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看向紀銘臣說道:“好吧,那我們來場犯罪模擬,還原現場。”


    董奇偉看向紀銘臣眨眨眼問:“頭兒,誰演女?”


    紀銘臣沒搭理他,唇角抽了抽,看向唐黛說道:“讓我倆演?不是吧!”他後悔沒多帶倆人來。


    “那總要有個範圍不是?我總不能把整個房間都翻一遍吧,再說沒有範圍的話,就算我看到不正常的,也容易認為是正常的。”唐黛雙臂環胸,抬了抬下巴說:“好吧!你自己選擇。”


    “好吧!我演!”紀銘臣硬著頭皮向董奇偉走過去,沒好氣地說:“你演女!”


    董奇偉沒意見,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頭兒怎麽可能演女呢?


    他走到床邊,卻並未躺下,這是怕毀了現場。雖然技術早就勘察完畢,但沒有發現,他們必須要在現場有新的發現。


    紀銘臣黑著臉站在董奇偉的身後,沒好氣地說:“你再低點。”


    在一個女人麵前,兩個男人演這種戲,這種感覺簡直是糟透了。他人生中許多的不可思議全都貢獻給了唐黛,這輩子他是不可能娶唐黛的,否則這些糗事讓他怎麽麵對自己的老婆?


    董奇偉不在乎這些,他早就把唐黛當成自己的隊員了,還配合著問:“唐小姐,要不要我再叫兩聲?”


    紀銘臣毫不客氣地給他頭上來了一下,斥道:“閉上你的嘴!”


    “那我再說最後一句,頭兒,您的領帶借用一下唄!”董奇偉嘿嘿地笑著說。


    他們從來都不係領帶,總出現場,弄那玩意還憋氣的慌呢!眼下隻能用頭兒的領帶了。


    紀銘臣沒好氣地把領帶給拽了下來,抓在手裏,問他:“這下行了吧!”


    “行了!來吧!”董奇偉擺好架勢,雖然沒出聲,可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仿佛正沉浸在愉快之中。


    唐黛快要笑噴了,但是考慮到這畢竟是紀銘臣妹妹的死亡現場,所以就強忍了。她不知道,難道他們還原現場,都是這樣搞笑的嗎?


    紀銘臣突然勒住董奇偉,唐黛叫停:“等等!”


    “又怎麽了?”紀銘臣收了領帶,叉著腰,一臉不耐煩地問她。


    “這個時候她肯定會掙紮的啊,難道她就一點都沒抓到薑磊嗎?”唐黛不解地問。


    董奇偉說道:“唐小姐,如果薑磊想要勒死受害者,那他一定要用後位。”


    紀銘臣跟著說:“我看你還是回家跟晏寒厲討論體位的問題吧,我們繼續!”


    這次輪到唐黛臉黑了。她知道,他們這些人,什麽都會無所顧忌的說,畢竟是討論案情,涉及到什麽說什麽。


    紀銘臣又勒了一次董奇偉。


    董奇偉一邊掙紮一邊說:“唐小姐,你看到沒有?這樣我根本沒有辦法碰到後麵的人。”


    唐黛點點頭說:“好吧!我明白了!”她說完之後,又提出了新的問題,“他們不會接吻嗎?難道嘴裏提取不到什麽?”


    紀銘臣沒有說話,董奇偉小心地看他一眼,對唐黛說道:“死者嘴裏被灌了肥皂水。”


    唐黛看了一眼紀銘臣,他沉著臉麵無表情,顯然心情不太好,她真是同情他,查這個案子就是在心裏一遍遍淩遲。


    紀銘臣放開董奇偉,唐黛說道:“薑磊殺了人之後,用床單裹了屍體,放在門口,然後他開始清理現場,他從臥室走到洗手間。”


    說著,她向洗手間走去,打開之後,在裏麵並未發現有墩布,董奇偉在後麵說道:“我們來的時候,墩布在門口放著,他應該打掃完後就沒再進屋。”


    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住了,轉過頭看向紀銘臣說道:“等等,不對啊!薑超的口供明明就是說他進屋的時候,看到薑磊正在撥……那啥,怎麽成了所有事情都讓薑磊給做了,薑超來了扛人就走呢?”


    紀銘臣點頭說道:“不錯,問題就出在這裏,這兩個人的口供有一個人有問題,我沒有讓人重新審,就是想在口供裏發現問題出在哪裏。”


    唐黛分析道:“我覺得薑超當時情緒失控,口供應該是真的,也就是說薑磊在說謊,他說謊的目的是為了掩飾什麽?”


    董奇偉說道:“據我們猜測,他應該是想多擔些罪。”


    唐黛搖頭說道:“我的直覺不是這樣。”


    紀銘臣眼睛一亮,問她:“你什麽想法?”


