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莊祁和言三去和卓繼安排的人見麵,最終決定手術不在榮京進行,具體再行商議。


    兩人回去的時候,許冠皺著眉站在門口。


    “怎麽了?”莊祁走上前,有些納悶。


    許冠看了看兩人,“二少醒過一會兒,堅持不離開榮京。”


    那怎麽行?莊祁立刻皺的筆許冠還難看,“留在榮京是等著沐夫人刁難嗎?”


    這事一看就不行。


    莊祁擺了擺手,“不用管他,他現在是不是又昏睡過去了?”見許冠點頭,莊祁才一錘定音,“那就是了!這事他說了不算,手術必須轉移到不受幹擾的城市,榮京這邊估計也出不了大亂子了。”


    所有能出的事全出了,跟約好了似的,莊祁想一想都頭疼,所以他的手術絕不能放在榮京,萬一讓杜崢平那混蛋再趁了亂做出什麽來還得了?


    把沐鈞年送走的前一天,莊祁算是把各方麵所有事都安排了一遍。


    之後的半個月,榮京這邊已經聽不到關於沐鈞年的任何消息,外界看來,是緊跟著沐夫人除姓之後,消失得很幹淨。


    有些人直接猜測沐鈞年可能是被人弄幹淨了,畢竟,唐尹芝那種唯利是圖、貪慕虛榮的女人,到頭來竟然好像什麽也得不到,連沐鈞年都被除名了,還能圖什麽?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當然,也隻能是猜測,因為唐尹芝還好端端的,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後最近還時常能在美容會所見到。


    英國。


    陸婉華這些天跟得了一場重病似的,心裏有很多事,但連起碼的表達都有問題,所以時常沉默著。


    洛敏越看越心急,“夫人,我知道您是一時生氣,我瞧著二少爺還在榮京,傷得不輕,安排人去看看吧?”


    陸婉華坐在後院,安靜的看著不遠處,沒答話。


    洛敏這些天基本都是這種苦口婆心的狀態,“都說夫妻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母子還血脈相連呢,您哪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這回陸婉華看了洛敏一眼,緩緩的一句:“有何不能割舍?寧缺毋濫不是這麽來的?”


    這……洛敏頓了頓,寧缺毋濫是真理,可這是人,還是親兒子。


    “要不是他,就沒這麽多事,我有寒聲就足夠了。”陸婉華緩緩的說完,從椅子上起身進了屋。


    之後洛敏再怎麽說,沐夫人就是不張口談沐鈞年的事。


    晚餐的時候,家裏除了兩個傭人,就是陸婉華和洛敏。


    洛敏看出了她有話要說,也就看了她,打開話頭,“夫人,菜不合口?”


    陸婉華歎了口氣,“現在,我隻想著把三個孩子帶好,別讓沐煌倒了,但是還有傅家那小孫女呢。”說罷,她看了洛敏,“知道那孩子過得怎麽樣嗎?”


    這事洛敏也算是留意了,點了頭,“傅天成再狼心狗肺,也不至於對個孩子下手的,聽說孩子跟傅天成女兒一塊兒進出,看起來是不錯的。”


    傅氏也有不少終於傅天元的元老,想來傅天成也不能對傅夜七怎麽樣,否則輿論也饒不了他。


    聽說傅天成為了把資金漏洞補上,自己的房子變賣了,搬進了他哥哥的房子裏。


    “等寒聲情況好一些,我就回去一趟。”陸婉華如是說。


    現在是寒聲身體狀況太差,她根本不敢走開,好在沐欽長大了,可以照顧好沐戀,所以除了那個小女孩,榮京真是沒什麽讓她牽掛的了。


    三個月轉眼即過。


    傅氏那麽大的資金漏洞,傅天成宣稱已經處理妥當,看起來費了很大勁,但時間擺在那兒,聰明人都知道傅天元那時候的資金漏洞估計少不了傅天成的‘功勞’。


    這會兒,他卻用這事來標榜自己的能力,快把自己吹上天了。


    傅天成正式上位那天,杜崢平避嫌,並沒有露麵。


    但是晚上,傅天成單獨請了杜崢平一頓,臉上笑容可掬,“傅某能有今天,實在是仰仗杜總了。”


    杜崢平表情比較淡,應了一杯,也說了句:“你我的關係想必你很清楚了,傅氏能走多遠取決於你的能力,如果哪天被人擠下去了,我也不會需要你的經濟支撐,更不可能再幫你撐起來,畢竟位置特殊,一舉一動都要受人監督的。”


