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著他問:“蘇嫣中的毒檢出來了嗎?是什麽毒?”


    “你先說!”紀銘臣盯著她,目光一動不動,銳利幽深。


    唐黛低下頭吃三明治,也不理他。


    “好吧,我先說!”紀銘臣靠在椅背上說:“是氰化鈉!”他說的很緩慢,他在觀察著唐黛的表情。


    唐黛心裏一鬆,不是氰化鉀,雖然她明明知道晏寒厲隨身攜帶毒藥的機率很小,但她還是不想讓這件事情,成為她的一個心理陰影。


    “晏太太,該你說了!”紀銘臣看她沒有開口,提醒道。


    唐黛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問他:“說什麽?”


    紀銘臣猛地坐直身子,還算是平和的眸瞬間就變得犀利與冷厲,像是對待犯罪嫌疑人那樣盯著她,沉聲說道:“你騙我?”


    唐黛一臉的無辜,她攤開手說:“紀局,我沒騙你啊,我從來沒說我要和你交換的是不是?”


    紀銘臣真沒想到,這個二十初頭的女孩子這麽難纏,看來他真是小瞧她了,敢於嫁給晏寒厲的女人,那是一般人麽?


    他仍舊盯著她,看她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似乎心理上真的沒有負擔一般,他放緩了聲音,勸說道:“晏太太,您有義務配合我們警方辦案!”


    唐黛也不緊不慢地說:“你問的問題和案子無關!”


    “有關!”他毫不猶豫地跟著說。


    “那你把我抓起來吧!”唐黛伸出雙手,等著他拷。


    他咬著牙,盯著她,狠狠地咬著字說:“你別以為我不敢!”


    她挑挑眉,把手並攏往上抬了抬,示意他動手。開玩笑,以為她不懂法麽?身為唐家人,怎麽可能連這些基本的東西都不懂?他現在敢拷,她就能讓他停職!再說他要是能逮,昨天就動手了,幹什麽還偷摸背著晏寒厲來跟蹤她?


    紀銘臣終於意識到,這個女人跟普通的女人不同,是嚇不到的。他頭疼極了,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唐黛,我是為了幫你,前麵兩個女人,都接受了我的幫助!”


    “那她們不還是死了?”唐黛反問。


    “至少她們比你死的晚,如果昨天不是意外,死的就是你!”紀銘臣反擊道。


    唐黛站起身,沒耐心和他再糾纏下去,她繃起臉,沉聲說道:“夠了,死得早或晚也不能掩蓋你無能的本質,最後不是一樣都死了?有這時間,趕緊去破案吧!”


    真是倒黴,今天看來什麽事情都辦不了,還是先回家吧!


    唐黛走出門,想給司機打電話,讓他把車開過來,卻沒想到紀銘臣又追了出來,不依不饒地對她說道:“唐黛,如果你不說,我就跟著你回家,直到你說了為止!”


    “你有本事進門再說!”唐黛撥通電話,說道:“把車開過來!”


    司機忙說道:“少奶奶,車子停在您就餐的對麵停車場,我馬上就過去!”


    “我過馬路等你!”唐黛忍受不了紀銘臣在一旁喋喋不休,打算過馬路去迎司機,她還不忘回頭說一句,“紀銘臣,留步吧,我不會再說什麽的!”


    說罷,唐黛走人行橫道過馬路。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一輛車子急速拐彎,車速根本就沒減,向著唐黛衝了過去,紀銘臣大叫一聲:“唐黛!”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


    紀銘臣抱住唐黛想避開,車子雖然踩了刹車,可一時半會兒根本停不下來,唐黛隻覺得一陣天暈地眩,就倒在了地上,不過她並沒有覺得疼。


    一群男人跑了過來,為首的男人叫道:“少奶奶,您沒事吧!”


    另外一撥人也跑過來將車子圍住,一個男人開了車門,另一個男人扣著司機的脖子,厲聲喝道:“下來!”


    司機已經嚇得不明所以,哆嗦著下車,結巴地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黛還沒回神,隻聽身下傳來紀銘臣的聲音,“這就是你說的你老公會保護你?如果沒有我,你已經成為第五個了!不是,我說你打算什麽時候起來!”


