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那意思就是,你現在是唐家人了,別跟著你婆婆容家人瞎鬧。


    晏天愛當然能聽的出來,她甜甜一笑,說道:“大娘,我自然明白,要以家族榮譽為先了。”


    這意思就是說,家族榮譽之後咱們該怎麽鬥就怎麽鬥。


    唐興晟聽不下去了,這新侄媳婦剛進門就是不消停,果真不是一家人就不進一家門,容宛靜一家,隻能娶這樣的媳婦進門。


    他雖然不能訓斥晏天愛,但可以不給她麵子,於是他冷聲說道:“含玉,我們上樓去吧!”


    沈含玉沒有說什麽,和丈夫一起回房間了。


    晏寒厲的手攬上唐黛的肩,說道:“我們也去公司吧!”


    戰媛媛看向媽媽說:“媽,我們也回家吧!”


    原本唐春采對唐修還是喜歡的,畢竟曾經這是唐家唯一的繼承人,可這孩子越來越不讓人喜歡了,越來越像容宛靜。現在娶了老婆上來就要挑事兒,更讓她不喜,所以她聽了女兒的話,順勢便離開了。


    原本還是一大屋子人,瞬間就走沒了。


    晏天愛有些忐忑地看向唐修問:“我是不是有點過了?”


    唐修揚了揚唇說道:“沒關係,對於不喜歡我們的人,沒必要去迎合,你做得挺好。”


    晏天愛聽了,露出一個羞澀的笑,踏實了。


    然而唐修想的卻是,晏天愛以前到底有沒有過男朋友?為什麽昨晚她沒有流血?


    這成了糾結在唐修心裏的一件事。


    離開唐宅,唐黛沒有和晏寒厲回公司,她得知宋玉蒼就是殺害宋沐的凶手之後,內心裏就一直想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這關乎幕後的黑手,或許這幾十年害唐晏兩家的人就能找到了。


    於是她到了學校去找老師,想再提高自己的催眠水平,盡快催眠宋玉蒼。


    到了學校,宋玉山一看到她,就問道:“唐黛,你和宋沐聯係過嗎?”


    “沒有啊,他怎麽了?聯係不上嗎?”唐黛奇怪地問。


    “是他爸爸給我打電話,說他很奇怪地跑出家門,像受了什麽刺激,讓我給他打電話問問,可是我怎麽打電話他都不接。”宋玉山擔憂地說。


    “出了什麽事嗎?”唐黛擔心地問。


    她腦中第一件事想的自然就是宋沐難道知道宋玉蒼是凶手的事了?隨即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根本就不可能,誰會對宋沐說這些事情呢?她也是剛知道的。


    宋玉山說道:“算了,你要是見到他,就問他一句,開導一下。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大概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唐黛居然想到了鄭子矜,然後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鄭子矜那樣的女人,看上的是肯,絕不是宋沐。可是她不知道,宋沐千方百計地核實了鄭子矜的身份,然後想盡辦法去見她,無果之後,他找上了鄭家大門。


    可惜宋沐的家世與鄭子矜相差太多,沒能踏進鄭家大門一步。


    唐黛學習完之後,已經快中午了,她向外走的時候,在校園裏碰到往裏走的宋沐。


    唐黛立刻叫了一聲,然後快步走過去。


    宋沐看見她,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及時掩飾了去。


    “來學習了?”宋沐問她。


    唐黛看宋沐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地問:“你怎麽了?老師他很為你擔心。”


    宋沐唇邊溢出一抹苦笑,說道:“沒什麽。”


    “我看你都不像沒什麽的樣子,中午了,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唐黛問他。


    宋沐頓了一下,微微地低下頭,說道:“好吧!”


    兩個人一起往學校門口的飯店走去,這裏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去吃,有時候唐黛會與他和老師一起吃。


    進了飯店,兩人坐下,這次不等唐黛問,他就開口說道:“唐黛,我戀愛了!”


    “啊?真的呀,你怎麽都不說呢?真不夠意思。”唐黛驚訝之後,真心為他高興。她不由問道:“你這副丟魂的樣子,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宋沐搖頭說道:“沒有,是我無能!她被人欺負,我卻沒有能力保護她,為她報仇,我真的很無能!”


    唐黛問他:“受欺負?那可以報警啊,如果你擔心對方勢力太大,那我幫你介紹紀銘臣。”


    宋沐看著她,苦悶地說:“唐黛你知道,這世上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用報警來解決的,有些人,也不是我這樣人能惹的。以前我根本就不在意地位這些事情,可是現在,我卻在恨我以前的不上進!”


    唐黛不由說道:“是誰啊?我可以幫你的話,我一定不會吝嗇的!”


    宋沐搖頭,說道:“唐黛,你說說,你恨不恨別人仗勢欺人?”


    他盯著她的眼睛,拳頭微微地握緊了。


    “當然!”唐黛答道。


    此時,唐乙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那位公爵!”


