桌子上放著的茶杯,正要端起時卻有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按住了他,南闕的眼尾一挑,帶著笑意的眼神定定的看著那隻白皙的手,隻是簡單的碰觸,卻有種彌足珍貴的感覺。


    南闕抬眸,桃花眼看向王紫,那眼睛好像會說話,詢問著王紫這是何意?而王紫沒有說話,隻是輕巧的從南闕手中拿過了那個金盞龍紋茶杯,就看著那女子,也放在嘴邊一飲而盡。


    那女子麵上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還有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那表情似乎在說終於得到原諒一樣,旁人卻冷笑,想是心裏想的是魔界還真是強盜,總是對占盡上風樂此不疲。


    南闕的桃花眼泛著戲謔的光,現在反倒不在意旁人說了什麽了,王紫拿的是他的茶杯,而且在王紫來之前、他就已經用過了呢……


    北皇麵無表情的看了看南闕,那廝臉上的笑實在太晃眼,別人不了解他,他對南闕確實知根知底兒,明明是最小心眼兒的人,若是有人拿他的形象說事兒,表麵上不會做什麽,事後會折磨的那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可惜王紫不知道……


    而在王紫飲盡了杯中的水之後,動作優雅的拿起茶壺自己又斟了一杯,再端起來時,手中的茶杯卻忽然脫手!劃過一道虛影直奔方才那女子!像是利劍一般,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那女子慌忙之中瞪大了眼睛,她以為王紫方才的飲茶的舉動是化解了方才的矛盾,沒想到卻不是,不然為什麽會忽然出這一手!


    那茶杯來的太快,也太猛,她根本不能躲,躲的話會傷及身後的人,隻能伸手去接,量她一個茶杯接下來也不會有多大的難度,心思電轉,卻也不過分毫秒鍾而已,一手蓄積靈力,在茶杯過來的事後穩穩的接住。


    那女子麵上還帶著笑,似乎想顯示她的從容一樣,可也就那麽一瞬間而已,那女子麵上的笑越來越僵,方才接住茶杯的手也忽然晃了起來,杯中的水點點滴滴的濺了出來!


    那女子又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不停晃動的右手,可很快整條胳膊也不聽話的顫抖起來,最終麵上一白,茶杯砰的脫手,掉落在桌子上,茶水全撒了出來,而那女子則是使勁兒握住自己幾乎被震碎的右臂,不可置信的看著王紫,眼底伸出劃過一絲陰毒,卻很快垂頭,似乎在隱忍著疼痛。


    “你!身為魔王竟然當眾傷人,你當花溪穀是你家嗎?你當在做的都是死人嗎?”


    “想不到魔王竟是如此的心胸狹隘之人,花溪穀請六界能人來此,在此必然休戰,魔王竟然主動挑起不和,若是接下來的大會都任你為所欲為,我等還參加什麽花溪穀盛會!”


    “魔王這是在欺我仙界無人嗎?竟對一個弱女子下狠手!”


    “……”


    頓時,許多人衝動的站起,這一次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指名道姓的說,義憤填膺,好像王紫真的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


    王紫卻不疾不徐,眼神看著一個個說話的人把話說完,在她眼裏,這些人的表情都好笑的很,此刻,王紫忽然有一種很明確的認識,有些人,好像天生就不能和平共處,就好像大多數仙界之人與她,不論往昔誤會幾許、戰爭幾何,他們始終是相看兩相厭的。


    “哼,眾位可真會顛倒黑白,這扭曲是非的本事著實讓在下驚歎,眾位夾槍帶棒的罵了人,卻還想叫人吃悶虧,人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卻蹬鼻子上臉想惹眾怒,花溪穀是什麽地方還用得著你們說嗎?你們是不是死人跟其他人有什麽關係?你當大家夥都是瞎子嗎?要是覺得花溪穀盛會玷汙了眾位高尚的靈魂和操守,就請哪來回哪去,不用在這裏發牢騷,今兒大家是來吃酒談天的,不是看你們耍雜的!”


    一個頗為嫌棄和不屑的聲音響起,這是這半晌以來第一個站出來挺王紫的聲音,王紫看去,卻見是個衣著華麗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纖塵不染,卻薄如蟬翼,層層疊疊穿了好幾層,每一層上似乎都繡著精美的圖案。


    最讓人驚豔的是,自那男子身後腰間的衣衫開始,繡著無數跟潔白的孔雀翎,雖也是白色,那一層一層繡出來的模樣卻一眼叫人看了出來,衣擺在身後安靜的鋪著,像是真正孔雀尾一眼,華麗、高貴。


    在看那男子,容貌俊逸非凡,眼尾高高的上揚,彰顯著幾分高傲,說話時不屑的模樣又多了幾分刻薄,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高貴的氣質。


    那男子劍王紫看過來,衝王紫點了點頭,雖然不改高傲,但明顯沒有針對王紫的不友好,再看他旁邊的主桌上坐著的正是饕餮,而饕餮現在手支著頭,笑著看王紫,輕輕動了動嘴,無聲的喚了句‘小丫頭’,毫不掩飾的狂肆和興味,這廝竟然沒有出頭,反而在看熱鬧了。


    王紫收回視線,那說話的男子應該也是妖界的人了。


    “妖界何時也如此包庇外人了?”


