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天,王紫再次站在了獅占峰的演武場,此時烈日當空,長天派群山之中霧氣也散去不少,讓整個門派清朗了許多,各大院派上午的課程都已經結束,中午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下午以實踐訓練為主,而下午的課程,除了各自院派內設置的演武場,這獅占峰是另外一個絕佳的地點,因此在道兵院的人浩浩蕩蕩來到獅占峰的時候,已經到了的修士也沒表示出驚訝,但在看清演陣院也在其中的時候,這才好奇萬分的看了過來。


    道兵院好演陣院的人分區而立,人多勢眾的道兵院和一眼就能掃完的演陣院,這樣看似對峙的架勢讓所有人一頭霧水,演陣院會集體出現在獅占峰,這簡直是天上下紅雨、絕對沒見過的啊!


    別說是其他人好奇著,就連演陣院的弟子也沒搞清楚狀況呢,山門前本該是輕鬆落幕的事情,到最後丘高義和歐陽僑兩人笑嗬嗬的你來我往商量著,加上柯雅誌的煽風點火,道兵院眾位先生的毅力讚成,戰文石隨你們怎麽折騰的磨人,於是乎,一場主旨為‘活躍門派氣氛、加強院派交流、增進師徒了解’的臨時性比賽就這麽敲定了!


    然後就是火速的不容質疑的轉移場地,來到了這專為比賽而建的獅占峰演武場,瞧著那清理場地的刑堂人員,很快獅占峰居中最大的演武台就被清理出來,演陣院一眾人站在演舞台下大眼瞪小眼,這可不是看熱鬧,而是讓他們親自上啊!問題是比什麽啊?不帶彩排的嗎?


    於是,瞪了半天眼睛的眾人心有靈犀的‘唰唰唰’的看向王紫,丘高義可是因為王紫而改變主意的,雖然把他們演陣院的人都拉出來了,但其實想遛的隻有王紫,而且丘高義的話他們還記得清清楚楚,人當時是這麽說的‘聽說你想玩玩,道兵院的弟子基本上都在這兒了,你或者演陣院的弟子都想怎麽玩,老夫命令道兵院的弟子奉陪,如何?’。


    人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讓她玩的時候還沒忘了帶上他們這幫演陣院的其他弟子,人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這明擺著把自家的弟子放在王紫還有他們這群人手上折騰啊!這要是放在平時,他們指不定怎麽歡騰了,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人一萬多人!他們七十八人!將近百分十一百三的比例,他們玩得轉嗎?!


    丘高義是把主動權交給演陣院了沒錯,可是道兵院的那些弟子難道是軟柿子?就這麽隨便讓他們捏圓掐扁了?別逗了,看道兵院一個個想把他們生吞活剝的樣子,自家的院長向著別人,現在卯這勁兒想要扳回一城呢,想玩道兵院,那難度隻有更高沒有最高!


    “王紫小師妹,所以我們怎麽玩啊?”


    旗子軒抽了抽嘴角,開口問仍然冷靜如初的王紫,他就奇了怪了,別管一上午發生了什麽事情,王紫的氣息始終沒有出現過變化,沒有因為勝了司空長歌而喜,也沒有因為受到道兵院的挑釁而憂,這哪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子應該表現出的鎮靜?尤其是此刻,在演陣院所有弟子都胡思亂想的時候,王紫卻好像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如此對比之下,愈發讓他暗自心驚,道兵院到底收了一個什麽樣的弟子?


    “我們是演陣院,自然玩的是陣法。”王紫看了看旗子軒,這一次卻是清楚的說道,事已至此,怎能再失了這點先機?


    “陣法?!”旗子軒驚訝的出聲,聲音有些不可抑製的放大,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們這些人什麽時候學過陣法啊?如果他們真的會陣法,也不用這麽長時間默默無聞了,真要讓他們布陣,還不如直接打,論修為,一對一的話他們還能撐一段時間,不至於輸的太狼狽!


