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半個小時前說起。


    今天下午,妮莎與往常一樣,先去高級會所的spa中心,美美的做了全套保養,將自己從頭到尾都滋潤了一番後,方才坐著豪車回到別墅。車子一駛進別墅門口,就見到坦尼臭著一張臉站在門外,跟誰欠了他幾個億似的。


    妮莎的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恨不得掛在她的褲腰帶上!若不是他的老子有幾個臭錢,就憑他這樣的牛皮糖,軟骨頭,矮冬瓜,小弱雞,哪有女人會看的上他?更別說她這種千裏挑一的大美女了!


    最讓她忍受不了的就是和他一起逛街。


    也不看看他自己那副德性,又矮小又瘦弱,害的她連高跟鞋都不敢穿。否則兩人走在一起,不知誰才是被“小鳥依人”的那一個。


    不隻高度不相配,就連體型也極不協調。每每走在瘦的跟麵條一樣的坦尼身邊,妮莎都覺著她魁梧的跟座小山似的,頃刻間所有的浪漫旖旎,都化成哽在喉頭的一口老血。


    讓她不由更加懷念起亞瑟的高大健美,肌肉虯結,想想就讓她血液沸騰,心神蕩漾……


    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她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個忍不住,把坦尼給甩了。現在還不是跟坦尼這個長期飯票撕破臉的時候,她還沒能融入上流社會,還沒能結識幾個名貴,也沒找到更好的跳板。她要咬牙忍耐。


    思及此,妮莎眼底的嫌惡消失殆盡。再抬頭時,看向坦尼的目光裏,隻餘深情和專注,宛如他是世間至寶一般。


    看的坦尼有幾分的動容,不由想起剛剛在希莫大酒店的一幕。


    今天是舅舅的生日,全家人一起在希莫大酒店為舅舅慶生。


    希莫大酒店是舅舅名下數之不盡的產業之一。舅舅的一生,可以寫成一部傳奇。自十七歲開始接手家族企業,隻用了四十年的時間,就將它由一個隻有上百名員工的小企業,發展成為波蘭最大的商業帝國,一躍成為波蘭首富。


    他的爸爸也因舅舅的緣故,由一個小小的超市經理,榮升為波蘭最大的百貨公司的大股東。僅靠年終分紅,就夠他們全家人奢侈揮霍幾輩子。舅舅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最敬重的人,還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擁有的一切,都拜舅舅所賜。


    可惜舅舅徒有金山銀山,卻連殺子之仇都不能報。每天隻能活在痛苦和追憶中不可自拔。以致於身體每況愈下,並在去年年底診斷出肝癌,隻餘下最多十個月的生命。


    正因此,今天雖為慶生,卻更像喪禮,席間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情,人人痛哭流涕,悲痛欲絕。


    原本坦尼想帶妮莎出席的。


    他心裏早將妮莎當成未來的妻子,他一早就買好了定婚戒指,隻等一個好時機求婚。所以他想借舅舅生辰,正式將妮莎介紹給這個對他最重要的人。


    可妮莎卻以尚未定婚,不宜參加家族聚會為由婉拒了。


    看著哭的雙眼紅腫的家人們,他有些慶幸妮莎沒來。但心裏難免有幾分失落,覺著妮莎對他的家人毫不重視。讓他忍不住猜想她對他有幾分真情。


    這份猜測,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實上,從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他不是瞎子,當然看的到她對他偶爾流露出的嫌惡和不滿。可她說愛他時的眼神太真切了。更何況,他也太愛她了,愛到卑微如泥,愛到隻要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哪怕她心裏除了他以外,還有另一個男人,他也不在乎。


    慶生宴後,他與舅舅單獨聊了一會兒,才獨自出了頂樓私人包間,朝樓下大廳走去。途徑一個小酒吧時,被牆上掛著的一部電視吸引了注意。


    小酒吧位於頂樓的高級會員區,時值下午三點多,酒吧裏隻零星坐著幾個客人,顯得格外冷清。


    電視裏正播放一場高爾夫球賽。坦尼最大的愛好就是打高爾夫球,雖然他的水平很臭,卻絲毫沒影響到他對這項運動的熱情。因此,一看到球場,他的腳就像生根似的走不動了。站在電視機前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高潮時,球賽居然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新聞報道給打斷了。


    “大家好,現在是特別新聞報道,”新聞廣播員說道,“英國當地時間兩點十九分,七個波蘭籍公民因涉嫌金融詐騙,被英國警方拘捕……”


    說到這裏,新聞屏幕切換成兩排七張證件照,第一排第一張,儼然是亞瑟。


    瞳孔一縮,坦尼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金融詐騙?!這怎麽可能?亞瑟不是在英國做搬運工嗎?


    “……英國警方正在全力尋找一個叫妮莎紮爾斯基的波蘭籍女士的下落,希望她能為警方提供破案線索……”


    坦尼傻眼了。


    英國警方居然在找妮莎?妮莎能提供什麽破案線索?


    不期然的,衣帽間裏那個塞滿了世界名牌服飾的行李箱浮現在眼前。


    行李箱是妮莎的。是她跟他離開英國那天,唯一帶上的東西。


    原本他以為箱子裏裝的隻是些舊衣服和生活用品罷了。差點兒順手將它扔了,沒想到妮莎居然執意將它留下了。


    於是行李箱成了紮在他心上的一根刺。每每見到,總忍不住猜想箱子裏有什麽。是不是有什麽對妮莎而言有著特殊意義的東西?那東西是不是亞瑟送的?他知道他不該糾結妮莎和亞瑟的過去,可他就是忍不住猜想亞瑟在妮莎心裏的地位。更忍不住拿自己與亞瑟比較。


    嫉妒像雜草一樣瘋狂生長,像硫酸一樣侵蝕著他的心。兩天前,他終於忍無可忍,趁妮莎泡澡之際,他偷偷從妮莎包裏翻出鑰匙,將行李箱打了開來。


    出乎他的意料,箱子裏除了衣服和包包外,什麽也沒有。看來真的是他想多了。他的妮莎隻是習慣了勤儉節約,不舍得亂扔東西罷了。


    可在聽到這則新聞之後,他這才突然想起箱子裏的東西,每一樣都是世界名牌,完全不是亞瑟搬運工的薪水可以負擔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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