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紀蕊在掙紮,隻可惜一個女人的力氣在男人麵前相比顯得太弱小了,所以她根本無法掙開。


    屋子裏麵燈光不甚明亮,所以唐黛看不清壓著紀蕊的那個男人是誰。


    樓下隱隱地響起一聲尖叫,然後跟著就是由遠及近的“出事了、出事了!”的慌張聲音。


    聲音是個女人的,大概是傭人一類的。


    接著一陣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唐黛在手機裏看到,也不知道是誰按開了大燈,房間裏的一切暴露到光明之中。


    唐黛驚訝地低呼一聲,“霍成言?”


    她萬萬沒想到,壓著紀蕊的那個女人,竟然是霍成言?


    氣急敗壞的周昊辰命人把霍成言給拉開,紀蕊馬上哭著拽過床單掩住被扯破的衣服,哭著叫道:“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進來他就撲過來了。”


    唐黛看到霍成言目光迷蒙,不斷地想要掙脫別人的鉗製,他並未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


    她聲音說:“霍成言是被下藥了吧!”


    高坤低聲說道:“少奶奶,我們該出去了。”


    唐黛明白,紀蕊想解釋清楚,勢必要把她給拽進來,現在人們都在看熱鬧,誰都不會注意到從房間裏還出來個人。


    高坤輕輕拉開門,唐黛和唐乙走了出來,高坤伸手拿下了粘在上麵的攝像頭。


    一部分人們在房間裏,一部分人們拚命的往裏探頭,果真沒人發現唐黛等人從房間裏出來。


    屋子裏的周昊辰已經臉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新婚這樣大喜之日,他的老婆,給他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即使他老婆是被人陷害的,也不會掩蓋別人在以後一段日子裏對此事的津津樂道。


    “這是怎麽回事?”周昊辰咬牙問道。


    他必須要找出一個可以讓他發脾氣的人,也好挽回一些名聲。


    紀蕊哭的十分淒慘,她仍然記得剛才她拚盡一切都無法掙脫的侮辱,這種感覺真的不怎麽美妙。


    雖然境地如此慘,她還是本能地要抓住那個令她恨的人,不顧一切也得把她給拉下水,於是她順著周昊辰的話說:“唐黛的裙子被紀菱不小心給灑了酒,我讓傭人帶她來換衣服,可是她給我打電話說沒有衣服,我便親自上來看看,結果一進門就被他給……嗚……我怎麽掙都掙不開。”


    剛剛擠進來的霍文柏揚手就給霍成言一個巴掌,怒道:“你這個逆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霍成言沒有言語,目光仍舊渙散,這種狀態一看就不正常。


    周昊辰咬著牙說:“唐黛呢?她在哪兒?”


    這聲音充滿了憤恨。


    “我在這裏!”唐黛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了起來。


    看熱鬧的人們主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唐黛剛要過去,一個有力的臂膀擁住她,向前帶去,她抬起頭,看到了麵色深沉的晏寒厲,她的心,驀然穩了起來。


    她看到房中的景象,佯裝驚訝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紀蕊指著她怒道:“你還裝傻?難道你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唐黛奇怪地說:“我的確不知道啊!傭人把我帶到三樓就走了,我進了門也沒見衣服,給你打電話也不見你人影,我還是聽到有人說出事了才來看的,你看我的裙子……”


    她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眾人都看到她裙子上的一大塊汙漬。


    “三樓?明明就是二樓!”紀蕊叫道。


    “可是傭人把我帶到了三樓啊!你安排的二樓嗎?”唐黛說罷,突然恍然地問:“那是不是如果進來的是我,那被輕薄的就是我了?”


    此話一出,大家的表情都精彩起來。


    晏寒厲沉聲說道:“周少,這件事還請你給我一個交待!”


    紀蕊怒道:“交待什麽?現在出事的是我好不好?誰來給我交待啊?”


    唐黛看著周昊辰陰沉的臉,提議道:“反正你們也沒來及洞房,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那不如順水推舟,讓紀小姐嫁了霍三少吧!”