    一人眯著眼露出些鋒利的神色,方才那白衣男子說的太直白,太不客氣,啪啪的打了他們的臉,雖然他們的確跟王紫有宿怨,但是被人這麽當眾拆台麵子上也過不去。


    “剛說了你們是死人,現在就急著證明我說的確實沒錯嗎?眼睛都瞎成這樣了,為什麽不幹脆躺在棺材裏頤養天年?你哪隻眼睛看到魔王是我妖界的外人了,我妖界有些年不跟你們玩兒了,但是我妖皇的戒指,你們不該不認識吧,連這點眼界都沒有,是怎麽在仙界混上高人頭銜的?”


    那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並不因為有人針對而有所收斂,反而更加直白,眼神也看向方才說話的人,跟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讓人有種很想立馬擼袖子幹架的衝動。


    “你……你嘴巴放幹淨點!”


    那人氣急,臉上充血,險些真的動手,實在是那人說話太難聽了,不過忽然眼睛一轉,注意力又回到了王紫身上,不是因為不想跟他計較了,而是忽然想到那人那聽的話裏夾雜的信息了!


    妖皇的戒指?!眾人的眼神幾乎同時如探照燈一樣打向王紫的手,而正巧,王紫窩在茶杯的右手大拇指上就明晃晃的帶著一枚金玉扳指,不會有人拿這個戒指開玩笑的!


    再看饕餮,卻見饕餮笑的很狂,看著王紫的眼神也旁若無人的流露著寵溺和愛意,而他手上空空如也,也就是說、妖皇的戒指真的在王紫手上!


    也是說,王紫才是名副其實的妖皇!


    對這一認識大家都是始料未及,尤其是仙界的人,本以為他們的對手隻是魔王而已,現在、又多了一個妖皇嗎?而此時眾人心裏不禁一突,貪狼出,六界亂,是否已經開始了……


    不論外界給仙界的壓力多大,他們對王紫的認識恐怕都不會改觀了……


    檮杌笑著看了看青龍,二人並排而坐,顯得也很融洽,窮奇更是隨意,他跟檮杌本無仇無怨,三千萬年前的事情他也丁點沒有參與,隻是這一切跟王紫有了關係,就都不一樣了。


    “你的新主人,動作很塊嘛。”檮杌笑著說道,談吐大方,幾分豪氣,這話聽起來也像是在誇讚王紫的。


    “必然。”青龍挑眉而笑,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豪之感,不管檮杌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在他心裏王紫也必然是最優秀的。


    “可是,比之宿雨、還是差之千裏啊。”檮杌話音一轉,卻又說道。


    “嗬嗬,是嗎?”


    青龍也意味不明的一笑,檮杌有什麽資格說出這樣的話,王紫的能力是無限的,任何人都無法預估,可他有必要辯解嗎?對於一個自以為是的人來說,說了反而以為他心虛。


    “青龍,你說……螻蟻,能撼動參天大樹嗎?”檮杌手肘支在桌子上,忽然作出很疑惑的表情,側身問青龍。


    “你不放去問問冷殤啊,或者問問你自己,畢竟你們更適合去思考這個問題,不過……雖然無法回答,但是萬丈神壇屍骨砌,一角腐朽神壇傾,冷殤的自我感覺不要太好啊。”


    青龍笑著搖搖頭,輕鬆的把檮杌給他的輕蔑還了回去,諸如此類的對話,二人之間從見麵開始就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頗有種樂此不疲的感覺。


    “嗬嗬,你的嘴上功夫不減當年啊,若是你們的實力跟你的嘴上功夫一樣強,我也好放心,畢竟再鬥一回,若是你們太弱,那會很沒意思的。”


    檮杌搖了搖頭,那意思好像在說並不在乎青龍口頭上的便宜,反正在戰爭裏,勝的是他、是他們。


    “莫提當年,那會讓我想吐,至於別的,你多操心自己便是。”


    青龍笑著擋回去,這話倒是說真的,宿雨、冷殤、寒巳三人當年是兄弟,而他跟檮杌算不上兄弟也是相處融洽的,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寧願將當年的所有都視作垃圾丟棄,也不願假惺惺的回憶。


    “小女子方才隻是無心之言,姐姐……不,魔王為何如此狠毒?”


    這時,那被王紫傷了的女子咬著唇說道,臉色蒼白,眼中含淚,有些倔強和為自己鳴不平的樣子,身體似乎有些虛弱的靠像一旁的男子。


    王紫看去,卻不是看那女子,而是看被她靠著的男子,狐狸眼眯著,有些沉鬱,讓人猜不到他的真實情緒,任由那女子的靠在肩膀上,卻也沒有去查看女子的傷口,反倒是另外一個男子著急的用靈力幫那女子治傷。


    就這樣看著姬炎,王紫忽然有些不確定姬炎是不是還認識她了,因為在他的神情裏看不出絲毫異樣,而跟他並排坐著的北秋離和西門流雲,北秋離垂眸坐著,一直以來並且發表什麽態度,隻靜靜的聽著。


    倒是西門流雲,自王紫出現後,那雙精明的桃花眼就牢牢的鎖定著王紫,握著嘯雷扇的手隱隱發白,隔著一段距離相對而坐,西門流雲的表情卻好像希望立馬走過來,然後有好多好多話說……


    王紫並不希望跟他們三人衝突,可那女子明顯心術不正,她說過,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膽子這麽小,來花溪穀幹什麽?直接躲回家裏哭不就行了?”


    王紫用清冷偏低的聲線說道,如一股涼風吹入心底,有一種人,隻一個眼神,隻一開口,就讓人膽寒心虛,而王紫,恰好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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