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這樣叫你,念在這是我的最後一次,你就原諒我的唐突吧!


    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是我走頭無路的時候,所以我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我終於能對你說出我心裏的話,害怕以後我和你就是天涯路人,再不相見!


    我知道你是個心軟的人。


    你對我的狠心往往意味著你對別人的忠心。


    我曾經得到過你忠心的機會,是我沒有珍惜,怪我太貪婪,這一切我心裏早就清楚,可我卻一直不敢麵對,因為我承受不起那深深的悔恨。


    所以黛黛,不要愧疚,你親手揭開我的罪惡,那是我罪有應得,每一次在夢中醒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邪惡殘忍,是執念讓我不顧一切,是我沒有吸取教訓,總想貪婪地得到不屬於我的一切。


    夢想越來越瀕臨實現的時候,我反而有一種失落的感覺,我一點都不快樂,我時常會想到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有時我後悔,為什麽不能在一旁看著你幸福美滿?


    我經常在這裏一坐就是一整夜,曾經的快樂與現實的痛苦交織著,使我悔不當初。


    但是一切木已成舟,無法回頭!


    我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同時還要承受著自己良心的譴責,謝謝你替我終結了這一切,以後生死未卜,我卻不會徹夜難眠、喘不上氣。


    晏寒厲很好,他比我更強大、更愛你,所以祝你幸福!


    再見!


    短短的一封幾百字的信,看的唐黛淚流滿麵,大概在進這個房間,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她的情緒就已經失控。


    紀銘臣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他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空間自己呆會兒,他也很慶幸隻有他跟來了。


    過了一會兒,唐彩擦了擦臉上的淚,轉過身將信遞給紀銘臣。


    這封信雖然是給她的,但謝子懷這麽重要的嫌疑犯,信是不可能落到她手中的。


    “還好嗎?”紀銘臣走過來問她。


    “有什麽不好的?”唐黛彎彎唇,轉過頭拿起鍾秀的催眠記錄看了起來。


    紀銘臣看著信,看到“邪惡殘忍”的時候,忍不住念出了聲。


    唐黛說道:“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紀銘臣歎氣道:“這上麵沒有任何有關那些人下落的文字,難道隻能指望鍾秀?”


    “這份催眠記錄太複雜,我需要宋老師和我一起給鍾秀治療。”唐黛說道。


    紀銘臣看了一眼催眠記錄,發現上麵寫的詳細又密麻,可見用了不少的心思,他歎道:“這麽厲害的人,走偏了,可惜啊!”


    他發現唐黛身邊圍繞的都是高智商男人。


    他看向唐黛說:“誒,去我辦公室坐會兒吧!”


    她現在這個情緒,去見晏寒厲肯定是不合適的,還不如給她個地兒平複一下心情。反正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在辦公室也坐不下。


    “好!”唐黛問他,“你的人不是一直都盯著謝子懷的?怎麽讓他給跑了?”


    “別提了,我的人都被催眠了,我還找了個有催眠背景的人,可惜水平沒謝子懷高。謝子懷顯然早有準備,逃跑的路線早就計劃好了的,每次遇到這樣的對手,真是讓人沒辦法!”紀銘臣感歎道。


    往往這樣的人,真是很難抓捕歸案。總是有一些人智商淩駕於普通人之上,所以普通人有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唐黛說道:“我看你還是讓人把宋老師請過去吧,我先在你辦公室研究一會兒這個催眠記錄,爭取盡快給鍾秀定一個治療方案。”


    “好,太謝謝你了!”紀銘臣雖然現在已經不和她客氣,但此刻他仍舊很感動。


    唐黛笑笑,沒有說話。


    他覺得她的笑有些淒美,但是美的驚人。


    宋玉山在看到這份催眠記錄的時候十分激動,因為這在催眠界無異於是一份寶貴的資料,他不斷地唏噓,“可惜了、可惜!”