    傅天成當然知道這說的都是官話,翻譯一下就是有好處就撈,傅氏要是沒落了,他就一腳踢了,不可能為了一個傅氏,讓人抓住把柄把總統之位扔了。


    “是是是!”傅天成笑著,主動碰杯。


    唐尹芝來的時候,杜崢平正好準備走。


    “喲,杜總走啊?”唐尹芝風韻猶存,隻是大病一場,在醫院裏呆久了,讓人覺得整個人都是陰的。


    杜崢平表情淡淡,點了一下頭,“你們聊。”


    他和唐尹芝的交集本就不多,也不喜歡跟這種複習複雜的女人走太近,所以之前有什麽,都是她和傅天成之間的事,以後杜崢平也選擇不深交。


    唐尹芝坐了下來,看了看門口的背影,然後看向傅天成,“讓傅天元項目失手,推你上位去支持他,我有一大半功勞,怎麽看起來,杜崢平看不上我?”


    傅天成抿了一口酒,“你見過杜崢平什麽時候看上過哪個女人?”


    這倒是真的,無論杜崢平在哪個位置上,不管出想過什麽陰狠狡猾的手段,基本沒有跟女人有關的。


    好一會兒,唐尹芝看了傅天成,“我需要一筆錢。”


    傅天成皺眉,一臉“跟我有什麽關係?”的表情,靠回沙發,“所以呢?”


    “我剛說了,你能坐上這個位置,我有大半功勞。”唐尹芝跟誰也沒有講情麵一說,悠悠的道:“你要是出不起這錢,我不介意幫你,傅氏賣了也一大筆錢,我應該夠用了。”


    傅天成聽完冷哼一下,他還真信她能攪和到傅氏倒閉。


    “蘇家那麽有錢,卻你生活費?”傅天成斜著看了她一眼。


    唐尹芝挑眉,“蘇家的錢留著給我兒子的,再說,我要的可不是生活費。”


    包廂裏光線昏暗,唐尹芝嘴上的唇彩反倒閃得讓人有種莫名的惡心,傅天成皺著眉,想起當初令人*的結合,再看她現在一股子風塵味,還真下不去口。


    也移開視線問了句:“不是生活費,總不能是贍養費?”


    “差不多吧!”唐尹芝說得理所當然,“我為了吐心裏一口惡氣周旋於男人之間這麽多年,傅天元走了,我舒坦了,沒必要再在榮京這晦氣的地方。”


    她想出國,哪怕陪蘇曜上學,或者找個讓她舒服點的地方也不錯。


    傅天成沒怎麽考慮就答應了。


    放她在榮京就像是一顆炸彈,弄走了正好。


    快走的時候,傅天成瞥了她一眼,“沐鈞年是真死了假死?”


    說到這個,唐尹芝還覺得委屈了,她跟沐鈞年的情史緋聞到現在被翻得轟轟烈烈,好像昨天他們還在一起似的,實則她都快忘了沐鈞年的感覺。


    所以她略微聳肩,“我也想知道。”


    不過沐夫人那麽狠的角色,自己兒子都下得去手,估計要封殺的話,沐鈞年也撐不了多久。


    反正對她沒有弊害,她不關心。


    到四個月過去,沐鈞年的各種傳言裏夾雜著最多的就是花樣的死法,一個個跟真的一樣。


    有些事傳得多了,人們就會等同於事實,慢慢的不再那麽關心。


    倒是榮京各方四個月裏逐漸順利起來,傅氏恢複了井然有序,沒有沐鈞年的沐煌依舊運轉,杜崢平在位置上每個月每一天都好像比前一天更得人心。


    唐尹芝出國了,關於她、尉雙妍和沐鈞年的傳言也就少了主角,慢慢淡去,偶爾會有認替尉雙妍不值罷了。


    而此刻的尉雙妍才真正慢後別人一拍的緊張和焦慮。


    “薛北,你老實告訴我,鈞年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從英國被沐鈞年送回來之後好像一切消息都被阻斷了,這都是從藍修那兒無意聽來的。


    薛北看得出她的緊張,數十年如一日的對沐鈞年深情,說實話,薛北真的很羨慕,但他不嫉妒,畢竟現在能陪著她的,是他。


    好一會兒,他才低低的一句:“我並不清楚。”


