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


    最上和人側躺在床上,盯著清水有沙的脖頸看了許久,上麵確實有著紅褐色的吻痕,這些都是最上和人留下的。


    情不自禁地手中觸碰,那紅褐色的吻痕布著密密麻麻的小點,摸上去沒什麽觸感,過上幾天就能消退。


    “似乎被neru桑看見了。”


    “嗯,抱歉,是我太不留心了。”最上和人說。


    “沒關係,我不介意,她有發現什麽?”


    最上和人搖了搖頭:“沒,隻是以為你交男朋友了。”


    “下回可別在這麽顯眼的位置了,被別人看見也怪難為情的,我在經紀人麵前都一直低著頭呢,生怕她瞧見。”


    最上和人舔了舔她的脖頸:“嗯。”


    “幾點去錄音棚?”清水有沙問。


    “六點。”


    “那還有些時間,想繼續還是聊天?”


    最上和人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和我講講話吧。”


    “好。”


    清水有沙扯過掉落在床下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使勁往最上和人懷裏蹭了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有neru桑的氣味。”


    最上和人不語。


    “昨晚和她作了?”


    “作了。”


    “回答的倒是果斷。”


    “事到如今遮遮掩掩還有意義?”


    “也是。”


    清水有沙輕聲笑了出來,對此竟根本不以為意。


    “走之前記得去洗澡,別叫她聞見我的氣味了。”


    最上和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清水有沙,內心不明白她在自己身上追求的究竟是什麽。


    肉體的快感?心靈的慰藉?


    最上和人不認為這種令人不齒的出軌行為,能帶給她什麽慰藉。


    到頭來,她僅僅隻是因為深愛著自己,才不惜於此,而自己則盡情利用著她的愛。


    就是這樣的關係。


    “你說,我要是也在你脖子上留下痕跡,neru桑會不會發飆?”清水有沙狡黠地看著身上的最上和人。


    “那我今晚或許就該出現在東京灣了。”


    清水有沙咯咯直笑。


    “安心啦,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最上和人懷揣著疑惑看向清水有沙:“有沙,沒有那種想要獨占的想法麽?”


    “有啊。”


    出乎意料的,清水有沙回答的極為果斷,這愈發令最上和人不解。


    “但是和人桑這樣的人,是沒辦法抗拒可愛的女孩子的,我深知想要獨占你會帶來什麽樣的結果,兩年前就是如此。


    所以我放棄了,我沒有打算與你共度一生,你今後和誰談戀愛,和誰結婚也與我無關。


    我隻要你在我想你的時候,過來和我睡覺就好。”


    最上和人沉默良久:“不覺得……空虛麽?”


    “精神上當然空虛了,和一個注定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睡覺,能不空虛?”


    清水有沙的手指不停地在最上和人的腹部轉圈,聲音輕柔地繼續說著:“什麽都不用付出,什麽都不會得到,哪怕心境上感受到的東西是虛假的,我也確實能在那過程中,體會到我們是一對正經戀人的錯覺。


    我覺得,這方麵還是不要深入去思考比較好哦,和人桑。”


    “看得簡單些,再簡單些,沒有喜不喜歡呀,痛不痛苦這些東西,和人桑和我睡覺是否感到高興,感到滿足?”


    最上和人沉悶著,點了點頭。


    “我也是一樣的,這樣不就夠了?


    和人桑無論麵對什麽事都想弄個水落石出,可現實生活中,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桉的。”


    最上和人無法不感歎,感歎當年的清水有沙,早已一去不複返了。


    現在的清水有沙,更像是個不受世俗拘束的成熟女人。


    最上和人沒有資格去說她的改變是對是錯,別人都可以聲討她,隻有最上和人不行。


    一想到終有一天,現在躺在懷裏的清水有沙,會笑盈盈地成為別人的新娘,徹底與他訣別,最上和人便不由自主地將她摟緊。


    清水有沙似乎是感受到了最上和人的變化:“和人桑?”


    “有沙,就不能……一直留在我身邊麽?”


    清水有沙麵不改色地笑道:“這是要甩了neru桑,和我結婚的意思?”


    最上和人的臉色一僵,擁抱清水有沙的手臂,也不再那麽強而有力。


    清水有沙毫不意外他的反應,她深知最上和人是不可能因為她拋棄咲良彩音的,正因如此,她才能做得如此徹底。


    “和人桑喜歡我麽?”


    她問。


    最上和人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了喜歡。


    “喜歡neru桑麽?”


    自然也是喜歡。


    清水有沙不會問他更喜歡誰這種沒營養的問題,或者說,沒必要去問一個心裏有答桉的問題。


    “既不願意舍棄neru桑,又希望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和人桑,你的思想很不對勁哦。”


    “從我留住你的那天晚上起,我就已經不對勁了。”


    清水有沙噗嗤一笑:“一點沒錯呢。”


    而後,清水有沙又冒出另外一個名字。


    “要是讓沙織知道我們在做這種事,一定會相當震驚吧。”


    “和人桑是怎麽看待她的?”


    “前妻呀。”


    “我當然知道是前妻了,你就沒想過她以後還會成為別人的妻子?”


    清水有沙總是能問出如此一針見血的問題。


    “你可千萬別說什麽你一點都不喜歡她之類的話,這話換做幾年前我信,現在就省省吧,你能同不喜歡的女人上床?”


    最上和人吸了口氣,沒有否認。


    “再讓我猜猜,你是不是也不願意讓沙織和別人結婚?”


    “我願不願意有用?”


    “沙織她和我不一樣,你若是拚了命想將她留在身邊,她就會永遠在你身旁待到死去,孤獨終老。


    就看你做不做得這麽殘忍的事兒。”


    對於清水有沙的這番說辭,最上和人內心是不信的。


    “和人桑,這話雖然不該由我說,但沙織她愛你的程度,一定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最上和人無言了好一會兒,才道:“有沙,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和人桑還記得那天晚上,neru桑叫我們一起吃飯的場景?


    當時誰都看得出來,我想……沙織也能看出來。


    你根本沒有割舍過去。


    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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