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喝問頓時讓打鬥中的人都住了手,王紫飛身退開戰圈,一號和二號緊隨其後。


    居燁拂塵一揮搭在右手處,瞥了一眼僅剩的兩個手下,現在又把星河派的老太婆引來了,居燁笑的陰森,並沒有緊張之感。


    一隻巨大的鴻鳥很快出現,隻聽一聲刺耳的琵琶聲響起,一連串鋒利如刀的音波衝向盤旋在那五個弟子身邊的黑鷹,隻一出手就全數消滅了那些黑鷹!


    五名女子驚喜的看向漸漸接近的人影,她們有救了!


    一個同樣素粉道袍的女子從鴻鳥上飛身下來,隻見那女子手抱琵琶,體態輕盈,自空中踏步而來,粉衣飄搖,三千絲綰成髻,麵帶一層素紗,倒是一番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柳眉緊皺,讓人忍不住想為美人兒分憂。


    隻是如此美人兒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願意欣賞,一號二號目不斜視護在王紫左右,居燁不知為何笑的更加陰森不屑,五個傷痕累累的星河派弟子早就見了救星撲了上去。


    王紫卻是看了一眼,但對方對方表裏不一的作態讓王紫微微皺了眉,先是星河派弟子禍水東引牽扯她進來,再是跟居燁快要分出勝負之時被這人出來打斷,無端的跟邪教結下梁子。


    星河派多是女弟子,星河派功法以音入道以舞入道,門內弟子無不妖嬈多姿,天下美人出星河可不是說說而已。


    “十長老!”卻見那居中的女子迎麵撲進來著的懷裏,委屈的哭了起來,來著心疼的抹著女子的眼淚,口中一聲聲安慰著。


    聽聲音滄桑渾厚,卻與外表妙齡少女的模樣極不相符。


    “這不是沛白長老?你我二人還真是有緣啊!今日沛白長老可是做好準備做本座的暖床丫頭了?嗬嗬,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好歹保養的不錯……”


    不管那邊正上演的師徒情深,居燁邪笑著說道,邊說邊用直白的眼神掃視著來人、也就是沛白長老的身體,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斷了。


    “嗬嗬幾年不見,沛白長老還是這樣直接,不過本座還就喜歡直接的!”


    居燁側身輕巧躲過,也不惱,反而笑的更加邪惡。


    “不想我星河派覆滅東龍教,你就乖乖奉上人頭!”沛白將那女子護在身後,琵琶一橫,做出攻擊的姿態,沉聲道,殺氣蔓延開來。


    “嗬嗬,本座還沒有嚐便天下美人,怎麽可以早早斷了頭顱,再說了,沛白長老真的舍得殺本座嗎?除了本座,還有誰願意要你、這個千年老……”


    居燁大笑一聲,眼神放肆的在沛白身上遊走,仿佛故意讓對方不舒服,沛白忍無可忍,節奏鮮明卻急躁的旋律奏起,再次打斷了居燁的話!


    “沛白長老,二十年前你沒有抓住本座,現在照樣奈何不了我,哈哈,本座今天心情不錯,後會有期!”


    居燁在雨點般的攻擊靈活的閃躲,大笑著說道,隨後長袖一揮,一陣濃霧出現,隻一眨眼的時間居燁已然身在百裏開外,空中還回蕩著邪肆的笑。


    王紫轉身躍上飛船,沒在意居燁臨走時那-此事未完-的眼神,跟沒有多看星河派一眾人一眼,一號這動作迅速的重新駕船離開。


    “小月蝶,讓太師傅看看傷哪了?以後還敢不敢任性了,外麵的壞人多得很,你怎麽就是不聽!”沛白恨恨的看著居燁逃走,顧及身邊的人也沒去追,回過神抓著那女子的肩膀關切的查看傷勢。


    這女子名叫舞月蝶,是星河派現任掌門之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任性卻因了討喜的性格深受星河派長老的喜愛和袒護,星河派掌門舞鸞鳳性情剛烈,是齊恒大陸人人稱頌的女中豪傑,不似舞月蝶那般小家碧玉。


    據說舞鸞鳳今生隻愛過一個男子,癡癡追隨了一千多年,但最終這份深情沒有得到回應,五百年前不知何故舞鸞鳳一身頹廢回到星河派,不吃不喝也不說一句話,情緒消沉,日漸消瘦。


    星河派長老會對束手無策,猜測可能是因那男子才變成這樣,想要找出那男子時才發現,以前多年了她們竟然絲毫不知舞鸞鳳鍾情之人是誰!


    直到快把自己折磨死的時候,舞鸞鳳卻突然整裝出現在長老會,精神極好,除了明顯消瘦的身體竟然沒有絲毫頹廢之象,並且宣布她願意接手星河派掌門之位!


