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不能這麽對我,這麽多年,我為唐家勞心勞力,我的辛苦,您不會沒看見吧!”容宛靜反問他道。


    她一直都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麽看著她為容家謀福利卻不管,她猜測可能他失去一個兒子,不想讓另一個兒子家庭破裂,所以這個猜測也讓她膽子越來越大!


    唐承宗威嚴犀利地說:“我從來沒否認你的辛苦,不過這麽多年,你到底是為容家辛苦還是為唐家辛苦,你心裏有數。你也不用辯解,唐家的資產縮水與容家的資產激增,這些都是證據。容家的忘恩負義早就該讓你回娘家了,我可以容忍你窺視挪動唐家的財產,卻不容許你陷害唐家人!”


    容宛靜感覺呼吸一窒,她剛要說話,他就又打斷她的話:“你還是先回容家反省反省吧,自己好好想想,什麽是你做錯、想錯的,我說過,如果我真冤枉了你,我親自去容家把你接回來。你也好趁這個機會,看看人心,看看誰對你是真的好,誰真的容不下你!”


    說到這裏,他抬起眼皮,吩咐道:“來人,送太太回容家!”


    如鬼魅般的管家不知是何時站在門口的,誰也沒注意到他,隻聽到門口有人應道:“是,老太爺!”


    這時眾人才發現門口站著個人。


    容宛靜笑了,她看著公公說:“我算明白了,反正不論怎樣您都要趕我走的!”


    唐承宗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容宛靜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丈夫,他斂眸沉默。她又看向自己的兒子,他微微低著頭,目光看向別處,似乎在發呆。她再看向一直寵著的女兒,發現她頭垂的更低,看不清表情。


    她這才發現,最悲哀的不是被唐家趕出去,而是她的親人們,沒有一個站出來為她說句話。


    唐興良此刻對容宛靜滿滿的都是恨,不隻頭上綠雲飄,還有容宛靜養肥了容家瘦了唐家。


    唐修的心裏最亂,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麽才能讓唐黛繼續支持他?最起碼也要不和他作對。


    而唐如,是最想媽媽留下來的,可是她看到爺爺那可怕的表情,被嚇住了,一句大氣都不敢出,更何況是為媽媽說句話。她從來沒見爺爺這麽生氣過,她也知道謀害唐黛父母和哥哥的嚴重性,這時候她早就被嚇傻了,哪裏還敢說什麽?


    唐如被養的精致,保護的過頭,根本就沒有膽量與魄力。


    容宛靜被唐家管家帶著傭人送到門口,一陣閃光燈在夜色下分外的顯眼,就像星星一樣,幾乎讓她眼前一陣空白。


    記者、又是記者,這些該死的記者!


    她懷疑傭人們是不是故意的,把大門打開,讓記者隨意地拍?又或者這是老爺子吩咐的,畢竟他現在對她恨之入骨。


    好容易在唐家沒有了競爭對手,她可以享受唐家給她帶來的權利,可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被趕出來了。


    如果早知道唐黛會翻身,當初她就該對唐黛下死手,哪怕是隻怕萬一,也不能讓她嫁給晏寒厲,如她願嫁給了謝子懷,今天都不會讓她有這麽多的麻煩。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諾大的唐家,目光冰冷地鑽進車子裏,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容宛靜被唐家趕出大門的消息,迅速在夜色中蔓延開來。雖然唐家人並未發表任何有關於此的言論,但這個舉動還是做實了容宛靜是誹謗唐黛的幕後之人,是害死唐黛父母和哥哥的罪魁禍首!


    這成了年度最熱事件,以前容宛靜在業界也算是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地位絕對堪比武則天,很多人都忌憚她的手段,然而此刻,她竟然被驅趕出唐家,這新聞的熱度,絕對夠熱。


    容家此刻也已經看到這麽火熱的新聞,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裏,客廳裏沉默的很。


    陶雁終於忍不住說道:“媽,雖然現在容倪嫁給了黃發,挽救了容氏,不用宛靜再做什麽,可她不能離婚啊,否則的話不隻別人看不起我容家,以後容家的女兒還怎麽嫁?”


    容鑫的母親許如蘭也忍不住說話了,“我看她就不該回來,死賴也要賴在唐家,真是白白壞了我容家的名聲,不知道的以為我容家是同謀呢!”


    容老太太啞聲開口,“這次的事情,她真是失策了,怎麽就演變成了這麽大的事呢?”


    原本隻是誣賴唐黛的一樁小事,最後竟然一發不可收拾,這也是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陶雁說道:“媽,您可不能讓宛靜把我們容家拖下水啊,不然容倪就白犧牲了,容家有幾個女兒能這樣呢?”


    容老太太把目光往容恩身上瞥了一眼,很快又收了回來。


    可是這一眼,容恩就被看的心驚肉跳,她剛才已經極力瑟縮自己,沒想到還是讓奶奶給盯上了。


    沒有一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女兒為家族犧牲,許如蘭跟著說道:“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看您就狠狠心,讓她還是回唐家吧!”


    “這……”容老太太有些不忍心,說實話,這可是為容家出力最多的女兒,也是她最疼的女兒,因為這個女兒最像她。


    陶雁私底下碰了碰容萬行,雖然容萬行這個人生性也涼薄,但陶雁提前吹過耳邊風了,如果容家這次再不行,她可沒女兒再去救容家了,容宛靜已經沒有價值,犯不著為她惹唐家、晏家不高興。


    於是容萬行開口說道:“媽,最近容家也是多事之秋,我看讓宛靜出去躲躲也是對的,她又不缺地方住,她住唐家的產業,那也是沒出唐家對不對?”