    眾人發出一陣議論。


    雖然這是一個荒唐的建議,但也不是不可行。


    “不行!”霍文柏與紀蕊異口同聲地說。


    令人尋味的是,周昊辰並沒有開口表態,這是不是代表著紀蕊剛剛嫁進周家,還沒得寵就已經失寵了?


    紀蕊整個人都癲狂了,她指著唐黛哭道:“你給我閉嘴,都是因為你,你還出這樣的餿主意?你給我一個交待!”


    “誰敢找我女兒要交待?”唐興晟不快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到來,讓眾人又一次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沈含玉一看到女兒身上的裙子便驚呼,“天啊!怎麽被潑成這樣了?你們當主家的怎麽做的事?你們知道這裙子多貴嗎?這上麵可都是真鑽啊!這麵料連買都買不到的。”


    她痛心地說:“現在竟然還敢誣賴我女兒。”


    唐興晟不快地看向周賀賜說道:“周先生,你親自給我下請柬,就是這樣的誠意嗎?”


    顯然,人家直接和主事的人談,眼裏根本就看不上周昊辰這小子。


    周賀賜忙說道:“對不住,這肯定是個誤會、是個誤會!”


    沒辦法,地位壓死人,唐家與晏家強強聯姻,正在發展的周家怎麽敢惹唐家?想巴結都來不及呢!兒媳可以再換,但唐家人是得罪不起的。


    他心裏暗暗惱火這不知進退的兒媳,惹誰不好?非要惹目前在b市最厲害的女人唐黛?


    “爸,您怎麽這樣?”紀蕊哭了起來。


    周昊辰陰沉地說道:“紀蕊,這件事我會調查的。”


    紀蕊注意到了,本應該攬住她安慰的周昊辰,此刻竟然站得遠遠的,冷目看著她如此孤零零地出醜,孤立無援!


    霍文柏開口說道:“不錯,一定要查,我看宴會上的酒有問題,成言明顯就是被下藥了,他的臉紅的不像話,我建議驗一驗他的血液。”


    誰都明白,這是擺明了不願意負責。


    紀銘騰大步走進來,他坐在床邊攬住自己的妹妹,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妹妹都是受害者,我看先查清楚事情經過再說吧!”


    紀銘臣問道:“不知道哪裏有攝像頭?”


    周賀賜麵色難看地說:“自家裏裝什麽攝像頭?除了大門外有攝像頭,屋子裏都沒有,那自家人都沒*了。”


    這就是在家舉辦婚禮的弊端了。


    誰都明白,這事兒多半就是不了了之了。


    場麵陷入僵局之中,馬宵秋雖然心疼女兒,可畢竟出了這樣的事,她還不能和周家鬧翻,婚禮都舉行了,要是跟周家鬧掰,女兒就是二婚的,周昊辰不受影響,可誰還會娶她家紀蕊?


    於是她隻能暫時忍了。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一個女人的驚呼聲,“不好了,出事了!”


    又出事了?這周家的婚禮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女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跟著就是一句帶著哭腔的聲音,“死人了!”


    一聽死人了,大家誰還顧得看這裏的熱鬧,都向外跑去,想看看是誰死了?


    紀銘臣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通知董奇偉帶人過來,他得趕緊去保護現場,但是很可惜,他原本就站在屋裏,此刻就算是往外跑,也擠不過往外跑的人們,這走廊太窄。


    周昊辰看都沒看紀蕊一眼,和父親趕緊出去看什麽情況。


    唐黛和晏寒厲也出去了,霍文柏趁亂帶著霍成言匆匆離開,必須要讓醫生查他的血液,這樣就能免責了。


    一瞬間房間裏隻剩下紀蕊一家。


    紀元邁沉聲說道:“你趕緊先讓紀蕊換件衣服,下去看看怎麽回事。”


    他和紀銘騰一起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馬宵秋輕聲地問:“紀蕊,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紀蕊臉上還掛著淚,她點頭說道:“媽,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成了這樣。”


    馬宵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自己大婚的日子,也敢弄這樣的事?你看,現在就算揪出凶手,你也得啞巴吃黃連,自己往肚裏咽。”


    紀蕊一臉的後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說什麽也不這麽幹啊!