    唐黛這才反應過來,她坐在紀銘臣的身上,她慌忙站起身,驚慌之餘隻覺得顏麵盡失,她不由怒道:“你們怎麽辦事的?指望著你們,我早死了!”


    為首的男人忙低頭說道:“對不起少奶奶,晏少擔心您反感,所以不讓我們跟太近!”


    反感?她反感什麽?的確沒人喜歡到哪裏都有一群人跟著,可是這畢竟不如命重要啊,跟命比起來,她當然接受一群人的保護了。她算是知道前麵四個都是怎麽死的了!


    紀銘臣已經站起身,他也沒拍自己身上的土,似笑非笑地說:“我看你還是跟我們合作比較安全一些!”


    唐黛轉過頭剛想說“如果相信你,第四個就不會死”,她看到紀銘臣的手臂受了傷,便把話咽了回去,她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衣服都破了,血都浸了出來,看起來傷的似乎不輕。


    紀銘臣看了看自己的傷,無所謂地說:“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


    “不,先去醫院!”唐黛不是不懂事的,怎麽說人家是為自己受傷的,不去讓他先包紮了傷口,她也不好意思。


    “好吧!”紀銘臣笑笑,說道:“我看,還是坐我的車吧,一路上也好說說話!”


    唐黛沒有拒絕,點頭坐上了他的車。


    紀銘臣看了一眼肇事司機,問了句,“怎麽樣?”


    “多半是事故!”手下回答。


    “查仔細一些!”紀銘臣說罷,坐進了車。


    上車後,他轉過頭看向唐黛說道:“憑我的經驗,那個人不會是蓄意的,當然最後結論還是要有證據支持,結果下來會給你個交待!”


    唐黛點點頭,她想了想,看向他說:“我知道你懷疑晏寒厲是合理的,可是我覺得你的方向錯了,他不是凶手!”


    “哦?為什麽?”紀銘臣轉過頭,盯著她的側臉,從麵相來看,真看不出她是如此有韌性的女人。


    怎麽說呢?看似簡單,實則卻不簡單!


    “沒有證據,就是感覺!”唐黛說道。


    “感覺?”紀銘臣輕笑,多少有些嘲諷在其中。


    唐黛沒有生氣,解釋說道:“如果他想對我動手,機會多的很,沒必要在宴會那麽多人的場合內。再說他也沒有動機,不想娶就不用娶,我們又沒仇!”


    “你明知道他身邊危險,為什麽嫁給他?”紀銘臣問她。


    “謝子懷負了我,我沒有選擇!”唐黛簡單地說。


    紀銘臣想問那瓶子的事,可又不想把剛搞好的關係弄砸了,那樣的話再想讓她說什麽可就難上加難。他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執拗,那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兒。


    到了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紀銘臣就讓唐黛看著,雖然傷的不算重,隻是擦了一下,可也血肉模糊,看起來還算是有震撼力,他滿意地看到她的臉有點泛白。


    傷不能白受,這麽大的人情還是得落下的。


    處理好傷口,唐黛說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現在不能確定剛才的事情是不是意外,我不質疑晏少的保鏢,就當是多些人多些保障吧!”紀銘臣說道。


    話說到這裏,唐黛沒有理由再拒絕,她點點頭,坐了紀銘臣的車子回家,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一路上他並沒有再問什麽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氣氛還算是輕鬆。


    唐黛到了家門口,書房裏的晏寒厲聽管家說紀銘臣送唐黛回來的,他二話不說,鎖了眉頭就跑下樓來。


    果然,客廳裏他看到紀銘臣登堂入室,他的妻子站在客廳不知道和他說著什麽,一股無名之火湧上頭來,他當即怒道:“唐黛,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唐黛驚訝地轉過頭,完全不明白晏寒厲的火氣哪裏來的。


    晏寒厲快步走到她麵前,眼睛裏像是著了熊熊的怒火,低聲斥道:“唐黛,我是你的丈夫,我說我會保護你,可是你不相信我卻相信他,還這麽大大咧咧的帶進家門來……”


    “夠了,閉嘴!你知道什麽?你那群保鏢們都是吃幹飯的?你問問清楚再來跟我說話!”唐黛氣壞了,鐵青著臉,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氣呼呼地上樓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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