    從這一點上來講,他覺得謝子懷和唐黛更適合做一對,因為兩個人有共同的愛好。


    唐黛問道:“您看這催眠計劃好做嗎?”


    宋玉山搖頭說道:“每一步都錯不得啊!”他看向唐黛說:“這樣吧,這麽珍貴的東西我們還是不要帶走的好,讓紀銘臣給咱們複印兩份,我們各自做個計劃,然後再協商出最佳的方案,怎麽樣?”


    唐黛說道:“老師,我給您做助手就行。”她是無法與老師平起平坐的。


    宋玉山笑道:“唐黛,你不用妄自菲薄,從催眠的實戰經驗來看,你比我厲害啊!”


    他擺擺手說:“就這麽說定了。”


    “那好吧!”唐黛不再推托。


    宋玉山認真地說:“我還有另外的考量,你對謝子懷畢竟比我了解,有些細節,可能你會做的更好。”他看看手中的催眠記錄說道:“他對這個女孩子真是很殘忍,用這樣的催眠……”


    謝子懷全然不顧鍾秀是否會真的精神分裂,如果鍾秀解開一切的禁製之後,知道這些,大概會覺得絕望。


    她仰慕的那個男人,從開始就是徹頭徹尾的利用,沒有一點改變。


    晚上唐黛吃完晚飯就一頭鑽進書房研究謝子懷的催眠記錄。


    晏寒厲把小團子哄睡著後就進書房找她。


    他看了一眼唐黛桌上擺著的複印件,問她,“在哪兒找到的?”


    “謝子懷家。”唐黛沒有刻意解釋是謝子懷的哪個家。


    她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不想晏寒厲亂吃幹醋。


    她主動說道:“那些失蹤的人還沒有線索,謝子懷已經跑了,所以鍾秀就是非常關鍵的一個突破口,我和宋老師會擬出一份催眠計劃,為鍾秀解開催眠,找到那些失蹤者。”


    “他跑了?”晏寒厲譏誚地說:“紀銘臣可真是無能。”


    唐黛說道:“這也不能怪紀銘臣,是謝子懷太厲害。”


    “他就不能找別人來做嗎?你工作這麽忙!”晏寒厲不滿地說。


    唐黛安撫他道:“老公,他想找這樣的特殊人才,最後隻能找到宋老師頭上,然後宋老師再找到我,結果不還是一樣?”


    晏寒厲一臉無奈。


    唐黛笑著撫上他眉頭的“川”字說道:“這是我的興趣,我願意做這樣的事兒。”


    晏寒厲沉吟半晌,說出的卻是,“黛黛,如果你沒有和我在一起,會回頭原諒謝子懷嗎?”


    唐黛想都沒想,便搖頭說道:“不會!”


    “為什麽?他明明這麽……”晏寒厲沒說下去,他實在說不出口,另一個男人對他老婆這麽癡心。


    唐黛心領神會地笑笑說道:“你還不知道我麽?機會我隻給一次,錯過就是錯過了。當初按他的想法,他娶了蘇紫,然後得到蘇家的一切,假如我當時沒有你,他再來找我,我也隻會不恥的,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可以為他放棄身份,但他做不到與我對等的付出,那我就會永遠讓他在我的心裏消失。”


    “無論他以後再做任何事來彌補?”晏寒厲問。


    “當然,有些事是不能彌補的,他既然為財能傷我一次,那就有可能再傷我第二次。”唐黛說道。


    晏寒厲若有所思。


    唐黛看著他問:“怎麽?你是不是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晏寒厲驀然回神,正色說道:“當然沒有!”


    唐黛笑了,說他:“幹什麽嚇一跳,好像真的心虛一樣?”


    晏寒厲無奈地說:“黛黛,不要亂說。”


    “好了好了,知道你開不起玩笑。”唐黛放過他,說道:“我就忙這一段時間,我保證!”