    唐黛說道:“薑磊是個聰明人,他做事,一定是要直達目標的,那你說他的目標是什麽?不要扯什麽減刑之說。”


    “翻供!”紀銘臣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那龜孫子在耍我們?”董奇偉瞪大眼睛怒道。


    唐黛又搖頭,她說道:“薑磊現在沒心情耍人,我想他應該是做了兩手準備,一來讓你們覺得他態度很好,二來又為了翻供做準備。但如果這不是事實,他應該知道他的口供和薑超的對不上,所以現在我想,這裏麵有更大的隱情。”


    唐黛進了洗手間,她略略地看了一下,這裏很幹淨,並沒有什麽異常。


    紀銘臣說道:“我就在想,薑氏兄弟走了之後,一定會有回來拿手機的人,那麽這個人會進來,拿了手機後把自己的腳印給擦掉是不是?”


    唐黛搖頭說:“如果他穿了鞋套或是腳底粘了東西呢?我想為了快,他一定會有萬全措施的,不然你們發現屍體就會很快回到這裏,所以肯定是薑家兄弟剛走,他就到了。”


    董奇偉還在苦苦地凝眉,嘀咕著,“到底是什麽隱情呢?”


    唐黛聽到這句話,突然看向紀銘臣問:“紀芙的家裏會放一些看起來很值錢的東西嗎?”


    “她的那些首飾,都很值錢。”紀銘臣問她:“你是說一些現金吧,我們搜的時候,發現現金沒被拿走。”


    唐黛搖頭說:“哪裏不對。”


    紀銘臣的眉又深深地凝了起來,苦苦地思索她的話。


    “我想起來了。”唐黛返過來,走到紀芙的書妝台,拉開抽屜,說道:“少的這幾個格子裏,原本是不是也有首飾?”


    “我不知道。”紀銘臣老實地說。


    他一個當哥哥的,怎麽會知道自己妹妹平時有多少的首飾?


    “我們設想一下,如果說少的這幾樣首飾有黃金的,那麽他們拿走的,應該就是這些,但我覺得,不止這些。”唐黛說道。


    紀銘臣苦苦思索地說:“紀芙她並不喜歡黃金,不過我一直勸她要懂得理財,別坐吃山空,我記得案發之前,黃金暴跌,我勸她可以適當購入一些,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我的話。”


    唐黛說道:“我們假設,薑超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他所說的一幕,薑磊脫身後,兩人匆匆把人包住,一個人清理現場,另一個人則拿了金首飾。”


    “如果你的假設是真的,那麽我們會想,清理現場的應該是薑超,因為他看到哥哥殺人了,應該沒心情拿首飾。”紀銘臣說道。


    “薑磊就算想隱瞞這個,他又為什麽把口供改了呢?我總覺得他這麽做,是想提醒我們什麽。”唐黛說道。


    “提醒什麽?總不至於人不是他殺的吧!”董奇偉隨口說了一句。


    唐黛與紀銘臣同時看向對方,董奇偉也想到了,他張大嘴說:“不是吧!”


    唐黛快速說道:“犯罪嫌疑人有意篡改口供隻有兩個目的,掩飾自己的罪行和洗脫別人的罪行,我認為屬於前者。”


    紀銘臣點頭說道:“紀芙的腦後有傷,但是這個傷與勒傷發生的很近,如果當時紀芙窒息卻有生還可能,再加上頭部的傷,就再沒有回天可能了。”


    “所以這個傷才是致命傷,而凶手其實是在門口的薑超。”唐黛說道。


    “這也太戲劇化了。”董奇偉說道。


    “或許薑超都沒意識到人是他殺的。”紀銘臣說道。


    唐黛點頭說:“不錯。我想薑磊給出假口供也是想讓我們查出來真凶是誰。顯然我們勸的話有用了,薑磊他真的不想死,想看著他兒子結婚生子。他的心裏是矛盾的,他又不想自己供出弟弟,於是隻能這樣聽天由命了。”


    “真是夠複雜的心理。”董奇偉驚歎道。


    紀銘臣說道:“現在去調查給薑磊生孩子的女人和他買通的醫生,有沒有收到過金首飾。”


    唐黛說道:“如果你讓紀芙買金飾,那就在她被害前不久,所以我建議查一下她的刷卡消費記錄。”


    紀銘臣看向董奇偉說道:“記下來。”


    “是,頭兒。”董奇偉記下後又問:“現在我們手裏的證據也沒辦法證明誰是凶手啊!”


    “這個隻能再審他們了。”紀銘臣有些無奈地說。


    唐黛說道:“先把手裏現有線索查一下吧,我得去趟晏宅。”


    紀銘臣犀利的目光看向她問:“我去晏宅幹什麽?”


    “去確定天珍穿內褲的風格。”唐黛直言不諱地說。


    “你瘋了,我不是說不準你接近她的?”紀銘臣立刻板起臉說。


    “這個時候天珍應該在上學,我會讓傭人和我一起進去的,你放心。”唐黛說道。


    紀銘臣眉頭深攏,他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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