    這話給容老太太找了很好的台階下,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受到內心的譴責了。她點點頭,心下有了決定。


    容家所有的人看她點頭了,均鬆了口氣。


    容宛靜為人霸道,不可一世之時,對容家也是像對唐家那樣呼三喝四,雖然她功勞大,可誰會念她的好?


    容宛靜回到容家,一進門,便看到所有人都在客廳坐著,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甚歡喜,她有一陣恍惚,難道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容宛靜的容身之所?


    陶雁率先開口說:“呀,宛靜,你還真回來了?這不是證明了你真的有問題嗎?你就應該在唐家不離開,這樣外界也不好猜測什麽啊!”


    折騰了一天已經被精疲力盡的容宛靜,此刻沒有什麽精力再生氣,她就是有些後悔回來了。


    她才發現,這麽多年親厚娘家,她已經習慣了有事情就往娘家跑,這裏就是她的主心骨,可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娘家竟然要把她拒之門外。


    她突然就想到唐承宗說的話,既然來了,索性讓自己看個清楚吧!


    容老太太看向容宛靜說道:“宛靜啊!你也別置氣,我們看了新聞,這婚是絕對不能離的,不然唐家的產業,都拱手讓給別人了。”


    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產業?容宛靜冷冷一笑,反問道:“媽,那您說我該怎麽辦?”


    “當然是回唐家了!不能回娘家,不然外人真以為你害人呢!不能承認啊!”容老太太霸道地說。


    “媽,就是唐家把我給趕出來的,我要是不走,他們就要架著我離開,我總不能讓傭人給扔出來吧,那才是顏麵盡失。”容宛靜盯著她說。


    “什麽?這唐家可是太過分了,可惜咱們容家不夠強大啊,說話沒有分量。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讓他們如願了,你住唐家別的產業,這也不算離了唐家。”容老太太氣憤地說。


    聽起來,這好像是在為容宛靜鳴不平,可是這能糊弄住容宛靜嗎?根本就不可能!


    容宛靜微微地笑了,她說道:“媽,我公公說了,如果他錯怪了我,他會來容家接我的,親自來。是他讓我住回容家的。”


    讓她住,她還不稀罕住呢!她自己的房產也有好幾套,她隨便住到哪裏,總好過在這兒看人眼色的強。她不過是想讓自己更看清一些,容家人的下限在哪兒?


    這話讓容老太太有些驚疑不定,她在衡量著這話的可信度,真的是唐老爺子讓容宛靜回來的?如果這樣,那說明這件事情還有轉寰的餘地?


    一看老太太又猶豫了,怕事情再有變故的陶雁立刻說道:“宛靜啊,你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這話你也相信嗎?這明明就是趕你走的話嘛,你想啊,他心裏要是真認定你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那就會等事情查清楚再做決定了。”


    容宛靜看著容家人說:“就是因為我為容家做的太多,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公公提出這件事,才讓我無法反駁,他才會堅持把我趕回娘家來。”


    陶雁哼道:“這說的什麽話?容家現在也被他折騰慘了,還能怎樣?我告訴你宛靜,你就不能聽他的,就得回去和他杠著,回不去也要霸占住唐家的產業,不能鬆手。”


    她在私下又捅了容萬行一把。


    容萬行忙跟著說道:“你嫂子也是為了你好,不能便宜了唐家,你這輩子給唐家做牛做馬的,要不是你,靠著唐興良那個沒本事的,唐家早就完蛋了。”


    容老太太眼下最不待見的就是唐興良了,她已經被人捧慣了,自己住院唐興良也沒來看一眼,這還是她女婿呢?於是她跟著說道:“宛靜,你哥說的沒錯,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去,那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唐家讓人把她給送出來,容家又讓人把她給送回去,當她容宛靜是什麽人了?


    她唇邊揚起一抹冷笑,說道:“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自己會走!”


    說罷,她轉身離開,步伐決絕。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容老太太心裏不是滋味兒,她開口想叫,卻沒發出聲音,她也沒有辦法,她能怎麽樣呢?目前還是為了保住容家為主啊!隻要容家保住了,女兒也有個保障。


    容宛靜從容家出來,這一幕又被記者們激動地拍了起來,連娘家都容不下容宛靜了,這完全就是棄子了啊!


    從最開始的惶恐,到現在容宛靜已經無所謂了,她還有什麽能失去的呢?雖然唐興良沒有和她提離婚,可此時的境遇,和離婚也差不多了。


    她淡定地開車離開,任由記者們跟著她,一直跟到她現在的住所。幸好她的房子都有專人看守打掃,並不是她一個人。


    她有點害怕一個人,因為這更加凸顯出她的落寞,可她又不想人多,因為她想靜一靜。她怎麽就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這次容家人的無情與自私讓她徹底對容家死了心,她仔細一回想,發現雖然自己成這樣,與唐黛有著莫大的關係,可真正的推手卻是她的兒子和她的丈夫。


    這輩子啊!她躺在床上搖搖頭笑了,心情跌至底穀也就不再擔心心情更差了。她想這樣也好,再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她的內心攻擊她了。


    她以為這是最糟糕的結果,沒有什麽,至少她還有翻身的希望。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真的不給她留活路,要把她的希望都給她滅了。


    容家沒有收留容宛靜之事,唐家已經從電視中看到了。


    唐修冷哼道:“這樣自私的家族,幫他們幹什麽?”


    唐承宗沒有說什麽。


    唐春采原本是想弄明白容宛靜是不是殺害她大哥一家的凶手,外麵說的是不是真的。此刻看父親的反應她不用問也知道答案了,她看著唐黛,越發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可憐。


    唐承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看春采你就在家住一晚吧!哦,對了,好久沒見媛媛過來,她在忙什麽?”