    “王紫小師妹,你今天剛來,不清楚狀況,這陣法啊,演陣院會的那道兵院基本上也會,要想靠陣法取勝,這……”戎沛白有些猶豫的聲音響起,雖然她也很想用陣法把道兵院打個落花流水,但這太不現實了,能做到這一點整個演陣院估計隻有戰文石了,就連司空長歌,也撐不了多久的。


    “是啊,小師妹,丘院長雖然許諾了此次比拚由我們出招,但若以陣法開路,我們恐怕在道兵院手中走不過半個時辰,道兵院的人修習排兵布陣也不少,除非是別開生麵的陣法,否則條件多麽優渥,到時候輸的還是我們。”池天翰也沉聲說道,希望王紫能夠清楚眼下的情況,不要擅自做主。


    “司空師兄,你認為有沒有陣法可以克製道兵院?”王紫聽著你一言我一語的勸告,大多是不信她的,應該說是不信陣法的,王紫將眾人的憂慮記下,無非是不想輸而已,轉而問司空長歌。


    “當然有,丘院長、戰院長還有歐陽副堂主正在商議比拚細則,肯定不會在人數上為難我們,至於陣法,如果是一個富含奧義的陣法,不論品階高低,別說對方出與我們相當的人數,就算是一萬人都上,在一個好的陣法麵前,也隻能繳械投降。”司空長歌冷靜的說道,演陣院中,除了王紫,還有深知王紫能力的邪彤,還有現在幾乎是無條件支持王紫的修皇,就隻有司空長歌還是那冷靜從容的模樣了。


    “所以啊司空,關鍵是我們沒有這樣的陣法,如果是五行聖人還在,這樣的擔心根本就不存在,關鍵我們還都是一群門外漢,而你們也應該不會忘了,道兵院的田武、聞人闊、趙元蝶三人對陣法也頗有研究,甚至不在司空師兄之下,要想以陣法勝出,談何容易?”池天翰皺眉說道。


    眾人皆點頭,經池天翰一提醒立馬也意識到了,田武本身就對陣法了解不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聞人闊這人就更熟悉了,曾也是演陣院的弟子,但在二十年前就闖過了刑堂苛刻的要求轉至道兵院,趙元蝶的名號就更響亮了,不僅是因為她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地玄期四層的修為,更因為她可是道兵院九大美人兒之一,也是長天派美人冊上的風雲人物,追求者無數。


    趙元蝶曾與司空長歌在此處、也就是獅占峰對演過陣法,當日觀摩者無數,兩人變幻無窮的陣法也讓觀摩的眾人大呼過癮,來來往往二十幾個陣法,最後以平局落幕,也因此趙元蝶和司空長歌似乎私交甚好,不少人猜測著這兩人什麽時候結成雙修道侶,隻是這都十幾年過去了,兩人竟然遲遲沒有進展。


    “小師妹,你……”司空長歌自然明白池天翰的顧慮,本想征詢一下王紫有何想法,因為他拿不準王紫如此冷靜是因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因為她真的成竹在胸、能夠布出奇陣?


    “哈哈,王紫啊,這麽半天,可有什麽想法啊?”司空長歌的話被一個滿是笑意的聲音打斷了,卻是歐陽僑。


    “在等你們的遊戲規則。”王紫看了看歐陽僑,見戰文石和丘高義也施施然走來,王紫才道。


    “哈哈,既然這樣,丘院長,你直接宣布吧,再晚一點我擔心有人會撂挑子不敢嘍……”歐陽僑一笑,側頭跟丘高義說道。


    “也好,盡快開始吧。”丘高義輕撫胡須,臂上的拂塵一甩,話落人已經飄然而去,旋身落在偌大的演武台上,黑白八怪圖案的道袍襯得那人愈發道骨仙風,離得遠了也似乎多了許多威嚴,這才像是一個道兵院的院長。


    “今天道兵院和演陣院的弟子同在此處聚集,大家也猜到七八分,我長天派內的道術交流平日很少有之,尤其是這般大規模的,今日既然要來一場,那就請大家務必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認真對待這次交流!”丘高義站在高處,用相對官方的口氣說道,雖然平淡的開口,聲音卻讓台下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本院直接再次宣布此次比賽的規則,這次的比拚由天梯迷陣引發,今日比拚的主題就是陣法!由演陣院的弟子布陣,道兵院的弟子破陣!人數不拘一格,根據演陣院所布陣法,道兵院可在估量了陣法的規模之後酌情派出破陣人數,陣法且定為三個,道兵院破其二便為勝!”丘高義撫了撫白須,繼續說道。


    丘高義這規則一出,演陣院和道兵院弟子的神情各有不同,道兵院的弟子幾乎是立刻就投來了勢在必得眼神,隻因他們根本不相信演陣院能拿得出三個讓他們為難的陣法!而演陣院的弟子則是一愣,剛才還在爭議要不要以陣法跟道兵院的人比,丘高義就直接這樣宣布了!再看戰文石,戰文石還是那吊兒郎當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這樣的結果是三人一起商量出來的,當然也包括戰文石的認可!