    唐黛轉過頭向窗外看去,果真看到肯在向飯店裏走來。


    她沒注意到,宋沐的拳頭驀然放開,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懊惱的表情。


    唐黛心裏默念,千萬別是來找她的、千萬別是來找她的!


    可惜讓她失望了,肯這樣身份的男人,如果不是找人,怎麽會進這種不上檔次的飯店?


    雖然這裏是學校周邊最好的飯店,可仍舊比不上那些真正的豪華場所。


    肯緩緩地踱到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下,讓下人給他點餐。


    他像是偶遇一般,衝唐黛友好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便轉過頭來,似乎準備專心用餐。


    唐黛無語了,這人的腦回路跟一般人還真是不同,不過值得表揚一下啊,他倒是淡定的很,一般人這樣可裝不下去,這男人倒好,裝的像模像樣,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肯點的餐很快就送來了,他拿起勺子……


    他用筷子不好,在一般沒人的時候才會用,在外麵怕被笑話,所以一般都是用自帶的勺子。


    唐黛忍不住說了一句,“腸胃習慣了清淡的人,吃這樣重口味的菜,會進醫院的。”


    這句話是用外文說的,肯轉過頭,看到她並沒有看向自己,顯然這又不像是對自己說的。他不由勾了勾唇,這唐黛也是有意思,竟然還在配合自己。


    宋沐對於突然到來的外國男人並沒有什麽興趣,他顯得有些迫不及待,對唐黛說道:“唐黛,你說我該不該回我爸那裏,把他的公司做強做大?”


    唐黛轉過頭看向他,問道:“你想為了她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嗎?她對你是什麽態度?”


    “她現在不肯見我,我很痛苦。”宋沐捂著臉說。


    唐黛也不方便問對方到底受了什麽樣的傷害,讓宋沐如此,這畢竟是宋沐的私事,萬一對方是被男人給欺負了,宋沐也不方便答這樣的問題啊!


    唐黛看著這樣的宋沐也是愛莫能助,他什麽都不肯說,她能怎樣幫助他?


    宋沐抬起頭,他的手在臉上撓了起來,看起來似乎臉上很癢似的,他一邊撓,一邊問她:“唐黛、唐黛,我真的很痛苦!”


    “唐黛,我很痛苦!”


    “唐黛,我很痛苦!”


    ……


    唐黛隻覺得思緒有些混沌,她對宋沐是沒有一點戒備的,然而思緒的模糊,讓她警覺起來。


    她放在身邊的手,用盡全力掐了自己一下,然後她猛然清醒,似乎是衝破了什麽禁錮一樣,憤怒地叫道:“宋沐,你竟然催眠我?”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喘息,那是衝破催眠時用盡全力後的結果。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是要用盡全身力氣的。


    唐黛忍不住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身子向前探,看著宋沐,一臉的不可思議,當然更多的還有氣憤。


    她是真當宋沐是好朋友的,他居然這樣對她!


    宋沐微微一笑,他看向唐黛說道:“果然失敗了,你對我還是警惕的,沒有完全信任我。”


    唐黛卻怒道:“不,如果我對你有防備,你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她不是一個易怒的人,她的情緒一般都是平和的,可是她真的拿宋沐當好朋友,他卻這樣對自己,這是一種太大的傷害。


    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問他:“為什麽?”


    宋沐攤開手,說道:“我就是想試試自己的催眠水平,行嗎?”


    他的態度,是玩世不恭的,讓人看了心裏很不舒服,更何況是唐黛呢?


    高坤不允許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被蒙在穀裏,像傻子一樣被人玩弄,晏少要的目的現在已經達到了,於是他低聲說道:“少奶奶,我剛查到宋先生之前去找過鄭家大小姐。”


    “鄭子矜?”唐黛說罷,反問宋沐,“鄭子矜的催眠,是你教的?”


    她怎麽會知道鄭子矜會催眠的?宋沐不由一怔,他看看高坤,難道這兩個人在演戲?


    肯在一旁聽著,心裏暗罵那個愚蠢的女人,把他的計劃全給破壞了。


    唐黛迅速將事情聯係在一起,有些明白了,她看向宋沐,問道:“你在和鄭子矜戀愛?難道你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看上你,她對你是利用嗎?”


    宋沐顯得十分激動,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不準你這樣說她,你欺負了她還不夠?還想說她的壞話?”


    顯然,他誤會了唐黛。


    唐黛很明白,宋沐現在已經被鄭子矜給迷得神魂顛倒,恐怕聽不進她一點話。反而他現在會認為她沒安好心。


    唐黛伸出手,作了一個製止的手勢,說道:“宋沐,我們認識這麽久了,應該比你和鄭子矜認識的時間長吧!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清楚嗎?”