    “好!我去帶孩子當奶爸!”晏寒厲無奈。


    “謝謝團子奶爸!”唐黛笑著說。


    這樣的氣氛無疑讓晏寒厲緊張的內心放鬆一些,他走出書房,想去看看小團子,卻不想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


    這麽晚,誰會打電話?


    公司的事通常都打給於冰,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於冰不會給他打電話,隻會發郵件。


    所以這個時候打來的,一定是親人和朋友。


    但是手機上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號碼,一連串,像是國外打來的。


    晏寒厲走回臥室,眉頭微動,在手機上按了一下,方才接聽,“喂?”


    謝子懷喘著粗氣的聲音在聽筒中響起,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身旁一般。


    “晏寒厲,你真是夠狠的,讓人追殺我,你就不怕黛黛知道麽?難道你不知道黛黛對我曾經的感情?”


    晏寒厲站在窗前,撩開窗簾,惡狠狠地說:“別叫她黛黛,你不配!”


    “嗬!你配?”謝子懷也惡狠狠地反問。


    晏寒厲揉了揉眉心,突然冷靜下來說道:“謝子懷,既然你知道我清楚你和我老婆曾經的關係,那你認為我會親手殺你嗎?你放心,不論之前攻擊你公司還是現在有人要殺你,均與我無關!”


    說罷,他又補充道:“你現在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陽,所以我沒必要騙你。”


    謝子懷突然想到什麽,驚叫道:“難道你借……”


    晏寒厲打斷他的話說:“黛黛正在找你的罪證,她很同情那名叫鍾秀的女人。”


    謝子懷大笑起來,說道:“她永遠不會忘記我的,永遠不會!”


    晏寒厲狠狠地掛掉了電話。


    他站在窗前麵色冷竣,望著黑漆漆的窗外,黑瞳一動不動,其實窗子隻看到他冷到極致的反光,根本看不見什麽景色。


    他猛地拉上窗簾,門被人推開,他轉過身,凶殘而狠戾地看著闖進來的人。


    進來的是唐黛,她看到晏寒厲的表情嚇了一跳,站在門口問他,“我來找本書,老公你怎麽了?”


    晏寒厲驀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控了,他的神色迅速溫和下來,說道:“沒什麽。”


    “怎麽會沒什麽?剛才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對勁,你想到了什麽?”唐黛走過去問他,她一雙美眸關切地看著他。


    晏寒厲坐了下來,斂眸說道:“突然想起晏天珍。”


    “怎麽就想到她了?”唐黛緊張地半跪在他身邊,捧起他的臉,仔細地看他的表情。


    她很害怕晏天珍的催眠,再次在他腦中作祟。


    “大概是剛才說到了以前的事,想起來了吧!”他看向她,輕輕地將她擁進懷中,溫和地吻了吻她的額,聖潔又美好,低聲說道:“黛黛,你看,我沒忘記你,不用擔心。”


    唐黛早有預感,因為晏寒厲的強烈反應,他曾經受過被拋棄的精神刺激已經壓製了晏天珍的催眠。


    鍾秀的問題還能有計劃可解決,但晏寒厲的問題她是沒有一點辦法的,隻能讓他別受到拋棄的刺激,隻要他有安全感,就不會失控。


    但她還沒意識到,這份安全感中,包括了強烈的占有欲。


    也就是說他不允許任何男人對她的窺視。


    “書在哪裏?”晏寒厲問她。


    “不找了,明天再做吧,今天有些累了,我們睡覺。”唐黛感受到他內心的波動,決定老公的精神情況最重要。


    “好!”晏寒厲順勢答應下來,將她一把抱起來,走到床上雙雙倒了上去。


    才不到九點,睡什麽覺?當然是做些有意義的事嘍!


    其實唐黛今天沒什麽興致的,但經不起他邪魅要命的撩,所以她很快也進入了狀態。


    第二天兩個人肯定要起不來,唐黛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中,紀銘臣的聲音格外嚴肅,“唐黛,你過來一趟吧!”