    “次規則由本院以及戰院長、歐陽副堂主三人一起商議得出,你們可有補充的意見?”丘高義眼神掠過所有人詢問道。


    道兵院的弟子對這個規則滿意的不得了,怎麽可能會有意見?巴不得早點開始好讓演陣院的人在長天派再一次顏麵掃地呢!


    演陣院的人則顯得有些頹喪,似乎也對這場比拚不抱什麽希望,甚至有的人開始懷疑王紫的狂妄和自大,這樣的事情,連司空長歌都不敢擅自攬下,王紫竟然一意孤行!他們幾乎可以預見,明天的時候,長天派最熱的話題或許就是‘道兵院一路高歌,演陣院狼狽敗北’了……


    王紫環顧了一周演陣院的人,這樣直接的怨氣,幾乎在針對她釋放的一瞬間她就能感覺到,王紫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不管他們信不信,今天的比拚她都一定要贏……


    “有!高院長,弟子有一事補充。”就在丘高義準備宣布比賽開始的時候,卻見一個女子上前幾步,揚聲說道,眾人看去,卻是邪彤!


    “哦?你有何事補充,盡管說來。”丘高義扶著胡須問道,對於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的人抱著十分的興趣,尤其是他早已注意到這女子是跟王紫走的頗近的一個女子。


    “既然是比賽,就一定會有輸贏,既然有輸贏,沒有點彩頭,何以讓大家全力以赴?”邪彤笑了笑,卻是說道。


    邪彤的話幾乎把道兵院的人逗樂了,不少人直接笑出了聲,覺得今天演陣院的弟子一個個都瘋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條件!邪彤卻是沒理道兵院此起彼伏的嘲笑聲,眼睛看著丘高義,等著他的回話。


    “既然都比了,沒有點彩頭怎麽可以?”丘高義還沒有給出回應,竟又有一人附和,正是修皇,演陣院的人奇怪的看著修皇,這人也是新弟子,卻基本上沒有被大家注意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成功的找到了存在感?


    事實上演陣院的大多數人已經還是有點夢幻了,接下來要怎麽做好像已經完全用不著他們什麽事了,因為有一個王紫,將演陣院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們想退都不行,他們倒要看看,王紫怎麽將一個個的籌碼用的淋漓盡致,還能贏的盆滿缽滿……


    “也對,這一點本院倒是沒有想到,既然是演陣院的弟子提出來的,你們可有想好要什麽彩頭?”靜靜看了一會眾人的反應,丘高義才點了點頭問道。


    “王紫小師妹啊,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有把握贏嗎?”


    趁著邪彤走開的這會兒,戎沛白蹭上前揪了揪王紫的袖子,不確定的問道,實在是王紫真的玩的有點大了,除了對比賽的擔憂,也有一些對王紫的擔憂,雖然王紫的脾氣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她對這個新的小師妹印象還是不錯的,要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王紫今後在演陣院也待不下去了……


    “你怕嗎?”捕捉到戎沛白眼底的擔憂,本來打算沉默的王紫卻問道。


    “啊?當然不怕,就算那啥……也就當是玩了,師姐每天窩在月陰山自己琢磨,今天有人陪練怎麽能不好好玩一次,隻是……”低了王紫半頭的戎沛白微仰著頭笑道,清秀的臉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傻兮兮的。


    “那就當做是玩,玩的時候哪管輸贏?”不等戎沛白把剩下的顧慮說出口,王紫就淡淡的說道。


    “……”


    戎沛白有些愣愣的看著王紫,王紫的視線並沒有放在她這裏,她卻努力的捕捉著王紫眼中名為從容的東西,那是她學了好多好多年都沒有學會的東西,卻在王紫這裏看到了,這一刻,戎沛白清晰的感覺到心髒處‘咚咚’急跳的聲音,不管周圍有多少人,不管周圍的聲音多麽混雜,她似乎認準了王紫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池天翰也詫異的看了看王紫,又皺著眉看向司空長歌,司空長歌朝他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且看王紫怎麽做,池天翰微微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兩個月之後就是長天派的院派大比,而據我所知,演陣院不在其次,若是今日演陣院勝出,那兩個月後的院派大比要加上演陣院的名額,這邊是我演陣院提出的要求,還請高院長、戰院長、歐陽副堂主慎重考慮。”得到繼續發言的許可,邪彤先是笑了笑,才揚聲說道,隻是邪彤說的再自然不過,卻是人群中一瞬間炸開了鍋!