    唐春采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很快便閃過,她說道:“她每天上學、逛街,忙的很,連我都沒時間搭理。”


    唐承宗點點頭,沒再多問,他看向晏寒厲說道:“你們小夫妻也住下吧!”


    晏寒厲說道:“好的,爺爺!”


    唐黛正在想姑姑那不自然的反應,是不是戰媛媛又有什麽事?應該不會啊,周昊辰在忙著和紀蕊的婚事,哪有功夫理戰媛媛呢?


    唐黛和晏寒厲回了房,她覺得還是問一聲比較好,於是對晏寒厲說道:“我去找趟姑姑,馬上就回來。”


    晏寒厲正在翻看她書架上的書,頭都沒回,隻是“嗯”了一聲。他對她的閨房格外感興趣,每次來都要四處看看。


    隨意翻看別人家的東西是極不禮貌的行為,不過這是他老婆的房間,根本就不算別人,再說強烈的好奇心也顧不得這禮貌不禮貌。


    有時候他發現她的一個舊卡子,拿在手裏都能在腦中臨摹出她那個年紀戴這卡子的模樣,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發型,還包括什麽樣的笑容……


    他真是魔怔了!


    唐黛一出門,便看到正要回房的唐如,她沒說話,直接往姑姑房中走去。


    唐如看她離開,目光一轉,趕緊閃進房間,步伐很輕。


    唐黛進了姑姑的房間,看到唐春采眼睛有些腫,依稀看到擦過的淚痕,顯然剛剛哭過了。


    唐春采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情緒,問道:“黛黛,來找我有事嗎?”


    唐黛內心感動姑姑對她爸爸的感情,她心裏覺得很溫暖,她坐了下來問道:“姑姑,我就是想問問,媛媛最近怎麽樣?”


    唐春采聽她提起這事兒,有些發愁地說:“別提了,那件事過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還像以前那樣該上學上學,但我總覺得她內心在抵觸我。後來我說讓她沒事找你玩,我發現她似乎對你有敵意似的。”


    “對我有敵意?”唐黛意外地問。


    “嗯!”唐春采點點頭。


    “為什麽會這樣?不應該啊!”唐黛說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和她談過,可是她根本就不肯對我敞開心扉地談。我覺得難道是叛逆期?”唐春采問她:“你那時候是怎麽過來的?”


    唐黛笑道:“我向來都沒人管,何來的叛逆期?”


    一聽她這麽說,唐春采的臉上不免又露出心疼的表情。


    唐黛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接觸一下媛媛,看看怎麽回事吧!”


    唐春采麵色溫柔地說:“這陣子你的事情比較多,不用急的。”


    這個時候,唐如輕輕地走出她的房間,她的身上已經不是剛才那身得體的連衣裙,換上了一條蕾絲睡裙,深v領遮不住胸前渾圓,過短的裙子稍稍一彎腰就會走光。


    她踩著拖鞋,敲響了唐黛的房門。


    晏寒厲聽到了敲門聲,以為唐黛出去的時候鎖了門,但是轉念一想,這麽短的時間能說幾句話?於是他疑惑地看眼門鎖,發現鎖並未擰上,這下他心裏有了計較。


    他坐在床上沒有動,繼續翻看抽屜裏的小東西。他居然發現了信紙,難道她當時還給別人寫信?


    他這是在找有沒有別人寫給她的信。既然寫了就有回的!


    唐如聽到房間裏也沒有走動聲,難道裏麵沒人嗎?晏寒厲不在唐黛的房間裏會在哪兒?


    於是她又敲了敲門,這下屋裏麵沒動靜,旁邊卻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您有事?”


    唐如被嚇了一跳,她的頭轉過去看,可身子卻避開了,因為身邊站著的,居然是跟著唐黛的那個黑大個保鏢,長的那麽醜,怎麽能看到她的豆腐呢?


    可是她忘了,蕾絲睡衣後背也是性感的,深v的蕾絲露出大片雪白的背,等她想起來也沒有辦法,看後麵總比看前麵強吧!


    她壓低聲音怒道:“你怎麽在這裏?主宅裏是不允許出現男保鏢的,你不知道嗎?”


    她不敢大聲嗬斥,因為擔心別人會看到。她還是不死心,晏寒厲聽到聲音就會開門來看看,到時候她就不相信,他看到自己這麽好的身材,不動心!


    花瓶就是花瓶,腦子裏裝的全是草。


    晏寒厲聽到高坤的聲音,就知道外麵不是唐黛了,他也不理會,繼續執著地翻找有沒有信件。


    高坤一咧嘴,露出白牙說道:“我是專門在晏少門口,防妖精進去的!”


    “妖精?你腦子進水了吧,這世上怎麽會有妖精?”唐如氣道。


    “有啊!”高坤一本正經地說:“有種妖精叫狐狸精來著,你不知道嗎?那妖精特別的不知廉恥,見到男人就想撲上去的,你真的不知道?”


    唐如給氣的,臉都變色了,一口氣憋著出不來。


    倒黴的是,唐黛的聲音響起來了,“唐如,你怎麽在這裏?”


    剛才還是姑姑趕著她趕緊回來休息,如此一看,姑姑是過來人,果真防著這個呢!


    唐春采到底是唐家的小姐,手段能沒有嗎?唐如對晏寒厲的心思早就人盡皆知了,所以她當然想到了這一點。


    唐如輕聲叫道:“我是來找你的啊!你趕緊把這討厭的男人趕走,你怎麽放這樣的人進來呢?多不方便啊!”


    唐黛不理會她的話,反問道:“剛才你不是看到我出去了?你穿成這樣,是來找我的?”


    真叫一個難堪,唐如張嘴說:“我……”


    她本來想說“我以為你回來了”,可是沒想到,她還沒說出口,旁邊討厭的男人就咧開嘴笑著說:“少奶奶,你妹妹是來勾引我的!”