    “你怎麽能不清楚呢?”她皺著眉,在她眼裏,薛北、藍先生幾乎是無所不知,隻是說不說的區別出來而已。


    薛北底下視線,聲音很平緩,聽起來沒什麽隱瞞,“我真的不清楚,市麵上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而莊祁、言三看起來依舊忙著他們該忙的事,好像已經適應了沐鈞年的消失。


    “不可能的。”尉雙妍心口說不出的難受,她沒想到他會被除名,雖然最近他跟唐尹芝的事還傳得那麽真,他也沒真正跟她解釋過,但她不願意相信。


    “他不可能扔下我的。”她很篤定,也像隻是安慰自己。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這個安慰卻越來越空,因為依舊沒有半點沐鈞年的消息。


    …。


    榮京和鄰市之間一片未曾開發的土地上,一眼看去是荒山野嶺,也隻有極少人知道那裏麵別有洞天,鮮有人能出入,尤其中午絕無人影。


    沐鈞年的手術不太順利,前前後後他昏睡的時間都快半年,偶爾醒過來也沒什麽意義,隻意味著更長時間的沉睡。


    這幾個月的時間,許冠主持讓人在那片土地上修了一座隱形林間崖式豪宅,沐鈞年搬進去也沒多久。


    等沐鈞年真正醒的時候,知道自己不在榮京,把許冠叫到跟前。


    他第一個問的就是時間,然後擰眉,感覺一年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莊祁去的時候是半夜,看著他精精神神的坐著才信了許冠的話,也就鬆了口氣,“你總算是給我醒了。”


    沐鈞年表情淡淡的,有一種萬事都脫離控製的荒蕪感,看了看莊祁,問:“沐寒聲的病好了?”


    莊祁沒點頭,略微蹙眉,“你們倆是患難父子,不過寒聲是年輕人,現在體質比你強,好得比你快一些,最近參與了兩個會議,沒別的。”


    沐寒聲一上位就出事,他根本來不及熟悉沐鈞年安排下的名單人物,所以別說上手管理,參加會議都會顯得有那麽些無從著手,還需要曆練。


    不過莊祁看好他,“你放心吧,寒聲很不錯,雖然很多事還陌生,但他整個人氣場就很可以了。”


    畢竟是從小就是宮池中淵帶著從軍隊裏摸爬滾打長大的。


    “我知道虎父無犬子。”沐鈞年低低的聲音,“但杜崢平那種人不好對付,沐寒聲畢竟缺曆練。”


    嗬!莊祁笑,“這兩個月開了兩次會議,第一次杜崢平該怎麽地就怎麽地,第二次乖乖的給寒聲留了個椅子出來,我怎麽覺得你兒子比你狠呢?”


    或者說,比誰都不缺手段。


    他可還在病床上,人還在英國呢,會議都是聲頻參加,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聽,也根本不知道第二次杜崢平為什麽留出一把椅子,還態度恭謹得很。


    半晌,沐鈞年才動了動嘴角,淡淡的,“我的鋪墊總算沒白費唄。”


    莊祁點頭,是這麽個意思。


    “不過,科技製造方麵,榮京還很欠缺,反倒要依仗第一島那邊,這不是長久之計。”莊祁皺著眉。


    榮京這邊又沒有任何一個企業滿足這方麵條件,畢竟涉及軍事的供給是個大事。


    沐鈞年聽完沉默了好半天,大有種心有餘力不足的感覺。


    他現在除了想見見她,實在沒別的心思。


    莊祁很好心的提醒,“你已經‘死’了。”而且,莊祁覺得這種狀態反而很好,方便做很多事。


    沐鈞年皺了一下眉。


    “沐寒聲沒說什麽時候回榮京?”好一會兒,他轉頭問。


    莊祁搖頭,“沐夫人疼孫子你也知道,身體完全康複之前不太可能,畢竟沐煌也有沐欽頂著,這個時候回來,兩個孫子怎麽分配還是個事呢!”


    沐鈞年淡淡的一句:“沐欽一直都是代理總裁,沐夫人的意思很明顯。”


    坐久了沐鈞年也不舒服,起來走了走,心思閑不住,隔一會兒就會問些問題。


    之後問到了魯旌的事。


    “一直在杜崢平身邊。”莊祁並不太明白二少原本計劃讓魯旌到哪一步。


    沐鈞年好半天才說了天,“那國務卿挺適合他的。”也距離沐寒聲最近,最能幫襯著。


    “你倒是說得輕巧,最近兩年你所有的意思,基本都隻能通過我去辦,我可能會跑廢了。”莊祁微微挑眉,明明很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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