    “你得想辦法表現得無辜,然後緊緊拴住周昊辰的心,明白了嗎?”馬宵秋輕聲問她。


    想到周昊辰那張陰沉的臉和拒之千裏的態度,紀蕊心裏沉重極了,但她還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因為除此之外,她已經沒有任何路可走。


    幸好剛才霍成言沒有得手,否則的話……


    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她還有翻身的餘地,不能就這麽認輸了!


    ——


    唐黛萬萬沒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紀菱,而她死亡的位置,就是與自己曾發生爭執的那個偏廳裏。


    此刻紀菱坐在沙發上,頭仰在沙發背上,她的頸上掛著一條絲巾,就是曾替唐黛擦拭紅酒的那條,她死相慘烈,顯然是被勒死的。


    紀銘臣臉上的表情不好看,他就算拚了命,也沒能保護現場,這裏完全被看熱鬧的人給踩亂了。


    紀菱的母親甚至撲在她身上痛哭,紀銘臣恨不得親自把她給拉開。


    紀馨臉色慘白,唐黛看到她,忍不住走過去攬住她。


    紀馨似乎受驚一般戰栗了一下,轉過頭見是唐黛,她方才鬆口氣,然後結結巴巴地說:“紀菱,怎麽死了?”


    唐黛這才想到,剛才叫喊著“出事了”、“死人了”的聲音很熟悉,現在想來,就是紀馨。


    因為當時紀馨的聲音都變了調,所以她沒能聽出來。


    唐黛輕聲問道:“是你第一個發現紀菱的?”


    紀馨點點頭,她吸著鼻子說:“是我上樓去喊人的。”


    紀銘臣已經讓周家人送客了,出了命案,這婚宴還怎麽進行下去?


    他走到唐黛麵前說道:“你留一下,幫我個忙。”


    現在無人可用的時候,隻能讓唐黛這個半專業人來幫忙了。


    周家人心裏都暗暗叫苦,結個婚竟然都能發生命案,這是娶了個什麽喪門星進來啊!


    就在此刻,紀蕊尖叫地跑了過來,“紀菱,怎麽會這樣?啊!你是被勒死的嗎?”


    她突然轉身,幽冤的目光盯向唐黛叫道:“是你勒死的她,因為嫌她往你裙子上潑酒了!”


    紀銘臣突然轉過頭看向唐黛,與剛才的無奈不同,此刻的目光帶著犀利。


    唐黛知道,紀銘臣有這樣的反應完全是職業習慣作祟,並不一定是真的懷疑她,可是麵對這樣的目光,她心裏還是覺得刺痛了一下。


    晏寒厲站在唐黛的身後,冷聲說道:“話可不能亂說,沒有證據的話,我會告你誹謗的!”


    他身上的氣勢太強,散發出來的寒意太重,壓得紀蕊一寒,忍不住顫了顫,她剛才的確是要趁著此事,把髒水往唐黛身上潑的,她還慶幸賓客沒走完呢。


    周賀賜開口斥道:“紀蕊,慎言!”


    紀蕊即使不甘心也沒辦法了,她不能得罪未來的公公不是?畢竟她剛才出了那樣的事,再把人給得罪了,以後真的沒辦法在紀家呆了。


    於是她隻能閉嘴,但她那哀嚎聲,比紀菱的母親還大。


    死的不是周家人,所以周家自然沒有悲憤的心情,他們隻想著怎麽息事寧人!


    董奇偉帶著人匆匆趕到了,現場勘驗開始,紀銘臣走過來對唐黛說道:“我們外麵談吧!”