    “什麽?”唐黛驚悚地開口。


    唐如立刻羞憤地怒斥:“閉嘴!混蛋!”


    高坤立刻疑惑地問:“不是我嗎?難道是來勾引我們家少爺的?”


    “胡說!”唐如差點要被氣死。


    “那你是來勾引誰的?不然我把大家叫來評評理?”高坤認真地說。


    唐黛頭一次見識到高坤居然還能幫她擋狐狸精,真是能評個敬業獎了!


    唐如一聽他要叫人來,立刻氣道:“唐黛,好你!”然後人就往自己房間走。


    唐黛說道:“你媽媽都被趕出唐家了,你還有心思來勾引男人,心可真夠大的!”


    唐如忍不住快走了幾句。


    高坤瞪大眼睛說道:“哇,走光了!”他吸著口水,一邊咽一邊說:“身材真好!好圓好翹!”


    唐如立刻一邊拽後麵的裙子一邊進了門,狠狠地把門給甩上。她眼圈都紅了,氣的都要哭了。


    唐黛笑了,她轉過頭看向高坤說道:“做的不錯,這個月給你加獎金!”


    “謝謝少奶奶!”高坤心裏高興,又能看美女又能拿錢,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呢?


    唐黛進了屋,看到晏寒厲正在翻她的書,她問他:“剛才沒開門?”


    晏寒厲轉過頭看她一眼問:“開什麽門?”


    他裝不知道,他向來懶得在不相幹的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唐如居然想勾引高坤?太不可思議了!”唐黛說道。


    “是麽?高坤又高又威猛,女孩子喜歡他一點都不奇怪!”晏寒厲隨意地說。


    唐黛笑,別的女孩子是不是喜歡高坤她不知道,反正唐如肯定不會,如果高坤有個好背景的話,那唐如喜歡他倒是有可能。


    晏寒厲佯裝翻出一張紙,問她:“這是什麽?”


    空白的信紙是從她抽屜裏移到書裏夾著的,為的就是可以自然且不顯刻意地問她,免得她覺得他翻她抽屜,心裏不舒服。


    唐黛探頭一看,笑了,說道:“這是信紙啊,晏少您不會不食人間煙火的,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果真是信紙,他心裏不是滋味兒了,這上麵小粉花兒,帶著少女的純情與浪漫,難道那個時候,有個男人,讓她在這上麵寫下少女心事嗎?


    謝子懷?他就在她身邊,還用的著寫信?難道除了謝子懷,還有別人?一股苦澀帶著酸味兒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不是滋味兒啊!


    於是他佯裝隨意地問:“什麽年代了,你還寫信?”


    唐黛哪裏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男人要是有心事但不能明著說的時候,心也像海底針一般,晏寒厲是不可能承認他小心眼吃醋的。


    “嗯!”唐黛悶悶地應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晏寒厲轉過頭看她心情瞬間低落,他的心也立刻沉入穀底,怎麽?難道她以前還暗戀過別的男人不成?


    晏少在仔細研讀了青春期少女的各種特征,知道什麽是花季雨季,知道了什麽是少女懷春。她的暗戀,是他查不出來的,所以他在心裏梗梗於懷著……


    “怎麽了?嗯?”晏寒厲小心地問她。


    如果她有暗戀的男生,是不會和他說的吧!


    當然不會說啦,除非她傻了!他已經開始想,如果她不說,那他該怎麽問出來?


    唐黛輕聲說道:“有心事了,就給媽媽寫信,有時候有給爸爸寫,我一直以為,他們在天堂,能夠看到我的信。”


    他萬萬沒想到,事實是這樣的,他心酸極了,抬起手臂緊緊地攬住她,像是要將她揉進懷裏一般,沉聲說道:“以後有我,我會陪著你一輩子的,隻讓你笑,不讓你哭。”


    他知道她是渴望親情的,他才發現她那憂鬱的童年,是這樣排解心事的。


    唐黛吸了吸鼻子說道:“以前我總是想著,他們為什麽不把我一起帶走呢?這樣我們一家不都團聚了……”


    “不許這樣說!”晏寒厲狠狠地打斷她的話,他無法想象失去她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的。


    唐黛微微地笑了,那般璀璨如寶石一般,她在他耳邊說道:“再也不會這樣想了,因為有你,讓我分外留戀珍惜現在的生活!”


    這話大概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了,晏寒厲緊緊地勒住她的腰,給予了他最深沉而濃烈的愛,他與她纏綿,熱烈的感情灼著她,讓她和他一起激動攀上極致的高峰!


    他覺得她就像他澆灌的花兒一樣,從微綻的花苞一直到嬌豔欲滴的玫瑰,她慵懶地躺在床上媚眼如絲,海藻般的黑發在白色絲緞上蔓延開來,襯得她肌膚如玉般,泛著淡淡的粉絲,撩人至極!


    她累極,沒有撐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並不知道愛她入骨的他,在一邊支著頭,沉迷地看著她,怎樣都看不夠!


    最近唐家的事情可真是多,一樁又一樁,讓人們看足了八卦,後續事件很多人都在關注著,而又一枚重磅炸彈在午夜被人扔了出來。


    容宛靜的手機被入侵了,她都不知道。


    她當然不知道,她又不是做it的。雖然她刪了手機上的對話內容,可還是有高手能夠尋出蛛絲馬跡。


    她與黑客的對話被放到了網上,這一下子,又像炸了鍋一樣迅速地熱鬧起來。


    有人就說了“什麽叫我是容宛靜”,為什麽她在女兒的房間裏做這種事?這是疑點啊、說不通啊!


    怎麽還要給對方十萬塊讓對方招出自己呢?這不是蠢嘛!容宛靜不是號稱b市少有的女強人,能做這種蠢事?