    長老會自是願意,上人掌門已到閉關的時候,舞鸞鳳又是那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掌門之位傳給舞鸞鳳是早就議定的事情,隻是舞鸞鳳一再推脫,現在倒是合了眾人的心思。


    再後來不久舞鸞鳳竟然誕下一女,正是舞月蝶,舞鸞鳳對孩子父親閉口不提,長老會也沒有再追問,舞鸞鳳好不容易接手了掌門之位,她們可不想再橫生波瀾。


    再者,長老們多為修為高深之人,膝下多無子,看著可愛的舞月蝶出生她們都極為喜愛,從小寵著慣著,反而是舞鸞鳳對於舞月蝶很少管教,被長老們寵的無法無天,什麽事情都敢做,至於在長老們眼中最乖最可愛最討喜的舞月蝶,誰知道是不是果真如此……


    “小月蝶,快告訴十長老是不是嚇壞了?別怕別怕沒事了,十長老這就帶你離開!”沛白緊張的給舞月蝶上了藥,確定沒有大的傷勢才鬆了口氣,拉著舞月蝶跳上了鴻鳥。


    “嗬嗬十長老月蝶沒事,我才不怕呢,再厲害的人我都見過,才不怕!隻是還師姐們受傷了,月蝶有罪!”


    舞月蝶這才回過神來,眼看著王紫他們的船不見了影子才臉頰一紅低下頭來,隨後愧疚的說道,肩膀耷拉下來很沮喪的樣子。


    “師姐們沒事,月蝶莫要自責!”


    一個女子頓時急急地說道,雖然她滿身的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說服力,他們四人為了保護舞月蝶都收了很多傷,相比起他們四人狼狽的模樣舞月蝶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是師姐明明傷的很重,還有小離師姐的臉怎麽辦?十長老你快看看小離師姐的臉,要是治不好小離師姐的臉,我、我也不要這張臉了!”


    舞月蝶眼中含淚,倔強的看著沛白,一咬嘴唇,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抵在臉上,尖銳的匕首很快就在白皙的臉上畫出點點血跡。


    “小月蝶你在幹什麽!”


    “月蝶!”


    沛白緊張的多下刀子,心疼的給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藥,隻見剛上了藥那點小傷口就不見了,沛白責備的看著舞月蝶道:


    “怎麽能傷害自己呢!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十長老有說不管小離嗎?看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長老,讓他們呢懲罰你!”


    沛白邊說邊將手中的傷藥遞給身邊的一個弟子,示意她給小離上藥,眾人看著小離的臉也很快好起來,隻是還有些痕跡,但再用幾天藥也就沒事了。


    小離趕集的看著舞月蝶,舞月蝶朝著小離調皮的一笑,撲進沛白懷中撒嬌。


    “十長老最疼月蝶,不要告訴其他長老嘛,不然他們肯定不讓月蝶再出來了!十長老十長老!你快答應月蝶,不準說不準說!”


    耐不住舞月蝶撒嬌,沛白繃著的臉無奈而寵愛的一笑,點著舞月蝶的額頭說道:


    “就欺負十長老疼你,還威脅起我了!”


    舞月蝶小心思被看穿笑臉一紅,紮進沛白懷裏不出來了。


    另一邊,王紫三人再度踏上去仙天秘境的路。


    “主人。”一號和二號同時喚道,原來是王紫從船艙內走了出來。


    透過結界看出去,山川河嶽,城鎮鄉村在腳下快速的掠過,已經偶爾能遇到跟他們同方向的修士。


    “下次受傷用。”


    王紫扔給一號和二號幾瓶淨化之水,他們兩個人基本上沒有避免傷害的概念,若是躲不開的招式他們反而會直麵而上,對於他們來說,受傷就等於新的成長,隻要不是徹底毀了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就不會死,而是在進化。


    今天二號的胳膊再生她也看到了,這是二號醒來後第一次局部進化,她特意留意過,他的胳膊的確比之前更有力量。


    雖然這是進化,但這樣不把自己當人看的做法、他們真的不會在意嗎?


    王紫給他們淨化之水,就算他們仍然不用,也是個幌子,不要再招惹更多有心之人的注意了,今天居燁就是例子。


    一號和二號接住瓶子,動作幾不可察的一滯,從他們被詛咒那一刻起、就永遠跟丹藥說再見了,不管王紫此舉為何,都讓他們想到了那些以為早就忘在塵土裏的記憶……


    “一號,以後你就叫西武,二號,青山。”


    卻聽王紫又道,平淡的語氣,既然兩人隻聽命令,就讓他們把這當做命令吧。


    “……西武謝主上賜名。”


    “……青山謝主上賜名。”


    一號和二號齊齊一怔,那機械版死板的臉似乎也起了變化,垂下頭掩主了眼中劃過的種種思緒,二人終是沉聲應道,低沉的聲音包含了什麽東西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一號也曾是王紫的代號,即便王紫明白一個名字對於一個人的意義,也絕對想不到她此舉帶給一號和二號的影響有多大、多重、多麽不可承受!


    “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朕的尖刀,朕的影子!”