    唐黛點點頭往外走去。


    紀蕊跟著走了出來,叫道:“銘臣,紀菱也是你的妹妹,她不能白死啊!她之前和唐黛有過爭執,她被人害死的時候,唐黛也不知道在哪裏,她說在三樓,有誰相信?”


    紀銘臣轉過身,不耐煩地看向紀蕊說道:“我知道,我會安排人給你做筆錄的!”


    紀蕊不滿,她剛要開口,紀銘臣就叫道:“董奇偉,你安排人給紀蕊做筆錄!”


    他看眼麵色蒼白的紀馨,又補了一句,“還有紀馨!”


    “是,您放心吧!”董奇偉嚴肅地說。


    死的是紀家人,董奇偉當然會認真再認真地查了。


    紀銘臣看向唐黛說道:“不介意的話,談談吧!”


    一瞬間,兩人的關係從朋友發生了質變。


    唐興晟忍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道:“怎麽著?你這小子是懷疑我女兒嗎?”


    唐黛忍不住叫了一句,“爸,您別管了!”


    “你……”


    沈含玉拽了一下唐興晟,然後溫柔地說:“黛黛,我們在旁邊等你,有事的話就喊我們。”


    “嗯,謝謝媽!”唐黛投來感激的目光。


    唐興晟不滿,可卻被老婆拉走了,他隻好喊了一聲,“寒厲,看好我閨女,別讓她受了委屈。”


    沈含玉輕聲責怪道:“就你疼閨女啊!黛黛既然那麽說,她肯定心裏有數的。”


    唐黛已經看出來了,這件事是衝著她來的。相當於紀菱因為她而枉死,她當然不能逃避了,應該主動地把凶手給找出來。


    晏寒厲摟著唐黛,一直在她身邊給予支持。


    唐黛坐了下來,紀銘臣看向她問:“要不要通知律師?”


    “不必了!”唐黛想都沒想便說道。


    紀銘臣感受的到,她對自己還是信任的,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唐黛問他:“你要不要錄口供?”


    紀銘臣微怔一下,本能地搖頭,說道:“先說說情況吧!”


    他還是被感性所左右了,在這一瞬間,他竟然本能地讓感性做了決定。


    唐黛的唇角微微一揚,似乎有些愉悅的樣子。


    紀銘臣知道她看透自己的情緒,斂下眸,略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唐黛開口說道:“這件事要從……紀蕊婚前說起。”


    紀銘臣麵色一凜,做好了準備傾聽。


    唐黛把與紀蕊和紀菱之前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紀蕊的態度明顯對我有敵意,你說她能好心嗎?”


    她說道:“我就懷疑,這次婚禮上,她會對我做什麽,果不其然。”


    “你是說,之前紀蕊和霍成言?”紀銘臣意外地問。


    唐黛點頭說道:“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紀菱之前對我百般刁難,會在潑我酒之後好心為我擦酒嗎?所以我做這一切,隻是想讓紀蕊看看,她的妒忌,能給一個女人帶來怎樣的災難。”


    紀銘臣頗有震動,按理說他應該覺得厭惡,畢竟受害的是他的兩個妹妹,可事實上,他又生不出厭惡之心。


    唐黛唇邊露出一抹曬笑,說道:“幕後之人好計策,如果我不說,那紀菱的死,我說不過去。可如果我說了,就算承認我陷害紀蕊。”她抬起,拂了拂耳邊的碎發,抿抿唇說道:“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想紀蕊更不想這件事被別人所知,如果沒錯,她會求你為她保密的。”


    此刻的唐黛,那臉上的篤定與自信,映襯著她眸中睿智的光芒,讓這個少女,迸發著一種耀眼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是紀銘臣所不能抵禦的,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避嫌?可是他又生怕別人處理不好這個案子,誤會了她。


    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為了緝拿凶手還是為了幫她洗脫嫌疑?


    董奇偉走了過來,麵色凝重地看了唐黛一眼,然後在紀銘臣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紀銘臣看向唐黛,沒有避諱地說:“根據紀馨的口供,所有證據都指向你,對你非常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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