    所以這事兒便不難猜測了,原來這件事,不是容宛靜做的,而是唐如做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兩人一起做的。


    唐如因為愛戀著晏寒厲,這是人盡皆知的,她妒忌著唐黛,所以才抹黑唐黛,她沒想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容宛靜幫女兒頂包,肯定就是如此的。


    唐如大半夜的手機被記者們打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記者怎麽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她聽到記者們問的問題,整個人都懵了,原本還正迷糊著,瞬間就清醒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記者們是怎麽知道的?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電腦,然後打母親的電話。


    母親的電話占著線,這時候容宛靜的手機也被記者們瘋狂地打著。


    容宛靜的動作和唐如一樣,也是開電腦然後打唐如的電話。


    兩個人都看到了新聞,幾乎想要暈倒,兩個人不斷給對方打著電話,終於聯係上了。


    唐如含淚說:“媽,怎麽會這樣?媽,我不要被人這樣說。”


    容宛靜安撫說道:“你不要承認,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對方沒有證據的,誰也不能證明電腦那邊是你,後來我用手機和對方聯係的,媽媽會保護你的!”


    她的名聲已經成這樣了,絕不能把女兒拉下水,這是母愛,也是她翻身的唯一倚仗。隻要唐如嫁個好門弟,她這個母親絕對能夠風聲再起,所以這樣的犧牲是非常值得的。


    “真的嗎?”唐如淚眼婆娑地問。


    “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容宛靜咬牙切齒地說。


    “媽,您真好!”唐如感動極了。


    “傻孩子,媽媽對你不好,誰對你好?你就是媽的希望!”容宛靜動情地說。


    唐如還不了解,她所說的“希望”是什麽意思。


    容宛靜掛了電話,坐在床上順著氣。


    外麵傭人輕輕地敲門,說道:“太太,警察來找您了!”


    容宛靜一激靈,她怎麽忘了,最厲害的不是謠言,而是唐黛報了警,並且已經立案了。而現在突然出現的證據,很容易讓她進去。她不能進去,這不是什麽大事,應該不會進去的。


    “我知道了,你招待一下,我換了衣服就下去。”容宛靜強自穩定著自己的聲音說道。


    “是的,太太!”


    容宛靜立刻拿手機給律師打電話,讓他趕緊去警察局等她。


    容宛靜換了件黑色的大衣,這裏她從來沒住過,所以衣服不是很多,她要顯得肅穆一些、有震懾力一些。


    她下了樓,董奇偉站起身說道:“容女士,現在案子有了新的證據,麻煩您和我們再走一趟吧!”


    “好吧!”容宛靜點頭,她知道這次躲不過去,所以沒做無謂掙紮,讓自己顯得狼狽堪。


    不過門外敬業蹲守的記者還是讓容宛靜有些意外,一陣刺眼的閃光燈閃的她眼睛瞬間失明,她心裏暗罵,這群人不嫌冷,晚上不睡覺的麽?


    現在的記者為了新聞都在車裏輪流盯著,容宛靜這麽大的新聞,怎麽可能沒人盯呢?


    這不,大新聞又來了,容宛靜又被請進了局裏,這次是怎麽狡辯都沒用了。證據確鑿。


    這次容宛靜很配合,她到了警局又被狂拍了一通,閃的她都神經衰弱了。


    她坐進屋裏,長長地鬆口氣,然後說道:“這件事,我認了,是我做的。”


    有那麽容易嗎?董奇偉說道:“你給對方十萬塊錢,讓對方指認你,這恐怕不符合情理吧!”


    容宛靜冷笑,說道:“怎麽就不符合情理了?我樂意,行嗎?”


    “容女士,你是不是想保護什麽人?要知道頂罪也是違法的。”董奇偉認真說道。


    “我沒事給別人頂罪幹什麽?我認了,你們也不幹?”容宛靜反問。


    這麽點兒破事,她居然被折騰了一夜,翻來覆去的問,她都要崩潰了。她懷疑對方是不是公報私仇呢?要知道紀銘臣和唐黛關係那麽好,他會不會趁機要給唐黛報仇?


    恭喜她,猜對了!


    清晨,唐黛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是看手機,看看事態有沒有最新的進展,沒想到居然還真有,她瞪大眼睛,說道:“這簡直就是神轉折啊!”


    晏寒厲在她頭下的手臂微攬,就把她圈進自己懷裏,他微微眯著眼說:“昨晚我就知道了,看你睡的香,沒叫醒你。”


    “我給紀銘臣打個電話先。”唐黛說著,撥通了手機。


    紀銘臣接的很快,聲音非常的清朗,他笑著說:“怕影響你休息,沒給你打電話,昨晚容宛靜招了。”


    “這麽容易?”唐黛問他。


    “證據在眼前,她不招行嗎?不過她太狡猾,死活不承認是給唐如頂罪。”紀銘臣說道。


    “沒有就沒有吧,把她逮住挺好,她回不了唐家了。”唐黛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紀銘臣問她。


    這案子太小了,也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影響,所以判刑一般也是行政處罰。


    “很簡單,當著記者們的麵向我公開道歉!”唐黛說道。


    不是她故意刁難,她也不在乎要那點錢,做錯事了就要有做錯事的態度。反正現在就算唐如沒有伏法,也不會有人認為此事和她無關,目的就達到了。


    對待容宛靜最好的懲罰方式,就是讓她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她小時候容宛靜做的那些,可以不計較,但她的父母和哥哥,不能白白的被她害,一定要讓她受到懲罰,相比之下,道歉就太輕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以後她找到證據,會讓容宛靜伏法的。


    “好,那你吃了飯過來吧!”紀銘臣爽快地說道。


    “好的!”