    “拋棄了名字代表著將你們的過去一柄埋葬!永無拾起之日!”


    “你們的名字將與身體和靈魂一起被詛咒!不再為人,沉浮世間,隨朕撻伐萬裏江山!你們可願意?!”


    猶如烙印一般刻在腦海中的影像,至今一身戰袍的風廣戰皇當初誓師之言依然清晰的響在耳畔,他們隨著風廣戰皇立下赫赫戰功,將勝利的詩篇永遠鐫刻在曆史的長卷中。


    如風廣戰皇所言,他們拋棄了過去,忘記了自己,不再為人,他們可以殘忍,可以聽令征伐千裏,可以待命安於一隅,這是風廣戰皇刻在他們腦海裏的。


    而今他們的主上是這個女子,是王紫,他們依然不敢拾起不該拾起的,是習慣了還是不敢?他們不知道,而他們以為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幾千年了,他們早就忘記了那些所謂的過去,所謂的是人非人。


    他們銘記他們是尖刀、是影子!唯有這點他們從不敢忘!


    而今,西武,青山,這樣被賦予他們新的名字,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們,竟覺這名字有種不能承受之重!


    然而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命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念出這陌生的、以後卻屬於他們的名字……


    後來的幾天都很順利,三人到達仙天秘境時已經又過了九天。


    持有令牌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入口在一個狹長的山穀,王紫三人進入山穀時就看到了山穀內熱鬧的情形,雖然說持有令牌的人才可以進去,但也有很多人想來碰碰運氣,令牌限帶十五人進入,萬一運氣好碰到沒有滿員的人他,他們也好抱大腿啊。


    山穀內駐紮的帳篷粗粗看去綿延數裏,王紫三人從中間空出的小路前行,隻有少數人對他們的到來予以關注,但也隻看兩眼便不再看,他們現在在意的是仙天秘境開啟在即他們還沒有抱到大腿,要是讓他們知道王紫手中就有一枚令牌,不知道這些人會是什麽反應……


    一路上帳篷基本上都是一個挨著一個,並沒有多少空地。


    “哎哎借過借過!鐵三你特麽等等我,我也去!”這時一個男子飛快的穿行在人群中,追著一個壯碩的男子飛出山穀。


    王紫行走的步伐微微一頓,看了眼聲音發出的方向,這人、是小五和鐵三,是刀鋒傭兵團的人……


    回過頭來繼續走,但行走間卻分出些注意力觀察駐紮在這裏的帳篷。


    果然直到能看到山穀的盡頭時,空地上出現了刀鋒傭兵團的錦旗,現在正是下午,幾個傭兵正在處理幾隻靈獸,身後事六頂帳篷,旁邊剛好有塊空地。


    這裏往前基本上都是世家門派和一些工會的駐紮地,各個駐地隻見都隔了一定的地方。


    王紫腳步一轉,向那塊空地走去,有些準備晚飯的修士見王紫三人往刀鋒傭兵團的地盤上走,都不屑的笑笑,抬起頭準備看好戲,這幾人真是不知道規矩啊,就這麽著進別人的地盤,不是在找揍嗎?


    青山率先上前,準備給王紫搭建帳篷,王紫抬手示意他等一會而,青山聽令住手。


    “接你們的地方一用,我可以給報酬。”


    隻見王紫走到刀鋒傭兵團的帳篷前,麵對的正是美貌性感的桃姐,這裏都是刀鋒小隊的人,王紫都見過,多半是衝著東方野來的,仙天秘境的令牌,就算年輕的刀鋒傭兵團沒有,東方野所在的烈焰門也一定有,八成東方野現在也在這穀中。


    “我們不需要報酬。”桃姐挑眉看著王紫笑道,似乎並沒有讓王紫借地方的意思。


    “多少都可以。”


    王紫又道,也不在意桃姐態度,畢竟她現在是男裝打扮,桃姐掌管著刀鋒小隊的賬房,在中部森林的時候王紫就知道桃姐雖然個性無拘無束大大咧咧,但對待小隊的賬務卻異常認真,所以王紫才肯定她一定會同意。


    “哦,一塊上品靈石。”桃姐眉毛一挑又笑道,這是是你說的,別說她在肥羊,有就借,沒有、嗬對不住了,換地方吧!


    卻見王紫立刻就拿了一塊上品靈石扔給桃姐,桃姐一愣,隨即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那邊青山已經開始搭建帳篷了。


    青山做事情一絲不苟而且機器利索,很快就搭好了一個十立方左右的大帳篷,周圍看著王紫那隨隨便便一塊上品靈石還有這個招搖的帳篷,都意味不明的低下了頭,一個結丹期的修士,擺明了大肥羊啊。


    “再搭一個。”看了看青山停下的動作,王紫道,他倆這是打算站崗阿。


    青山一頓,但還是聽令在後麵又搭起了一個帳篷。


    王紫正要進去帳篷,卻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交談聲,回身一看,卻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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