    丘高義撫須的動作一頓,眼神眯了一瞬,心下也驚訝不小,玩完沒先到邪彤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長天派大比三十年一次,所有的規則都是七個副掌決定的,就算他是道兵院的院長也無權發言,演陣院被門派大比排除出列已經有兩屆,這一次也不會有意外,演陣院的弟子竟然借此機會重新提了出來!


    要知道門派大比之所以將演陣院派出在外,並不是排斥演陣院,而是演陣院著實沒有那個實力參加門派大比,幾乎在首輪比賽中就會被淘汰,演陣院墮落已久,要讓演陣院的名額重新出現在門派大比之上,也要讓七個副掌門相信演陣院有重新回歸的實力!


    如果,演陣院今天勝了道兵院,這的確是一個值得重新估量的時機,但是他們可能贏了道兵院嗎?丘高義心思不停的飛轉,眼神掠過處變不驚的王紫,他深知陣法的威力無窮無盡,若是王紫真是一個千古難見的陣法奇才,就算演陣院的弟子實力再強悍,敗給演陣院也有可能……


    “你既然知道長天派的門派大比,應該也知道門派大比之事決策權在七位副掌門手中,並不是我等的權限範圍,若是今日之比演陣院勝了,本院隻能答應你將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七位副掌門,請七位副掌門重新斟酌讓演陣院加入大比之事,至於結果會不會如你所願,本院不能保證。”丘高義釋放出威壓,迫使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隨即回答了邪彤的話。


    邪彤挑挑眉,其實她還真不知道這一茬,她隻想到門派大比生出之人能夠進入長天派最神秘的兵器庫還有麵見掌門宇文華的機會,隻是沒想到這事情的決定權在七個副掌門手裏。


    “院長,演陣院已經提了他們的要求,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一個道兵院的弟子上前幾步問道。


    “稍安勿躁,演陣院你們的彩頭是否要更換?”丘高義示意道兵院的人安靜,又一次問演陣院,讓道兵院的人看了直氣的兩眼都快發紅了,丘高義明明是他們的院長,卻三番四次的把演陣院的利益考慮在前!


    “換一個吧……”


    “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商量一下嗎?”


    “丘院長根本做不了主,就算七位副掌門重新考慮,演陣院也不會重新進入門派大比。”


    “我們能不能贏還兩說呢……”


    演陣院這邊的意見層出不窮,說白了多數人認為所謂的彩頭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回丘院長,我們不換了,若是演陣院贏了,還請丘院長記得今日承諾,一力保薦演陣院重回門派大比!”邪彤稍作考慮,不管演陣院已經有些紛亂的人心,拱了拱手說道。


    “好!本院定當兌現諾言。”丘高義亦道。


    回到人群中的邪彤收到了各種各樣的視線,大多是不理解的,早上還眾心捧月的邪彤和王紫,現在估計把那點大家對她倆好感都用完了,邪彤牽了牽嘴角,笑得邪氣,真是無知……也虧的他們是演陣院的弟子,王紫才順帶著帶他們玩這一場,不然他們以為在這場比拚中,勝負的關鍵會是他們嗎?真是可笑之極……


    她隻幫王紫達到對她有利的,至於這些人怎麽看,她又怎會在意?


    在幾乎所有人不理解的同時,也有幾人富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邪彤,這之中包括戰文石,包括司空長歌,包括池天翰,包括戎沛白……


    “我們沒什麽要求,但既然演陣院的弟子都說了,沒有彩頭真的不合適,既然如此,如若我們贏了,那麽司空長歌要離開演陣院來我道兵院!”終於輪到道兵院的人說話的時候,那人揚聲說道,然後挑釁的看了一眼演陣院眾弟子。


    “你們別欺人太甚!”


    “這也能當做彩頭嗎?司空是我們演陣院的人,永遠都是!”


    “道兵院的人都死絕了嗎?惦記我們司空這麽長時間!”


    “……”


    那人的話剛落,演陣院的弟子就忍不住赤紅著臉叫囂,他們太明白道兵院此舉的用意了,並不是他們多稀罕司空長歌,而是想羞辱演陣院而已,司空長歌可以說是演陣院的寶,拿司空長歌做彩頭,一來是想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二來,若是他們輸了,到時候羞辱的不隻是演陣院,還有司空長歌,這樣,就算司空長歌進了道兵院,所有人都會在司空長歌的名字前加一個長長的前綴‘道兵院完敗演陣院贏來的彩頭’,司空長歌今後在長天派算是毀了!