    唐黛坐起身,掛了電話,拍拍晏寒厲說:“起床啦,找容宛靜要道歉去。”


    唐黛和晏寒厲收拾好之後下了樓,看到全家人已經坐在客廳裏了。


    唐春采見唐黛下來,氣乎乎地說:“黛黛,你看到新聞沒有?沒想到她還真是造謠的人,多惡毒的心啊,對一個晚輩都能幹出這樣的事,鬧的好像誰冤枉了她一樣。”


    唐黛說道:“我已經知道了,剛才我給紀銘臣打電話,他說二嬸已經承認了,所以我一會兒過去。都是一家人,我想讓她道個歉就算了。這件事鬧得那麽厲害,要是一點都不表示,也不太好。”


    唐興良說道:“黛黛,我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心胸那麽狹窄。”


    他的心裏還在懷疑,容宛靜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因為他哥哥。


    唐春采不滿地說:“二哥,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有必要和她過下去嗎?你可別忘了,當時二嬸是怎麽幫容家對付咱們唐家的?別人都覺得你娶個那個的女人,簡直太冤了。”


    唐興良聽到這話,就像是得到共鳴一樣,不過事情鬧到現在,他並沒有離婚的念頭,怎麽說呢!大概是依賴慣了,也大概是臣服慣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離開她,再娶別人。


    於是聽到這話,他一時之間有些遲疑,沒有說話。


    唐承宗緩緩地開口說道:“興良,容宛靜對黛黛做了這樣的事情,再加上她以前做的,差點把唐家給了容家,我是不可能讓她再回來的。如果你不想和她離婚,那隻能和她一起搬出去了。這件事我並不會逼你,你自己考慮與她是否還合適?”


    一聽要他搬出去,他立刻說道:“爸,我覺得她做的事情,太讓我失望了,我想我應該考慮離婚。”


    這樣的女人,還過在一起有什麽用?還不如離了呢!


    唐修忍不住叫了一聲:“爸!”


    雖然他與母親已經不能共事,但她畢竟是他的母親,她一手把他帶大,沒有一個子女願意讓父母離婚的。


    唐如更直接哭叫道:“爸,您不要和媽媽離婚,不要啊!”


    她感動媽媽為她做的一切,她又愧疚爺爺趕媽媽走的時候,沒有為媽媽說上一句話,現在爸爸竟然要和媽媽離婚,她接受不了。


    唐興良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也大了,不存在選擇的問題,你們想住唐家就住在唐家,想她了,和她住一段日子也是可以的。反正你們成了家,也能搬出去住,離了婚,對你們沒有什麽影響。”


    他覺得,他可能也不想和她在一起了,她性格太霸道,自己和她在一起,總不像個男人,一直被她壓製。他倒沒有說想娶個年輕漂亮的,就是被她壓製的煩了。


    以前沒動過離婚的念頭,現在一提起,再想想,他動心了,這念頭就再也壓製不住了。


    “爸,我不要你們離婚。”唐如哭著說道。


    唐春采說道:“唐如,姑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媽媽畢竟做出了那麽多對唐家傷害的事情,不離婚,你讓我和爺爺心裏怎麽過得去呢?你好歹還有父母,想見能見到,你看看唐黛,她一個人,從小到大,她看著你們一家幸福地生活,她心裏好受嗎?”


    “那和我又無關!”唐如哭著說。


    唐春采激動地說道:“你敢說這和你媽無關嗎?如果不是她,我能失去疼我的哥哥嗎?爺爺能體會中年喪子嗎……”


    唐興良說道:“好了春采,你不用說了,我會盡快和她離婚的,我一會兒就讓律師擬離婚協議。”


    唐春采看二哥這麽說,便閉了嘴。


    唐黛一直靜靜地聽著,看起來很安靜,可神情有些恍惚。


    一家人在沉悶中用過了早餐,當然唐如回自己房間去了。


    唐修雖然心裏也不舒服,可是想想爸爸的話,覺得離婚了也沒什麽,反正這種情況下母親不能再回唐家了。他沒想到母親竟然做出了那麽多瘋狂的事,但是仔細一想,這又符合母親的性格。


    唐黛與晏寒厲離開唐家,趕去警局。


    很快,她見到了容宛靜。


    一群記者見證著這次道歉。對於容宛靜來講,隻是道個歉,隻要不進去,這也沒什麽,所以她欣然接受了。


    容宛靜站在唐黛的對麵,她麵對微笑,坦誠而又慈愛地說:“黛黛,請還允許我這樣叫你。我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作為長輩,我竟然這樣去誹謗你,我為自己感到羞愧,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我雖然不敢請你原諒我,可我是真誠地在向你道歉!”


    不得不說,這才是容宛靜,不論什麽時候都會為自己找出一條正確出路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受得住任何委屈、狠得下任何心、拉得下任何臉麵。你看看,容宛靜演的多好?


    唐黛才不相信這是容宛靜的真心話,她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太清楚了。這一切不過是容宛靜要搏一搏。


    別看容宛靜說的那麽誠懇,卻沒有一點低三下四地感覺,道歉能夠道成這樣,是一門藝術。恐怕很多人已經被她改觀了,覺得有些同情她。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唐黛身上,心想她會不會原諒呢?她可是晏寒厲的老婆,不依不饒一些也是正常的。


    唐黛自有辦法對付容宛靜,她目光比容宛靜還要真誠,動容地說道:“二嬸,別人說這件事是你做的,我說什麽也不肯相信。您是我的長輩,有什麽理由這樣對待我一個孤女呢?所以我不相信!”