    “哼!我清楚,可是如果涉及到別的事情呢?我告訴你,我的父母是為了你的父母才死的,你知道嗎?”宋沐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音量也開始高了起來。


    原本就有人注意到了這裏,此刻已經有不少人在往這邊看。


    唐黛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宋沐的這句話,讓她十分意外。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要知道,這樣的事情可是絕密中的絕密,宋沐消息的來源應該是鄭子矜,那鄭子矜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有人告訴她。


    唐黛想到了容宛靜。當年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容宛靜的,畢竟這個案子被調查過,那麽作為目擊者是誰,唐家也是有可能知道的。


    看樣子鄭子矜和容宛靜已經是一夥的了。


    唐黛說道:“我也不說鄭子矜的什麽壞話了,但是這件事情並不簡單,鄭子矜和紀蕊關係很好,而紀蕊和容宛靜是一撥的,她們利用你來對付我……”


    宋沐並沒有耐心聽她說這麽多,他不耐煩地問道:“你就告訴我,我的父母是不是因為你父母才死的?”


    這個問題是不能回避的,唐黛也沒有打算回避,她點點頭說道:“沒錯,是這樣的!”


    “這不就得了,既然你父母沒死,為什麽他們不出來?如果他們不是裝死的話,也不會害死我的父母。”宋沐情緒激動地說。


    唐黛看著宋沐激動的表情,心裏十分明白,他已經鑽進牛角尖裏去,你想勸是勸不開的。更何況這件事就在這裏擺著,事實如此,宋沐如果真想這麽解釋,她也沒有辦法。


    她隻是如實說道:“其實,這是個意外,他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宋沐冷哼一聲,說道:“你現在怎麽說都行。”他蹭地站起身,說道:“總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說罷,他就想往外走,但是他又控製住自己的身體,沒有動,又對她冷冷地說:“以後,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這次,他大步向外走去,從唐黛身邊走過,沒有猶豫、沒有停留!


    唐黛的目光有些失神,那些人們,總是不肯放過她,一些單純的友誼,也在被人利用之下,變得開始變味兒。


    唐乙看到唐黛心情不好,不由說了一句,“小姐,既然他不識好人心,您就不要管他了。”


    她的聲音是氣憤的,小姐對宋沐夠看的起了,這男人竟然還如此的不識好歹。


    唐黛卻沒有說話,如果事情都能這麽簡單,不喜歡就可以不理的話,世界上的事情就都簡單多了。


    她所想的是,宋沐的父母,的確是因為她的父母而亡,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宋玉蒼這個人,如何去催眠他,找出他背後的那個黑手!


    肯悠悠地轉過身,看向唐黛,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走了兩步,坐到了唐黛的麵前。


    唐黛回過神,看眼他的桌子,發現桌上的菜一點都沒動,她不由說道:“浪費糧食。”


    “是你提醒我別鬧肚子的,我想了想,還是身體要緊。”肯聳了下肩說。


    唐黛麵無表情地問他:“你總跟著我幹什麽?”


    “什麽叫跟著?我就是偶遇罷了!”肯一臉無辜地說。


    唐黛發出一聲嗤笑,一臉的不信。


    肯攤開手說:“好吧!我承認,我是想看到你,不過那是為了看催眠。”


    他向前探過身子,低聲對她說道:“我對催眠已經深深地著了迷,我請了幾個催眠師給我表演,我都覺得無趣,說實話,很難找到一個像你這樣優秀的催眠師了。”


    唐黛冷冷地說:“催眠不是表演,很抱歉恕難從命,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肯靠在椅子上笑道:“話不要說得這麽滿嘛,或許我有能夠幫助你的地方呢?”


    唐黛不以為意地說:“你在我的地盤,恐怕我幫你的要多的多吧!”


    肯微微勾了勾唇,說道:“那可說不定哦,既然你都能幫霍成堯,為什麽不能幫我呢?就是因為他告訴了你,殺宋先生的凶手是誰?”


    唐黛聽後,猛地一震,然後看向他,犀利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真是要瘋了,怎麽這件事情誰都知道呢?


    “我隻是想幫你。”肯說完,搖了搖頭,自已否定道:“不,也可以不這樣理解,我想可能你把這視為交易會更加容易接受。”


    “什麽交易?”唐黛警惕地問他。


    “就當是我對催眠的癡迷,你進行催眠的時候,讓我看著就行了。”肯說著,眼裏散發出奇異的光彩。


    “你能為我做什麽?”唐黛快速地問道。


    “我?我既然知道這一點,也能知道更多。我們按次來交換,可能更加合適吧!你讓我看一次催眠,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如何?”肯的表情是篤定的,因為他知道唐黛會同意。


    唐黛的確沒想拒絕,既然能有更加快捷的方式,為什麽不選擇呢?她和肯之間,本來就是交易的關係。


    她想了想,問他:“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這些事情,你是不是聽我哥說的?”


    “唐禎?哦,不,他從來不對我說他的私事,我們關係是不錯,可那僅限於朋友之間,明白嗎?他和德尼的關係更好。”肯如實解釋道。


    唐黛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希望你每次的消息能夠讓我滿意,否則的話,我的催眠可能就不能令你滿意了。”


    “這沒問題!”肯說的十分自信。


    唐黛又補充道:“還有,不是你想看催眠,我就隨便催眠一個人的,而是我有催眠的需要時,通知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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