    王紫看向司空長歌,卻見司空長歌隻是眉頭微微皺了皺眉,淡然的眼中露出些許驚訝,但也隻是驚訝而已,並沒有向別人一向憤怒,好像被拿出來當做彩頭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怎麽?既然賭得起,難道輸不起嗎?”道兵院那人有恃無恐,挑釁的對著演陣院的弟子們說道,看著演陣院的弟子們失控咒罵的樣子,心下更多了幾分嘲笑。


    丘高義高深莫測的撫了撫須,道兵院這要求的確有些欺負人了,但若要就事論事,這個彩頭也是能成立的,如何定奪,他倒要斟酌斟酌了……


    “大家都安靜,比賽還沒開始,留著點力氣放在比賽中嘛,既然他們要的是司空長歌,何不問問他本人的意見?”歐陽僑看了半天戲,終於站出來安撫著說道。


    “就算司空同意了,我們也不會同意!”一人怒尤未平,直接嗆聲。


    “王紫小師妹,你有把握贏嗎?能做個彩頭也算是一場新奇的體驗,隻是,前提是你可別把師兄給輸了,嗬嗬。”司空長歌看向王紫,恰巧迎上王紫還沒有收回的視線,一如往常淡然的笑,緊張的氛圍中竟還紳士的開了個玩笑。


    “不會輸了你。”王紫頓了一秒,沒有想到司空長歌如此鎮靜,而且他似乎並不介意將這場比賽的主導權放在她手中,這種鎮靜一定不是建立在對她的信任之上,司空長歌也不像是那種會冒險的人,那是因為什麽……


    “嗬嗬,那就好……司空沒有意見,還請丘院長宣布比賽開始!”司空長歌輕笑,這才揚聲朝丘高義說道,不論別人怎麽勸,他都隻是淡然以笑之,並不改變主意。


    “那好,既然雙方都提出了彩頭,那接下裏我宣布、比賽開始!”丘高義滿意一笑,長袖一拂,正色宣布。


    丘高義身形展開,向評委席掠去,評委席比演武台還要高出五六米,設在演武台後方,歐陽僑笑著留給王紫一句‘期待你的表現’也跟了過去。


    “怎麽著,現在都慫了?”戰文石這才晃著來到演陣院弟子麵前,看著一個個精神遠不如剛才的弟子們,滿不正經的開口。


    “文石老怪,我們輸了那不是輸你的臉啊?”高思源離得近,翻了個白眼問道,這個時候竟然也不裝樣子了,文石老怪直接叫出口了,雖然這稱號戰文石也知道,但麵對麵的時候他們也知道收斂的,現在嘛,戰文石一點戰術都不交代就讓他們去打,心裏對比拚的煩躁直接遷怒在戰文石身上了。


    “嘿!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敢這麽稱呼本院!”戰文石一巴掌拍在高思源頭上,惡聲惡氣的訓斥,但也看得出雖然說得重,但並沒有真的生氣。


    “哼……”高思源挨了一巴掌,鼻子裏哼出一聲,直接不說話了。


    “我說你們,讓你們上去玩一圈怎麽了?一個個要赴刑場似的,你們就那麽肯定你們不是道兵院那群莽漢的對手?”戰文石好像很理直氣壯的說道。


    “文石老怪,你要是傳授給我們點陣法,我們至於現在這樣嗎?您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不能收收啊。”


    另一人也不管了,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是三十年來,第一次有人直截了當的把戰文石的過錯擺在台麵上說,有人想阻止,但也來不及了,看到戰文石突然變化的臉色,眾人心中又有些不忍,連那說話的男子也有一瞬間的後悔,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隻能死撐著。


    王紫墨眸掃過眾人的神色,看來戰文石不管演陣院其中還有別的故事……


    “……嘿,越說你們越來勁兒了是吧,竟然敢挑剔起本院了!今天你們要是能過了這一關,本院會重新製作演陣院的課表,你們悠閑自在的生活結束了!”


    戰文石的氣息幾變,就在眾人以為戰文石會當場發飆的時候,卻見戰文石單手叉腰,另一首惡狠狠的指著眾人,好像故意報複一般說道,隻是戰文石的話卻讓所有人直直愣了好半晌!他、他的意思是說,要重拾陣法,重振演陣院了?!