    容宛靜看唐黛又翻出來說,牙都要咬掉了,她一臉的悔意,說道:“是啊,人總有失控的時候,現在我也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


    唐黛點頭說道:“二嬸,既然您這樣說了,我也可以理解,畢竟人有時候總有邪惡的念頭,不過大多數人都能夠自控,有些人卻付諸了實踐,這並不奇怪。”


    容宛靜真是一口老血要噴出來了,這是理解嗎?分明就是說她還不如個普通人,要麽就是說她情緒管理有問題,哪一種都不是什麽好話。


    不過這還沒完,她剛要開口,唐黛卻像是要拭淚般地激動說道:“二嬸,誰沒犯過錯,改了就行了。這件事您和我道了歉,也就過去了,我不計較,可是我沒想到,二叔他太生氣了,竟然要和您離婚……”


    “你說什麽?”容宛靜表情瞬間猙獰,頓時失控,聲音尖利地叫了出來。


    記者們馬上捕捉到這一幕,拍拍拍。


    唐黛驚覺自己失言,但話已出口,隻能說下去,她有些結巴地說:“今天早晨,二叔看到新聞,十分生氣,他說要與您離婚,還讓律師去擬離婚協議!”


    “這怎麽可能?”容宛靜咬著牙盯著她。


    她在極力壓製著自己暴怒的情緒,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記者麵前失態,她也知道唐黛這死丫頭是故意刺激自己,可如果唐興良不說這樣的話,唐黛怎麽可能在記者麵前直接把這事兒給捅出來呢?


    所以這事一定是真的!她從來沒想過,唐興良會與她離婚!


    這一輩子,雖然不見得她與唐興良有多恩愛,可他一直拿捏在她的手心裏,更何況他從未表現出不喜歡她,容家的事都沒能讓唐興良提出離婚,這麽區區一件小事,怎麽會讓他提出離婚呢?


    難道是唐春采和老頭子用的計?容宛靜越發覺得是這樣。


    容宛靜硬生生地擠出一個笑,這個時候輸人不能輸陣,不能讓人看笑話。不過旁人都覺得這笑十分瘮人,看的人汗毛直豎。


    這場沒有硝煙的對話結束了,兩人握手言和,不過最後容宛靜難以控製的表情還是讓她落了下乘,在車上的時候,她的牙都要咬碎了,這個唐黛絕對是故意的。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


    現在不是和唐黛較勁的時候,她一定要先處理好自己的婚姻危機。


    這次謠言事件,不但沒有對唐黛造成任何的影響,反而外界對她的寬容大度表示讚揚,對她的可憐身世表示同情,對她的自立勵誌表示欣賞,這位高貴的豪門千金,正在靠自己的魅力得到大家與這個圈子裏的認可,而不是被貼上“晏家大少奶奶”的標簽。


    當天下午,霍成堯來公司找唐黛。


    助理晏寒墨湊進屋熱情地說:“我給您倒水!”


    “謝謝!”霍成堯禮貌地說。


    “給您煙!”晏寒墨殷勤地遞上好煙。


    “謝謝,我不吸煙。”霍成堯又禮貌地說。


    “咦,我怎麽記得你吸煙的?”晏寒墨奇怪地問他。


    “女士麵前吸煙是不禮貌的!”霍成堯紳士地解釋道。


    “那你吃水果?”晏寒墨又關心地問。


    唐黛終於受不了說道:“晏助理,你可以去工作了!”


    “哦,沒關係,我幫你招呼客人。”晏寒墨很不識趣地說。


    “謝謝,不用!”唐黛用警告地語氣說道。


    晏寒墨表情有些委屈,說道:“我是擔心我哥他誤會,畢竟你們孤男寡女的……”


    唐黛差點被氣笑了,她努力維持著自己嚴肅的表情說道:“那你去告狀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說我怕別人去告狀,到時候我幫你證明啊!我在屋裏呢!”晏寒墨一臉好意地說。


    唐黛簡直無語了,她說道:“不必了,謝謝你!”


    “可是……”


    唐黛打斷他的話說:“不必可是了,說吧,是你出去還是我們出去?”


    “……我出去!”晏寒墨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可是他走到門口,人都出去了還把頭又伸回來說:“我哥可是很小氣的……”


    “出去!”唐黛差點就扔文件了。


    晏寒墨總算出去了,唐黛看向高坤說道:“你和唐乙出去守著!”


    她不用猜都知道,晏寒墨肯定會在外麵偷聽的。


    高坤和唐乙都出去了。


    晏寒墨的聲音誇張地響了起來,“呀,你們怎麽出來了?這可說不清了啊!”


    霍成堯終於無法忍受,他抓了抓頭發說:“這貨怎麽弄到你身邊來了?”


    唐黛吼了一句,“晏寒墨!”


    外麵終於安靜了。


    唐黛無奈地說:“沒辦法,晏爺爺還是希望他能有所建樹的!”


    “我看還是把他弄走的好!”霍成堯說道。


    “嗯,最多三個月!”唐黛說罷,問他:“今天找我來有事嗎?”


    “還不是為了謠言之事,這算結束了?”霍成堯問她。


    “嗯,最好的打算,是二叔和她離婚!”唐黛說道。


    “離婚還有可能會複婚的,這沒有什麽意義。”霍成堯意味深長地說。


    “複婚?為什麽?”唐黛不解地問。


    霍成堯沒有打算解釋,隻是說道:“他離不開容宛靜。”


    唐黛想了想,這些年來唐興良對容宛靜十分依賴,這也有可能,或許今早他是一時衝動,等冷靜下來就又後悔了呢?


    她倒是想到了霍成堯,她看向他,暗示地說:“哥哥,這個時候回唐家,最好!”


    霍成堯看著她,沒有說話。


    唐黛有些沉不住氣了,問他:“難道你不打算回去嗎?難道你想用霍成堯的身份用一輩子嗎?”