    “發生什麽事了?”唐黛一下子就清醒了,條件反射地坐起來。


    一旁的晏寒厲也睜開眼睛,眸中一片清明,坐起身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來了再說!”紀銘臣的尾音輕歎一聲。


    掛掉電話,晏寒厲問她,“怎麽了?”


    “不知道!紀銘臣讓我過去再說。”唐黛沉默了一下說道:“感覺可能和我有關。”


    “我陪你一起去。”晏寒厲低聲說。


    唐黛沒有拒絕,她不知道即將要麵臨什麽,他在身邊,會讓她覺得安心。


    唐黛與晏寒厲趕到的時候,紀銘臣已經等候多時了,他麵色嚴肅而凝重,看著唐黛說道:“坐吧!”


    唐黛坐了下來,晏寒厲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有兩件事。”紀銘臣坐到兩人麵前說道:“第一件,今天淩晨,在鄰國某地發現了謝子懷的屍體,對方發來視頻,我們確認是他,我已經讓人過去了。”


    “他怎麽可能死的?他催眠那麽厲害!”唐黛脫口而出。


    晏寒厲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紀銘臣看著她說:“唐黛,你要知道,催眠再厲害,那也不是萬能的,或許對方沒等他催眠之前,就已經下手了。又或許他還沒發現對方,就已經被暗殺了,這些都有可能。”


    唐黛深深的捂住臉,沒有說話,她可以接受謝子懷受到法律懲罰,卻無法接受他被人殺害,死在異鄉。


    紀銘臣繼續說道:“昨天晚上,謝子懷打出一個電話,號碼是……”


    他看著晏寒厲,還沒說出來,晏寒厲便開口說道:“他打給我的。”


    唐黛震驚地看向他,難道這就是讓他昨晚情緒波動的原因?


    晏寒厲解釋道:“他說我找人害他,這真是無稽之談。”他看向紀銘臣說道:“你應該知道,他死的那個國家,我並不熟悉。”他拿出手機說道:“我這裏有和他的通話錄音,我現在發給你。”


    說著,他按幾下手機,將錄音給紀銘臣發了過去。


    紀銘臣看著晏寒厲,接個電話還要錄音?是不是不太正常?不過他還算了解晏寒厲,謝子懷應該不是晏寒厲暗殺的。


    晏寒厲看眼唐黛,問她:“要不要我放給你聽,他說了什麽?”


    唐黛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晏寒厲打開錄音,他與謝子懷的對話就這麽突兀地響了起來。


    紀銘臣真沒想到晏寒厲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厲害啊!


    通話時間並不長,很快便說完了,晏寒厲握著唐黛的手耐心而溫柔地說:“黛黛,他做下那麽多錯事,等待他的將是嚴重的懲罰,我根本就沒必要對他痛下殺手。”


    唐黛是相信他的話的,因為謝子懷隻要一回來,麵臨的將是死刑,即使那些失蹤的人沒死,綁架這麽多的人,是不可能讓他活著的。


    所以晏寒厲根本沒必要去殺個人。


    唐黛點點頭,看向紀銘臣問:“第二件事呢?”


    紀銘臣說道:“第二件事就是在他的家裏搜出了遺囑,他的遺產分兩部分,有關謝氏的都給了他的父母,那麽從蘇紫那邊得來的……”他頓了一下,看著她說:“都留給了你。”


    “給我?”唐黛神情一震,不可置信。


    “不錯,就是給你了。”紀銘臣說道:“收到他的死訊,紀銘臣的律師也已經來過了,要分配他的遺產。”


    這讓她怎麽要?更何況比起晏家,那點錢根本就不算什麽。


    就在兩人以為她不會接受的時候,她突然說道:“好的,我會收下的。”


    紀銘臣露出意外的神情。


    晏寒厲看向唐黛,幽眸瞬間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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