    想到這一層,剛才還萎靡的眾人頓時興奮的有些難以自恃,這算是一個意外收獲嗎?在他們以為演陣院永遠就是這樣的時候,戰文石打算重新教授陣法了?!


    “嗬嗬,嗬嗬,院長啊,您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您老都要屈尊給我們上課了啊?”高思源討好的笑了笑,往戰文石身邊蹭了蹭,那樣子別提多狗腿了。


    “是啊,不親自把你們整的水深火熱,實在難消本院心頭之恨呐……”戰文石一副‘我就是以權謀私你能奈我何’的樣子說道。


    “是是是,是我們不對,是我們錯了,院長您有氣盡管朝我們撒,讓陣法來的更猛烈些吧!我們一定不敢有半句怨言啊!”另一個修士也配合著說道。


    “哼,你們給本院聽好了,今兒你們都聽王紫的,把今天的比賽給我比好了,別把司空……那什麽來著,哦不準把司空長歌給本院輸了!”戰文石哼了一聲,轉而沉聲說道。


    “聽王紫小師妹的能贏嗎?”高思源趁機問道。


    “讓你聽你就聽!哪那麽多廢話,你的腦子呢?不能贏的話本院會讓你聽嗎?”戰文石又是一巴掌拍在高思源頭上,繞口令一般說道。


    “哦哦我聽明白了,聽王紫小師妹的就能贏,就不會輸了司空師兄!”高思源揉了揉兩次被打的頭,很認真的說了一遍,雖然王紫一直沒有吭聲的,但戰文石這一番出場好像很快就幫王紫把渙散的人心收攏了回來,眾人多少相信了王紫,不、是相信了戰文石。


    “你們冷著幹什麽?還不給我上去!”戰文石叉著腰大喊,又嫌棄的看著眾人一眼,好像再說他那麽聰明怎麽會有這麽一群笨弟子,然後也不管他們了,如灰色的身影一閃,再看時已經是身在評委席上了。


    “王紫小師妹,我們也上去吧。”司空長歌道,道兵院的一萬多人都已經站在了演武台上,反倒是他們該布陣的人還站在這裏沒動。


    “你們別動!”王紫掃了一眼眾人,竟是用命令的語氣說道,隨即很快的看了看七十八人所在的範圍和演武台的距離,好在眾人還記得要聽王紫的,都沒有動,不知道王紫要吩咐什麽還是要做什麽。


    卻見王紫水平著在麵片拂過,像是展開一個猶如實質的卷軸,而眾人也驚訝的發現,王紫其實是在身前畫出了一幕能量板,而後,王紫一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並攏,靈氣從指尖均勻的湧出,一道連貫的細線極快的在那能量板上形成越來越複雜的符文!


    王紫這竟是在畫陣紋!


    這一認識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王紫竟然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下氣定神閑的畫陣紋,而且看那陣紋的複雜程度,他們竟是沒有見過也鐵定畫不出來的!而王紫卻行雲流水,好像隻是書寫一個筆畫很多的字而已!


    剛剛落在評委席上的戰文石,回身一看時,竟發現王紫在畫陣紋!雖然知道王紫一定對陣法了解不少,但這樣直接的呈現她的能力還是讓他吃了一驚!而此時,他更好奇的是,沒有到達場地,王紫要畫什麽陣紋?


    一開始是王紫吩咐眾人別動,現在確實眾人驚訝的忘了動了,而王紫幾乎在兩息之內就畫好了那個陣紋,卻見王紫雙手抬起那陣紋,猛的一揮,那陣紋好像是知道方向一般,頓時籠罩了演陣院所有的弟子,而一陣白光過後,哪裏還有演陣院弟子的身影!


    再看時,已經整整齊齊站在那巨大的演武台上的人,不是演陣院的弟子是誰?


    在先行一步的道兵院還在整頓人馬的時候,演陣院竟然已經後來居上了!演陣院的弟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王紫,她剛才分分鍾竟是布了一個傳送陣!


    此時眾人心中一個個爭先恐後冒出的疑問,你見過不用靈石布陣的陣法嗎?你見過不測定五行方位就布陣的嗎?你見過兩息之內完成一個三百米的定點傳送的嗎?!


    戰文石那雙渾不在意的眼睛陡然一亮,甚至亮的發光,如果之前還是抱著試探的態度,那麽他現在完全肯定,這場比拚已經沒有懸念了!


    “定點傳動,站老頭,你做得到嗎?”丘高義幽幽的問道,也被王紫這突如其來的一手驚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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