    霍成堯看著她,目光複雜,半晌才低沉地說:“黛黛,我們今天不談這事!”


    唐黛急了,她站起身,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雙手因為著急放在膝上,她盯著他說:“哥哥,我不知道你的計劃是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可是你不回唐家,難道就把唐家拱手讓人嗎?雖然我不想你去爭什麽家產,可是你應該拿回屬於你的那一份!”


    這就是她的心裏話,可是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並沒有聽進去。


    她清澈的眸光閃動著,問他:“難道你不信任我嗎?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這次事件的處理你也看到了,你覺得我不可靠嗎?”


    霍成堯的喉結迅速滑動了幾下,開口問她:“你覺得我可靠嗎?”


    “當然,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問?”唐黛看著他說:“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羨慕別人有媽媽、有爸爸、有哥哥。其實我什麽都有的,可是我卻什麽都沒有。”


    霍成堯的眸內,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唐黛動容地說道:“昨天晏寒厲在我的房間裏發現了空白的信紙,問我怎麽還寫信呢?我說這是我寫給爸爸和媽媽的,我心裏有什麽話,都會寫下來。這裏麵,也有寫給哥哥你的,有些我燒掉了,因為這樣天堂的人才能收到。”


    她的眼眶濕了,她看著他,又沒看著他,她透過他,看到了過去,她陷入了回憶,她念著自己寫過的信,“哥哥,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同學被男孩子欺負,她的哥哥來了,給她出氣,把壞男孩打了。我想,如果我的哥哥在的話,也沒有男孩子敢揪我的頭發!”


    “初中的時候,有一次,有個同學的爸爸媽媽很忙,他的哥哥來給他開家長會,屬於我的位置,依舊是空的,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的哥哥還在的話,他也可以給我開家長會!”


    “我上高中了,女同學們都誇讚我同桌的哥哥長的帥,每次他一出現,好多女生都在偷偷地看,我當時就在想,我的哥哥長那麽好看,如果他在的話,絕對能秒殺一片!”


    “我嫁人了,我的身邊沒有爸爸,如果有哥哥在我的身邊,將我交給我的未來丈夫,那也是一種幸福!”


    “當我知道天珍是凶手的時候,我想的就是她有這麽好的哥哥為什麽不知道珍惜呢?如果我有這樣的好哥哥,哪怕他不是我的親哥哥,我依舊會當寶一樣地對他!”


    霍成堯終於忍受不了,開口說道:“不要再說了!”


    他的聲音沙啞,顯然在壓抑著自己噴湧的情感,他幾乎要承受不住她的一句又一句話。


    唐黛回到現實,看著他,已經泣不成聲,她問:“為什麽你不能光明正大地當我哥哥?為什麽?”


    霍成堯心緒翻湧的厲害,他幾乎要和她一樣哭了,他想將她攬入懷中,可依舊緊緊地攥著拳,遲疑地問她:“黛黛,如果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你還會當我是哥哥嗎?”


    “我不懂!”唐黛看著他,淚眼婆娑。


    “黛黛,就是字麵的意思。”霍成堯期待地看著她問。


    唐黛搖頭,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是說他一輩子不進唐家,就這樣嗎?


    她抽噎著說:“我不是想逼你回唐家,我隻想你拿回屬於你的,你是唐家的少爺,我也不想總有人拿我和你做文章,你是我的哥哥,親哥哥,由不得別人褻瀆。”


    他猛地站起身,她也跟著站起身,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一言不發,抬腿逃一般地開門走了,仿佛後麵是什麽洪水猛獸。


    唐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快步離開,她不知道她說的這些話,到底有哪句刺激到他了?


    門外的晏寒墨看到唐黛滿臉是淚,不由對霍成堯怒道:“你丫的敢欺負我嫂子,你不想活……啊!”


    霍成堯一把推開擋在身上的晏寒墨,他差點被推個狗啃屎,剛想再問,人已經進了電梯。


    晏寒墨隻能向唐黛走來,關心地問:“嫂子,你怎麽了?他要真欺負你了,我收拾他丫的去。”


    他剛剛走到門口,唐黛伸手甩上了門,晏寒墨又“啊”地一聲,他要不是躲的快,他的鼻子現在就成餅了,真他媽的,這是惹著誰了?


    霍成堯快步走出晏氏大樓,坐進了車裏。


    德尼回頭看他這張陰鬱的臉,帶著一種絕望般的傷心,那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般,他不由問:“受刺激了?”


    “我後悔了!”霍成堯突然說道。


    德尼不解,後悔什麽?


    “我不該接近她,不該,我終於明白好奇害死貓,我了解她了,可是……”


    他閉上眼,幾近痛苦地說:“我怎麽忍心傷害她呢?”


    “為了那個美好的結果,一切都是必要的。”德尼看著他,冷靜地說。


    “不,她那麽美好的一個人,這樣的痛苦不應該由她來承受,受苦的人太多了。我了解到了她的過去,我真的在後悔!我對不起她!”霍成堯說的很快,似乎這樣他內心中壓抑著的難過才能快速地發泄出來。


    德尼說道:“你別忘了,你回國的任務是打敗霍成梵,坐回你霍家大少爺的位置,你不覺得你偏離了軌道嗎?”


    霍成堯沒有說話。


    德尼又說:“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你當初不如不要回來。這件事遲早是要做的,你不如快刀斬亂麻,別再多想。”


    “我想與不想,這已經不是我能控製的了。”霍成堯別開頭,表情慢慢變得冷酷,淩厲的聲音脫口而出,帶著一絲無奈的死寂,“開車吧!”


    仿佛是死心、絕望了!


    辦公室裏的唐黛,坐在椅子上,淚水嘩嘩的流,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坦白心聲,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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